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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與子歸 卿妃 4440 字 2個月前

見上官意輕彈隻見,一張銀票輕巧飛下。

他雙手一接,一兩?“你!”

“怎麼,嫌少?可在我看來這價錢還高開了,輔臣大人的‘義’值一兩?”上官輕諷挑眉。

季君則雙目瞪圓,氣得重咳。上官意閉目享受著,待咳聲漸止,方才取出一張巨額銀票。“我要海運鐵券。”

雖是恨極,可銀子麵前,誰人不低頭。

“好。”當朝第一權臣,季君則咬牙道。

當晚,起義成功的陳勝兄倒在矮榻上,又成了病歪歪的上官老爺,可惜吳廣弟還不想變回貼身小丫頭。

“起來喝湯。”捅捅老爺,吳廣弟摸啊摸,咦,那本書給藏哪去了。

“咳……咳……秭歸……咳……你在找什麼。”

“在找——”回過頭,她說不出話了。

老爺半倚榻間,瑩瑩春眸染抹水光,微一咳嗽,便落下幾縷黑發,發梢輕輕掠過他半敞的%e8%83%b8膛,好似騷在她心上。

癢癢的觸?感,真是十分蕩漾啊。

有一瞬間她想要聽從餘氏家訓,推倒再說,可一想到推倒的後果——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秭歸,你在念什麼?”老爺傾身靠近。

她炸毛似的跳起。“沒什麼,沒什麼,我給你盛湯。”

於是,吳廣弟變身了。

貼身小丫頭吹吹湯,任病弱老爺就著她的手,極慢極慢地喝下。今天有點怪,老爺的目光委實太春天了點,看得她不得不找個安全話題。

“子愚,你不是說要乾掉季君則麼。”

“我改主意了。”

“哎?”她真真詫異,原以為就算山無棱天地合,上官老爺也要整死某人的。

“就這麼乾掉他實在太無趣,不如弄得他隻剩半條命再鬆手,就算他權傾朝野又怎樣,隻要我願意,季君則一輩子都

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話題更加不安全,一抹汗,換!

“子愚,我瞧你白天抱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那書看完了麼。”

“嗯。”老爺的注意力全在湯上,很好。

“看完了可不能亂放,你放哪了?”

那可是難得合集,快說,放哪了。

心頭急切,眼神和緩,她忍啊忍,半晌就聽老爺悠悠一聲:“忘了。”

“……”

“怎麼,秭歸想看?”上官老爺十分體貼地問。

“當然不想。”如果有麵透心鏡,定能看出她此時鮮血直流。

話題割肉,再換!

“白天是你叫林伯攔住蕭匡的?”禍水東引,絕對安全。

喝口湯,老爺溫順點頭。

“哎,林伯年紀大了,哪裡能攔住年輕小夥。”她歎氣道。

“年紀雖大可記性卻很好啊。”

老爺挑眉,有些不妙。

“浪蕩子垂涎病中美色,還帶家丁前來騷擾?這橋段聽來熟悉,似乎與我白日所讀之書如出一轍。”

林伯,你沒義氣!

不知從哪兒,老爺摸出了那本好書。“《宜春香質》,浪蕩子垂涎病秀才,惡家丁逞凶劫美人?”黑瞳危險一眯。“小丫頭,想通房了麼。”

書卷一扔,老爺“凶狠”撲來,小丫頭欲哭無淚。

天塌了,地裂了,病書生變身了,明明她才是那個浪蕩子啊,她才是啊!

第三章 做人不能餘某某(上)

自當朝輔臣撐著病體離開金陵後,某人終於決定不再蝸居。這日,上官老爺撐著雙臂,任小丫頭為他歡快著衣。

“我今日出門,秭歸很高興?”

這聲漫不經心且略帶笑意,可她再傻也聽得出絕非如此,一抬頭,果然那雙黑瞳彎彎似刀。

是她太過大意了,就算巴不得他趕快出門,也該等他走了再仰天長笑不是。她沉痛反省,卻不急著斂笑,這位老爺太過精明,此時變臉就等於不打自招,她道:“見你身子大好,我自然欣喜非常。”

“欣喜非常麼。”

點頭,看她的目光多真誠。

上官意慢吞吞地瞟她一眼。“既然秭歸這麼顧著我的身子,不如一同出門,陪在我身邊你該更放心才是。”

真誠抽搐了,飛快眨眼,她道:“今日你出門,我倒是放心的。”

聞言,他挑眉,神色有點不爽。

哎,這人,非要她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麼,人說伴君如伴虎,她是伴上官如伴小娃娃啊,她暗自一歎。“那日你以白銀換海運我就猜到,子愚,你是又挖了個坑等著季君則跳。”

“你果然明白。”上官凝著她,輕輕笑開。

“我明白,季君則自然也明白,他肯答應是實在沒辦法,誰知道背後會不會也給你下套。”

“這半個月就是給他下套的。”

月眸瞪他。

上官意俯下`身,在她的紅%e5%94%87上輕輕一點。“就愛你這般看我。”

她臉一熱,故作鎮定地為他整裝。“既然知道他意圖不善,你又不是傻子,這回叫了九個管事回來,出門就是給他下連環套的吧。”

上官哈哈一笑,寬袖一揚將她卷入懷中。她微微仰頭,隻見他頷首望來,墨色的瞳眸深不見底,如春風裡微漾的湖水,他俊容本就清雅,如今更染抹勾魂桃花般的春情。

“秭歸,你還讓我等多久。”這聲音有點輕,有點怨,怨的她差點就要答應了,差點。

來而不往非禮也,餘氏老祖宗說過,做人要厚道,彆人送你一拳,你就還他十拳。既然上官老爺對她用美男計,那她也不能小氣不是。

“子愚。”

春風化雨的一聲,美男呆住了。

很好,她眼一眯,踮起腳跟,依葫蘆畫瓢對著美男的耳根輕輕吹道:“子愚。”

額頭青筋暴起,美男猙獰了。

果然人不能不讀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還有降妖術。

“怎麼了,子愚?”吹啊吹,她繼續吹,瞥過他緊攥的雙拳,她眯眯眼。“傷口又疼了麼?我給你揉揉?”

見他沒反對,餘秭歸微微一笑,小手滑向他的窄腰。透過濃密長睫,她偷偷看去,隻見他漆黑的烏瞳透不進半點光,一瞬不瞬地凝來。凝得她眼睫一顫,伸出的爪子見勢就是收起。

收?餘家人吃什麼都不吃虧,就算暫時吃虧也是為了讓人吃更大的虧,淪為小丫鬟的幾個月,她頭懸梁錐刺股,臥薪嘗膽,被這人吃儘豆腐,不就是為了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施以小小報複麼。既然如此,還收什麼收!

指尖充血,摸上他的腰間,十指無力在他的腰上劃來劃去,書上說這叫酥若無骨,再抬頭月眸微微虛起,這叫眼神迷離。依葫蘆畫瓢,待她畫了個十成十卻發現不對,美男子變身為虎了。

不僅是虎,還是頭刻三橫的吃人猛虎,俊美的虎皮隱隱繃著,彷佛她動一下,就會被抽筋去骨,啃得肉渣不剩。

書上明明不是這樣說的,明明說是,是……她突然想起後麵還沒看完,就被這頭大老虎私吞了去。

冤孽啊,心中有個小人捶%e8%83%b8頓足。

事到如今,不得不拚!猛虎,猛虎又怎樣,畢竟這屋子裡懂武的,據說隻有她,據說啊,難道他還能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麼。

將心一橫,她身體略略前傾,眼間就要貼上老虎皮,她停住了,豁出去也要回得去才好,這樣的距離恰好,恰好。

“子——”

話沒說完,腰後就有一把力,狠狠地將她按在懷裡。頭上的陰影沉沉壓來,餘秭歸一偏頭,灼熱的%e5%94%87畔落在她頰邊。某人顯然不滿意了,虎爪沿著纖腰一路滑上,牢牢扣住她的頸脖,薄%e5%94%87再襲。眼見就要%e5%90%bb上,忽地虎爪被人擊中麻%e7%a9%b4,再看,懷中已無香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看眼空蕩蕩的懷中,上官意若有所思地望向幾步外似在賞花的美人。

真是好春,好景,好險啊,方才雖是背身,她依然能感到那隻虎爪的片刻猶豫,其實隻要他稍稍用力,她就隻能在虎嘴下掙紮了。還好她賭對了,還好,偷偷拂去手心上的冷汗,她咬牙撐起麵上的淡定。

“原來是我小看你了。”

“好說。”她微微偏身,務必做到大家風範。

“秭歸已經是大姑娘了啊。”

那是,她心中驕傲,想學人睥睨,轉眼卻見他目光偏下,似笑非笑地盯著……

她一縮%e8%83%b8,狠狠瞪他。

上官意猶未儘地移開眼:“這麼久了,秭歸還沒習慣麼?”

“習慣什麼?”她下意識反問。

“習慣我的人,我的%e5%90%bb,還有——我的身。”

他說得理所應當,她聽了嬌軀一震。

“秭歸啊秭歸,隻是說說你就紅成果子,洞房花燭夜豈不是要熟透了。”

“你……你……”妖孽啊,她淩亂了。

“你道,我什麼時候吃下這顆果子好?”

她眼眸一顫,看向他。風起微瀾,漾出一室漣漪,可誰是波心,誰又粼粼,既然分不清,又何必分清。

“子愚,這些年你知我憐我,餘秭歸不是傻瓜,更不木訥,我謝你。”

“你若有心,就該知道我要的不是一個謝字。”黑瞳凝著她,片刻不離。

“哎,我知道,知道的。子愚,你曾說過這條路不論是誰拉著誰,隻要一起走就好。”

“秭歸,我雖不介意一直拉著你,可你也要使點力。”目波不移,他暗示道。

“嗯,嗯,我有用力,很用力。”她支支吾吾地偏過身,讓人看不清表情。

上官眉心微攢,搶在她假意賞花前,在窗前站定,許是動作偏快,一物自他袖中滑出。

“哎,扇子!”金陵商戶偏愛風雅,扇子的正麵常畫山水,取義風生水起,和氣生財。

窗外一池碧水,扇身打過窗棱,她眼疾手快,趕在落水前攥住扇邊。輕微紙響,扇麵展開,畫中一個美人。

略長的眉眼如秋水般一縱抹開,彷佛稍一流轉,便令人心馳蕩漾。碧波剪影,倒映的一雙眸似由畫中來,恁誰看了,都不禁讚一聲好畫功。

眼睜睜地看著扇麵自下而上,被人一折一折徐徐合起,而後她滯在扇邊的手亦被人握住。

“都是我的。”耳邊輕輕一聲。

她臉微紅,隨後直起身,望向那雙似會說話的黑瞳。

到底是看完全本的,終究比她高段啊,餘秭歸微微一歎,道:“三年前是你走在前麵,而如今。”她看眼被攥緊的左手,“如今你我並肩。”

攥著她的手微地一鬆,又瞬間攏緊。她心頭微疑,再抬頭,隻見如人間三月,漫天桃花在他眼中爛然成錦。

他開懷大笑,眉眼飛飛帶點輕狂,毫不掩飾心中歡喜。“你何時追上來的?”他問。

上官老爺見好就收,莫要得意。

“你我並肩啊,你愛慘我了是不是。”

是誰先走在前麵啊,愛慘……她抖了抖。

“秭歸啊秭歸,我就愛你這般老實,老實得我真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