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掉你,更不要逼我殺你!”

我怔了片刻,咬咬牙,驟然撤掉抵住他的內力,任憑他的攻勢鋪天蓋地的侵入周身經脈,痛得整個人一陣痙攣,勉力壓下氣血,開口一字一頓:“臣妾記住了。”

景熠沒料到我會突然撤去防禦,此時也是連忙收了力道,眉頭深鎖著動了動%e5%94%87,終是沒再說什麼。

我身上衣衫甚薄,堅硬的牆壁硌得後背生疼,心裡卻安穩了許多,我知道儘管看似是我受了委屈,其實妥協的是他。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道:“朕還有事,皇後歇著吧。”

“皇上,”我在他身後淡笑開口,“如果你現在離開,天不亮就會傳遍京城,又把容成家置於何處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雲起漪瀾殿(二)

景熠到底沒有走,隻是叫他身邊的內監總管蔡安搬了一摞奏折來看,蔡安進來的時候儘管低眉順眼,依舊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往我身上瞄,景熠見狀叫他伺候了茶水火燭之後就打發他出去了。

%e8%83%b8口悶悶的痛,頭幾個時辰是活血化瘀的最佳時間,任內傷的症狀緩慢堆積蔓延,我卻隻是站在原地,倔強的與案前的他無聲對峙。

一夜緘默,再沒有一句話。

天明時分,門外的蔡安小聲的報了時辰,提醒裡頭的人是時候起身往壽延宮去。

景熠總算抬起頭,見我依舊站在那裡,起身走到我麵前:“皇後倒是安靜。”

我笑一笑,開口聲音有一點隔夜的暗啞:“謝皇上誇獎。”

“隻是皇後如此從善如流,”他絲毫沒有被我噎住,看著我淡笑,“一會兒叫下人們瞧見了,又將容成家置於何處呢?”

我抬眼:“左右新婚的隻是臣妾一人,皇上心係社稷天下,不敢勞煩皇上費心。”

景熠眉宇微動:“有傳皇後膽小怯懦,卻不知也是伶牙俐齒的。”

“都說皇上英明睿智,卻怎麼也道聽途說起來,”我將眼睛淡淡彆開,儘管尚能應對,卻在心裡厭極了這種冷冰冰的言語拉鋸,少頃道,“這種日子,多少人瞧著,還是不要誤了時辰的好。”

他看了我一瞬,眼睛朝門口瞥一眼,道:“叫人進來更衣。”

門口明明有一個蔡安,景熠這話卻是吩咐給我的,我愣一下,也不遲疑,邁步朝門口去,不想身形才動,被一支碧玉簪挽起的長發便倏然散落。

其實從他一抬手我就察覺到了,無論他是要做什麼,我都刻意假作不知,他要我是個普通人,我就不能敏銳到這個份上。然而當發簪被抽去,我驟然明白他的意圖時依舊意外,轉身看他,他卻一步沒有停的朝裡麵寢室去了。

蔡安沒料到我會%e4%ba%b2自來開門,忙著請跪安:“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進來吧,”我淡淡側開身,道,“在外間候著就好。”

蔡安心領神會,躬身點頭,一招手,後頭有長串的宮人魚貫而入,捧著各色盥洗物品,依次站定,我隨意看了一眼,發現昨夜的那兩個執禮嬤嬤也來了,略一頓,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想到景熠方才是在暗示我什麼。

一時無法,也不敢耽擱,示意蔡安端上景熠的衣裳跟我進去。

蔡安在景熠身邊多年,何等的精明穩妥,對景熠的好整以暇和床榻的整齊如昔視而不見,隻是手腳麻利的幫景熠%e8%84%b1下昨夜的常服,抖開今日要穿的吉服伺候他更衣。

景熠卻沒有伸手,眼睛朝我掃過來,我怔一下,湊上前去把衣裳接下來,景熠這才朝蔡安使了個眼色,蔡安一個字也沒問,點頭出去。

我不知道景熠是吩咐了什麼,又或者幫我做了什麼,也不去問,隻目不斜視的幫他把扣子係好,腰帶玉佩一一擺弄妥當,趁著沒人,低聲道:“今兒個沒有早朝,皇上回頭得了空去睡一下,不樂意見我晚上就彆過來了,也不是正經大婚,三晚還是一晚,不會有人計較的。”

這回的立後,除了省去祭天和%e4%ba%b2政大典兩項,其他規矩禮儀都是比之大婚預備的,當罷朝三日,帝後共寢三晚。

說這話的時候我沒有抬頭,他開始並沒有吭聲,少頃才道:“皇後想得倒是周到。”

我無聲彎一彎嘴角。

儘管表麵上雲淡風輕,眼睛也始終不去看他,把手移開他腰間的時候,我還是使了好大力氣才壓下想要抱一抱他的衝動,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開局□□,來日方長。

我心裡其實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眼前這個時辰狀況,我還沒有穿衣梳妝,壽延宮那邊的請安恐怕無論如何都要遲了,整個後宮都在看著,會有什麼議論可想而知,加上景熠隻是勉強接受了我的出現,心裡還在梗著,沈霖和傾城那邊恐也都在等我的解釋,本就不占任何優勢的我就算沒有四麵楚歌,也已經舉步維艱。

景棠用事實教過我,關鍵時刻要以退為進。

盛裝打扮之後,我與同樣一身吉服的景熠乘了肩輿去壽延宮給太後請安,時辰晚了些,太後雖然沒明著說出什麼來,看我的神色總是有了異樣,不過是礙著景熠,說出來的話依舊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諄諄訓誡:“皇後自今日起成為後宮之主,皇上大婚多年,哀家總算了了一樁心事,為後者,當修德自持,和睦宮闈,勤謹奉上,綿延後嗣,上替皇上分憂,下為妃嬪表率,才不負統領後宮之責。”

我自是謹聲應著,神態禮數不差半分,讓太後挑不出什麼,也不敢硬挑。

這邊得了赦,回到坤儀宮,我知道接下來要見的,就是他那一後宮的如花美眷。

坤儀宮是皇後正宮,其正殿為漪瀾殿,寬大敞闊,高貴威嚴中不失精致華美,與乾陽宮的政元殿遙相呼應,站在這殿中,讓我油然生了一絲敬畏,母儀天下隻是說起來好聽,驚天富貴背後的千鈞重擔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邁入漪瀾殿,身邊的景熠盯著那當中正座有一點出神,表情有著隱約的熟悉,不禁讓我想起七歲那年初見他的樣子,那刹那打動我的帶一點悲傷的孤獨。

這裡是他母後當年所居的宮殿,已經空了十二年,一朝易主,如果是容成瀟,利用過後他大概會狠狠的除掉她以解褻瀆之恨,偏偏卻是我,他心裡頭的複雜也不難想象。

我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尷尬,蔡安的聲音在身後適時響起:“啟稟皇上,貴妃攜慧妃、寧妃等一眾妃嬪前來拜見皇後娘娘,已候在殿外。”

我聞言轉身,忽然心裡一動,慧妃——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雲起漪瀾殿(三)

似作無意的歪頭看了景熠一眼,此時的他已恢複了平日神色,也不看我,隨口應了一句:“叫進來吧。”

說著徑直朝正座走過去,我見狀跟在他身後一步,等他轉身坐了,才隨著落座。

比起怕景熠因著我入主漪瀾殿而對我產生排斥,我並不怎麼擔心被那個慧妃認出來,左右我與她之間還是她欠我多一些,她若有膽子開口,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況且能做到妃位的女人絕不會是一般貨色,家勢雖高,沒有高到景熠不能動的份上,半年前惹惱了他卻至今還能保住地位,就一定懂得揭穿我不光是跟我過不去,還是在找景熠和容成家的麻煩。

然而我自以為考慮周全的局麵,到那一眾女子進殿來之後,還是出乎了我意料。

“臣妾等參見皇上,皇後娘娘——”↙思↙兔↙在↙線↙閱↙讀↙

跪在最前頭的是一個綽約多姿、儀態萬方的女子,貴雅神態下有著掩飾不住的銳利眼神,自是貴妃薛嬋無疑。她身後是六七個位份高些的,看打扮俱是三品以上各掌一宮的主位。

在這些人裡頭,我沒有看到那個慧妃,或者是說,我一直以為是慧妃的那個女子。

再一眼將後頭那些低位的都掃遍,不可否認的,滿殿皆是美人,讓我忍不住有些氣短。

愣了一會兒,場麵一時寂靜,景熠如沒看見一般,就由得我冷場,還是蔡安在一邊小心翼翼的提了句:“稟皇後娘娘,後宮妃嬪全數在此,請娘娘示下。”

“哦,”我應著,這才笑一笑,“哪裡有什麼示下,都快免禮。”

一句話讓我收獲了好幾處或驚異或輕蔑的目光,極快的瞧了一圈,目光收回來,並不再多言,這座後宮對我來說完全陌生,這個時候說話的不該是我。

眾人起身後,貴妃的目光隨即飄向景熠,景熠十分配合的開口,話卻是對著我說的:“幾年來一直是貴妃代理後宮事,還算穩妥有序,皇後初掌後宮,恐有不周,大可多向貴妃采問些。”

我略略側頭,景熠雖然話裡還算客氣,意思卻十分明確,恐有不周的話都擺出來了,哪裡還有我置喙的餘地。

於是維持著淡笑模樣,道:“臣妾初入宮闈,一片生疏,諸事處理定是不周的,為免有損內宮秩序,不如請貴妃繼續協理代管一些時日,也好容臣妾循序漸領。”

“既然皇後有此一提,”景熠隨意的擺擺手,仿佛順水推舟一般,“貴妃就勉為其難吧。”

貴妃笑意盈盈的低頭一禮:“不敢,臣妾自當全力輔佐。”

我見了心裡不由略沉一下,想要架空我還要從我嘴裡說出來,這下馬威也算高明,且不說這裡頭會有什麼謀劃,單看景熠能配合她來這麼一遭,這個貴妃就不可小覷。

隻是把□□說成輔佐,到底是忌憚了容成家的臉麵還是旁的什麼,多年的須臾間決定生死的生活讓我慣於注重細節,知道這一點差彆之中可做的文章恐怕多得很。

景熠陪我坐了一會兒,到此算是完成了立後的全部儀製,很快就起身離開了,我領著眾妃嬪送走了他,回轉時笑容減淡,緩緩掃視一圈才道:“貴妃幫本宮認認人。”

貴妃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應:“是。”

有主位的共有八宮,除了金禧宮貴妃還有兩個二品妃位和四個三品貴嬪,另有四五個有封號的婕妤和嬪,貴妃一一的給我念了一圈,被指到的都各自低頭向我施禮。

我似認真又無意的聽著,不插話也不提問,就隻在看到慧妃的時候把目光停留了一下。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如果她才是慧妃,那半年前闖進政元殿的又是誰。

待都介紹完了,我隨意的點了頭:“貴妃辛苦,著大家散了吧。”

說罷也不管貴妃瞬間微變的麵色和殿內那些各自心思的眼神,悠悠然端起水陌遞來的茶喝了一口,穩穩的受了眾人的跪安,看著她們將要退出去的時候才不急不緩的添了一句:“慧妃留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登時都奔了慧妃,我特彆注意了另外幾個高位的,寧妃的眼睛隻在慧妃身上停留了一下就彆開,端貴嬪十分驚訝,瑞貴嬪滿麵茫然,穆貴嬪盯著我看,文貴嬪迅速朝貴妃看過去,貴妃則穩穩的沒有半點反應。

淡淡笑了,看來這一句話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