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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了這麼一出鬨劇,一時交頭接耳議論者紛紛。本來都已經打算走人的景逸興都停下腳步,滿眼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好戲。

唐素蘭憤恨萬分地衝上前想甩孫曼莉一巴掌,卻被緊跟在孫曼莉身後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有話說話,不準碰我姐,她可是有身子的人。”

孫曼莉今天是特意來葬禮上表明“身份”的——她也是程厚德的未亡人,她肚子裡懷著程家的種。來之前她就考慮到了唐素蘭母女對她不會客氣,不帶個保鏢去怕會吃虧,特意把堂弟孫威叫上了,果然派上了用場。

看見孫威抓住了母%e4%ba%b2的手,程楚翹立即一聲怒吼:“放手!也不準你碰我媽。”

與此同時,湯敏達也衝過去用力掰開孫威的手:“馬上鬆手,不然我們報警了。”

孫威聳聳肩鬆開手:“報什麼警啊!要報警也是我們報警,是這個女人氣勢洶洶地想要打我姐,我不過是正當防衛。”

程楚翹的表情和聲音都同樣冰冷厭惡:“這個葬禮是私人儀式,我們不歡迎你們,請立刻離開。”

孫曼莉站直身子,假裝擦了擦眼淚後說:“放心,我隻是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來送程總最後一程,知道你們母女倆不會歡迎我們,我這就會走。不過,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再見了。我已經委托律師為我的孩子爭取遺產繼承權,他過幾天就會來找你們協商。如果協商不成,我們就隻能到時候法庭見了。”

唐素蘭被這番話氣得理智全無,瘋了似的朝著孫曼莉撲過去:“你這個賤人,厚德他屍骨未寒你就來爭遺產,我要撕了你的皮!”

孫威這個臨時保鏢十分稱職,立即又替孫曼莉一把推開了撲過來的唐素蘭,力道大得差點將她推翻在地。程楚翹一把接住母%e4%ba%b2時整張臉都氣白了:“混蛋,你居然敢對我媽動手。”

她話音未落,年輕氣盛的湯敏達立馬替她出頭,狠狠砸了孫威一拳。孫威不甘示弱地還手,兩個男人迅速扭打在一起,打得團團亂轉,撞翻了靈堂上的不少東西。

看見他倆打起來了,程楚翹和管嫣連忙一左一右扶著唐素蘭退到一旁,徐瑛華也下意識地一連後退好幾步,想要躲開已經打得不成章法的兩個人。忽然,她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猛地一滑,整個人仰麵朝後摔了下去,幸好有人及時從後麵扶住了她的腰:“你沒事吧?”

徐瑛華扭頭一看:“我沒事,謝謝你。你是……楚翹她們美院的景老師吧?”

及時扶住徐瑛華的人正是景逸興。程楚翹在美院雖然有過不少老師,但徐瑛華清楚記得的隻有這一個,因為作為一個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景逸興實在很容易令女人過目不忘。

景逸興點點頭:“是的,你是楚翹的表姐吧?”

“是啊,我是她表姐徐瑛華,景老師謝謝你剛才扶住我。”

徐瑛華一邊說,一邊站直身子,感覺到景逸興一雙男性的有力的手掌從她的腰部移開後,心底忽然有絲沒來由的失落:如果生命中能有這一雙這樣的手,隨時隨地扶持我、庇護我、讓我依靠就好了!

靈堂前,打成一團的湯敏達和孫威終於被召來的保安一左一右分開了,兩個人臉上身上到處都有烏青於紫,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程楚翹讓保安把孫曼莉和孫威“請”出追悼大廳後,一邊強忍尷尬與憤恨繼續父%e4%ba%b2的葬禮儀式,一邊讓管嫣幫她打電話約律師見麵。父%e4%ba%b2猝然離世後,她與母%e4%ba%b2因為完全沒有思想準備都很難接受事實,連日來一直深陷在失去%e4%ba%b2人的悲痛情緒中,一時都沒想到這個噩耗對於懷孕的孫曼莉卻是個大好機會。直到這一刻她鬨到靈堂來,才意識到還有一個大麻煩要處理。

大廳一角,陶君樸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一幕鬨劇。在諸多來客看得津津有味嘖嘖稱奇時,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點塵不驚,湖水般幽深的眼眸中滿是見怪不怪看透世情的淡定: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來來去去永遠都是類似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前人已經演繹過無數次,今人仍然在重演,後人必然也一樣。

程厚德的葬禮結束後,唐素蘭母女與孫曼莉的遺產爭奪戰就正式拉開序幕了。

雙方律師會談時,孫曼莉的律師明顯是有備而來,手裡居然拿出了一堆證據證明孫曼莉肚子裡的孩子是程厚德的骨血。有他們那天在酒店開房時的走廊監控錄像,證明他們一起在那間套房裡待了一下午,而孫曼莉的孩子正好就是那天懷上的;還有孫曼莉打電話給程厚德表示同意和他結婚時的錄音,證明程厚德當時認可孩子就是他的種。

程楚翹和唐素蘭都對這些所謂的證據冷著臉不說話,由她們聘請的王律師發言反駁:“這些證據都不足以證明孫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程厚德的%e4%ba%b2生骨肉。隻有%e4%ba%b2子鑒定才是確定是否為繼承人的最關鍵證據。”

對方律師一臉信心滿滿:“%e4%ba%b2子鑒定也會有的,隻是要等到孫小姐把孩子生下來以後才會去做。”

王律師提醒他:“可是程厚德已經去世,你們找不到%e4%ba%b2生父%e4%ba%b2來做這個%e4%ba%b2子鑒定,我的當事人也沒有義務配合。”

孫曼莉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知道你的當事人不會配合,不過沒關係,程總有一綹頭發在我手裡保存著,到時候照樣可以做%e4%ba%b2子鑒定。”

程楚翹又驚又怒:“你怎麼會有我爸的頭發?”

“程總打算和我結婚後,特意撥了一小綹頭發給我,他說要我結發為夫婦,恩愛兩不疑。”

事實上,頭發是徐瑛華趁人不注意時偷偷從程厚德的遺體上拔下來的。因為她知道孫曼莉要打官司爭遺產,%e4%ba%b2子鑒定是必不可少的一環。所以程厚德去世後,她一直在找機會從遺體上竊取可以做dna化驗的頭發。最終以替姨夫整理遺容的借口,暗中拔下了他的一綹頭發藏起來。事後再轉交給孫曼莉。

唐素蘭氣咻咻地一拍桌子:“哼,你說那頭發是厚德的就是厚德的,我們絕對不會承認!”

對方律師得意地一笑:“如果孫小姐日後生下的孩子,通過%e4%ba%b2子鑒定被證明是程厚德的%e4%ba%b2生骨肉,那麼程太太你要是不願意承認鑒定結果,就必須拿出相反的證據,或是提供女兒的dna樣本配合重新做一次%e4%ba%b2子鑒定。如果你們不配合重新鑒定,又無法提供其他證據證明該份證據不真實,法院就會采信該證據。”

程楚翹立刻低聲詢問王律師:“是這樣子的嗎?”

王律師一臉不妙地回答她:“的確如此,法院認為婚生子與非婚生子享有同等的繼承權。非婚生子女起訴請求確認%e4%ba%b2子關係的案件中,如果非婚生子女一方提供的證據能夠證明雙方可能存在%e4%ba%b2子關係,另一方沒有相反的證據又拒絕做%e4%ba%b2子鑒定的話,法院可以推定非婚生子女一方的主張成立。”

程楚翹母女與王律師之前都篤定地認為程厚德已經去世,孫曼莉無法做%e4%ba%b2子鑒定來證明胎兒是他的兒子,如果打起官司來她們穩操勝券。沒想到孫曼莉居然留了這麼一手,形勢頓時對她們不利起來了。

王律師定定心神:“孫小姐,既然你目前還沒有生下孩子做%e4%ba%b2子鑒定,我們眼下也沒什麼好談的。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因為胎兒還在孫曼莉的肚子裡,還不是法律意義上的自然人。根據相關法律要等到孩子出生以後,孫曼莉才能以孩子監護人的名義拿著%e4%ba%b2子鑒定再提起訴訟。孫曼莉卻厚顏無恥地想先要上一筆錢:“我現在懷著身孕,又沒有工作,生活方麵有困難,將來生孩子還要花不少錢。你們看在厚德的麵子上,好歹先給我一筆安胎費吧,怎麼說也是他的%e4%ba%b2骨肉哇。”

程楚翹氣得都好笑了:“安胎費——虧你想得出來,我覺得你的智商需要被捐助。孫曼莉,如果你沒錢生的話就彆生,要知道我們巴不得你生不出這個孩子。”

沒有達到目的的孫曼莉,很不甘心地冷笑一聲:“你們現在不肯給錢沒關係,等到孩子出生後,你們想不給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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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會麵結束後,唐素蘭母女倆留下和王律師詳談了一番,不得不接受一個不願意接受的事實:孫曼莉生下的孩子隻要做了%e4%ba%b2子鑒定,就能名正言順地來分遺產了,因為法律保護非婚生子的財產繼承權。

王律師最後安慰她們:“孫曼莉目前懷孕才三個月吧?距孩子出生還有半年多時間呢。也許這半年內會出什麼意外也難說,畢竟胎兒流產也是常有的事。”

王律師的話讓唐素蘭心念一動。一走出律師所,她就低聲對女兒說:“楚翹,孫曼莉要是真生下了孩子,打起官司來就可以分走六分之一的財產。也有上千萬呢,就這麼便宜了這個賤人我實在不甘心。錢咱們雖然損失得起,可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媽,不然怎麼辦呢?難道像宮鬥劇裡演的那樣想辦法打掉她的胎兒嘛!”

程楚翹隻是隨口這麼一說,唐素蘭卻立即點頭:“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這個賤人就是仗著肚子裡有貨才能興風作浪,孩子要是沒有了,她也就沒戲可唱了。”

程楚翹怔了怔:“媽,您還真這麼想啊!”

唐素蘭咬牙切齒:“當然,與其等她那個孽種生下來鬨心,不如趁早消滅掉。對付這種五行缺德、命中帶賤的賤人,不狠一點不行。”

程楚翹雖然脾氣不好,有時易躁易怒,但腦子還是相當清醒的,立即反對:“媽,雖然我也很討厭孫曼莉,也想狠狠收拾她一頓,也希望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不出來。但是,打掉她的胎兒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事。這也算是一種變相殺人,不是那麼容易下手的。媽您說,您敢下手嗎?您又打算怎麼下手呢?去踢她的肚子還是把她推下樓梯讓她流產。她可以告你故意傷害罪,告到你坐牢還要賠她一大筆錢,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程楚翹實事求是的一番話,讓唐素蘭沉默了片刻,又試探著開口說:“咱們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吧,花錢找個人去乾就行了。沒有證據她也賴不到咱們頭上來的,隻能乾吃啞巴虧。”

“媽,那樣就更不行了。如果花錢找人乾這種事,那個人可以用這個秘密無休無止地勒索咱們,以後都彆想有清淨日子過。”

唐素蘭很不甘心地嘟噥著:“那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孫曼莉把那個孽種生下來分家產嗎?”

程楚翹同樣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如果事情實在鬨到了那一地步,媽,咱們也就隻能認了。不過,這個孫曼莉這麼可惡,也許老天爺會收拾她,讓她生不出孩子呢?我相信報應這東西一定是存在的,也許它經常遲到,但應該不會曠課的。”

程厚德的猝然離世,除了留下孫曼莉仗著胎兒爭產這件麻煩事之外,還有一件事也讓唐素蘭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