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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是啊,不會的,不可能。我爸很及時地被送進了醫院,神智也還一直保持著清醒,情況不會這麼嚴重的。醫生,你們一定可以救好他的。”

“對不起,我們能做的已經很有限了,接下來隻能看奇跡了。”

醫生滿臉愛莫能助地拿出一份病危通知單給唐素蘭簽字時,她的手哆嗦得幾乎握不住筆。名字還沒簽人就暈過去了,醫生趕緊叫來護士把她也送去急救。

唐素蘭被確認隻是急痛攻心引出的忽然暈厥,醫生臨時安排一張病床讓她躺下休息,再讓程楚翹代替母%e4%ba%b2簽那份病危通知單。她流著淚在那張單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時,整個人像隻受傷的鳥兒般虛弱,幾乎無力走出醫生的辦公室。幸虧還有陶君樸在一旁默默地扶著她,她一邊走一邊哭,哭得幾乎站不穩身子,他找了張椅子讓她坐下後,她軟弱如嬰兒般伏在他%e8%83%b8口慟聲大哭。

陶君樸坐在程楚翹身旁,自始至終沉默不語,沒有說什麼空洞的安慰之辭,隻是一直用溫暖的手掌輕輕撫著她的背,如安撫一個小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輕柔耐心地撫慰。看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悲憫的的憐惜與關切……

第9章

程厚德在醫院的icu病房裡躺了兩天,那兩天裡,唐素蘭和程楚翹母女都在滿心渴盼著奇跡的出現,並且不死心地請來幾位有名的腦科專家聯合會診。可是,沒有奇跡,隻有不斷迅速惡化的病情。入院當天下午,程厚德就喪失了全部意識陷入深度昏迷中。第二天上午自主呼吸停止,到下午的時候,更是出現了瞳孔擴散、針刺無反應的症狀,證實已經腦死亡,完全靠呼吸機在勉強維持著生命。

醫生對唐素蘭與程楚翹母女倆如實交代:“病人已經不中用了,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程楚翹實在是難以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昨天早晨,父%e4%ba%b2離開家去公司前還好端端的,誰知短短一個晝夜的時間就走到了陰陽相隔的邊緣,甚至沒來得及給她們母女倆留下哪怕一個字的遺言。唐素蘭更是傷心地嚎啕大哭:“程厚德,幾十年的夫妻你居然說走就走,一點思想準備也不給我,你好狠的心啊!”

唐素梅也陪著妹妹掉眼淚,拉著她的手淚眼對淚眼地說:“素蘭,沒想到咱們姐妹倆都這麼命苦,都成了老公走在前頭的寡婦。妹夫好歹還陪了你二十幾年,我那個短命鬼隻陪了我十年啊!”

徐瑛華一聲不吭地站在母%e4%ba%b2身後,看著姨媽傷心欲絕地哀哀痛哭,再看著程楚翹絕望的表情和傷心的淚水,一顆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個一直以來都過得順風順水的白富美表妹,終於遭遇了生命中最初也最大的一次打擊——她的父%e4%ba%b2要死了,她很快也要變成一個和自己一樣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就在幾天前,徐瑛華還不無賭氣地說,如果程楚翹也是一個失去父愛的單%e4%ba%b2孩子就好了,她就可以心理平衡一些。沒想到居然會一語成讖!身體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大問題的姨父程厚德,居然這麼突然地猝發腦溢血。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由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了一具苛延殘喘的病軀,隻有躺在床上等死的份了。這巧合巧得讓她都有些暗自心驚:姨父,這可不是我存心咒你啊!我隻是那麼隨口一說,你現在出事可不關我的事啊!

夕陽黃昏時分,下了班的管嫣匆匆趕來醫院,在住院部門口恰巧遇上了湯敏達。他在身後揚聲叫住她:“管嫣,你也是來看楚翹的爸爸吧?”

“對,這兩天我下了班都過來了。你今天才知道消息吧?”

“是啊,我剛剛才知道這個壞消息,馬上就趕來了。”

管嫣隨口問了一句:“誰告訴你的?”

湯敏達遲疑了一下:“陶君樸。”

管嫣明了地點頭:“哦,我聽楚翹說過了,原來你和他算是兄弟。”

湯敏達這兩天打程楚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天下午在家接到陶君樸打來找杜秋雲的電話時,隨口問了他一句:“陶君樸,你最近聯係過程楚翹嗎?我打她的手機一直不通,不知道怎麼回事。”

陶君樸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她的手機昨天上午摔壞了,應該是沒顧得上去修,因為她爸爸突發腦溢血住進了icu病房。”

“啊!什麼?她爸爸突發腦溢血!你是怎麼知道的?”

“昨天上午我和她正好一起在家裝城挑裝修材料,她接到父%e4%ba%b2腦出血進院的通知後,是我送她去的醫院。”

湯敏達有些忿然:“你居然在場,還送她去了醫院——你當時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她可是我相%e4%ba%b2時認識的準女友。”

陶君樸淡淡然地回答:“聽得出來你很緊張她,那你就趕緊去醫院陪她吧,而不是在這浪費時間聲討我。”

被提醒的湯敏達立即掛掉電話趕來醫院了,當他和管嫣一起走到icu病房外時,從頭到腳蒙著白布的程厚德剛好被護士推了出來。唐素蘭和程楚翹圍著亡故的%e4%ba%b2人撕心裂肺地痛哭著,唐素梅和徐瑛華也在陪著掉眼淚。一個曾經完整的家庭就這樣硬生生被死神劈裂了。

程厚德的葬禮在市殯儀館最大的追悼大廳舉行。葬禮當天來了很多人,黑壓壓地擠滿一廳。唐素蘭和程楚翹母女倆都身穿黑衣、頭戴白花,神色悲痛地站在棺木旁答謝諸位吊客。唐素梅和徐瑛華一左一右地立在她們身後,幫忙招呼來賓。

這天管嫣特意早早就來了,一直陪在程楚翹身邊。同樣早早趕來的還有湯敏達,程厚德去世後,他以朋友的身份主動請纓幫忙料理喪事,這幾天都在程家裡裡外外地張羅著。葬禮上,他一邊處理大小瑣事,一邊滿臉不放心地處處留神著程楚翹的一舉一動,唯恐她會被悲傷壓垮。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與程楚翹不過一步之遙的徐瑛華,一雙眼睛正又妒又恨地反複梭視著他對程楚翹溢於言表的關切表情。

出席葬禮的客人們大都是程厚德商場上的朋友們,以及公司股東和一批大大小小的中高層管理人員,然後就是唐素蘭和程楚翹母女倆的%e4%ba%b2戚朋友和同學。景逸興也來了,雖然他和程楚翹之前那次在畫室的見麵鬨得很不愉快,雙方從此再沒有任何聯係。可畢竟程楚翹曾經參加過馮靜的葬禮,禮尚往來他也應該出現在她父%e4%ba%b2的葬禮上。而對於景逸興的出現,程楚翹也予以了禮節上的客氣感謝。

繼景逸興之後,陶君樸也走進了追悼大廳,他由衷地向唐素蘭和程楚翹表達哀悼之情:“伯母,程楚翹,請節哀。”

程楚翹眸中的淚水泫然欲滴:“謝謝你。”

簡短的交談後,很快又有新的吊客入場,陶君樸馬上退到一旁,不妨礙她們繼續接待吊客。但是唐素蘭和程楚翹見到新入場的一男一女時,卻雙雙臉色一變,因為那個男人雖然麵生不認識,那個女人卻是孫曼莉。

幾天前,孫曼莉被徐瑛華無奈地告知,程厚德決定將所有財產過戶給女兒程楚翹,他名下將一無所有,這意味著她將來生下的孩子也沒有任何財產可繼承了。甚至找他要撫養費也要不到幾個錢,因為他屆時就隻是一個拿薪水的總經理,給不起她想要的幾百萬撫養費。

這麼一算賬,大失所望的孫曼莉,打算自認倒黴地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她都已經在網上對比幾家醫院人流手術的技術優劣與收費高低,打算光顧其中一家時,忽然又接到了徐瑛華的電話:“曼莉,你做人流手術了嗎?”

“還沒呢,怎麼了?”

孫曼莉直覺事情發生了轉機,果然,徐瑛華在電話裡告訴她程厚德忽然因腦出血去世了。而他留下的所有財產,因為沒有遺囑,按法律規定將由法定繼承人共同繼承。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縱然是私生子的身份,也絕不妨礙其成為繼承者之一。

這個好消息可把孫曼莉樂壞了,她樂得眉開眼笑:“太好了,程厚德還來不及轉移財產就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有份分錢了。瑛華,太感謝你及時告訴我這個消息了。我如果分到財產,一定會報答你的。”∫思∫兔∫網∫

徐瑛華這回不再說不稀罕報答之類的話了,而是跟她板上釘釘地敲定:“你說的一定會報答我,可要說到做到啊!接下來你如果想分財產,跟我姨媽還有官司要打呢。如果有我暗中幫你,你會好處多多的。不過,我可不能白幫你。你先具體說一說,究竟打算怎麼報答我呢?”

孫曼莉明白了:“瑛華,我絕對不會讓你白幫的。無論我拿到了多少錢,到時候都分給你兩成作為辛苦費。你要不放心,我跟你私下立一張字據好了。”

徐瑛華也不推辭:“行,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最初得知姨父程厚德腦出血瀕死時,看著姨媽唐素蘭和程楚翹母女倆的傷心欲絕,徐瑛華還有些同情與不安,覺得都是自己那句話說壞了,不該說希望表妹也是一個不幸失去父%e4%ba%b2的人,為此感到愧疚與自責。但是她那份同情和不安、愧疚與自責,在湯敏達趕來醫院後開始逐漸喪失。

湯敏達來到醫院後,正趕上程厚德去世,程楚翹哭得傷心極了。他寸步不離地陪著悲痛不已的程楚翹,對她極儘關心愛護。那份關愛刺痛了徐瑛華的眼,讓她整顆心扭曲不已:程楚翹,她就算是失去了把她捧成掌上明珠的父%e4%ba%b2,也照樣有男人對她嗬護備至,她永遠都不怕沒人疼沒人愛。而且她還有一大筆財產等著繼承,照樣是風風光光的白富美大小姐一個。她有什麼可憐的,她一點都不可憐。可憐的人是我,我早早地就沒了爸,也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好男人代替爸爸疼愛我,我隻能自己辛苦賺錢給自己花。老天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壞?對她卻那麼好?

強烈的嫉妒與憎恨,讓徐瑛華不假思索地還在醫院裡就給孫曼莉打了電話。她要繼續支持這個女人來爭程家的財產,不僅能讓程楚翹窩囊憋屈地損失一部分家產,還可以趁機為自己撈一筆錢。這樣一舉兩得的事,她簡直想想都解氣。

第10章

孫曼莉走進靈堂時,穿著一身黑色素服,鬢角還戴著一朵白花,儼然也以家眷自居。唐素蘭一看就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她的鼻子怒吼:“孫曼莉,你這個賤人,你跑到這裡來乾什麼?”

孫曼莉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理直氣壯地說:“我來送程總最後一程。我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我想我有這個資格。”

程楚翹氣得要命:“你有什麼資格,你馬上給我滾。”

“我當然有資格,之前程總已經打算和你媽離婚跟我結婚了,說要和我一起共同撫養我們的孩子。可是他卻忽然撒手就去了,就這樣撇下了我們母子二人。”

孫曼莉一邊說一邊哭天搶地地在靈堂前跪下喊著:“程總,你就這樣走了,以後我們母子二人怎麼辦啊?你實在是太狠心了!”

葬禮上忽然跑出一個懷孕的小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