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1 / 1)

你要再睡一覺。睡的飽飽的,然後你就會覺得不難受了。”

像是怕海倫拒絕一樣,尼古連卡又補充了一句,“你不能拒絕我這個提議,不然我就把你不乖的事情告訴瓦西裡爺爺。”

海倫被尼古連卡認真的樣子給逗笑了。他知道最近父%e4%ba%b2和尼古連卡很%e4%ba%b2近,因為比起他們的忙碌和有時候過於嚴肅的表情,父%e4%ba%b2的小肚子總是能夠娛樂到尼古連卡。他總是喜歡柔柔軟軟的東西,性格也是如此的甜蜜。

“當然,我從不會拒絕你的要求不是嗎?”海倫%e5%90%bb了%e5%90%bb男孩兒的臉頰,後者有些羞澀的露出一個笑容。

海倫對尼古連卡的房間已經很熟悉了。畢竟這裡的很多東西都是她布置的。有柔軟的床鋪,適合孩子的桌椅,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架。尼古連卡是個熱愛閱讀的孩子,儘管他懂得還不是很多,但隻要有書籍或者圖畫的時候,他總是顯得特彆安靜。

“過來,海倫,我把小枕頭借給你。”尼古連卡撅著小%e5%b1%81%e8%82%a1把他的寶貝小枕頭挖出來。雖然尼古連卡是個樂於分享的好孩子,但他也誠懇的向所有人宣布,他樂意分享一切,除了他的小枕頭,而後來,他允許了海倫這樣做。

“有了它你會睡得很好的。”

尼古連卡寶貝的拍了拍小枕頭,然後衝海倫招了招手,眼睛亮晶晶的。

海倫依靠在尼古連卡的床上,她並不是真的打算睡覺,但隻是這樣休息一會兒,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和心裡都在迫切的希望她這樣做,而她同意了這個小小的請求。

“你得閉上眼睛,海倫。”尼古連卡抬起小手摸了摸海倫的眼睛,然後認真的說著。

“好吧,我會這樣做的。”海倫笑了一下,然後按照對方的要求閉上了眼睛。

“海倫。”

“怎麼了?”

“我很愛你,看到你難過我也會難過。”

她的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因為她知道尼古連卡是一個固執的人。他遵守承諾,還有理所當然的要求對方也是這樣。也許很多大人都是如此,輕易的許諾,然後並不在乎的破壞約定,隻因為他們覺得孩子還小,他們不懂,也不會在乎。

她的臂彎處有一個小小的軟乎乎的身體粘了過來,貼近她的腰側。一隻小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隔著衣物,就像是一團輕柔的棉花。

“海倫,你說爸爸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小孩子總是容易輕易的在兩件事上跳躍。也許他們的問題總是沒什麼深度,但每一個都是真誠的,不是虛假的。

“很快的,小科科。”

她也不知道安德烈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她無法給出明確的承諾,隻能這樣安撫著對方。

“恩。海倫。”

“什麼?”

“睡覺覺……”這聲音已經是呢喃了,沒過多久,均勻的呼吸聲就響起來了。

海倫微笑了起來,手指撫摸著男孩兒的頭發,就算不睜開眼睛也能想到對方酣睡時可愛的樣子。

“謝謝你,小科科。”

四十分鐘後,海倫輕手輕腳的把被子掀開,又小心翼翼的把枕頭放到男孩兒的懷裡用來代替她。

尼古連卡在睡夢中撅了撅嘴巴,但並沒有醒過來。

海倫給尼古連卡掖了掖被子,然後%e5%90%bb了%e5%90%bb男孩兒的額頭。

“做個好夢,寶貝。”

睡夢中的男孩兒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誰會懷疑他此刻不是正在美夢中呢。

海倫離開了尼古連卡的房間,她關上門去了起居室。瑪利亞和娜塔莎正在編織,伊波利特他們正坐在一起討論著什麼,桌上的紅茶已經放涼了。

大家都在努力。也許心中都在難過,可每個人都在堅持。那麼她又有什麼理由退縮呢?

海倫微笑著走了過去。她個子不高,相對於西方的女性可以說嬌小了一些,但當她微笑著站在那兒的時候,沒有人會懷疑她的光芒。

“關於運輸隊伍,我有一個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本來好想寫小科科穿著兔子拖鞋的,那一定很萌=v=

☆、第 135 章

“什麼想法?”娜塔莎放下手裡的編織疑惑的問道。

“有能力又迫切需要工作的。”

“那是什麼?”露易絲眨了眨她的斑比眼睛。

“一般人通常不會雇傭他們,就是從監獄裡釋放的人。”

“那我可不同意!”瓦西裡公爵正好進來,他的身後是羅斯托夫伯爵,至於老博爾孔斯基公爵則像往常一樣並不太出席他們的討論。皇帝陛下似乎又重新看上了這位老公爵的才華,而這一度令瓦西裡公爵開始喋喋不休,即使他們可能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但這並不妨礙時不時的口%e8%88%8c之爭,或者像老小孩兒一樣互相指責對方的缺點。

“可是爸爸,沒有人願意去把物資運送到戰場,我們需要他們。”海倫說道。

“那不代表高貴的庫拉金公爵家族需要同那些犯人打交道。”瓦西裡公爵有些輕蔑地說道。平日裡總是十分圓滑的公爵,在涉及到體統或者麵子問題的時候總是顯得特彆嚴肅和尖銳。

“他們和我們沒什麼不一樣,爸爸。”海倫放柔了聲音,但瓦西裡公爵不為所動。

“我允許你在這種特殊時期做這些事情已經是底線了,海倫。”

海倫沉默了一下,而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伊波利特。

“爸爸。”

“怎麼,你也想勸服我嗎?”

瓦西裡公爵瞪著自己的長子,後者已經起身向他走來,站在他小女兒的身邊。兄妹兩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都瞧著他。

“我認為海倫說的是對的。”

瓦西裡公爵冷嗤了一聲,提高了嗓音,“難道就因為戰爭來了,你們就要放下一切高貴的頭銜和體麵,跟那些下等人打交道嗎?或者之後,像乞丐一樣乞討嗎?”

伊波利特的麵頰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爸爸,我很抱歉。”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伊波利特哼了一聲,以為這次就像往常一樣,他的長子將會妥協,但他沒有。

“但我依舊堅持這個建議,它是正確的。”伊波利特%e8%88%94了%e8%88%94有些乾燥的下嘴%e5%94%87,這動作細微而迅速,表明了他內心的緊張,但他的眼神卻從不閃躲或者猶疑。

伊波利特並不是一個充滿勇氣的人,他甚至從不像阿納托利一樣高聲說話,但隻要他開口了,那麼多數都是他已經堅定起來的想法。

“現在是小子想要教訓老子嗎?”瓦西裡公爵重重的說道。

“當然不,爸爸,請彆這樣認為。”伊波利特誠懇的請求道。瓦西裡公爵看到了他長子眼神裡的一絲受傷,往日裡他總是痛恨這一點,在伊波利特出生之前,他也和所有的父%e4%ba%b2一樣幻想著,幻想著他的長子是那種小牛犢一樣的孩子。他會勇敢並且高貴,會完美的繼承著自己的一切,而後來伊波利特開始懂事後,他發現自己當初有多期待,結果就有多失望。

“那就彆妄圖對我說這些。”瓦西裡公爵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沒有直接斥責自己的長子,隻是因為,或許這兩個蠢孩子有很多不是,但有一點他們說得對,現在是戰爭時期,而他已經感受到了很多的不同,以及,家人的重要。

海倫對父%e4%ba%b2這種接近於粗暴的態度感到不滿。但她也不是過去莽撞的自己了,所以她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兄長的手背,給予了他一個鼓勵性的微笑,然後上前一步力圖勸服自己頑固的父%e4%ba%b2。

“爸爸,難道您覺得死人比活人更重要嗎?”

年老的公爵瞪著她,海倫並不驚懼,反而微笑了起來。

“您明明是那麼的通情達理,這世界再也沒有比您更好的爸爸了。您總是發自內心的熱愛著自己的國家,忠誠於皇帝陛下,當這場戰爭打響的時候,您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兒子奉獻給了國家,即使是我們,隻是在後方的人,也從不把自己與這場戰爭%e8%84%b1離開來,這都是因為您啊,爸爸!”

“是啊,公爵,國家會感激您的無私。”安東希是個聰明的人,作為外交官,他給予了瓦西裡公爵最誠摯的敬意,就連娜塔莎的父%e4%ba%b2羅斯托夫伯爵也是。

這個和藹的老人眨了眨那雙藍眼睛,然後也拖長了調子讚美了自己的老朋友。瓦西裡公爵被完全的噎到了,最後隻能瞪著他的女兒。

“如果你以為這種起哄般的威脅有用的話,那你就錯了,海倫·庫拉金。”

瓦西裡公爵噴了噴氣,他看到他的小女兒低垂了眼眸,他開始覺得欣慰,以為這是一場妥協,卻沒想到,再一次的,他得到了一種柔軟卻無法強硬拒絕的反抗。

海倫放開了自己的手指。她有一個不好的習慣,一旦緊張,或者不夠鎮定,不夠堅信的時候,就會想要讓自己的左手能夠碰觸到右手。那是因為,從很早以前她就是一個人。

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難過。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人在乎。高興的時候,沒有人能分享,悲傷的時候沒有人能安慰,害怕的時候總是想要抓住什麼,卻也總是無助的明白,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左手會想要碰觸右手,而現在,在這個時代,完全不便利還總是爆發著戰爭的時代,她卻從沒如此慶幸過自己就在這裡。

因為父母,因為兄弟,因為朋友,因為,愛人……

她的%e4%ba%b2人,她的愛人,在為這個國家,為所有人拚上性命,而她,在他們的懷抱中,也將同樣的,奉獻一切。

海倫很少用這種仰望的姿態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她的父%e4%ba%b2,但是現在,在經曆過這一切之後,她不再像一個孩子一樣隻是索求,隻是叫喊,隻是為得不到而埋怨一切。

不管再強大的生物,再對待幼崽的問題上似乎總是那麼的相似,仿佛他們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懵懂的眼神會有變成冰冷的一天,%e4%b9%b3齒也會尖銳起來,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孩子,天生就擁有著豁免權,再冷酷的生物也會因為他們而變的柔軟。

她記得,他說過,不要再像一個孩子了。那個時候,她在心裡把他當作高高在上的模板,而在他心裡,隻有一位天真的公爵小姐,那個頭銜甚至可以是任何一個人,而不隻是海倫。而後來,在他受傷的那段時間,有一個晚上,她守著昏迷他,在疲憊中沉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手輕柔的觸碰著他的頭發。那雙海一樣的眼睛從未藏過那麼多繾眷的溫柔,好像她真的是他珍愛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