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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應該得到幸福,所有的。”

而她隻是淡淡的微笑,撫摸著他心臟的地方,眼神滿足而歡喜。

“隻要這裡依舊跳動著,就是我所有的幸福。”

回憶或許更多的時間總是讓人伴隨著惆悵,但對海倫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勇氣。

因為很幸福。因為獲得了太多的愛,所以總是能報以希望,所以也發自內心的想要把這種幸福帶給每一個人。無論他們是不是有這相同的血緣,無論是不是彼此認識,正如那個姑娘說過的——我們都是俄國人。

“爸爸。”她開口了,雙膝透過綢緞裙子感受到了一絲冰冷,她仰視著對方,卻並不會讓自己看上去有一絲懦弱,他說過,當一個人從心底認可了他的每一個行為的時候,無論他是站著還是坐著,甚至是謙卑的下跪,他的靈魂和對方也是一樣的。

“我請求您,阿納托利,安德烈也在請求您,俄國的士兵需要我們,我們的國家需要我們。如果沒有他們,我的兄長,我的未婚夫,任何俄國人名的%e4%ba%b2人,他們的愛人,如果沒有他們在戰場上拚命,我們所享有的一切榮耀都不再擁有。當和平時期,我們需要製度,需要階層,需要一切的體麵來維護我們自身,但在戰爭時期,我們難道不應該隻有一個稱呼嗎?”

她停下來了,不知道是因為地板的寒冷還是內心情緒的翻騰,嘴%e5%94%87微微哆嗦著,卻不是恐懼,因為那雙灰綠色的眼睛是那麼的堅定,而她垂落在身旁的手,此刻,已經被人握住。溫熱的,寬大的,屬於男子的手卻是細膩並且讓人安心的。

“我們都是俄國人,爸爸,現在,我們隻有這一個稱呼,這一種身份。”

伊波利特抬眼望著自己的父%e4%ba%b2,並不是謙卑,也不是懇求,而是,在做著他認為的正確的事情,隻是如此而已。

瓦西裡公爵的嘴%e5%94%87闔動了一下,他的雙%e8%85%bf甚至有那麼一刻想要往後退一步,但他還是穩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些年輕的孩子,以及老朋友羅斯托夫伯爵嚴肅又欣慰的麵容。

孩子,孩子,這些愚蠢的孩子。

這句話在公爵的心裡翻騰著,出口的時候卻不自覺的帶著一絲%e4%ba%b2昵,一絲自豪,以及一絲尊敬。

“好吧,我同意你們,俄國人,我也是俄國人。”

“謝謝您,爸爸!”兄妹倆幾乎異口同聲的說著,他們互相對視著,微笑著,從彼此的眼神中瞧見了一切。

那是希望,是勝利,是尊敬,是任何美好的詞彙。

我們是俄國人。

而正如我們堅信的一樣,

不正義的戰爭總是失敗,

正義的反抗總能取得勝利,

因為我們——

心懷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可喜可賀,我們的小海倫已經長大了,所以後爹的手指已經按上了鍵盤,後爹可能要開始做壞事了=v=。

咩!

☆、第 136 章

深秋到來時,莫斯科已經岌岌可危了,幾乎成了戰場的後地,到處都能看到炮火的硝煙。

安德烈所在的團在這一年裡正經受著莫大的考驗。

“長官,物資還沒有運送過來。”維什尼亞克低聲報告著,每一次回報這個相同的消息都令這個娃娃臉的士兵覺得難堪,好像那是他的責任一樣。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安德烈沉聲說著。

娃娃臉的副官離開後,安德烈從椅子上起來,來回的踱步。他是如此的焦慮,但焦慮並不能緩解這種情況。

“安德烈!”

從帳篷外傳來一個聲音,雀躍的,像是這汙泥中的一縷含有生氣的陽光一樣。隨著這聲音的進來,一個金發的年輕人也閃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精明的年輕人,是阿納托利和多羅霍夫。

“你該稱呼他長官,%e4%ba%b2愛的阿納托利。”多羅霍夫%e8%88%94了%e8%88%94嘴%e5%94%87說道。

“現在可沒有第四個人在場。”阿納托利揚了揚眉毛。

戰爭讓他們彼此之間的聯係更加緊密起來了。多奇怪啊,明明他們以前見麵的次數更多,甚至完全不用像在戰場上一樣爭分奪秒,隻因為每個人都會擔心,現在這一刻與你交談的人,下一刻是不是就會腦袋分家%e5%b1%81%e8%82%a1開花什麼的。

安德烈的眼神輕輕的從那位多羅霍夫上尉身上掃視了一下,然後落到阿那托裡身上。

“現在應該是你們訓練的時間。”

阿納托利咧了咧嘴,“我可沒逃,是庫圖佐夫將軍下令的,暫時休息一下。”

男人的眉頭擰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放鬆了起來。

“那麼,來下一盤棋如何?”他提議道,不過也聊定了會得到肯定的答複。

“當然!”

阿納托利看上去十分感興趣,但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始齜牙咧嘴的耍賴。

“你應該多給我一分鐘用來思考。”

“你更應該在前二十分鐘的時候拒絕安德烈公爵的提議。”多羅霍夫取笑道。阿納托利看上去有些不滿,甚至牢騷滿腹,最後把位子讓給多羅霍夫,挑了挑眉說:“那你來啊,費佳。”

“我?”

“是啊,讓你在旁邊羅嗦我的棋藝可真是讓人不滿。”金發的男人眉眼含笑地說道,多羅霍夫肯定自己可能看到了對方身後冒出了一個三角形的尖尖的小尾巴。

“如果安德烈公爵不介意的話。”

“請。”

多羅霍夫聳了聳肩膀,然後落座。他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用一種輕快的口%e5%90%bb說:“先說明我不需要您讓我。”

“我從不是那麼慷慨的人,上尉。”安德烈看著麵前的男人。他擅長去觀察彆人,在他覺得對方值得這麼做的時候,因為通常來說大部分人的腦袋都總是在思索一些繁瑣卻讓人乏味又疲憊的事情,但這位多羅霍夫,沒落的貴族後裔,那狡猾的眼睛和總是不老實的話語雖然偶爾會讓人不滿,但的確不會讓人無聊。

貓喜歡逮耗子,但如果隻是一隻看見了貓就會嚇傻了的耗子可不值得花費什麼精力。而多羅霍夫上尉,絕對是耗子中的貓。

“請吧。”安德烈收斂那些思緒,開始專注的對待著這場博弈。

十分鐘後,當棋局呈現出一種令阿納托利打哈欠的緩慢狀態時,他決定離開這兩個乏味的人,就算是去找安德烈那位時而麵癱的娃娃臉副官都比看兩個老頭子下棋要好得多。沒錯,儘管隻是幾歲的差距,但阿納托利一向認為他屬於年輕人那一撥,而那兩隻,哼哼,絕對的老年組。

“完美的假象啊,上尉。”

多羅霍夫嘴角含笑,帶著厚繭的手指移動了手裡的棋子。

“不,閣下,它隻是到了屬於它的地方。”

安德烈看著棋盤上被犧牲的棋子,眼神不自覺有一絲憐憫,仿佛那是被犧牲的士兵一樣。

“卒子也有它存在的價值的,上尉。”黑發的男人沉聲說著,抬眼看著對方,而後者聳了聳肩膀。@思@兔@在@線@閱@讀@

“我正在向您展示,閣下,您應該比我更明白,有些犧牲原本就是必須的,隻是,為了勝利而已。”

安德烈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木桌,薄%e5%94%87開闔著,“您說的沒錯。”

多羅霍夫想要露出一個假笑來同意對方,但安德烈的下一句話又令他放棄了那麼做。

“可是,那並不意味著也許你真的懂得犧牲哪一個是必須的。”

在他這句話落地的時候,棋子一個輕易的移動就瞬間改變了格局。而多羅霍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唾手可得的勝利到了他人的手上,牢牢的。但他在僵硬了一下之後又很快的讓自己看上去恢複成了常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隻是一盤棋而已。”

安德烈審視著對方,對他得到的勝利不再投向任何一個眼神,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男人的眼睛。

“有的時候太聰明可不是好事,上尉。”

“多謝提醒,閣下,但顯然你我都知道,太過愚笨才是一種悲哀。”多羅霍夫終於忍不住有些嗆聲了,但很快他又在心裡後悔。

黑發男人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馬靴在泥地上淺淺的陷了進去,留下一個個的腳印。

“你是個聰明人,上尉。”安德烈微微側轉著身子看向對方,眼神裡帶著嘉許,又似乎隱隱的,帶著一絲警告的味道。

“這場戰爭不是個人的。”

多羅霍夫同樣站了起來,他的雙手在垂落的兩側上握了起來,然後又鬆開。臉上的表情始終展現著一個微笑。

“假如您與我處於同樣的位置,也許您就不會如此了。”

是啊,這個人怎麼會明白呢?

他可是老博爾孔斯基公爵的兒子,那個有著“普魯士國王”的將軍的兒子。他生來就高高在上,名譽,財富,隻要他想,他就能夠輕易的擁有一切。這種人怎麼會理解那種空有破落名譽卻無力多支付得起一個仆人費用的家族的悲哀。

榮譽,頭銜,一切都是空話。即使在他們偶爾談論到那些立下汗馬功勞的人時,最多發出幾陣唏噓的聲音,誰會在乎那些孤兒寡母是否真的吃飽了飯呢?

“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閣下。”男人微笑著說道,完美的,毫無可挑剔之處。

安德烈望著那個那人離開他的帳篷,然後,再一次的擰起了眉毛。

他繼續在原地踱步,比起先前的焦慮,現在就更加沉重起來了。

他欣賞那位多羅霍夫,那是像豹子一樣敏捷的男人。如果換個地方,他也許會對那人時不時的濫交作風嗤之以鼻,但這又完全不影響他看中他的才能。

戰場上需要這樣的人。勇敢,果斷,充滿勇氣和暴力。他深知戰爭的本質,多餘的憐憫和怯懦隻會讓人死得更快。但同樣的,一個軍隊又極其的懼怕這樣的人。因為當所有人都是一個整體的時候,他作為一個狡猾的個體毫無疑問也是一個炸彈,但到底是炸傷自己,還是炸傷敵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另一邊的彼得堡。正當海倫他們開始準備在城裡尋找需要這份工作的人時,伊波利特的未婚妻卻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大為惱火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多羅霍夫是一個不被馴服的個體。其實在戰場上,士兵是需要接受某種程度的洗腦的,這能夠增加勝利的幾率,無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置身於大環境之下人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但這文裡麵,多羅霍夫是一個異類。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