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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個月的修養,安德烈的手臂和右%e8%85%bf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他看上去是健康的,除了消瘦。

海倫將視線從男人的心臟位置移開,吸了吸鼻子,點頭答應了。

戰爭席卷的速度太快了,一刻都耽擱不得。他們今天就得離開部隊駐紮的城市,海倫已經跟娜塔莎他們說好了,大家都住在他們家裡,所有的人,她希望他們都好好的。

也許隻有這藍天和白雲才不受戰爭的製約吧。縱使前方的炮火已經響起,但天還是這樣。它不會因為人們的悲傷而流淚,也不會因為人們的勝利而露出笑臉。它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而現在,在這種離彆的時候,它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給出了最明媚的笑臉。

“我不喜歡下雨,所以以後下雨的時候,我希望能夠和你一起在屋子裡看書,或者,隻是聊聊天。”她挽著對方的胳膊,有些絮絮叨叨的說著。

“好。”

“我喜歡狗,但我又不喜歡清理它們身上的毛發或者,”她停頓了一下,潔白的牙齒咬了咬下嘴%e5%94%87,有些為難的看著對方,“恩,排泄物什麼的,所以,如果我們以後養了狗,你要幫我做這些事情。”

“好。”

聽到他的應予,她顯得是那麼的開心,然後繼續說著。在這半個小時之內,似乎要把所有她喜歡的,不喜歡的,她想要做的都和他分享。

“我不太會做飯,也不會做點心,但我以後想試一試,所以如果它們一開始不是很成功,你也要誇獎誇獎我,這樣我才有信心做的更好。”

“我有時候不高興了就喜歡收拾東西,可能會把家裡弄的有點亂,到時候你可以不要搭理我,因為我過一會兒就會好了。”

“我喜歡在茶裡麵加很多的牛奶和糖,我知道那不好,但我沒辦法控製,所以你可以對我嚴厲一點,就算我生氣了也不要縱容我。”

“……”

她說了很多很多,而他也一直耐心的聽著,直到時間快速的過去了,他停下了腳步。海倫才不得不停下來。

“我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沒有說完。”

安德烈看到他麵前的姑娘捂著嘴哽咽的說著,眼淚打濕了她手上的皮膚,從皓白的手腕粘濕了袖子。她的肩膀小幅度的顫唞著,頭低低的,他甚至看不到她那雙好看的眼睛。所以他伸出手,捧著對方的臉,%e4%ba%b2%e5%90%bb她紅紅的眼眶,%e4%ba%b2%e5%90%bb那些眼淚,然後來到%e5%94%87邊,憐惜的%e5%90%bb著。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會陪你一起把它們做完。所有的。我不會縱容你的壞脾氣,但我們可以讓它變好。你喜歡的,我會去嘗試。你不喜歡的,我來為你做。堅強起來,好嗎?海倫。”

“恩……”她點著頭,哽咽的應著,然後用力的抓住對方的衣襟,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的缺點,我的壞脾氣,我所有的不好都告訴你了,沒有人會再要我了,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你一定要回來娶我。就算是沒辦法再站起來,沒辦法抱著我了,看不見這個世界,聽不到聲音,也一定要回來找我。如果你像個傻瓜一樣,以為這樣做我會過得很好,我就會恨你,這輩子,下輩子都恨著你!安德烈,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答應我了!”

“我答應你了,我會活著回來。”

男人的眼神緊鎖著她,那雙海藍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她的臉龐。他的%e5%94%87瓣略微有些顫唞,那些平靜和鎮定在這一刻終於遠離了,那雙手觸碰的地方幾乎令她有些疼痛,但不管過了多少年,她依舊能夠清晰的回憶起安德烈的話語,那種令她全心全意信賴對方的眼神。他說等著他,他會回來娶她。

“你是我愛的姑娘,是我的妻子,所以等著我,我會活著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失而複得之後又再一次放手,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煎熬。噢!我是後爹=v=

☆、第 134 章

從羅斯托夫伯爵府邸出發後,海倫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官兵。軍官希望羅斯托夫伯爵他們的馬車上能夠捎帶一些傷員。

“他們是為國家負傷的。”那個軍官有些強硬的說道,也許是被拒絕了太多次,也許隻是單純的,希望用這種嚴苛的話語喚醒人們的意識。

海倫看到那個軍官臉上的傷口。有新傷,也有很多的舊傷,最嚴重的疤痕是從眉峰劃到了眼角,差點就令他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金發姑娘的神情動容,在這個時候,每一個士兵,不管是英俊的還是醜陋的,不管是高的還是矮的,她總能透過他們看到她的愛人,她的兄長。

而不等她說些什麼的時候,原本坐在前一輛馬車上的娜塔莎已經開口了。

“當然可以了,長官,我們都是俄國人。”

那個小姑娘聲音清脆如黃鸝,一張俊俏的小臉像三月裡的春花一樣撫慰著每一個人的心臟。

皮埃爾和彼佳一起負責安置好所有的傷員,他們儘可能的騰出地方。娜塔莎也跳下來跟海倫一起幫忙。

皮埃爾的視線從海倫的身上掠過,然後安靜的停留在娜塔莎身上。他的心%e8%83%b8中似乎總是激蕩著一種情懷,而這一刻,它們就像是要噴薄出來了一樣。

啊,那是他愛的姑娘!多麼誠實又善良的女孩兒啊!

羅斯托夫伯爵並未反對。這個和藹的伯爵從他的子女身上看到了一切,就如同那個冷峻的年輕公爵說的一樣——希望。

軍官摘下了自己的軍帽,站得筆直,嚴峻的麵容,嘴角邊有著深深地紋路。他向在場的所有人都致以一個軍禮。

他們是俄國的軍人,而他們是俄國的百姓。

正如娜塔莎說的一樣,他們都是俄國人。

莫斯科的末日來臨時已經是秋天了。泛黃的葉片從空中飄落下來。到處都在蕭條,武器和馬車等實用的東西價格不斷上漲,一些奢侈的擺設用品則如垃圾一樣無人問津。

當然了,在戰爭年代,越是能保命的東西當然就越值錢了。

海倫他們能夠收集到的物資也越來越少,但還不算完全沒有。

“運輸的成本太貴了。”金頭發的姑娘咬了咬嘴%e5%94%87,從羊皮紙上抬起頭望著他的兄長。

伊波利特擰了擰眉毛。他知道海倫說得對。現在就算是錢也不能完全的買到願意運送物資的馬車和馬車夫,就連一般的商販想要運東西,馬夫要的也不僅僅隻是錢。大家都不知道這場戰爭還要多久,所以都懷著有些惴惴不安的心,儘可能的囤積貨物。

百姓的心裡人人都能明白。畢竟,光是靠口號可養不活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兒女,誰也不願意冒險把自己的命丟到戰場上去。但前線缺少物資也是事實。

正當伊波利特和海倫一籌莫展的時候,安東希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雖然不至於馬上解決他們現在的問題,但總歸比沒有強。

“這一批物資已經收集齊了,藥品雖然比夏天少了不少,不過棉花的收成很好,馬上就可以采摘了,今年過冬時的棉衣不會跟去年一樣緊張了。”

“總算有個好消息了。”海倫笑著說道。

“怎麼了呢?”安東希走了過來問道。伊波利特按了按眉心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這的確是個問題。”年輕的公爵皺起了眉頭,雙手抱臂陷入沉思。就算他們現在有了物資,但沒有人去運輸業到不了前線。不能給戰士們用到的東西就算再有用也幫不到什麼。

伊波利特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站了起來,無意識的在地板上走著,嘴裡喃喃的念著。

“得找人去送一下。”

安東希靜默了一下,然後沉聲說:“如果實在不行,我帶人去送吧。”

“不行!”兄妹倆幾乎異口同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海倫看了看兄長,然後又望著安東希,道:“這裡需要你,而且那太危險了。”

“可是這批物資要是再不能送過去,恐怕……”安東希遲疑了一下,三個人都靜默了。

海倫咬了咬嘴%e5%94%87,“請等等,再讓我們想一想。”

“是啊,安東,我們再考慮一下。就算你去,現在我們的問題是沒有那麼多人,平常的馬夫也抵抗不了那些盜賊。”

安東希知道戰爭爆發時會是個什麼樣子。除了血腥之外,所有往日裡不能瞧見的恐怖的事情都會發生。人與人之間都沒有了感情,為了保命,每個人都在用各種手段活下去。

“好吧,我們再想想。”年輕人妥協了。但他們都知道,這暫時的妥協並不能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海倫從伊波利特的書房中出來,手指在門把手上停頓了一下,因為用力的關係幾乎泛白。

他們都在焦急。她更是憂慮。她愛的人在前線戰鬥,可能已經餓了幾天,她知道戰爭時在部隊裡每個人都吃不飽飯,因為不知道這場戰爭要打多久,節約糧食是很重要的。

想到這裡,這個年輕的姑娘不自覺的溼潤了眼睛。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她依舊是那麼脆弱。

平凡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成為了無堅不摧的人。當她覺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的時候,她就對自己說。

“再堅持一下,海倫。”

這種自我鼓勵像是罌粟一樣麻痹著自己的神經,久了,謊言也會變成真的。戰爭時期,沒有強者,隻有不斷堅持的人。

“海倫……”

正當海倫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時,一聲軟軟糯糯的呼喚讓她回過神來。她低頭望過去,尼古連卡正一手抱著一隻小熊布偶一手拉著她的裙子。一張小臉有些迷惑的看著他。

“你哭了嗎?”

“沒有,寶貝,隻是沒睡好。”海倫蹲下`身子溫柔的跟男孩兒說話。她用手細心的理了理男孩兒有些亂糟糟的卷發。他看起來剛起床,還穿著帶了一點蕾絲花邊的潔白的睡袍,腳上是軟綿綿的毛毛拖鞋。

“你起的太早了,海倫。”尼古連卡抬起小手也碰了碰女孩兒的臉蛋。

“我還以為你哭了呢。”尼古連卡天真的說著。

“怎麼會呢。”海倫微笑了一下,捏了捏尼古連卡有些肉?肉的手背,男孩兒咯咯的笑了起來。

“來,海倫。”尼古連卡牽著海倫的手,他的手太小了,所以在權衡了一下之後,還是牢牢地抓著女孩兒的小拇指。

“你得再睡一會兒。”尼古連卡望著海倫,佯裝嚴肅的鼓著臉頰說道。

“瑪麗姑姑說睡少了就不能長高高。”他想了想,又瞅了瞅海倫,然後歪了歪頭說。“雖然你不需要長高高了,但海倫,我還是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