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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媽媽,他不過是喜歡開我玩笑罷了。”

公爵夫人拍了拍女孩兒的手,感歎了一下,“現在瞧見你們兄妹倆越來越好,我可真是高興。阿納托利雖然形式有些不著調,但總歸是你的哥哥,等你的父%e4%ba%b2為他們都謀到一份好差事,有他們在,就算你父%e4%ba%b2再想把你嫁給誰,也不至於真的逼迫你了。

“媽媽……”海倫哽咽了一下,她為這樣無私的愛和關懷而覺得感動又羞愧,因為這份愛原本並不是屬於她的,而她自身又無法回報對方。

大概全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的吧,這個幸福的女孩兒靠在母%e4%ba%b2的懷抱裡,心裡一直盈滿了一種天真的感動。

他們到達莫斯科的時候,這段時間依舊是住在彆祖霍夫伯爵的老宅裡,隻是現在它們真正的主人已經屬於皮埃爾了。

皮埃爾如今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孑然一身的私生子了,他太忙了,除此之外,今天安德烈公爵會到他府上拜訪,所以接待他們的是彆祖霍夫伯爵家裡的管家,對此他附信給瓦西裡公爵,表明他的歉意。

海倫打量著這個管家,他年歲不大,約莫四十多歲,有一雙精明而又時而謙遜的眼睛。

這樣的管家能夠讓人放心,但又會令人頭疼,因為他們處於一種尚未馴服的狀態。而海倫隱隱約約的覺得,皮埃爾和這個管家可不會相處得很好。

阿納托利在聽到他們可能遇到安德烈公爵後,整個人似乎就興奮起來了,或者說有些迫不及待了,這讓海倫很好奇,在她的腦海裡,關於這兩個人的情誼她總是免不了往那種崇高,或者至少是友善的方向想去。

“該走了,公爵大人,夫人,還有小姐少爺們!”

馬夫是個粗壯的漢子,有著和他身形一樣的大嗓門,他的馬鞭揮舞的非常起勁兒,那些漂亮的馬兒嘶鳴了一聲,然後穩妥的朝著彆祖霍夫伯爵的老宅跑去。

海倫和母%e4%ba%b2坐在一塊兒。阿琳娜正和一個女仆絮絮叨叨的說一些事情,海倫正好沒事,她就打量著莫斯科。

莫斯科是個古老的城市。如果繁華的彼得堡是剛剛加冕的女皇,那麼莫斯科就是守舊的貴族。

這裡的一切都透露著老式風情,街邊上鮮少有貴族小姐們,多的是一些昂著下巴,拄著手杖的貴族。

“什麼?”海倫回過神來看著她的母%e4%ba%b2,她剛剛似乎喊了她的名字。

“我是說這次的禮服你想要用什麼顏色的緞帶呢?%e4%ba%b2愛的。”公爵夫人微笑著問道,她是個好脾氣的婦人,即使身材矮小,但她的三個兒女們個個高挑漂亮,而她為這一切感到莫大的驕傲。

“我都可以,媽媽,您決定就好了。”

“我瞧著淡藍色的最好了,那麼就淡藍色吧。”公爵夫人細細的端詳著女孩兒的臉蛋,為她那白皙的頸子和薔薇色的%e5%94%87瓣而感到愉悅。

“那很漂亮,媽媽。”

海倫用一種高興的嗓音說著,而這話令公爵夫人更加高興了,她再一次跟女仆一起投入到這一次女兒禮服的問題上去了,看來十分滿足而且興致勃勃,為此,海倫也覺得高興。

海倫本以為他們會在皮埃爾那裡見到安德烈,但他們在半道上就遇到了,安德烈沒有騎馬,他坐著馬車,在見到瓦西裡公爵他們後,他就讓車夫停下。

“您好嗎?閣下。”安德烈下了馬車,%e5%90%bb了%e5%90%bb對方的臉頰,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動作依舊簡潔利落,讓人挑不出毛病。他麵容依舊英俊,但多少帶著點冷淡。

瓦西裡公爵和安德烈簡單的交談著,他看上去%e4%ba%b2切而友善,那位曾經嗬斥阿納托利是個愚蠢小子的公爵不見了,他拿捏著令人舒適的分寸,引導著這場談話,並且為自己拿到了主動權而覺得高興。

安德烈從未被人壓製過,但這一次,他沒有把主動權拿過來,他隻是在適當的時候微微翹了翹嘴角表達他對這場談話的態度。

阿納托利沒有出聲,他一直在瞧著安德烈公爵,仿佛有些猶豫一樣,而海倫可能明白阿納托利為什麼會這樣。

他變了很多,海倫見到男人的第一眼時就這樣覺得。

原先,海倫對安德烈公爵的印象隻是停留在宴會上,那會兒他看上去雖然冷靜而克製,但身上總帶著一種熱切,她不知道那是源於什麼,但她想,所有人都會喜愛那個。隻是現在,他就像是蒙上了灰塵的珍珠一樣,他的臉頰蒼白並且瘦削,整個人流露著一種冷硬的感覺,仿佛再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露出柔軟的樣子。

談話大概持續了十分鐘,期間,瓦西裡公爵不停的用手勢好加強他說話時的重點,或者,就像他習慣的一樣,抓住大家的視線,但安德烈不同,他從始至終都站的筆直,即使他痛恨這樣,但骨子裡的那種韌性和精神從不曾倒下。

安德烈公爵聽著瓦西裡公爵的那些誇誇其談,他不發表意見,隻是聽著,藍色的眼睛裡卻沒什麼波動,不管公爵說了什麼都不能影響他。在判斷這場談話可以終止後,安德烈公爵找準瓦西裡公爵停頓的間隙,自然的提出他有事兒,現在必須離開了。

“噢,我真遺憾,%e4%ba%b2愛的安德烈。”

瓦西裡公爵又習慣性的擺出了他那長輩的派頭,海倫幾乎本能的抬頭去觀察男人的表情,但並沒有,安德烈的神色並沒什麼變化,沒有嘲諷和輕蔑,也沒有反駁,他隻是上前%e5%90%bb了%e5%90%bb瓦西裡公爵的臉。

“我得走了,閣下,祝您愉快。”安德烈簡潔的說著,他的臉上隻保持著一種得體的神色,但從來不會熱切,他以前會反駁人們那些愚蠢的見解,但現在,他並不在乎了。人們的見解跟他有什麼乾係呢?

安德烈不想繼續在這裡和這位虛偽的老人浪費時間,但實際上,他也沒什麼需要做的,但不管如何,至少比聽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有用。所以他很快的就離開了。

“瞧啊,他已經和我們的圈子%e8%84%b1節了,他不在乎任何事了。”瓦西裡公爵用一種唏噓的聲音說著,他說的很對,甚至對安德烈公爵懷有一種悲憫的心裡,隻是那一切都不會被前者放在心裡了。

海倫有些愣愣的看著那個背影,她注意到男人一直緊抿的嘴角,在瓦西裡公爵說話的時候,有時候會浮現一種熟悉的,類似於嘲諷的神色,但他整個人幾乎不再想去辯論,好像一切都不值得了。

到底他經曆了什麼呢?海倫在心裡想著,她偏頭,就看到阿納托利似乎和她一樣迷茫,不同的是,阿納托利看上去像是一頭在大草原上走丟的羊,是的,他從不像狼。他比他自己認為的其實更加柔軟,隻是這個輕佻的男人沒有發現。

“阿納托利。”她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後者才醒了過來。他的神情從迷茫中醒了過來,但也沒有了一貫的,那種不正經的神色。他變得嚴肅而認真,仿佛在思考著什麼,而海倫,她無法理解。

車夫重新揚起馬鞭,讓馬車駛向彆祖霍夫伯爵的宅邸。

一刻鐘後,他們從馬車上下來,這是海倫第二次來到了彆祖霍夫伯爵的祖宅,這裡似乎什麼都沒有變,但又有所不同。

院子裡的樹抽出了嫩芽,不難想象夏天時它們繁盛的景象。小鳥站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它們這些小家夥在高興什麼,那麼快活,那麼高亢的唱著屬於它們的歌兒。

“您們好,我真是抱歉,那些文件又急又多。”

皮埃爾從大廳裡走出來,他看起來胖了不少,但好在他非常高大,所以即使臃腫了一些,但也不會太難看。

皮埃爾%e5%90%bb了%e5%90%bb瓦西裡公爵他們的麵頰,後者也%e4%ba%b2切的稱呼他,他們聊天,並且傳出愉快的笑聲。

海倫注視著這一切,她驚訝的發現,這才是人們應有的談話,活潑並且熱切,而不是像剛才一樣。他明明站在那兒,卻仿佛和他們隔了很遠的距離。想到這兒,她的心裡對安德烈不由得有了一種好奇,一個人怎麼能把自己的軀體和靈魂分割開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用餐的時候,男人們依舊在談論,他們談論的最多的還是那場奧地利戰役,仿佛是為了契合明天的聚會。

他們談論那些戰爭英雄,期間就不可避免的談論到一個可憐的人——安德烈·博爾康斯基公爵。

“所以,那位公爵拒絕了羅斯托夫伯爵的邀請?”瓦西裡問道。他其實早已知曉這件事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要假裝自己並不知道,並且用一種關切的嗓音表示他對安德烈公爵的關係。他明明剛剛還見到了安德烈,這會兒卻表現得好像沒見過一樣,仿佛剛才他誇誇其談的時候,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木偶一樣。

“是的。”皮埃爾看起來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他又用自己的理由儘量維護自己的朋友。

“他是個好人,他的妻子剛剛離去不久,安德烈需要再守候她一段時間。”他說完後,又肯定的點了點頭,仿佛是為了強調這話的真實性。

瓦西裡公爵敷衍了幾句,但誰都明白,他心裡是不讚同安德烈公爵的做法的。這就好像是你的麵前有一座金礦,路都已經給你鋪好了,而你卻目不斜視的走過,順便自己踢了兩腳,讓泥土蓋住它們。

皮埃爾喝了口酒,他為自己的笨拙而覺得沮喪,若在這裡的是安德烈,而他才是那個被維護的,安德烈一定會做得更好,讓人挑不出毛病。

年輕的伯爵先生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伊波利特大膽的提了另一個話題,還是圍繞著巴格拉季昂,海倫注意到皮埃爾鬆了口氣,並且衝自己的兄長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真好,她的兄長伊波利特。海倫微笑著,看著前者柔和的下顎線條,心裡在讚揚伊波利特的高尚。

作者有話要說: 我犯了個愚蠢的錯誤,這章修改了一下,讓男主打個醬油。

☆、第 26 章

晚上睡覺之前,公爵夫人還在為女兒準備明天宴會的禮服。

“媽媽,這件就很好了。”海倫有些困倦的說道,雖然女人都喜歡漂亮衣物,但把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打扮自己這種事情上,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頭疼了。

“我的小乖乖,明天巴格拉季昂公爵可是會來的,你得慎重對待。”阿琳娜還在為女兒的項鏈猶豫。

“媽媽,那位公爵已經結婚了。”

“我的傻女兒,能獲得他的青睞總是好事兒,在社交界如果有巴格拉季昂公爵這樣的男士欣賞你的話,你就有更多的機會了。”

“好吧,媽媽。”海倫靠在扶手椅上嘟喃著,心裡卻在想,我又不打算成為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