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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違 兜兜麽 4549 字 6個月前

,勾得他再也耐不住,滿心滿眼似有火在燒,燃不盡的情 欲妖嬈,吞了心智,隻餘下滔天蔽日的欲 念,要追隨她腳步,隨同她一並去那極樂地。

天家的女兒又如何?金枝玉葉又如何?還不是栽倒在他手裏,做了身下奴,輾轉承歡,盡顯%e5%aa%9a態。

不知何時雙雙滾到床榻上,身體仍是接連著,極致的快樂實在令人流連,不肯分離。

青青捧著眼前清白如玉的麵孔,心已迷醉,“我真是喜歡死你這張臉。”

他卻是沈淪在她溫暖潮濕的身體裏,聽不真切,後來,迷迷糊糊聽聞她在耳邊,吐氣如蘭,“打翻了我的八十八夜茶,便也罰你陪我八十八夜,如何?”

他當明白,貴人玩樂,何時當真?何時真心求過天長地久?

青青推到他,翻身起來,跨坐在他腰間,這般入得更深,青青身子一緊,撩得唐彥初也忍不住呻[yín]。她成了主導,帶他走過滿目繁華,看過絢爛煙花,壓迫著,在他身上盡情馳騁。

寶帳暖留春,百和馥鬱融鴛被。

紅狼翻飛,玉體橫陳。

夜色朦朦,曉初寒。

歡樂去,最終仍殘剩離別苦。最苦是夜半忽醒,琉璃火,未央天,分不清是夢是醒,是幻是真。心中空茫茫一片,荒蕪得寸草不生。

幸而,身側溫暖身軀仍在,仍有人陪著就好,不必管是誰,她隻是被寂寞凍得周身寒涼。

青青翻過身,挨緊了外側深睡中的男人。手環在他腰上,無隔閡地環抱著。臉貼在他寬闊背脊上廝磨,這才覺得安全。

唐彥初被她鬧醒,拉起橫在腰上的小手置於%e8%83%b8膛,迷蒙間,含著寵溺與難以察覺的眷戀,“怎麽了?睡不著?”

身後人久久不語,呼吸聲聽得尤為真切。

忽而聽見她低語:“你的腿傷可好全了?下雨天可還是疼得厲害?上個月我去太醫院求了個方子,聽說十分好,前線總兵的風濕癥就是這方子吃得緩下來。明早我就吩咐人去熬,你可得乖乖吃藥。不然再疼起來,我才懶得管。”

唐彥初聽得一頭霧水,他幾時有腿傷讓她惦記?一時未曾多想,隻怕她是被噩夢靨住了,將要轉身,卻被她牢牢抵住,居然是哀求,無力得令人心酸心疼,“不,別轉身,求你了,這樣就好。”

她的眼淚灼燙了他的背,窗外忽而落起小雨,細細綿綿,簷花細滴。

“等你回來,我就去求母後賜婚。她若不答應,我便跟著你回家鄉,好不好?”

她問:“好不好……”

問他,又不是問他。

唐彥初聽自己恍然間答應了一聲,“好。”她才貼著他漸漸睡了。

而他卻是徹夜難眠,原來被當做孤單慰藉,說起來可笑。

一顆心從高處落下,有些難以言語的酸澀。

忍不住轉身去看她,她眼角還有淚,麵目卻是安然,緊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惹人憐愛。微嘆一口氣,擡手拭去她睫毛上懸掛的淚珠。不知在她繾綣夢境中,是否圓滿,千裏花開一夜風。

寂寞庭寮,紫玉沈香。

鎮國公府邸,亦是燈火未滅。

總管來傳話,“大少爺,嘉寶姑娘到了。”

程皓然擱了筆,畫的,還是那一雙含情眉目,也僅僅隻是眉目而已。

“領她進來罷。”

總管應了,不多時已帶著嘉寶進屋來。退出去時緊緊關了門。

程皓然問:“又有什麽新鮮事?”

嘉寶道:“今天夜裏,狀元爺歇在府裏了。”

聞言,他身形一滯,片刻靜默,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說:“知道了,去領賞吧。”

嘉寶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他望著筆下那一雙眼,突然間惱怒,抓起來揉成一團,扔到窗外荷花池裏。

染了一手墨,也渾然未決。

惱恨消下去,他吹了燈歇覺,黑暗中,那笑容卻是勢在必得的。

☆、雪月

青青與唐彥初往來的並不十分密切。全然不似唐彥初當初所想的如膠似漆,夜夜笙歌。青青想著他了,便會派人送帕子去,一樣的鳳穿牡丹,繡著約會時刻。後來漸漸,他忍不住日夜期盼起她的鴻雁傳情,月下相邀。其實想深一層,他更似公主府名伶,隨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那片刻的甜蜜纏綿令他上了癮,就是被看輕,那也是心甘情願的。

轉眼間到了年關,青青已經搬去了新府邸。聽人說那宅邸如何如何漂亮精致,樓台水榭,山池碧水,比得過皇宮奇巧,而他卻是還不曾見識過的。她已經大半月未曾邀他過府相會,像是已經忘了他,另結新歡。就要耐不住上門去尋她,一探究竟。恰巧遇上除夕夜,皇帝擺宴九十九桌,君臣同歡。他想著,這樣的大日子裏,總會見到她的,還能裝作不經意,回眸輕笑,引她先來糾纏。

隻可惜,不知是否病了,連除夕宴上都不見她蹤影,大約……確實是病了,出了年節,還是親自上門一趟,瞧瞧她究竟如何了。

席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心卻是高高懸著,飄忽不定,也不知去了何處,心不在焉。

轉眼看少年君主,亦是如此,麵上雖是笑的,內裏卻也提不起興致。

該來的人不曾到場,隻想著這宴席早早結束才好。

衡逸卻還是要去坤寧宮,按例歇在皇後處的。

大宴過半,皇後因身懷有孕,早早回了坤寧宮休息,程皓然卻也是提早退場了。

坤寧宮裏,老嬤嬤正在勸皇後娘娘息怒,萬事已肚子裏的小皇子為重。

程皓然由宮娥領著,入得殿內,便見程青嵐轟隆一聲砸了青釉茶盞。裏頭小宮娥嚇得跪了一地,程青嵐卻冷笑說:“怕什麽?過年了聽個響,討個吉利。指不定來年你們也爬上枝頭了呢?”

小宮娥也不敢答話,一個勁地磕頭認錯。嘭嘭嘭,聲響好似爆竹喜慶。

程青嵐看也看得煩了,一揮手,統統趕下去,“都滾,大過節的,瞧著就晦氣。”

一屋子宮娥內侍仿佛得了大赦,一溜煙爬起來,驚恐地退了出去。

程皓然兀自走進來,大喇喇坐在圓凳上。因需避嫌,老嬤嬤還留著,見程皓然要倒茶,便搶先提起了茶壺,忙替他斟上。

碧綠的茶葉浮起來,淺淡香氣也浮起來,絲絲縷縷從水麵升騰而起,似女子楚腰,裊娜多姿。

他啜一口茶,才緩緩說:“聽說宮裏有個才人也懷上了,你難不成是為這事生氣?”

程青嵐斜睨他一眼,由老嬤嬤扶著,也坐在對麵暖榻,不屑道:“下賤人生出來的也是下賤種,能跳多高?我犯得著為這事生氣?”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那是誰惹了皇後娘娘除夕夜大怒,膽大潑天。”

外頭內侍端了藥膳來,程青嵐聞著便想吐,忙以袖掩鼻,將人趕了出去。“這事你也知道。皇上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打發人去公主府裏三催四催也請不來,便一杯覆一杯灌酒,恨不得醉死了才好。嗬——真不知道那妖精有什麽好?把皇上迷得牽腸掛肚神魂顛倒。你說她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身份再賤也無妨,可偏偏生得比誰都金貴,睽熙宮裏陪著皇上長大,那裏頭誰知多少齷齪?再狐%e5%aa%9a,卻是死也進不來宮裏的。”

程皓然望著茶盞裏浮沈輾轉的陳墨般顏色的葉片,怔忡不語。

又聽得程青嵐感嘆,“親姐弟間都是這般胡來,這宮裏頭,還不知藏著多少骯臟事。”

繼而問:“大哥麾下可有在外將領,人品家世襯得起做五駙馬的?幹脆將她遠嫁,隨了夫君去駐地,不在眼前杵著,便也就淡了。”

程皓然道:“你氣她做什麽?她再得聖上寵愛,卻是什麽都不能與你爭的,何苦計較?你現在,肚子裏的孩子要緊。我說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這孩子,若是平安生產,那便是我大政朝未來的天子聖君。你有了他,害怕什麽?太奶奶這回就是叫我進宮來告誡你,世間男兒皆薄信,你素來出眾不凡,與平常女子不同,切記抓緊了確確實實重要的東西,比如你皇後的位置,與你孩兒的太子位。切記切記,莫被小情誼遮住了眼,一子錯,滿盤皆輸。要知道,你背後是一整個程家,能做將你送上高位的墊腳石,指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催命符!皇上性子烈,年少氣盛,眼睛裏容不得沙子。料不得何時就要剪除外戚,第一個拿我程家開刀。永遠記著,伴君如伴虎。說話做事謹慎再謹慎,莫要留下半點話柄與人。”

程青嵐先是沈默,爾後不知體味一番,突然笑出聲來,擡眼問他,“真是難為大哥學著太奶奶說‘世間男子皆薄信’了,我多嘴問一聲,大哥呢?也是薄信人?”

程皓然懶洋洋坐著,飲茶細品,諱莫如深,“那倒要看是對誰了。”恍然間是誰的身影閃過腦海,模模糊糊,凝一層霜,透著寒冰,看不真切。

程青嵐見他如此反應,不由得掩嘴笑。“大哥這麽說,卻像是心裏有人了。是哪一家的姑娘,你不好意思開口,我替你說去就是。還怕人不答應?定是歡歡喜喜地叩頭謝天恩了。”

程皓然瞟她一眼,輕笑,卻是依舊緘默。心底裏思量,能告訴你麽?指不定當場氣得暈過去。

話說到此,陡生牽掛。

新年裏家家歡樂,人人喜慶,也不知她在府中過得如何。

險些忘了高興,她與他做了隻一墻之隔的鄰居。指不定哪天一枝紅杏出墻來。

“母後還念著要將陳素心嫁給你呢。興許過了年就下旨賜婚,看你還能逍遙多久。”

程皓然一楞,想了想,皺眉問:“是誰?陳素心是哪家的姑娘?”

程青嵐不由得樂和,嘆道:“嘖嘖,大哥好沒良心。這要叫素心妹妹聽了可不傷心死?是陳國舅嫡出的女兒。中秋宴上見過的,你怎麽轉頭就忘。”

程皓然道:“誰記得那麽多不相幹的人?四妹,這婚事你得幫我推了。”

程青嵐疑惑,“推了這個還是會有下一個,大哥,你是我程家長子嫡孫,就算太後不下旨,太奶奶也遲早為你在名門望族中尋一房妻子。你那中意的人,收了她做小就是,她若是不安分的人,太奶奶又豈會讓她進門?大哥,你何時為這種事情計較過?”

“推掉她。”他堅持己見。

“奪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教訓起我來條條在理,換了自己,卻也是下不了狠心?妹妹送你四個字,當斷則斷。”

他依舊隻說三個字,“推掉她。”

程青嵐拗不過他,最終嘆道:“應了你就是了。看你能拖到何時。”

程皓然拱手致謝,“大哥先謝過了。”

程青嵐擺擺手,又低頭望向略微隆起的小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