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充滿了上流社會特有的那股勁兒。

“我還以為是道森。”卡爾抱著手臂,萊斯特沒回頭,“我現在認為你每次說的一輩子都是真的了,霍克利先生,你準備把傑克永遠地放在心裡是嗎?”

卡爾做了個馬上就快吐出來的動作示意他投降,萊斯特心滿意足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看上去不太高興。”卡爾沒骨頭似的趴在他肩膀上,撥開萊斯特的手指,抽出了那張紙頭——這時候你能發現更多的細節,它燙了一層金線的邊,有一些隱秘的暗紋,仿佛是某個古老家族的家徽,卡爾皺著眉,“獅鷲......行行好,倫道夫?他們最近可是出儘了風頭。”

“這就是我不安的地方。”萊斯特說,“亞曆克斯不應該是——”他看了一眼那信,露出個“不敢苟同”的表情,“是這麼個講究的人。我們很久沒聯係過了,我送他進了劇院學習,這其中一定發生了讓他產生如此變化的事情。”

“那就去看看。”卡爾不怎麼在意地說,在他看來,無非是那可憐的年輕人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然後就再也回不到過去啦,還能是怎麼回事呢?

......

萊斯特和卡爾在七點鐘的時候到達了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比預定開場的時間提前了很多,有人在門口等著他們,那是一個中等個頭的男人,瘦的像是一根火柴棍,黑色頭發,滿臉精明市儈。

“哦,歡迎來到劇院,我猜二位一定是霍克利先生和羅蘭先生。”男人堆著笑容迎上來,“我是摩根·梅森,亞曆克斯的爸爸,他在後台等著你們呐,先生們。”

“晚上好,梅森先生。”萊斯特輕聲說,抬頭看了看上麵,大劇院的招牌在霓虹燈之中閃爍著炫目的金色,有一個穿著舞裙的女人站在二樓的天台上抽煙,她與他的視線相對,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蹭著大%e8%85%bf露出裙底風光,卡爾陰冷地看了那賣弄風||騷的女人一眼,按下萊斯特的頭,跟著梅森先生走進了大門。

劇院後台是你所能想象的忙碌,在登台以前仿佛一切都搞砸了需要重頭再來一遍那樣,每個人都手腳飛快地做著自己的事,當然也有那些注意到他們的,紛紛竊笑著露出曖昧的笑容,

畢竟有錢人會選擇來到這麼個下等地方,無非是為了那些不怎麼好說出口的下||流理由。

亞曆克斯有一間單獨的化妝家,在最裡麵,梅森先生殷勤地替他們推開門,那個年輕人半靠在椅子上,金色頭發整齊地垂在耳後,大概是因為一些不怎麼好的事情睡得並不怎麼安穩。

“嘿,醒醒,我的男孩兒,來看看是誰到了?你可盼著他們有一段日子了不是?”梅森先生叫醒他,卡爾冷笑了一聲,明顯是對那低劣的奉承話不感冒。

年輕人從夢境裡掙紮著醒來,接過梅森先生手裡的濕毛巾擦了把臉,然後禮貌地請他出去,後者仿佛是被此舉嚴重地冒犯了,妄圖大叫著同他辯駁,但卡爾難看的臉色讓他停下了這一愚蠢的行為,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走出化妝間,並再三要求他要熱情地招待兩位貴客。

“我很抱歉,本來應該我%e4%ba%b2自去。”亞曆克斯抱了抱萊斯特,替他倒了杯水,局促道,“隻有這個,你也知道的,我不能碰其他的那些。”

“......或許我不該問,但我認為這才也許是我們此刻坐在這裡談話的重點。”萊斯特看著他,“奧古斯都先生呢?”

亞曆克斯笑起來,他的笑容很淺,眼神憂鬱而平靜。他一點都不像幾年前那個在街頭跳舞的年輕人了,仿佛有什麼力量以一種讓人血肉模糊的方式磨平了他身上的棱角同那些激烈熱忱的特質,使得他幾乎活像一個幽靈,穿著那件明顯是出演某個角色才穿的中世紀白襯衫,簡直隨時都會因為承受不住重壓而回到他的劇本裡去。

“他在任何可能的地方,我找不到他,我丟失了他。”亞曆克斯說,微微垂下頭,握緊了手裡的杯子,“這是我這場演出的意義。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亞曆克斯輕聲說,神情緊張而可怕,臉孔蒼白無比,臉頰神經質地抽搐著,他說服在場的人都相信他的話,並且看起來對這個定論深信不疑。

“他不太對頭。”卡爾關好化妝間的門,小聲地同萊斯特說,“簡直是一副要被世界逼瘋了的模樣。藝術家都這樣?”他露出嫌惡的表情。

“傑克離得那麼遠你都孜孜不倦地讓他躺槍,霍克利先生,再次強調,你們倆是真愛。”萊斯特說,古怪地又看了那貼滿海報的門一眼,“但是你說得對,亞曆克斯確實看起來不怎麼正常,或許我們能找個知情人問問。”

他們沒走出幾步,那個“知情人”就一副喝醉了酒的樣子踉蹌著撞了上來,通常兩個人裡看起來較好說話的那個會更受歡迎,這次也不會是例外,一個有著濃密紅頭發的高個兒姑娘衝進了萊斯特的懷裡,穿著一條單薄卻緊緊包裹著她的好身材的拖地白裙,頭上戴著一頂稻穗和月桂編織的金色花環,皮膚如同月光那樣皎潔明亮,看上去幾乎是這個劇院裡最漂亮的姑娘——實際上她也確實是。

“對不起,先生,您沒事兒吧?”那姑娘退開幾步,掩著嘴驚呼了一聲,然後咯咯的笑起來,“我叫克勞迪婭,先生,您呢?”

“羅蘭。”萊斯特說,卡爾擰著他的手臂,老實說那有點疼,他拍了拍資本家的手背,示意這不過是一場不涉及任何什麼的信息交換,他需要麵前這個看上去挺有能耐也頗有膽量的女孩兒,“能請你喝一杯茶嗎,克勞迪婭小姐?”

“時間不夠,羅蘭先生,很快就輪到我了,如果在平時,這會是一個這屋子裡所有姑娘都夢寐以求的邀請。”她微笑著,那雙深邃驚人的藍色眼睛微微閃爍,“我注意到你們剛從梅森的屋子裡出來,他可是我們這裡的名人。那麼,是你們之中的誰?”她左右看了看,目光頓在麵色不太好看的卡爾身上,後者冷冰冰地回瞪過來,她飛快地轉移開自己的視線,露出一個叫人心碎的被嚇著了的表情。

“克勞迪婭小姐,希望你對我的朋友保持最基本的尊敬。”萊斯特柔聲道,“他有自己的愛人。”

“是的,那個大個子,老實說他長得不錯。我們很多人打賭,他會不會每個晚上都把亞曆克斯操||到哭。”一個路過的女人搶著說,克勞迪婭憤怒地罵了句臟話,那女人將一口煙噴在了她臉上,口氣輕蔑地說,“彆想從這個婊||子身上拿到有用的消息,除了男人的老二和錢包,她一點不關注彆的什麼。”

“艾莉娜。”萊斯特看著她,那女人靠在牆邊懶洋洋地報上姓名,睜著朦朧的雙眼嗤笑道,“我們剛剛打過照麵,你的情人看起來可不怎麼友好。”

萊斯特笑了笑:“艾莉娜小姐,您願意向我們提供一些信息是嗎?”

“各取所需。”女子眯著眼睛盯著他的口袋,萊斯特識趣地遞給她一張十塊錢,後者慢慢折好塞進自己的%e8%83%b8口,用一種不緊不慢地強調說道,“貝爾·奧古斯都,我猜你知道這個名字。他在附近開了一家可麗餅店,那地兒很不錯,總讓人想起一些好事。他時常陪梅森來劇院排練,那會兒他還沒什麼名氣,但他們過得挺開心。後來老梅森這個雜種找上了門——”

她冷冰冰地笑著,似乎頗為貝爾打抱不平:“那是個無恥小人,他把他的兒子當成搖錢樹,今天是倫道夫,明天是範寧,他們讓梅森的名氣越來越大——當然那小子確實有天賦。但你也知道的,這方式可不怎麼光彩,他得為他走過的捷徑付出代價,奧古斯都和他沒完沒了的爭吵,他希望梅森離開這個鬼地方,但那年輕人完全被名利場迷花了眼睛。”∫思∫兔∫網∫

“他想要在那座舞台最高最明亮的地方演出,他想讓全世界都認識他,傻極了是不是?他把奧古斯都弄丟了,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女人叼著煙冷哼,伸出了一隻手,卡爾咒罵著又給她十塊錢,她%e5%90%bb著那張錢幣慢吞吞地走遠,背影消瘦而寥落。

卡爾不自覺地握緊了萊斯特的手,他們並肩走在一塊兒,感覺這個夜晚真是出奇的寒冷。

☆、Chapter 50歌舞劇

卡爾在劇院裡有一個單獨的包廂,他不怎麼來,但持續地付足夠的租金,當他們在服務生的指引下進入包廂時,桌上已經擺好了新鮮的水果和紅酒,那個服務生是個清秀佳人,甚至頗帶暗示意味地詢問他們是否需要他的全程陪同,並且熱切地表示並不介意三人遊戲——卡爾毫不留情地把他趕了出去。

歌劇會在八點開始,二樓包廂的帷幕沒有被拉開,燈光是黯淡的黃色,清晰度並不高,卻顯得曖昧可人,他們湊得很近,萊斯特微笑起來,光線溫暖地包裹著他,卡爾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同他接%e5%90%bb,他們的%e8%88%8c頭黏糊糊地粘在一塊兒,像是有人不小心往上倒了半瓶膠水,短時間內一點也沒有分開的打算。

有人從外麵推門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低頭發出一聲咒罵,卡爾幾乎是瞬間跳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了他隨身的手槍指向那個不速之客。

後者懶洋洋地抬起手臂,他的身材足夠高大,擋住了整扇門,穿著三件套的服務生西服,戴著一頂明顯是從後台某個演員桌上順來的絲綢禮帽,他半弓著背向後退去,示意自己毫無反抗的意思,直到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卡爾緊繃的手指才稍微鬆開了一些。

萊斯特就著昏暗的燈光用力看了好幾眼,才確認這個人是曾經的可麗餅店老板——也是十幾分鐘之前亞曆克斯滿懷苦澀地向他傾訴“我把他弄丟了的那個”——貝爾·奧古斯都。

“我認為您不應該來這兒。”萊斯特意有所指地說,他沒有讓卡爾放下槍,他看得出眼前的男子具有相當的危險性,他比幾年前更結實了一些,看上去非常平凡,像是隨時能夠沒入人群,但萊斯特聞到了那種血腥和硝煙的味道,他像是剛從某個戰場上活下來,並且缺乏足夠的時間把自己調整到平時的狀態。

“......讓他放下槍,我保證不傷害你們。”貝爾沉聲說,他焦急地看了看表,距離他們的對峙已經過去了三分鐘,他望著萊斯特不為所動的臉再度說道,“讓他放下槍,我受不了。”

他警惕地盯著卡爾,直到資本家猶豫而緩慢地垂下手臂,貝爾才鬆了口氣慢慢地在牆邊蹲下,他把黑色的絲綢禮帽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塞回口袋裡,露出鋼刺般的短發,順手抹了抹額上的汗,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沙啞:“......我沒地方可去。我不想去見他,我不想和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