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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輕描淡寫地殺了一人的消息已經傳開去了。

小弟子對自家宮主怎麼殺人無動於衷,但是卻對那引發血案的懷中美人非常感興趣。

能替葉霄打點行程的,都是月山明親自調.教出來的得力手下,亦是從小跟在身邊信任之人,自然對自家宮主什麼德行一清二楚。

葉霄從小到大,除了練武練劍,對任何事情都興趣缺缺,對男女之事更是避之不及。

憑著英俊的容貌和一宮之主的超然地位,無需放眼天下,單一個雲霄宮和雲霄城,想嫁的姑娘就排成了長隊。不管是大膽熱情,還是含蓄矜持,或者與葉霄一樣清冷孤傲的都有,就是沒人能入他的眼睛,二十好幾的人了,生生比萬佛寺的禿驢還要清心寡欲。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老宮主和夫人挺恩愛的,也不知道他為何那麼抵觸。

當所有人都等著葉霄打光棍到底之時,今早小弟子聽到了什麼?

半夜三更懷抱一名女子進客棧,還體貼地脫下衣裳給她披上,聽說至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如此親密無間,連房間都是同一個!

這不得不怪這名小弟子好奇心爆炸,恨不得掀開帷幔看個清楚,究竟是怎麼樣的妖精,咳,仙子引得自家快要修成仙的宮主下了凡塵!

見他半晌不說話,葉霄冷淡的目光看過來,“還有何事?”

小弟子其實很想問問床上的女子是誰,是不是得稟告長老好辦喜事?

但是他不敢,隻得支吾道:“沒,沒了,就是想問問,宮主還有什麼吩咐?”

葉霄想到了趙思洵,於是他複述了一遍這位睡前的需求,當然全程麵無表情,以淡定應對羞恥,生生說完了,一字不差,接著不等手下發問,便吩咐道:“去吧,儘快送過來。”

小弟子:“……”

裙子?

第045章 尺寸 嬌寵的含義

既不能%e5%aa%9a俗, 要良家,又不能素雅,要明豔, 款式還得流行,不能顯老,這姑娘可真講究。

他一臉為難, 但突然渾身一震, 等等, 這是沒衣裳穿嗎?

結合昨夜披著葉霄衣裳被抱回來的傳言, 瞬間,小弟子似乎摸到了真相, 脫口而出道:“您不會是將夷山王的寵妾給拐出來了吧!”

他簡直難以置信。

葉霄:“……”那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從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聽說,那女子極美, 銷金窩出來了,勾漢子自有一套, 自家宮主這樣的最容易栽在這種女子手裡,好像也說得過去。

“那, 夷山王知道嗎?”小弟子小聲問。

雲霄宮還在暗中為夷山王辦事, 這似乎有點難辦, 自古為了女人反目成仇的多得是。

葉霄對趙思洵寬容,可不代表對手下也有那麼好的脾氣, 瞬間,他的眼神就危險起來,似乎很想一劍將麵前這廢話連篇的屬下給劈了。

然而要是真宰了就得重新找人暗中聯絡, 住行打點會比較麻煩, 於是生生克製住了這個念頭。

“不是。”他冷冷地回答。

小弟子瞬間鬆了一口氣, 心說果然在心上人麵前, 脾氣都收斂不少,竟然沒有將他給一袖子揮出去。

不是就好,所謂朋友妻不可欺,雖然他家宮主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這種失德之事是不屑做的。

於是他問:“那得找多大尺寸?”

尺寸?

這倒是將葉霄給難住了。

一看到宮主這神情,小弟子暗自搖頭,於是準備自力更生,問:“敢問宮主,她身量多高?偏瘦還是偏胖?腰細不細?腿長不長?”

“身量……”葉霄抬手比了比,“比我低上一個頭。”

“那挺高的。”葉霄身材頎長,男子之中也是少見,隻矮上一個頭,這姑娘個頭不低,挺好,般配。

“人偏瘦,腰……”葉霄突然想到昨夜騎馬之時,他不得不摟住那截腰,臉頓時有些發燙,不自在地撇開去,清咳一聲道,“很細。”

“哦……”小弟子一聲三個調,內心卻忍不住咂舌。

連人家腰細不細都知道了,這不明擺著的事,他期待地問:“宮主,是不是明年小宮主有望了?”

葉霄一愣,“嗯?”

“噗嗤……”暗中屏息的趙思洵終於忍不住破功,他發誓,真沒想偷聽,實在醒的時間不湊巧。

這一聲笑頓時讓葉霄明白了手下的意思,臉色羞惱起來,“你胡說什麼!”

正巧一隻潔白修長的手從床帳合縫中伸出來,輕輕撩起一邊,小弟子睜大眼睛,心說就衝這一隻手就對接下來的廬山真麵目充滿了期待,心情激動,美人啊……

然而正當帷帳拉開之時,伴隨著%e8%83%b8口一陣悶痛,一股無名之力頓時讓小弟子的身體飛起來。

他不甘心道:“宮主,好歹讓我看上一眼啊……”

刹那間,聲音隨著身影一同消失在窗外,葉霄袖袍一收,一撩衣擺,淡定從容地在桌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盞茶,“見笑了。”

趙思洵看看還在開合晃動的窗扉,歪了歪頭,“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些?”

葉霄傾吐一息,冷靜地說:“可不及閣下昨夜那回眸一笑。”

趙思洵被戳穿了心思,笑了笑,一邊打哈欠伸懶腰,一邊從床上走下來。

“你們雲霄宮的人還蠻有意思的,乾嘛趕走他,我是那麼見不得人嗎?人還想看小宮主他娘長什麼樣呢?”他在葉霄麵前坐下,雙手捧著腦袋盯著對方,戲謔道。

葉霄倒茶的手為之一頓,接著若無其事地將茶送到了趙思洵的麵前,輕斥,“莫要胡言亂語。”

趙思洵聳了聳肩,問:“船什麼時候能走?”

“午後。”

“走哪條道?”

“隨你。”

趙思洵想了想,然後笑道:“以葉宮主的武功,區區水匪有何可怕,那就走私道吧,應該會比較有意思。”

葉霄看了他一眼,“好。”

“那我的裙子……”

“等著。”

明白了,趙思洵摸摸肚子,昨夜奔波,已經饑腸轆轆,他自是不會虧待自己,於是將手指輕輕搭在葉霄的手臂上,撒嬌道:“霄郎,我餓了。”

葉霄手裡端著店家準備的飯菜走進屋子,忽然明白了趙思洵那麼積極地男扮女裝的原因。

男女走一起,不管做什麼事,似乎都是男子出麵,人們會下意識地關照漂亮嬌軟的姑娘,後者隻要坐在屋子裡坐享其成就夠了。

比如,叫飯菜,比如,要洗臉盆。

沒人覺得不對,小二甚至還恭維了一句,“隻有像公子這般人物才配得上如此美貌的夫人,公子真是好福氣。”

十指不沾陽春水,向來都等著旁人來伺候的葉大宮主,第一次體會到了嬌寵的含義,當然,是他寵彆人,好比麵前這位坐在梳妝台上,正哼著小調快快樂樂地梳妝打扮的假夫人。

等等……

“你竟還會梳頭。”葉霄驚訝地看到一頭青絲在趙思洵手下變成了精致的少女發髻,而且毫無毛糙,仿佛當真出自一位嬌羞的姑娘之手。

趙思洵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皺了皺畫得纖細的眉,似乎不太滿意,“還行,無非是熟能生巧。”

他從包袱裡取出幾支十九放置的簪子和釵,回頭問葉霄:“戴哪個好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位似乎永遠都有驚喜等著他,當然對葉霄而言,有驚無喜。

“孰能生巧?”

好好一個少年郎,為何會有這個技藝,他想不明白。

“以前不得寵的時候,我常常給露露梳頭,這不就練出來了嗎?彆以為皇子皇女都養尊處優,背後沒靠山,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趙思洵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挑出幾支漂亮精致的簪子,插進發髻裡,至於耳環……他沒打耳洞,不過不打緊,直接將鬢邊的頭發放下來些,倒也沒人細究。

夷山族的五官較普通人的深邃,雪妃更是姝麗明豔,趙思洵完全繼承了這份美貌,明明還是那張臉,可是在梳了發髻,帶了釵環,做了細微的變化之後,就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張揚明%e5%aa%9a,風華無雙,眸中含笑,見之難忘,襄王夢中的神女,大概就是如此模樣了。

當然,衣裙也合適。

雲霄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門派,就算在這種混亂的地方也能給趙思洵找來一身豔而不俗,嬌而不%e5%aa%9a的成衣!

趙思洵興高采烈地換上。

午膳之後,兩人準備出發,趙思洵推開了門,回頭衝著葉霄喚道:“走吧。”

他一身嬌俏靚麗,葉霄看著包袱裡放著的一條麵紗,猶豫片刻,終究沒有拿出來讓人戴上。

堂堂雲霄宮之主,背著劍,還得認命地將兩個包袱背上,看著趙思洵興致勃勃的背影,可以預見的,接下來便是雞飛狗跳的日子。

博洋湖的水域極大,支流亦交錯縱橫。

此地魚米之鄉,漕運通達,又兼之靠近三國交界處,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盤踞於此,其實並不太.平。

就算是所謂官運航道,在這亂世中,當地水師稱王稱霸,這過往關卡也是層層設限,苛捐雜稅名目眾多,其實與水匪無異。

遠處的渡口有官兵把手,一艘艘大船停靠在岸,碼頭上人來人往,看起來欣欣繁榮,大多是財大氣粗,走南闖北的大商戶,也有不差錢的大戶人家乘船出行。

而私道上則多是有武功傍身的江湖人,或是囊中羞澀,走投無路的窮人,因為路程短,沒有關卡盤剝,若運氣好沒碰上水匪,一路暢通,就能省下不少銀子和腳程。

當然,有些趕時間,官道航行來不及的商隊或者鏢局,也會仗著護衛和身手鋌而走險上私道,隻是下場一般都不好,嫌少有平安通過的。

水匪都是聞著肉味的豺狗,私道狹窄,小島上看不見的林子設著崗哨,隻要稍大一些,人多一些,還堆著貨的船隻經過,必然聞風出動,像捅了螞蟻窩一樣,從各個島嶼處傾巢而出。

葉霄和趙思洵到達渡口的時候,正好,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正停靠在岸邊,看樣子正要收板夾,起錨。

趙思洵立刻拉住葉霄的手往前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等等,還有人。”

所謂財神沉底,窮鬼不問。

水鬼道的水匪不會為身無分文的窮人勞師動眾,因為宰了人也摳不出幾個銅板,同樣也不會找那些獨行俠,一看就知道沒錢還難纏的角色,因為白走一趟不說,若是死了兄弟,更得不償失。

抱著這個僥幸心理,便有船隻定向往返在水鬼道。

此刻船上已經坐了不少人,統一灰撲撲的衣衫,或背著小包袱,或穿著短打拿著武器,一眼看去不是莽夫就是貧窮老百姓,皆不再水匪的食譜上。

所以當趙思洵拉著葉霄走上船的時候,著實震驚了船上所有人。

這兩位不管從哪方麵看,與這艘船皆是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