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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視的結果就是,明菲明雅的指婚聖旨來的很快。有鳳景南的麵子,自然都是不錯的人家。

明湛先去給明雅道喜,自然順道也要恭喜明菲,在大麵兒上,明湛向來不會出錯,明菲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借著幾分羞,告辭回房了。

明雅倒是忍著怯聽明湛說孫家少爺的事兒,“我出去的時候少,偶然見過兩回,如今在禮部當差,長的挺斯文,很有男子漢氣概。他好像在兄弟中排老五,他大哥是家裡的嫡長,現下已經外放了。妹妹嫁過去是小兒媳婦。”

明湛見明雅微低著頭,笑道,“已經下旨賜婚,這婚事便是準了的。我去跟父王說,臨走前兒請兩位妹夫來家裡做客,他們總要來給母%e4%ba%b2請安的。”

衛王妃搖頭團扇微笑,“用得著你多嘴,不必你說,也定要來的。”

明湛坐了會兒,鳳景南就派人來請,明湛忙過去書房聽差。

鳳景南如今是把明湛當苦力了,普通的公文都由明湛代勞,明湛先提了宴請妹夫一事,鳳景南看向明湛,你要乾嘛?

明湛笑的無辜,“雖有禮教大防,讓三妹妹四妹妹偷著瞧一眼也不為過。再者,您這做嶽父的,也該叮囑這兩個毛腳女婿幾句。下次您來帝都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呢。”

“你去安排吧,這些事還要我操心不成?養你有啥用?”鳳景南彈明湛腦門兒一記,“那是你妹夫,什麼毛腳女婿,這種話少提。”

“唉,我一想到養的白嫩嫩的妹妹要嫁到彆人家去做牛做馬,就對妹夫沒好感。”明湛摸摸臉,“父王,你有沒有這感覺?”

“我看你是腦袋不正常。”鳳景南指了指一側的公文,“這些都是要看的,彆這些廢話了,趕緊批,都要發下去的。”

“我能不能拿回去看?”

鳳景南瞪明湛一眼,“你在這兒不舒坦?”還是瞧著我不舒坦啊?

“回去有丫頭們伺候,您這兒都是小廝,粗手笨腳的。”

“我看你都快成丫頭了,嬌氣!”鳳景南道,“你這德行,放到軍中一天都挨不下來!”

“啊?”明湛自作多情的驚喜,“您讓我去軍中嗎?什麼時候?我都有時間的?很方便的。”唉喲,鳳景南啥時這樣大方了。

鳳景南臉一黑,冷笑三聲,“鹽課的事還沒開始呢,又想插手軍隊,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奪權?”

若在彆人麵前,鳳景南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就算心裡想想,若說出來,基本上就是判某個人死刑了。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會對篡權者手軟,哪怕是有這種苗頭,也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但是,明湛不是彆人。他對權力的欲望在鳳景南跟前是坦誠的,隻要是鳳景南有任何分散世子權利的舉動,明湛都要光明正大的激烈反對。

不僅如此,他還喜歡對雲南的政務指指點點,你不要他插手都不能。

明湛的坦誠反而讓鳳景南少了幾分忌諱,此話一出,明湛厚臉皮的嘿笑幾聲,討好地說,“父王,您彆多心,我以為您一直不想讓我涉足軍隊呢。原來您早有此意,我這是高興的。您對我總是呼來喝去,我一直像後爹養的……”眼見鳳景南臉色越來越沉,明湛識趣的說,“原來是我小人之心啊,您可能是對我要求太高了。俗話說,愛之深責之切麼。”

“你知道就好。”鳳景南哼了一聲,沒發作明湛。

明湛繼續肉麻,星星眼望著鳳景南,感激的說,“是啊,我第一次這樣強烈而深刻的感受到父王對我的器重與寵愛。”

鳳景南聽這話險些連隔夜飯一塊兒吐出來,這小子果然生來就是跟自己做對的,幾句奉承話都能說的這樣惡心。

其實明湛有心問,我啥時能去軍隊瞧一瞧啊。

不過,他怕問出來鳳景南翻臉,隻好低頭忍了。

在鳳景南看來,明湛雖然缺點多,優點同樣明顯,他十分有手足愛。當然,這手足愛並不涉及明菲兄妹。

明湛對明豔和明雅都十分關照,這種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麵子情,明湛是說到做到的,還提了一提如今鎮國寺的孝真法師,以前的杜如蘭,杜公子。

明湛與姐夫妹夫的閒聊著,喝一口蘿卜魚翅湯,笑道,“天下沒有比女子再難的了,在家裡被父兄如珠似寶的捧在掌心。一朝嫁人,侍奉公婆丈夫,打點家務上下……如今既是一家人,我就不外道了。還希望你們善待妹妹們,有事多包容商量,和美如意。”

這話若是由明義明廉的嘴裡說出來,可能被人忽視,份量不夠。

當然,由鳳景南來說是另一番效果。

不過如今尚未大婚,以鳳景南的脾氣性格,斷不會跟女婿們說這些。

唯有明湛,夠份量,他還啥都敢說。而且說的客氣巧妙,一麵為大姐夫馮紹明把盞,馮紹明忙道,“四弟,還是我來吧。”

“大姐夫跟我客氣什麼,又沒外人,咱們隻論長幼。要是讓大姐夫執壺,晚上我一準兒挨罵。”明湛笑看鳳景南。

鳳景南對女婿比對兒子客氣多了,此時,鳳景南也不會擺出威嚴的麵孔,溫和許多,說了句,“原就該如此。紹明,皇姐身子可還康泰?”

馮紹明恭敬不失%e4%ba%b2熱的笑道,“母%e4%ba%b2身體極好的,這些日子有些熱,與明豔住到了效外莊子裡,那兒臨水,是極消暑的。還有個好消息要跟嶽父和弟弟們說呢,我又要做父%e4%ba%b2了。”

諸人畢是一片賀喜之聲。

鳳景南也極滿意的勉勵了馮紹明幾句,馮紹明在女婿中是最大的,而且身份最高,他是正經的侯爵,又是公主之子。可你看馮紹明是如何做鎮南王府的女婿的,大婚五年家中都隻有一妻一子,彆說偏房妾室,通房丫頭都不見一個。

這二人雖都出身公府,不過並嫡長,將來也不能襲爵,與馮紹明差了一大截,可人家馮紹明還如此恭謹呢。他們瞧著馮紹明,也知道了自己以後要走的路了。

明義明廉跟兩個妹夫說話兒,明義此人生性喜寒暄,明廉大咧咧的,沒啥心眼兒,隻管一個勁兒的勸酒,若不是鳳景南瞧著,非把二人喝到了桌子底下去不可。

明湛開始準備回雲南的東西。

當然,鍋碗瓢盆兒衣裳帽子不必他操心,有丫頭們呢。

他找了朱子政喝茶,朱子政自然知道明湛醉翁之意不在酒,實際上,他也等急了。

自打明湛放出風聲要回雲南整頓鹽課,朱子政是鹽商世家出身,自然比誰都關心這事兒,而且鳳景乾派了他來輔助明湛,朱子政近水樓台,並且名正言順,早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

無奈明湛自接了這差使,便跟沒事人兒似的,他不開口,朱子政真不好先問,憋的夠嗆。

此際,明湛邀了他喝茶。

朱子政便格外的殷勤。

這茶,隻是普通的涼茶,裡麵加了些甘草藥材,用冰鎮了,有些王老吉的味道。

“這茶真香。”白玉荷葉盞裡盛著一棲琥珀色的涼茶,朱子政端起嘗一口,有藥材的清香,也有蜂蜜的甘甜,冰冰涼涼,極是解暑,忍不住讚一句。

明湛笑了笑,“那以後她們煮了,我命人給你送些去。”

朱子政受寵若驚,“臣哪裡當的起。”

“雲貴的鹽商們怎麼樣了?”明湛問。

朱子政打疊起精神,脊背不自覺的挺的更直,“世子也知道臣家裡有些三姑六婆的%e4%ba%b2戚在販鹽,不怕世子笑話,自打您要整頓鹽課的事兒透出風去,就有人來信跟臣打聽虛實。”

明湛點了點頭,抬手呷了口茶,望向廊下懸的雀籠,“接著說。”

“臣就稍微跟他們提了幾句,叫他們有些準備。”

明湛收回視線,看朱子政一眼,含笑道,“這話說的有意思,儘顯太極真髓。”

朱子政聽出明湛是笑他說空話了,老臉一紅,忙道,“臣跟他們說,說有七分準。還把,您要把咱們跟藏區的茶馬交易要讓利於民的事兒提了提。”

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明湛笑,“做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那他們的反應呢?”

這話真問到了朱子政的心坎兒上,朱子政道,“他們身份卑微,世代以販鹽為生,隻要有口飯吃,就不會多說什麼。”

明湛笑了笑,看來這些人對茶馬交易很有興趣哪。

“我知道了,待回雲南再說吧。等我回去,如果他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跟我講。”明湛看向朱子政眼裡的詫異,擺了擺手道,“我從不低看任何一個人,鹽課有待改革,不過也不能叫鹽商們餓死,他們安心吧。”

朱子政敏[gǎn]的抓住明湛話中字眼,驚詫的問,“世子要見他們?”

“自然,事涉鹽商。”明湛道,“我想聽聽他們的想法。”

朱子政雖然不大明白明湛的想法,可這無疑是件好事,喜道,“這……這,世子英明,臣這就跟他們說,讓他們提前心裡有個底,省得跟沒頭蒼蠅似的。”

“好。”明湛溫聲道,“鹽政上,你比我熟。雲南十一處鹽礦,並不是一下子全都改了規矩。今年,隻有兩處改革。”

朱子政試探的問,“那剩下的鹽礦……”

明湛的眼珠兒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暈,%e5%94%87角微微挑起一抹愉悅的弧度,他伸手攬住朱子政的肩膀,輕輕的說了兩個字,“秘密。”

朱子政險些被噎死。

明湛哈哈大笑。

朱子政也跟著笑了,拱拱手道,“反正臣隻管聽世子的吩咐,世子說什麼,臣跟著傳達什麼。”

“老朱啊,你喜歡吃螃蟹麼?”

朱子政不明白明湛的用意,便道,“螃蟹味道鮮美,尤其重陽前後,蟹肥菊香,正當時節。”

“螃蟹雖味兒美,不過形狀可怕,醜陋凶橫,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確實需要勇氣。但是你說誰是天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明湛拍了拍朱子政的肩,笑著走了。

隻管把餌灑下去,隻要夠香甜,不怕沒人上鉤。

朱子政起身,眼望著明湛的背影消失,方恭謹的告退。他是一絲不苟的,如同在鳳景南身邊時的完美禮數。

明湛在兩個月前就得到了改革鹽政的權利,不過,他人一直在帝都,抽不開身回雲南。許多人以為,這鹽政改不改,什麼時候改還真不好說……

直至今日,朱子政方明白,原來明湛早已%e8%83%b8有成竹,勝券在握。

108、回程

回雲南的日子早便訂好,按規矩,鳳景乾必使皇子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