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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內,一個全身血腥味的女子橫躺在濕漉的地上,原本柔弱的雙目滿是不甘與悔恨。不遠處的門驀地打開,隨之延伸而來的陽光高傲地照射著陰暗潮濕的空間,仿佛這裡的一切不堪卑微至極。一雙精美的靴子一步一步地踏到馬春花的麵前,鞋子的主人公赫然就是慕沙,此時絕美的容顏隻剩下了不屑,而馬春花縱使再怨恨也不敢出聲,隻能緊緊盯著自己的手,好似是一根瀕危的浮木,稍不注意就要沉入海底,深不可測。

“你好大的心思,竟然妄圖蒙騙大清和緬甸最尊貴的人。”慕沙戲弄地把玩著馬春花的發絲,可是下一秒卻一把扯過她的頭發,“你占用我的身份,霸占我的位置,破壞我的名聲,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嗯?”

馬春花無法忍受頭皮傳來的麻辣感,終是絕望地說道:“嗬嗬,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慕沙扯了扯嘴角,“那樣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不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慕沙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也是傻,白麵最多能讓人成癮,怎麼可能作用大到能讓一個人失憶。”

馬春花突然睜大眼睛,血絲噴張而出。

慕沙繼續說道:“以你的手段怎麼可能鬥得過福康安,他隻需要趁假裝失憶稍稍打探,便能輕易收複幾個你的%e4%ba%b2信,和大清那邊接上頭。經過這次,殺了叛賊,解了亂黨,我緬甸還割讓了之前占據的幾座城池,不過我們報恩也是應該。但是你就可憐了,被傻傻地蒙在鼓裡卻不知道自己在彆人眼中隻是個跳梁小醜。”

馬春花依舊隻能躺在地上,隻不過還不停地吸著氣,她怕下一刻她會驚懼到窒息而死。

慕沙滿意地看到她的反應,正欲離開,突然好似想到什麼又轉身說道:“對了,他和和純回京後應該就要結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呢?”

馬春花腦子裡最後的一根弦隨著這句話徹底倒塌了,嗬嗬,不愧是緬甸的公主,果然夠狠。馬春花忽然想起那天她救回福康安的情景。那日她見他遲遲不醒,又情絲難忍,竟著了迷地想要%e4%ba%b2%e5%90%bb他,可他卻在那一刻醒了過來,她硬生生地將臉停在半空中,正欲扯出一個笑臉時,他卻麵無表情地說:“彆碰我,臟。”

原來他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得起她半分,他的關心隻會留給和純一個人,彆的女人在他眼裡,就這麼不值嗎?馬春花越想越氣,氣血鬱結,竟是吐出血來,是了,自從她被抓起來後,他就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哪怕是來罵罵她,原來對一個人最狠的方式不是在禸體和精神上折磨她,而是徹底地無視,與世間的塵埃沒什麼兩樣。馬春花的視線似乎有些模糊,要睡了嗎,這樣也好,她寧願睡著也不想聽到他成%e4%ba%b2的消息。

和純收回看向瑤林的視線,一個人靜坐不出聲。

“在想什麼?”原本閉目養神的瑤林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和純眼裡原本氤氳的神情隱去,“沒什麼。”

車內又是良久的靜默,瑤林嘴角稍動,終究還是被無奈壓下,不再多說。永壁忽然撩開簾子,笑道:“我們馬上就要到京城了,這下可好了,你們倆準備好接受長輩們的轟炸吧。”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和純淡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永壁一噎,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車內奇怪的氣氛,好奇地望了眼瑤林,可是後者寒氣太過逼人,永壁一個哆嗦便又急忙探了出去。

曆經三個月,一模一樣的馬車終於又回到了紫禁城,深夜本該是大家都入睡的時辰,可是此時乾隆、老佛爺、弘晝、傅恒、瓜爾佳氏、皇後、蘭馨、晴兒等人統統齊聚慈寧宮,正翹首以待他們最%e4%ba%b2近的人。終於,本是空寂的門口漸漸出現了人影的輪廓,瓜爾佳氏忍不住哭泣了起來,衝上去抱住了瑤林,“還好,還好。”失而複得的%e4%ba%b2情讓所有人為之動容。緊接著進來的和純亦是牽動了眾人的心。瓜爾佳氏好似回過神來,一雙淚眼緊盯著和純,“好孩子,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的堅持,我真的就見不到我的瑤林了。”

和純臉稍稍白了一下,還是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夫人言重了。”

老佛爺眼睛也染得紅了,還是雙目合十拜了拜老天爺說道:“好了好了,都這麼晚了,孩子們一定都累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整休整,明晚我會在慈寧宮設宴,我們再好好地說說話。”

眾人自是沒有異議。瑤林任由額娘拉著,傅恒不知嘴裡念叨著什麼,在剛要跨出大門的那一刻,長%e8%85%bf微頓,稍稍側目看去,竟是看都不看我一眼麼。瑤林回過頭,千言萬語皆化為了心頭的一聲歎息,和純,你此時在想什麼。

晴兒蘭馨自是獲得了老佛爺和皇後的批準,今晚統統到和曦宮陪伴和純了。漫漫長夜,紅燭點燈,殆儘的不止是蠟油,還有疑問。晴兒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這中間竟有如此曲折。”

“所以我們之前的推斷全部成立,那麼引起這個禍源的真是和靜?”蘭馨問的自然也是晴兒想問的。二人皆疑惑地望向和純。

反而後者,緩緩喝完了杯中的茶,才說道:“你們在宮裡這麼久,又聽到她不好的消息嗎?”

“這倒沒有,誒,皇阿瑪不可能不知道她做的事吧。”蘭馨還是不解。

所以這件事並沒有成為皇阿瑪的逆鱗,說明他很久之前就已經先自己知道了,順藤摸瓜,解決亂黨,消除逆鱗,還換回了兩座城池。當然,和純並未將這些說與她們二人聽,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也許皇阿瑪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待二人睡下後,和純在床上輾轉反側,確認自己睡不著後,也不強求。獨自起了身,欲出去走走。卻在一個角落看到自己的婢女素儀偷偷摸摸地不知在做些什麼。和純不禁出聲道:“你在做什麼。”

被和純的聲音嚇到,素儀慌張回頭發現是主子後連忙跪下認錯。

和純也不急著讓她起身,走進拿過她藏掖著的東西,發現都是些銀錢之物。和純不解,“你是我宮裡的頭一份,還缺這些錢?而且作甚要把它們燒了。”

素儀死死咬著嘴%e5%94%87,看了一眼和純,道:“回公主的話,您還記得那個叫小豐子的小太監嗎,我,我就想燒點東西給他。”

和純微微有些晃神,連帶著聲音也透著一股飄渺,“素儀,你還記得那時你為小豐子難過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素儀詫異地望了眼和純,醞釀片刻回道:“自是記得的,當時您說雖然命運會不公平,但是我們要在本分的同時不能認命。”

“嗬嗬。”和純諷刺地笑了笑,“是我太過天真,名利二字放在這個朝代是多少天下男子趨之若鶩的東西。”

素儀越聽越不對,小心翼翼地說道:“公主晚上說什麼胡話呢。”

“沒什麼,隻是我鑽牛角尖了。”和純仰望滿天星空,喃喃道:“好想任性一次,不去配合這些繁瑣。看的太透徹,連帶著彆人對自己的真心也要開始懷疑了,這樣子的我還要繼續下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啊!終於渡過了黑暗的12月了,波普,中醫藥,微免,藥化,各類實驗考試終於狀態極好地考完了,1月隻有兩門想想都要笑醒。

☆、起承

慈寧宮的晚宴最後還是沒能進行,因為老佛爺突然染上風寒,臥病在床。乾隆便直接頒布了一道聖旨大致是福康安一心為民,驍勇善戰,卻被緬甸逆賊與紅花會狼狽為奸所迫,幸其機智過人,化險為夷,還一舉殲滅紅花會,使大清與緬甸重修舊好等等,總而言之,福康安又升職了,這回是從二品的兵部侍郎。

“和純,你家瑤林又升職了,他現在啊可算是朝野上的大紅人了。不過自然也是大家閨秀眼中的乘龍快婿,你可得看的緊點啊。”蘭馨一大早就嘰嘰喳喳地一直在和純耳邊灌輸這點內容。

和純翻了個白眼,“誰愛要誰就去搶。”

蘭馨突然停了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晴兒也停下手中的針線,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大的情緒。”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了,隻是突然就是想鑽牛角尖,怎麼辦,晴兒,蘭馨,我好想再回去五台山,我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和純喃喃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晴兒突然大聲了起來,“你千辛萬苦不遠萬裡地跑到緬甸去搶回了你的瑤林,現在怎麼又說出這些自暴自棄的話來。”

蘭馨看了看晴兒,又看了看和純,緩解道:“好了好了,你們這是做什麼。和純,你是不是和瑤林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他變心了,他不喜歡你了?”

和純皺了皺眉頭,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彆問我了。”說著,竟是直接走進了內室,留下了麵麵相覷的蘭馨與晴兒。

“我的天啊,她這是怎麼了。”蘭馨看著晴兒不解地問道。

“我哪知道,不過難道你不好奇嘛?”

“我當然好奇了。”

“瑤林這次立了大功,又涉險幸得平安歸回,富察府肯定會設宴大請同僚…”

“你我各自代表老佛爺與皇後,順便把和純也拉過去。哈哈,晴兒,還是你有主意,到時候看他們之間究竟藏了什麼貓膩。”

晴兒的猜測沒錯,當晚富察府就設了宴。老佛爺與皇後都沒等她們的請求直接就讓她們作為代表前去慶賀。而乾隆心情大好,傍晚更是臨時起意想要%e4%ba%b2自去湊個熱鬨,大手一揮直接讓她們三個作為自己的小丫頭打算微服私訪一番。

和純本不想去,奈何其餘三人興致高漲,看著自己身上低調卻不缺奢華的微服,忍不住說道:“皇阿瑪,那些大臣哪個不認識您,您這樣打扮有何意義嗎?”

乾隆卻是哈哈大笑,“傅恒這次還在自己府邸後門設了一條宴街,凡是路過之人皆能入座,和百姓坐一桌吃飯不是很新奇嗎?”

和純內心暗歎一口氣,希望到時真如你所說能夠高興。

雖然去的是四個人,可真正入座的卻有六個人。和純看著不請自來的和珅與紀曉嵐,不禁感歎道怪不得這兩人能夠一直獲得聖寵,果然要有一樣的興趣與思維。乾隆似乎很高興有和自己一樣想法的臣子。

那廂傅恒府的小廝已經很麻利地端上了飯菜。菜都碼在了飯的上麵,再用另一個碗倒扣在上麵,防止冷卻。

和珅剛想拿卻被紀曉嵐一筷子打了手,“皇,黃老爺還沒挑呢,你急什麼。”也不給和珅接話的機會,便看向乾隆說道:“老爺你想吃哪碗?”

“什麼亂七八糟的,老爺當然得是最好的一碗。”和珅剜了紀曉嵐一眼。

紀曉嵐也不在意,狀似無意道:“哎呀,剛剛那個小廝和我說咱們來得太晚啦,這是最後六碗飯,這其中有一碗是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