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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夜未央 九夜凰 4319 字 2個月前

有燙著?”

正是看著那熱過頭了的梅子酒皺眉的人,轉眸看著他笑了笑,“無妨,倒是我自己心急了,本不該直接在爐火上煮的,這一來倒好,熱過頭了,就你要多等等了,待這熱水溫了些再將酒壺取出”。

張柒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那冒著熱氣的溫酒器,又繼續閉眼調息去了,許是這屋子太暖和了,坐久了,眉眼之間有一絲隱隱的倦色。

這等待的期間,容淺夜試了好幾次,帶那水溫終是溫了下去,這才將酒壺從熱水裡取出,斟了滿滿地兩杯梅子酒,遞到小三麵前,“喏,煮好了,待這酒水完全暖和了身子,你便好生去睡上一覺吧”。

那閉目打坐的人,睜開眼睛,一雙黑眸看了他許久,才從他手上接過了酒杯,暖暖的溫度,立馬順著手心到了心坎,然後,全身,似乎都暖和多了。

“你,變了許多。”

張柒覺得,這一室,似乎太安靜了,他想找出些話題與他聊,可是,翻來覆去想了許久,他與容淺夜的牽絆,記憶,似乎就隻有在桃花鎮那段時日,然後,直到現在之前,他的生命裡,都再沒有一個叫做容淺夜的人。

正是懶洋洋地坐在獸皮鋪的舒適的太師椅上看著外麵雪花飛舞的人,聽著這句,微微一笑,淺淺啜了口手中溫酒,回道:“聽小三你這麼一說,我想來倒是真的變了許多,與你一起玩耍的那段時日,我還真將自己當做那桃花穀的少主了,以為,自己就該是那裡的中心,你們所有的人,都該是圍著我轉的。”

說著說著,夜色般的眸子,便是有些黯然了起來,停頓了片刻的功夫,容淺夜才微微歎了一口氣,“許是我當時太自私了,從來未曾考慮過彆人的感受,所以,好多好多人,都不喜歡我,老天也生氣了,給我編了一個故事,給了我一個好大的教訓”。

所幸,這個故事裡,有個叫做,李未央的人。李未央,李未央。

那看著外麵白雪紛飛的人,明明先前神色還是黯然,此時,卻是帶上了點點幸福,滿足的笑意,看著那人微微勾起的%e5%94%87角,張柒有一瞬的差異。

然後,又是一室的沉默。

張柒,其實又好多話,想與容淺夜說,卻是此時,此刻,再是說不出一句。

他想問,他當初離去時,他可是生了好大的氣?

他想問,他離開後,當他出穀來找他,沒找到人,可是傷心哭泣了許久。

他想問,他離開後,他是否是一直在惦念他。

他想與一個叫做容淺夜的人說,這離去的十年,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念著“容淺夜”這三字。

“小三,現在可是過得快樂?”

那人突然轉頭,問著他這句。

張柒搖搖頭,又點點頭。在離開他的十年,他覺得每日的生活就那樣,無所謂快樂與否,心裡念得,就隻一人,掛的,也就一人,想保護那個人,想變強,變得很強,強到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如今這個人,脆弱得如同瓷器一般得人,差點就破碎在他麵前的人,出現在了他麵前,那一直空著的心,一下子就滿了。

每日,隻要知道這個人就存在他身邊的不遠處,活著,開心,他便是開心,再苦再累的曆練修行,都是快樂的。

有了這個人在他身邊,他便可以保護他,他走到哪裡,他遠遠地,在後麵跟著,看著,感覺著那人得存在,就好。

他不求多的,隻想這個叫做容淺夜的人,好好地,完完整整地存在這世上。

十年,將一個人掛在心上,足以,成為他變強的執念。

哪日,如果那人消失在了這世上,他也許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了。

看著這人答得似是而非,容淺夜也不多問,隻是淺淺一笑,轉頭看著外麵的雪白世界,“待天晴了,你帶我去山下的鎮子上逛逛可好?”

“好。”

“可有足夠的錢?夠我買許多零嘴,許多糖葫蘆的錢。”

“有。”

此時,這人就是想要一座山,也許,他都會想辦法,與他搬一座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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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皇陵。

一座新修的陵墓,還未完工,工匠正在進進出出地忙碌。

新雕的大理石墓碑,還未被風雨染上滄桑的色彩,還帶著初時的白淨,上麵,仔細雕刻的幾字,用朱漆細細地填了色。

“長安王妃容淺夜之墓天佑十七年”

墓碑下麵,三炷香,才被人點上。

一隻指節修長,滿帶老繭的手,小心地撫上那白淨的墓碑,指尖,有些淡淡的眷念,慢慢地從“容淺夜”三字撫過,最後,停留在“夜”字上。

“乖孩子,好好待在那裡,不準任性,要聽孟滄的話,將身子養好,為夫處理了那些事情,便過來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訓妻

當年,武帝為擴充李國疆土,與大將軍楊謙一路東進,以迅雷之勢迅速將東邊四個不臣小國並入疆土,尤其是打下最北的月胡和最南的希圖兩個南蠻小國之後,疆土已和當是大陸最強的雲國連上。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四小國之亂,個中少不得他雲國推波助瀾,暗中幫助,本想趁著這一機會讓李國疲於外亂,慢慢被周圍小國瓜分,他雲國才好趁機消去這隔著一片疆土的威脅。

哪想,這李國本就有收複東邊想法,幾代帝王花下無數心思,暗中擴充國庫,布陳兵士,到了武帝這一帶,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恰好他雲國暗中點了一把火,李國便是趁機出兵,一舉拿下四小國,用武之神速,聞所未聞,震驚了整個大陸。

若非中間隔著一個實力不俗的南藩,他李國怕是東邊的疆土便是要與雲國的全部接上。好在李國似乎並未打算與南藩動手,拿下幾個擾亂邊疆安寧的小國之後,又迅速整頓兵士百姓,休養生息。

幾番戰事下來,李國境內,少有聽說加賦稅重徭役之事,甚至不少的百姓都未曾聽說過邊疆戰事,除了邊疆行商之人和百姓,生活少有受影響的。

李國本不欲與雲國為敵,除了在兩國接壤的南疆重兵把守之外,並未有侵襲雲國之舉,幾次派使者言和皆是失敗。

當時,雲國派出的是戰功無數,又是雲國駙馬的大將軍萬達,這萬達當時才與大公主雲香成%e4%ba%b2不久,本聽說了李國出了個楊謙這樣的人物居然有與他要其名的架勢,便是早已按捺不住要去會一會這個人物,所以,他便是最早加入主戰派的人物。

在這片大陸上,楊謙本是無名之輩,若不是萬達這樣一個曾經被人譽為戰神的人物,也許有些人,到老死,都不知道有個智勇雙全的將軍,叫做楊謙。

是萬達,成就了楊謙這樣又一個傳奇的人物。

楊謙其實是個戰場上的“痞子”,若是與萬達硬碰硬,他是半點勝算都沒有,可惜,戰場上,古來兵家都說,“兵不厭詐”。他的奇兵怪陣層出不窮,虛虛假假玩兒得萬達疲於應對,最終,被亂箭穿身而死。

從此,世上有了一個真正的戰神,楊謙。

雲國那一戰,不光損失了一員大將,兵士也死傷無數,朝內震動,似乎眾人才醒悟過來,原來,從來不被他們看在眼裡的李國,已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變得強大了起來。

這,不是結束,隻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開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雲國幾經商議,打算與李國言和,當時的三公主,便是成了這和%e4%ba%b2的棋子,從雲國遠嫁李國,成了李國皇室後宮三千佳麗的一員。

似乎,這三公主本就是個不詳之人,就像那會巫術的雲國與李國的詛咒,她的到來,讓一切都變成了悲劇。

為了顯示兩國友好,武帝對她寵愛有加,除了上麵的皇後,後宮她便尊貴無上,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便是生了一男孩,李氏本就人丁單薄,武帝立後,幾年都無所出,朝中不少呼聲,欲立此長子為太子。

幾年之後,大將軍楊謙也終於成%e4%ba%b2,似乎這就是個吉利的開始。

那年之後,李氏人丁才漸興旺,隻是沒過幾年,那正值年盛的一代明君突然變得言行奇怪了起來,朝堂上竟是與那楊將軍開始不和,之後竟是將那他%e4%ba%b2自賜婚與楊謙做妻的容蘇羽搶了去,強自納入後宮為妃,朝野震驚。

沒過多久,不知是誰暗中與武帝陳了楊謙“叛國通敵”之罪,武帝一怒之下,便是將這與他並肩沙場的兄弟打入了天牢,秋後問斬!

本來好好的朝堂,似乎一夜之間,不知何處開始分崩瓦解起來,岌岌可危。

楊謙,沒有等到那個秋日,他破了天牢,回到了那人賜予他的宅邸,隻派人與了那人一封%e4%ba%b2筆書信,便是一把火葬身在了茫茫火海。

至今李國宮中和民間還有不少的傳聞,那日,好多人都看到,一身明黃的天子,慌慌張張地在街上策馬飛奔,等至將軍府時,眼看著那衝天的火海,一下子整個人就蒙住了,那一大街圍觀的人,就看著那人突然抱頭痛哭,一眾的近衛都來不及攔住,他就已是衝進了那片火海。

眾人就看著那一代英明帝王,在火海中,抱著懷中沒了呼吸的人,哭得撕心裂肺。

原來,男人,也會哭得這般痛苦。

帝王心思深如海,常人哪得幾回知?曾經同榻過兄弟,今朝禦賜階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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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兒,看什麼坊間雜書看得這麼仔細?”

正是在書攤上看得無聊時,孟滄一轉頭,便是見著容淺夜翻著手中的書,一頁一頁地翻著,看得仔細,便是好奇地湊了過去,卻是一個字沒見著,那人突然就合上了書頁,轉頭,看著他,眸色沉重,“你可懂帝王之愛?”

孟滄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後,搖搖頭,帝王之愛?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可沒接觸過,也懶得去揣摩這站在權利中心的人的心思。

容淺夜淡淡一笑,將手中的書放回原位,轉頭與孟滄說了句奇怪的話:“李家的人,大多也是瘋子,隻可惜了,身在帝王家,多了事不由己。天意弄人,誰都未曾算到。”

聽著這一沒頭沒腦的話,孟滄是萬分的不解,一把抓起剛才那人翻過的雜書,好奇的仔細看了內容,“話說那小紅兒解了外衫,無骨嬌軀攀上檀郎,一雙柔荑靈活如蛇滑進他內衫幾番挑逗,櫻%e5%94%87微張,時有嬌%e5%90%9f出口,杏眼含羞……”

銀色的瞳孔突然就瞪得老大,本來白若脂玉的麵容,一下子就染上了緋紅,就似手上拿了燙手的烙鐵一般,燙得他一下就將之扔了開去。

“小夜兒怎麼可能看這種書,我一定是看錯了,看錯了……”孟滄晃晃腦袋,自個催眠,然後快步跟上那在人煙稀少的街上看著雪景的人。

“你為何臉色這般紅?”

容淺夜立馬發覺了孟滄的不對,看著兩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