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我說雲煙啊，”陸軻哀歎了聲，近乎眼淚汪汪地看著白無常：“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和師父斷絕關係？”

“啥？”白無常愣了——雖說陸軻和陸壓兩人在嘴上從來表現不出半分師徒情深，可若陸軻出了什麼事，陸壓決不會袖手旁觀，反之亦然，這會兒又怎麼跳到這一茬來的？

“那可是財神啊……”天知道得罪了財神會不會被詛咒一輩子不賺錢，而那位財神大爺又會不會把他這個倒黴徒弟連坐掉？

“……”

陸軻的憂鬱顯然無人能理解，至少白無常是選擇了直接把尾巴卷耳朵上裝聾作啞。

反正不管他怎麼憂鬱，日後的財神趙公明大人，依舊如他在故事中原本應該的發展一樣，出現在了商周戰場上。

第三十五章

第二日見陣，兩軍陣前果然多了個跨虎的道人。未來的財神大人長得儀表堂堂，容貌俊朗，雖說依舊是跨虎提鞭，可一眼看上去，和傳說中那個大胡子神仙並不怎麼相似，反倒有些文弱。

陸軻聽他報名之後就忍不住浮想聯翩——財神啊，那可是財神！如果想辦法打好關係，搞不好以後人在家中做都能財源滾滾來……

可惜一想到不久之後財神就要被自己師父乾掉，陸軻就隻能哀怨地看著注定和他沒法有什麼好關係的財神大爺，隻覺心如刀割。

趙公明自然不會理解對麵軍營中某人是如何憂鬱的，隻見他揮鞭一指蘆蓬，厲喝道：“薑尚出來見我！”

既然被人指名道姓，薑子牙也不能縮著不理。當下，好幾日不曾上陣的薑子牙騎四不像率眾出陣。

對於憋了好幾天，就等著一個好機會在師父麵前露臉的玉虛弟子來說，能有這麼一個上陣的機會確實是好事。

趙公明性子直率，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在戰前的口%e8%88%8c之爭上，隻是喝了聲“我今日下山，必與你見個高低！”便揮鞭而上。他武藝出眾，鋼鞭揮舞開來幾乎成了一團銀光，薑子牙撐了數個回合，隻見趙公明鋼鞭%e8%84%b1手而出，如急電般於空中盤旋，直擊薑子牙後心。

薑子牙被打了個正著，摔下馬來，一旁護持的哪吒幾乎是連一瞬都不曾猶豫便施展開了火尖槍，敵住趙公明，讓金吒將薑子牙搶了回去。

“好快……”這幾日看比武也看出心得來的陸軻不由皺眉——哪吒的槍法很好，以快出名，但往往是快中有穩，很少像現在一樣幾乎不要命似的強攻。這樣威勢是足，逼得對手不得不回防自身，可一旦讓對手緩過氣來找出破綻，倒黴的就是他自己。

果然過不了幾個回合，趙公明故伎重施，又是鋼鞭%e8%84%b1手，將哪吒打下了風火輪。

“我就知道……”陸軻咕噥了聲，“這就是不要命的下場……”

好在黃天化及時挺身而上，使雙錘架住趙公明，又有楊戩、雷震子從旁輔助，這才使趙公明沒來得及再加上一鞭，讓哪吒有機會重新蹬上風火輪，後撤幾步。

看他捂著肩膀的樣子，那一鞭打得不輕……至於那麼急麼，平時也沒看你們兄弟關係多好……

就在陸軻心中嘀咕的時候，場上風雲又變。楊戩趁著趙公明被黃天化和雷震子架住的時候放出了哮天犬，一口咬在趙公明的脖子上，這才逼他撥虎而逃，為周軍挽回了麵子。

陸軻還是第一次看到哮天犬在戰場上立功的樣子，平日裡在主人腳邊繞來繞去溫順乖巧的小狗兒居然呼得一聲變成凶悍的猛獸還專朝人脖子下嘴，讓他著實嚇了一跳。

兩軍收陣，各自回營。陸軻進相府的時候，相府氣氛正抑鬱著——薑子牙讓趙公明一鞭打在後心上，此刻氣息已絕。武王一聽到這消息就趕到相府，在薑子牙床前垂淚不語。

眼見氣氛如此低迷，陸軻也不好提醒武王這是薑子牙“七死三災”裡麵的一次，出不了什麼大事。隻好悄悄進去。正好看到一邊哪吒靠著牆不知在想什麼，便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態度過去問了句情況如何。

哪吒搖搖頭，淡淡道：“無事。”

“你確定？”雖然說清楚眼前這位有BUG裝備，可那一鞭陸軻可是%e4%ba%b2眼看著它打下來的，總覺得不太敢相信。

哪吒掃他一眼，沒有吭聲，隻是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陸軻正想追問，忽然聽到有人通傳說有仙家到了。過不多會兒，廣成子大步而入，取了粒丹藥在水中化開，喂進薑子牙口中。

過了一個時辰，薑子牙喊了聲“痛殺我也”，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好神奇……”陸軻滿是向往的看著金丹，當了這麼長時間醫生他也有了點兒職業病，看到如此神奇的丹藥頓時很想去打聽一下配方然後普及。

“金丹並非尋常人能吃的東西，”一旁哪吒潑他涼水，“若是凡人吃了，非但不會有益，反倒遭害。”

“……”至於這麼打擊人麼，難得有個理想……

薑子牙看見廣成子和武王立於床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連聲道謝。廣成子笑道：“你無事就好，在這兒好好調養。我先回蘆蓬，明日若是那趙公明再來叫陣，就換我們去會他。”

言罷，廣成子飄然而去。

既然知道薑子牙無事，一群人便各自散去。陸軻還想抓哪吒確認一下傷勢，沒想到一晃眼這人就不見了，反倒讓他看見了正拿肉犒賞哮天犬的楊戩。

看那隻凶悍猛獸又恢複成了乖巧小狗兒，陸軻忍不住上去騷擾了兩把。好在哮天犬脾氣好，沒有用牙齒懲戒一下這個流氓，到最後還是楊戩看不下去自己的寵物被人慘無人道地調?戲，把陸軻拉開了。

“你家的狗還真是多用……”陸軻雙眼發亮地稱讚道。

“那是，”楊戩點了點頭，語氣有些飄忽，“能在師父手上活下來，本來不多用的，也得給磨煉出了十八般本領。”

“……”陸軻看了楊戩一眼，忽然覺得這人說話語氣那叫一個辛酸，不由默默同情了他一把，“對了，你看見哪吒了麼？”

“怎麼？”

“他讓趙公明打了一鞭，我想看看他的傷勢如何。”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陸軻還沒忘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結果讓他給跑了。”

楊戩笑了笑：“不奇怪……今日上陣，我等可是在幾位師叔眼前展現的身手，都上了陣，卻隻有他一個是受了傷退下來的。”

“可當時那麼個情況，若他要顧及自己，萬一讓趙公明找了機會傷了他大哥，或者是乾脆再給丞相來上一鞭……”就算是他這個不怎麼擅長武藝的也能看出來，彆人還會想不明白麼？

“你知道，我知道，太乙師叔也知道，他自己更是知道——”楊戩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好吧，說到底就是這小子對自己要求太高以至於不爽自個兒在師父麵前弱上哪怕一分半分……就算自己根本沒弱。

陸軻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麼折騰，至於麼。

第三十六章

如果說那群三代弟子群毆趙公明失敗還算是情理之中，那麼燃燈率領著一群二代弟子群毆趙公明失敗……那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

說起來陸軻也不太理解，趙公明有多牛麼？打贏一群三代弟子尚可理解（而且最後楊戩好歹還給他們挽回了點兒麵子），打贏一群二代弟子（而且完全沒有一點麵子，唯一好一點兒的是黃龍沒有和原著中一般被抓走）……

大約也隻能用回來之後燃燈搖著頭說的那個詞解釋了——劫數。

隨後來了蕭升曹寶兩位道人，用落寶金錢奪走了趙公明的定海珠和縛龍索。陸軻口水滴答了半天那傳說中的落寶金錢，終究是隻能看著，不由又是一陣鬱悶，隻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反正這兩個家夥之倒黴也是封神有數，以後他們都是趙公明的手下，眼下卻拿著自己未來上司的寶貝孝敬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家夥，日後想必有的苦頭吃，這麼一想才覺得心情稍微舒暢了點兒。

又過兩日，陸軻早上起床時就覺得渾身不爽，仿佛連身邊的空氣都在和自己作對，搞得人心情煩躁。

“我有很不好的預感……”陸軻嚴肅地說，“你說我要不要現在跑路？直覺告訴我這樣可能比較好……”

“有句至理名言不知道你聽過沒？”

“什麼？”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

陸軻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個道理，這世界目前最流行的說法那就是命數，反正人家教主級彆都認命了他還折騰什麼呢，於是他英勇的……把頭伸出去了。

但是很快，他就後悔了。

當日，趙公明再來叫陣，手中拿的已經是金蛟剪。看到金蛟剪出場陸軻已然明白了他那不吉利的預感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不由心灰意冷，隻覺得天也昏暗了日月也無光了，連站的力氣都沒了。

直到有人拍他肩膀，陸軻一回頭，看見哪吒一本正經的臉：“陸道兄。”

“……嗯？”

“你師父來了。”

陸軻聞言一個踉蹌，他本來就要靠手杖站著，這個消息一來更是讓他險些沒摔著。

“……他……在哪兒？”陸軻聲音那叫一個顫悠。

“上蓬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至少還有時間跑路。

“然後，他與燃燈師父交談一番，就下蓬來了，現在他在你後麵。”

“……”哪吒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不厚道的人！陸軻默默淚流成河。

話說回來，陸壓——至少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保持風範的，沒有如同之前一樣要求陸軻表現出師徒情深來，反倒裝得很不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至少成功把在場的三代弟子給糊弄過去了。

不過也有沒被糊弄的——例如嘴角一直揚著的哪吒，他還趁著陸壓與楊戩寒暄的機會給陸軻丟了個……類似於“珍重”的眼神過來，看的陸軻一陣一陣的鬱悶。

而更讓陸軻鬱悶的，則是陸壓並不像其他人一般待在蘆蓬上，而堅持要在下麵隨意轉轉，說是打算欣賞一下周主治下的西岐。

隨意轉轉也得有人陪著，於是那個倒黴催的負責陪著的人，自然是陸軻。

兩人行走在西岐的集市上，陸軻前麵領著，陸壓後麵跟著。

“徒兒啊。”

“嗯？”反正現在沒外人，用不著配合著陸壓，陸軻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算是應答了。

“那帶我去見你的小道童是誰？”陸壓一臉八卦，“長得可是不錯。”

“哪吒。”陸軻哆嗦了下——拜托，人家是男的！就算是眉清目秀了點兒那也是男的！

“這個名字……”陸壓微皺眉毛，“似乎在哪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