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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16 字 2個月前

“蟬花?”燕秋爾說得乾脆,燕新堂卻是有些犯難地蹙起了眉。

燕新堂也與藥商打過交道,故而聽說過這蟬花,燕家商隊行走於大江南北,也曾有不少人千金求購,可此物著實難得,若不得機緣可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秋爾要蟬花做什麼?”燕新堂好奇地看向燕秋爾。

燕秋爾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回答道:“釣一條魚。”

皇族士族大多瞧不起商人,可若是能全麵掌控一國商業,也是能左右一國興衰的,燕秋爾認為淮安王便是想到了這點,才從這最不容易引起皇室注意的地方下手。

商聯會是全天嵐國商賈的盛大聚會,是許多小商人與諸如燕家的大家接觸的最好機會,全國上下沒有一個商家願意錯過,這是淮安王一舉拿下整個商界最好的機會。而駱家在此時有所異動,就不免被人懷疑了。

尋常人自是不會想這麼多,巧就巧在燕生與燕秋爾之前便在常安城裡與秦九等人有了接觸,知曉朝廷異變,此時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兩人心生戒備。不管是否確有其事,戒備著總是無礙。

而駱家的酒水若是有問題,那就隻能是有人往那酒裡添了什麼東西,不是毒便是蠱。可無論是毒還是蠱,都是燕秋爾不曾涉獵的領域,他完全不懂。他不懂,便隻能請懂的人來。而天嵐國內最精通的毒蠱之人隱居西南,不巧,燕秋爾前世行商西南之際與此人打過交道。

那人是個性情乖戾的人,在江湖上聲名頗盛,雖醫術了得,卻從不給人看診,他的醫術隻為一人而學,這蟬花便是他苦尋半生之物。

燕秋爾記得前世他是在二十七八歲時遇到的那人,那個時候他還差一錢蟬花,剛巧是從燕秋爾的手上買走的,如今早了十幾年,那人該也隻有十七八歲,若燕秋爾沒記錯,這是他開始收集蟬花的時間。

若無此事,他斷是想不起那人,可事關自己的小命,燕秋爾還是希望找最穩妥的人到身邊來。

燕新堂和唐碩自然知道燕秋爾這釣魚的意思是要尋人,至於是要尋什麼人,燕新堂不清楚,唐碩卻猜出了七分。

燕新堂仔細掂量一番,對燕秋爾說道:“行,既然秋爾要,我便找蜀地的熟人問問,秋爾要多少?”

“十兩。”

燕新堂的心肝一顫。十兩啊……那蟬花要一錢都難買,秋爾竟一開口就要十兩,先不說能否湊齊,那十兩蟬花得花多少錢啊。不過秋爾幫了他那麼多,如今隻客氣地提了這麼一個要求,他定當竭儘全力。縱使知曉彼此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他也依舊將秋爾當做是弟弟。

唐碩也默默地將這十兩蟬花記下,準備背著燕生四處打探一番。

“勞煩三哥了。那蟬花若是有了消息,三哥也不必特地知會我,隻管放出消息說洛陽有人得了蟬花,正欲出手,若有人來買,先不急著出手。”正值商聯會之際,這洛陽城裡突然出現賣什麼的人都不足為奇。

“我明白,秋爾放心。”經商這麼些年,這點兒小伎倆燕新堂可是十分擅長。

轉念一想,燕新堂又不解地向燕秋爾問道:“可來到洛陽的若非駱時本人,會是誰?”

聞言,燕秋爾的眼色微沉。

是啊,會是誰呢?是淮安王本人?淮安王還打算掌控商界之後直奔常安逼宮嗎?可若不是淮安王,又會是誰呢?除了與太子有仇的左家,能被淮安王利用的,還會有誰?

☆、第97章 望好自為之

與燕新堂和嵐風隻聊了半個時辰,燕秋爾便與唐碩離開了邸舍。想著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到與燕生約定好的時間,心中不安的燕秋爾便棄了馬車,與唐碩二人步行往回走。

唐碩規規矩矩地跟在燕秋爾的身後,心中卻是惴惴。他沒想到禾公子竟就是他們的五郎君,若早知道……若早知道……若早知道,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那藥丸他隻有一顆,也隻會給主君。

而走在街上的燕秋爾被風這麼一吹,心裡的不安倒是化開了幾分。心情轉好之後,燕秋爾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唐碩的異樣,心中微暖。

“唐管事,你若一直這樣心神不寧,燕生定會盤問你的。”

唐碩抿嘴。梁成也總是說他雖然話少嘴緊,可什麼事都在臉上表露無遺,外人興許看不出,可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怒憂愁。

見唐碩的臉色還是變不回平常,燕秋爾輕笑出聲,安撫道:“唐管事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那蟬花定是能引來聞名西南的鬼醫千無,若他來,便定能讓他解開駱家酒中之毒,這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

聽到鬼醫千無的名號,唐碩稍微安心了些,雖然沒有見過鬼醫本人,可唐碩曾從肖何那裡聽說過這個人,說是在江湖中頗負盛名,醫術也是了得,可惜的是那人雖為醫卻從不替人診治,會在江湖上闖出名聲來也是因為他到處去偷人家的醫術靈藥,又隨隨便便出手拿人試藥,犯了眾怒。五郎君若是有辦法製住那人最好。

不過一瞬間的心安之後,唐碩又擔憂了起來,看著燕秋爾問道:“蟬花並不好找,若找不到呢?”

燕秋爾笑而不語,轉回頭繼續向前走。若找不到蟬花,便請不來鬼醫千無,那他便隻能用自己的方法來應對此事了。

唐碩抿嘴,跟上燕秋爾的腳步,因著心中的擔憂和愧疚,唐碩在護衛工作上絲毫不敢怠慢,生怕燕秋爾再因為他有了閃失。

回到帝府,燕秋爾連門都沒進,就瞧見了站在門口堵人的齊淵。燕秋爾無奈一笑,舉步上前,行至齊淵麵前,躬身一拜。

“齊先生。”

這小家夥倒是謙和有禮,隻可惜為何偏是男人身?

“嗯。”齊淵將那些不滿統統壓下,板著臉看著燕秋爾,問道,“小郎君可是常安燕府西苑的五郎君?”

明明都已經從燕生那裡聽說了,為何非要再問一遍?

心中腹誹,燕秋爾的麵上卻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正是晚輩。”

齊淵瞄了眼燕秋爾身後的唐碩,冷聲道:“你可知唐管事的日常工作是什麼?”

燕秋爾抬頭,看著齊淵微笑道:“這話齊先生不該與我說。”

齊淵被噎住。這話確實是不該與燕秋爾說,唐碩是燕生的屬下,從來隻聽命於燕生,而燕生若是想要做什麼,甚少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尤其是先前那個情形之下,燕秋爾能說服燕生放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若再加要求,燕生怕是要將他鎖在閒居裡了。

暗自慶幸齊淵並非是蠻不講理之人,燕秋爾繼續說道:“齊先生會在這裡等我,怕是沒能說服燕生按照您所希望的那樣決定吧?”

齊淵眉梢一挑,冷哼一聲。這五郎君的腦子轉得倒是快。

燕秋爾突然正色道:“齊先生,常安燕府的事情想必還沒能傳到洛陽,主君也不會主動開口與你們說,那麼晚輩鬥膽勞煩齊先生酌量著將這件事情傳下去,就說常安燕府西苑裡的郎君與娘子們已儘數離開常安燕府,自立門戶。這個中緣由並不應該由我口中說出,齊先生若想知道,還是去問燕生好些。幸而西苑隻有三哥燕新堂深入燕家生意,如今這部分也已經轉交他人。

再告訴齊先生一件事情,那些離開燕府的西苑郎君與娘子們,如今都是我在養著,用的卻沒有一分是燕生的錢。我並非是如齊先生所想那般為燕生所養,哪怕是離了燕家,我也有辦法維持生計並且養育我的兄弟姐妹。

齊先生對我不滿,無非就是因為我是男兒,我知道,並且無能為力。齊先生不必與我多說,因為不管齊先生與我說什麼,我都不會聽從齊先生的建議,或許聽了齊先生的話是對燕生好,可我不想負了他的心意。我也不會在這裡向齊先生許下任何承諾,前路未知,沒有人知道我能與燕生走到哪裡。”說完,燕秋爾垂眼,似是為自己所說的話感到幾分感傷一般。

燕秋爾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算是齊淵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齊淵甚至心生愧疚,覺得他在這裡堵著一個心若明鏡的人著實不妥。

思量再三,齊淵突然歎一口氣,道:“既然五郎君與主君都已經想得如此透徹,也知曉你二人日後會遇到何種阻礙,老夫說再多也是無益。望好自為之。”@思@兔@網@

齊淵搖搖頭,返身走進了帝府。

燕秋爾拱手衝著齊淵的背影一拜,恭敬道:“多謝先生教導。”

看著齊淵離開之後,燕秋爾便與唐碩踏進了帝府。

儘管前世來過帝府很多次,燕秋爾也依舊分不清去後院的路是哪條,一路上被唐碩糾正多次,終於是到了閒居的湖畔。

湖邊的小船上,燕生撐著竹蒿,笑眼看著燕秋爾走近,不滿地抱怨道:“不是說好一個時辰回來?”

燕秋爾眨眨眼,仰頭看了看天色。他回得晚了嗎?

見狀,唐碩上前一步,湊到燕秋爾耳邊提醒道:“晚了一炷香。”

燕秋爾抽了抽嘴角。一炷香的時間也算晚嗎?將視線從天空中收回再一次看向燕生,燕秋爾道:“我確實隻在外邊呆了一個時辰,隻是又在你這前院繞了一炷香的時間。”

前院?燕生不解。他這前院還有什麼可看的嗎?

見燕生疑惑,燕秋爾笑道:“也真難為帝府的仆婢們了,這府宅本就夠大,還建得彎彎繞繞得如迷宮一般,也不知他們是花了多長的時間才記住了路。”

燕生聞言一愣,而後忍俊不禁。原來不是在參觀,而是迷路了啊。

燕秋爾也微微一笑,而後上前幾步,踏上了那條小船,看著燕生手上的竹蒿戲謔道:“你會撐船?”

燕生斜了燕秋爾一眼,也不答話,隻熟練地撐著小船往閒居去,以實際行動來解除了燕秋爾的疑慮。

燕秋爾笑眯眯地在船中坐下,撐著下巴欣賞著湖景,向燕生問道:“為何要將閒居建於湖中?要造這麼大一個湖也挺不容易的吧?”

然而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後,燕秋爾卻是半晌都沒得到回答。

“燕生?”燕秋爾不明狀況地探頭想要看到燕生的臉。

燕生突然抬起一隻腳踩住船邊兒以保持平衡,偏頭瞪燕秋爾一眼:“彆亂動!”

燕秋爾趕忙坐正身子,卻還是一臉好奇地看著燕生。燕生定是聽見他的問題了,可為何不回答?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

“沒什麼特彆的原因。”重新開始撐船,燕生敷衍地回答了燕秋爾的問題。

燕秋爾挑眉。沒什麼特彆的原因?沒什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