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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116 字 2個月前

上,那……他還真沒覺得燕生的事情與他無關。

兩世以來第一次見燕生發火,這火氣還是衝著他來的,燕秋爾被嚇到了,不由得露出幾分怯意:“阿爹,你、你先彆生氣,我是做了什麼惹阿爹生氣的事情?還是說錯了什麼?阿爹你罰我就是了,你、你彆生氣啊。”燕秋爾想要湊過去,可燕生一臉的怒氣又嚇得他不敢過去。

“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生死與你無關?縱使是我死了,你也不痛不癢?”

“這怎麼可能!”燕秋爾由衷地感到驚詫,他是哪句話給了燕生這樣的錯覺?而且燕生就為了這個生氣?不過也是,他好歹也是燕生養大的兒子,自己的兒子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換成誰都是要生氣的。燕秋爾蹭到燕生麵前,怯怯地揪住燕生的衣袖,扯了扯,小心說道:“你是我阿爹,你死了我怎麼會不痛不癢?是因為我方才在騰遠堂的時候沒出主意,所以阿爹生氣了?”將之前在騰遠堂發生的一切細細回想一遍,燕秋爾也隻能挑到自己這一處錯處了。

燕生冷哼一聲。燕秋爾暗鬆一口氣,知道自己猜對了方向。

“阿爹彆生氣了,我怎麼能不在意呢?隻是這事兒阿爹心中不是已經有了決定?那我說什麼都不會改變阿爹的想法,倒不如省省力氣。”

“你又知道了?”燕生的語氣中還有怒氣,卻已經不如之前強烈了。

“我當然知道了!”危機解除,燕秋爾便又往燕生身邊蹭了蹭,“阿爹怎麼可能放著堂哥不管?既然都是要做,那我隻考慮之後的事情不就行了?在騰遠堂那會兒費什麼心力啊。”

“那你給我說說這之後的事情。”燕生直勾勾地盯著燕秋爾看,似是要分辨燕秋爾的說辭究竟有幾分出於真心。

燕秋爾沉默片刻,將前世所知整理了一遍,才開口說道:“若論政績,那九皇子無功無績,現在才開始做也來不及了,如此便也不急著在政事上取得成績,九皇子這邊保持現狀按部就班即可。我們……我們想辦法壞了太子和淮安王的名聲怎麼樣?”

“太子的名聲還能更壞?”五郎果然是一肚子壞水,不從正麵進攻,淨想些歪主意。話說到這兒,燕生心裡的那股火也消散無蹤,這來得快去得也快,連燕生自己都有幾分莫名其妙了。

“唔……反正已經夠壞了,再壞點兒不是更穩妥?”燕秋爾笑著說道。

燕生搖頭失笑,想了想,又問燕秋爾一個問題:“若真要走回紇這一趟,你覺得應該誰去?”

“這個阿爹就彆問我了。”燕秋爾下意識地推%e8%84%b1,話音未落就察覺不妥,一抬眼,果然瞧見燕生冷著臉直勾勾地盯著他,燕秋爾被盯得頭皮發麻,隻能轉了話鋒,認真向燕生建議道,“我雖知哥哥們心性不同,可卻從未見過他們領導商隊,無以參考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阿爹若非要我說,我就推薦四哥好了。”

他想要留在燕家卻不參與燕家之事的這個想法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原以為隻要他主動避開就不會有事,熟料事事生變。

前一世燕生待他是好,可對他或者其他郎君那都是一視同仁的,喜怒賞罰皆是以燕家利益為準則,不偏愛,無特例。可這一世到目前為止燕生對他卻是格外%e4%ba%b2近,現在竟會為了他的一句話而大動肝火,而後又因著他一句解釋而忘怒轉喜,這已經不僅僅是偏愛了吧?長此以往他要如何在燕家自處?

燕峰那廝也真是不夠爽快,既看他不順眼不順心,何不儘快出手對付他,也好給他個理由回敬一番,他遲遲不出手是在常安燕府裡數牆磚呢?要不他主動出擊?會不會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燕秋爾一路走一路想,越想越心煩,剛巧瞥見從燕征院子裡探出牆頭的梅枝,腳下一轉便拐了進去。

☆、第43章 何處是歸處

“五郎,你怎麼來了?”

聽人稟報說燕秋爾來拜訪時,燕征就猜到是出了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用在忙碌的燕秋爾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燕征匆忙出門迎人,在院子裡看清了燕秋爾的神色之後,便對自己的猜想更確信了幾分。隻是到底出了什麼事?五郎這表情可不太尋常啊。

見著了燕征,燕秋爾這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唐突,十分抱歉地看著燕征說道:“對不起,沒讓人通知四哥一聲我就來了,隻是走在路上瞧見四哥院子裡的梅樹,便想起了四哥這兒的酒,若是打擾到四哥了,我這就回去。”

酒?五郎是來他這兒討酒喝的?燕征覺得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嚴重。

“五郎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咱們是兄弟,弟弟到哥哥這兒來哪兒坐坐還用得著提前送個拜帖嗎?四哥這兒的院門隨時都能為你打開,你想來就來,你我之間不必介意那些虛禮,尤其是想喝酒的時候,來我這兒就對了!”燕征輕輕攬住燕秋爾的肩膀,笑著將人往屋裡帶,給仆婢們使了個眼色,仆婢們便機靈地跑去準備酒菜,“來,先進屋。”

“多謝四哥。”沒有了平日裡的機靈和活潑,燕秋爾的表情是憂愁的,聲音是沉悶的,就連素日裡晶亮的雙眼也黯淡了下去,似是被什麼事情困擾著一般。

瞧著這樣的燕秋爾,燕征變得謹慎起來,雖不知燕秋爾被何事所擾,可他才剛從世安苑出來,那這煩擾著他的事情想必還是與燕生有關,而一旦與燕生扯上了關係,燕征就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些,生怕自己粗心大意說錯了話,再讓燕秋爾更加煩憂。

燕秋爾不說話,燕征也不敢輕易開口,待女婢將酒菜擺好之後,就%e4%ba%b2自為燕秋爾斟樂酒,默默地陪在一邊。燕秋爾有注意到燕征的一舉一動,隻是現在他心中煩悶,懶得開口說話,便悶不吭聲地執起酒杯,本隻是想呷上一口,可嘴%e5%94%87碰到酒水的瞬間,燕秋爾卻又改變了主意,頭一仰就將杯中歡伯一飲而儘,酒水穿喉入胃,辛辣的刺激卻讓燕秋爾的心中生出幾分快意。

燕征被燕秋爾的這一舉動嚇到了,一飲而儘對於男子來說本是尋常之舉,可對於燕秋爾來說這就算得上是失了分寸的破格之舉了。

燕征將先前隨意置於桌上的酒壇拿了下來,放在自己腳邊,思量再三,半開玩笑似的開口向燕秋爾問道:“五郎這是心裡不痛快?莫不是又惹了阿爹生氣被罵了?”

酒杯已空,燕秋爾垂頭把玩著酒杯,隔了好半晌才回答燕征的問題:“算是吧,跟哥哥們比起來,我似乎經常惹阿爹生氣呢。”

“那是因為你跟阿爹最%e4%ba%b2近。”燕征這話說出來可不是在安慰燕秋爾,在常安燕府裡邊兒,跟燕生%e4%ba%b2近的孩子唯有燕秋爾了,“咱們府裡比你大的孩子不少,比你小的孩子也不少,阿爹卻獨與你%e4%ba%b2近,嗬,也隻有你敢與阿爹%e4%ba%b2近了。阿爹也是疼你、關心你,才總是對你發火。”

疼他、關心他嗎?可這又是為什麼呢?在這偌大的燕府裡,他與其他的郎君有何不同?論沉穩,他比不上燕齊,論城府,他比不上燕元,他不比燕新堂八麵玲瓏,也不如燕征有氣魄,若非要說他有什麼地方是與眾不同的,那他也隻是比其他人膽子大些吧。

如燕征先前所說,這常安燕府裡,或者說這龐大的燕家裡,唯有他敢不管不顧地與燕生%e4%ba%b2近。可這也不過是因為他比彆人多了兩世的記憶,他知道這些人所不知道的知識,他知道這些人所不知道的未來,所以他才有恃無恐。說到底,他也沒什麼能入得了燕生的眼的,那麼燕生是為何疼他?為何關心他?

將酒杯放回桌上,燕秋爾偏頭看著燕征,笑道:“四哥,我可是來四哥這兒蹭酒喝的,四哥怎麼隻管吃不給喝啊?四哥若是舍不得,那我便出去喝,左右現在還未到宵禁之時。”

“四哥是那般小氣之人嗎?”出去喝?可算了吧,出門喝酒怡情是可以,可五郎這分明是想一醉方休,若醉死在外邊還了得?倒不如在他麵前喝個痛快,好歹有他照看著。燕征無奈地拎起酒壇,幫燕秋爾滿上。

“四哥,給我吧,我自己來。”不好意思總讓燕征為他斟酒,燕秋爾伸手就要接過燕征手上的酒壇。

“無礙,五郎隻管喝個痛快就是。”燕征趕忙縮手,又將酒壇放在了自己腳邊。瞧五郎現在這幅模樣,他可是不敢把酒壇交出去,不然五郎該抱著壇子灌了。◆思◆兔◆網◆

燕秋爾撇撇嘴,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儘。

“五郎,你若當真是有想不通的事情要想,四哥勸你還是莫要求醉,若是醉了,便更理不清了。”燕征隻是怕燕秋爾喝壞了身子。

“可是醉了便不用想了不是嗎?”燕秋爾也知道借酒消愁非是解決問題之法,可知道歸知道,心情抑鬱的時候還是總想要醉上一場。

“五郎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無謂的事情。

“嗬。”燕秋爾輕笑一聲,放下了酒杯,歪靠在席子上,“四哥,你……有沒有想過要回到姑母身邊?”

剛要喝一口酒的燕征猛然停住,詫異地看著燕秋爾:“五郎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就是想問問。”燕秋爾的視線沒有焦距地盯著這屋子的一腳,迷茫的表情讓人辨不清楚他此時的心意,“四哥明知道自己不是阿爹的孩子,%e4%ba%b2生父母又都健在,四哥是如何自處的?四哥難道從未想過要回到自己的家嗎?”

燕征將酒杯放下,沉默不語。

“抱歉,我不該問四哥這些。”燕秋爾有些懊惱。真不該在這樣心煩的時候來找燕征,這不是要拉著燕征跟他一起心煩了嗎?“四哥當我沒問過吧,我不擾四哥休息了。”

燕秋爾尷尬地起身,想要回自己的院子自己一個人憋悶去,然而燕征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有想過。”

燕秋爾的動作頓住,與燕征四目相對,複又坐了下去。

“剛知道的時候,我就想過要回到母%e4%ba%b2身邊,我不是阿爹的兒子,呆在常安燕府豈不尷尬?可後來我才知道,我是回不去的。”

燕秋爾轉著桌子上的酒杯,默不作聲地聽著。

“母%e4%ba%b2說,我還未出繈褓之時,她便把我送到了本家祖母那裡,不為彆的,就期盼著我能被選中,被送入常安燕府。她的願望實現了,我進了常安燕府,打從記事起,我就是常安燕府的四郎君。五郎你可能不記得,阿爹他從以前開始就是那樣一張臉,小孩子根本就無從分辨他的喜怒,隻當他每天都在生氣。”說到這裡,燕征似是想起了當年對燕生的敬畏,那些幼稚的想法在此時回想起來竟讓燕征忍不住發笑。

燕征將自己麵前的酒喝光,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