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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44 字 2個月前

的吧!”

“天嵐國內聽候皇家差遣的商賈似是姓左來著,怎麼?左家不做生意了嗎?”燕元眯著眼睛笑著,與林謙如出一轍的表情,卻是少了幾分風流不羈,多了一絲狡詐。

燕齊寬厚一笑,聲音溫和地問道:“堂哥這是為哪位來說話的?”

看著幾兄弟各有特色的笑容,燕尋恨得牙根癢癢,咬牙切齒道:“你們猜啊,你們繼續猜啊!”都聰明是吧?一家子人欺負他一個是吧?哼!

“皇家原有十子,”行商總管事肖何從身上摸出十個銅板,不緊不慢地擺在麵前,然後又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銅板逐次撿回,“有四位早夭,五年前病死一個,三年前戰死一個,去年年中失蹤一個,至今下落不明,恐已凶多吉少,如今就隻剩三個:太子、淮安王和未封王的九皇子。”

燕征接話道:“早些年,太子還算是德才兼備,隻是近年不知何故性情大變,據說是喜怒無常暴戾專斷,若非有皇寵在身,怕是……這樣的人堂哥怕是看不上的。淮安王遠居淮安,縱使堂哥仰慕也是聯絡不上的,死皮賴臉地倒貼可是不似堂哥作風。那麼便隻剩下常安城中的九皇子了。”

“今日是九皇子%e4%ba%b2自來的。”梁成笑眯眯地補充一句。

燕征一愣,仔細一想便知道哪個是九皇子了,撇了撇嘴低聲說道:“看著還真沒有皇子的精明勁兒。”

“同感。”燕秋爾點頭,在不痛不癢的問題上附和一句。

“燕侍郎要投靠九皇子?”唐碩探頭看著燕尋。燕尋為何會看中那個看起來單純又遲鈍的九皇子?在他看來,就是遠居淮安的淮安王都比九皇子有發展。

為什麼唐碩總是叫他燕侍郎呢?明明可以叫他尋郎君的。燕尋摸摸下巴,答道:“入朝為官,總是要賭一把。”

“用燕家做賭注?”唐碩的臉色漆黑一片。他一直覺得燕尋不著調,能爬上兵部侍郎的位置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可沒想到他竟如此不著調!他知不知道燕家是主君耗費了多大心血才撐起來的?他竟想將燕家卷入皇室爭鬥?他可知道被卷進皇權鬥爭的下場?

“我不是……可是……”燕尋撓撓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如唐管事所說,這件事情風險太大。”燕齊搖頭歎息一聲。

不是不想助堂兄一臂之力,可九皇子母妃早逝,那之後的幾年其外祖家的勢力倍受打壓,如今已沒落下去,不足以支撐九皇子去爭奪那個位子。九皇子不似太子有陛下寵愛,也不像淮安王有外祖勢力護持,成年至今已三年,卻仍未有建樹,堂兄這陣營選的著實不妥。他們燕家上下近千口人,就算斬斷所有的姑母%e4%ba%b2家,隻那些與他們常安燕府有直接關聯的人就有幾百,皇權的遊戲,他們玩不起。

燕秋爾垂著頭默不作聲。若換做是前世,他也會如燕齊這般思考,身為燕家郎君,他們最先想到的永遠都是如何護住燕家,這是從小就被灌輸的理念,可如今燕秋爾已明了皇位之爭的結局,想法自也有所不同。

“風險雖大,卻也不是不能一搏,最不濟也可以棄卒保帥。”燕新堂倒是有幾分躍躍欲試。反正燕家有那麼多的分支,賭贏了全家受益,輸了也可以舍掉一個分支,雖有損失,可他們做生意的,哪一次抉擇不都伴著風險?若懼怕失敗,他們還做的什麼生意?

“三郎君的意思是讓分家去辦而我常安不動?”梁成一邊發問一邊思索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可總覺得有幾分不妥。分家多是主君的姐妹掌管,這嫁了人的女人的心多少都會偏向夫家,最後指不定要弄巧成拙了。

“分家?”燕新堂輕笑一聲,“分家靠得住嗎?若是非得有人去冒這個險,自然是從我們兄弟幾人選出一個,若是敗了,便自己領著自己的人去斷頭台上站一站吧,而燕家避避風頭,這事兒也就過了。”

沒想到燕新堂會做出這樣的提議,眾人皆是一愣,仔細一想又覺得這確實是個辦法,若非做不可,那燕新堂的方法無疑是最穩妥的。

燕生將所有人的話都聽了進去,仔細整理著,預想每一個方案可能得到的結果和應對方法,腦海中瞬間便已有十幾個新方案,燕生再將自己想出的這些方案相互對比,舍掉風險最大的,將最穩妥的留下,再細細斟酌。

“五郎君今日很安靜呢。”見燕生還需要些時間和信息,梁成便將話頭丟給了燕秋爾。他們家最有想法的人到現在還沒說一個字呢。

燕秋爾一愣,抬頭,茫然地看著梁成。他最近有做什麼得罪梁成的事情嗎?他們不是商量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要突然問他啊?再說了,碰上這種事兒,燕生的心中定是已有定論,之所以就不開口,一定又是借著郎君們的意見去改善他自己的方案去了,這是燕生的習慣。

“嗯,無話可說,自然安靜。”燕秋爾不慌不忙地說道,“何況我要說的話,之前便已經說過了。先不論以後如何,堂哥現在要的是燕家的商隊,而燕家的每一支商隊都是燕家最寶貴的財富,要培養一隊能上天入地的人可沒那麼容易,哪怕隻是失去一個人,也會為燕家帶來無可估量的損失,若無法保證咱們送去的人安然歸來,那這人便不能送。”

“五郎君在意的是人命而非九皇子的成敗?”袁旭的眼神一閃,總算有機會從燕秋爾的話裡挑出毛病來了。

這些人真是夠了!他也不是每句話都能說得滴水不漏的,就等著撿漏有意思嗎?

“小堂弟,你有什麼話可趕緊說!”被這一大家子人說得啞口無言的燕尋總算是看到點兒光明,便迫不及待地希望燕秋爾繼續說下去,“堂哥我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

“堂哥可彆這麼說,怪嚇人的。”燕秋爾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誰嚇唬你了!我這命可真的在你手上呢!不信你問四堂弟,我今早才按的手印!堂哥從今天起可就是小堂弟的人了!”燕尋急吼吼地說道。

按手印?什麼東西?燕秋爾不解地轉頭看向燕征。燕生也聽見了這句話,也轉頭看向燕征。

燕征這才想起早上逼著燕尋簽的“賣身契”,隻是沒想到他竟在這個時候用上了。燕生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燕秋爾道:“今早不是要讓堂哥簽欠條賠錢嘛,堂哥說他沒錢,就改成賣身契了,他說他錢債肉償。”

錢債肉償……燕秋爾無語地接過那張“賣身契”看了看,那上邊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燕征之手,所列條款俱是對他有利的。收未來的兵部尚書為仆,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小堂弟,那上邊可是白紙黑字地寫著呢,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

還負責……燕秋爾揉揉額頭,突然生出一股要撕了這張“賣身契”的衝動,好在最後還是忍住了。

燕秋爾將那賣身契折起來收好,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就算堂哥這麼說,我也幫不上堂哥什麼忙啊。”說完,燕秋爾聳聳肩,愛莫能助的樣子。

燕尋瞪眼。他這小堂弟古靈精怪的,怎麼可能沒有想法?可是他為什麼不說呢?燕尋瞪著燕秋爾,尋思著怎麼才能讓燕秋爾開口。

可沒等燕尋想出法子,燕生就突然站了起來,抖了抖衣擺,對著燕尋說道:“你先回吧,再讓我想想。”

“那堂叔若是有了決定,就讓人去知會我一聲。對不住了。”燕生說需要時間再想,那便是需要時間,燕尋也不拖拉,站起來對燕生一拱手,轉身就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是真的覺得對不起燕生,可這偌大的常安城中,他能放心依靠的人也隻有燕生了,他也不是想死啊。不過他怎麼覺得燕生好像在生氣啊?他一直坐在那兒不說話,怎麼一開口就生氣了?是他們說的那句話惹燕生生氣了?燕尋一邊走一邊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散了吧,都回去好生想想。五郎隨我回世安苑。”睨了燕秋爾一眼,燕生便大步向外走去。

為什麼又讓他去世安苑啊?再多往世安苑跑幾次,他就要變成活靶子了!

“五郎當真是得阿爹倚重啊,快去吧,莫要讓阿爹多等。”

這話若是由彆人說出口,燕秋爾便隻當它是句揶揄,可這話偏偏是燕元說出口的,那燕秋爾就不得不多想一層。

這個時候不宜多做解釋,何況有些人也聽不進他的解釋,因此燕秋爾隻衝燕元笑笑,便快步追著燕生離開。

六大管事卻是從燕生臉上那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變動中看出了些端倪,直覺世安苑又要有好戲上演,便紛紛向郎君們告辭,也追著燕生離開。

世安苑內,六大管事與燕生、燕秋爾再次聚到了一起,隻是這一次眾人目標明確地都看著燕秋爾。

“都出去!”燕生大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一開口就是怒氣衝衝地攆人。

六位管事一愣,立刻轉身,動作麻利地跑了出去,還貼心地將主屋的門給關嚴實了。今日不宜看戲,小命要緊。

燕秋爾被這一聲吼嚇得一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燕生。好端端的,燕生怎麼生氣了?

燕生狠狠瞪著燕秋爾,怒道:“燕秋爾,你是覺得自己還小,還是覺得燕家的事情與你無關?我的事與你無關?”

一碰上燕家的正事兒,燕秋爾總會搪塞過去,燕生雖搞不明白原因,可也由著燕秋爾了,雖是以教導為名將燕秋爾召進了世安苑,可燕生也不是非要燕秋爾像其他人那樣為燕家嘔心瀝血,他燕家不缺那樣的人。他帶著燕秋爾在身邊,隻是因為他想,他喜歡喝燕秋爾煮的茶,喜歡看燕秋爾機靈的樣子,也喜歡招惹燕秋爾看他與平時不一樣的樣子。這孩子愛折騰,他總覺得隻有將燕秋爾放在他看得見的地方,他才能安心,至於燕秋爾怎麼看他、會不會為他做些什麼都不重要。可方才在騰遠堂的時候,他卻是看不得燕秋爾笑著搪塞的樣子,明明是常見的表情,卻不知為何憋著一股火。

支持一位皇子奪位對於他們這樣的平民商賈來說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就算燕家富可敵國也終是敵不過一句皇命,稍有不慎必會喪命,若不是因為燕尋摻和了進去,他是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燕秋爾這般聰明,會不知其中艱險?會不知他將麵對何種結果?然而縱使知道此事會要了他的命,燕秋爾還是能笑著搪塞過去?他的生死對燕秋爾來說就這般不值得費心?

燕秋爾傻眼了。燕生問話的重點在哪裡?是第一個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若是第一個問題,那很遺憾,他是真的覺得燕家的事情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又不姓燕。若是燕生的重點在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