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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淩疏對身材的要求,為了同時滿足她吃甜食的心願,他最近演出之餘就在研究如何做出低熱量的甜品。

他似乎也沒有將學位的事情放在心上,視線轉向她的時候,清俊的臉上甚至露出一絲短暫的錯愕。

其實淩疏沒有說錯,曲知恒以前修大提琴的學位的時候,本就是雙專業,大提琴演奏和作曲。

所以當他取得指揮專業學位的時候,確實算他的第三個領域學位。

但是淩疏每次看他在廚房轉悠的身影,又隱隱覺得,他會不會以後會偷偷去法國修個藍帶甜點師什麼的……

不過稍微算了算他的時間,他應該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曲知恒看了一眼那張厚紙片,倒沒有什麼強烈反應,隻是坦誠地一笑,說道:

“隻是一張可以和你同台的入場券而已。”

在他眼中,這學位也不過一張紙片而已,唯一珍貴之處,隻在於有了它,他才可以如願在台上陪伴她而已。

這真是讓人窒息的極致浪漫……

感動之餘,淩疏強裝鎮定地挑了挑眉,問道:

“那我碩士的畢業音樂會呢,你拿到入場券了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是我來指揮,因為……”

曲知恒輕描淡寫地說道,忽然間烤箱倒計時結束,發出“叮”一聲,將他的話短暫打斷了一瞬。

他續道:“我考慮進一步學習。”

幾乎是一個飛快的瞬間,淩疏想起自己不止一次跟曲知恒說——

我想讓你見證我的成功。

他確實在踐行著這件事,不僅在見證,更是在參與……

第77章 最終章

碩士畢業後的淩疏是屬於國內外兩邊倒,她最終沒有選擇進入歌劇院,而是偶爾舉辦演出,唱選段和藝術歌曲,因為她的年紀在歌劇這個行業裡,還過於年輕。

基本上要到二十八歲以後,才會迎來一個歌劇演員的黃金年齡。

Hank已經堅持唱《蝴蝶夫人》,她可以唱一些彆的角色,但是由於平時演出加上帶學生,所以並沒有排練其他歌劇,但是有些時候會給淩疏提供演出的機會。

淩疏唱了很多女高音配角,可能因為是歐洲歌劇舞台上罕見的亞洲麵孔,觀眾對她的關注一般都是好奇居多,因為無論是唱意大利語還是德語,都不是她的母語。

但是很多人都覺得她嗓子裡似乎藏著一隻小鳥,可以靈活地在高音部分跳動。

隨著舞台經驗的積累,能記住她的觀眾也變多了,有時候在歌劇院附近會被人認出,和她攀談。

畢業之後她回國的機會變多了,雖然不像上一世那麼活躍於各種公開活動。

但是作為音綜的首屆關娟,這一次起點奠定得比較高。

飛機落地臨港市的東岸機場,這一次是淩疏先從德國飛回來。

因為她和曲知恒比利時的音樂會有衝突,她需要提前至少兩天準備妝造。

每一年都會成為跨年演唱會上獻唱的歌手,今年同樣不例外,這也是淩疏的新歌首秀。

這座城市臨海,頭頂上空的天空落地的時候還陰沉沉的,此時卻已經放晴,天光從濃厚的烏雲中灑下,是乍見金光,帶有魔力的景致。

有了上一世的經驗,她這一次將自己落地國內的時間在微博上打了時間差,這樣就可以避免出機場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狂熱粉絲和各路媒體。

褪去華衣的歌手,也是人海中普通的一員。

據說今日和她一同落地的是一個國內知名愛豆,於是這位愛豆出現在機場後吸引了大家的圍觀,淩疏得以鎮定自若地戴上貝雷帽,繞過人群出了機場。

由於是低調回國,主辦方並沒有提前安排車來接,這絕對不是一件壞事。

臨港機場外的風很大,淩疏很怕冷地為自己纏上很多圈圍巾,隻露出一雙沒有任何妝容的眼睛。

從德國直飛國內需要至少十一個小時,她是不可能帶妝上飛機,再帶妝下飛機。

她並非不注意形象,隻是想讓皮膚儘可能把握機會休息而已。

司機師傅幫她把行李箱放入後座,然後載著她去往市中心的酒店。

“我已經落地了,且順利打到車了,不用擔心,祝你明天演出順利,彆忘了給我發照片哦!”

淩疏坐在後座上,利落而迅速地換上國內卡,給曲知恒發去了一個語言。

她是清晨落地,德國那邊還是半夜,這個點曲知恒應該已經入睡了。

有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是,曲知恒和她一起睡覺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借助藥物了,但是他獨自睡的時候還是會失眠。

但是好在他的演出都是在歐洲國家,基本上演出結束後連夜就飛回德國了。

她看著對話框裡他的頭像,並不是平日裡宣傳海報上美到窒息的演出照,而是一張月球的照片,上麵能看到隕石坑的那種。

淩疏很容易猜到這張照片的用意,是專業照相機拍的,但是帶有隕石坑的月亮,才是曲知恒眼中的月亮。

深吸了一口氣,將屏幕按熄,車內暖氣熱起來了,困倦慢慢襲來。

她閉上雙眼,半仰著頭把握時間休息,一會兒去酒店放完行李,她就要出發去現場走位了。

當她睡了不知多久,而一片熟悉的樂聲中清醒過來。

淩疏緩緩睜開眼,發現車內收音機內正是音樂電台主持人的聲音。

“這首歌想必很多觀眾沒有聽過,提到淩疏,大家都對她磅礴大氣獨特的風格很了解,但是這首曲子是一首慢歌,沒有《殊遇》那麼火,但它卻是一首能毫不刻意地打動你內心的曲子哦,我們接下來一起欣賞,這首淩疏填詞作曲的《大雪將至》。”

這是國內最火的音樂電台,一般很少會推冷門歌曲,淩疏雖然在美聲中是女高音,但是唱流行的時候聲音帶著厚度,而且她的曲子都是音域很廣,如同沉默中的爆發,有大起大落,有呐喊與掙紮。

但是這首慢歌,前奏大道至簡,是咖啡廳中嘈雜人聲,還有留聲機裡黑膠唱片的樂聲,是上世紀初的爵士,隨後咖啡館的聲音戛然而至,大提琴深邃的聲音響起,足足有半分鐘孤獨前奏,沒有加任何額外的效果。

這是淩疏一次大膽的嘗試,將更多生活的元素融入到前奏裡麵。

但是由於這曲子基調帶著悲傷與彷徨,所以一直沒有火起來。

其實,《大雪將至》的開頭,就是她那個午後,原本病逝的她,從咖啡館中醒來後聽到的聲音。

人聲與咖啡機交錯的聲音,德國街頭的風聲,還有國王大街上的琴聲,以及她倉促急迫的腳步聲。

【我該如何訴說,

這段漫長的故事,

來自十年後的故事,

無人相信的故事,

自轉的時光車輪,

在秋天肇始時碾過,

馳騁於世人的彼岸,

將生者帶入陰森的地獄,

將死者帶到向往的永遠,

迷惘的雙腳在雲端跳舞,

善意的蝴蝶會隨時墜地,

讓沉重者變輕,

將精神化為飛鳥。

凜冬來臨,

大雪將至,

為何要永墜地獄,

為何不向往永遠,

向往愛之太陽,

向往來年春天,

抓住我的黃金釣竿,

在風雪到來之前,*思*兔*在*線*閱*讀*

去往白玫瑰斜坡

……】

這首歌,寫於塵埃落定之後,淩疏用一個通宵寫出來的。

其中開頭的大提琴,和當日相遇那天曲知恒演奏的一模一樣,甚至單曲的開頭也是曲知恒拉的琴聲。

分明是一個充滿迫切和悲傷的曲子,淩疏卻安靜地將視線轉向窗外。

她看著眼前快速後退的景物,那淹沒在霧氣中的高樓大廈,明亮的雙眸陷入一瞬的動容。

有一件事她沒說過,她今後也不會對任何人提及,那就是……

因為他沒死,所以她沒瘋。

司機師傅看見她已經醒來,看著窗外的景致發怔,抱歉地一笑:

“對不起姑娘,是不是電台太大聲,吵到你睡覺了?”

她回過頭,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怎麼會,你能把音響聲音放大一點嗎?”

司機師傅發出爽朗的笑聲,眼角的皺紋在笑容中糾結成一束魚尾,然後將音量調大,在一片歌聲中問道:

“你也知道淩疏嗎?我女兒也很喜歡她,我答應她隻要期末能考到全級前三,我就帶她去現場看淩疏的演唱會。”

後視鏡裡的淩疏聽到這個聲音,聽到彆人描述中的自己,臉上隻是溫柔笑著,不由得與司機攀談起來:

“您也要一起去看演唱會嗎?”

“對啊,彆看我現在歲數大了,但是年輕人的歌,我也聽得的來,這淩疏的聲音是好啊,偶爾在電台裡聽到,沒有不要命的嘶喊,我最怕聽到那種能把耳朵震聾的歌了,把我耳朵震麻了。”

淩疏深以為然,畢竟自己目前還沒有出搖滾或者重金屬,她點點頭:“確實,她的風格,還算柔和。”

“柔和?那你聽過她的成名曲嗎,她最火的那幾首,可一點都不柔和,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女兒天天在我耳邊唱,我尋思一個初中生小姑娘,真的能理解歌詞的含義嗎?”

聽到原來司機師傅的女兒才上初中,淩疏感到有些意外。

淩疏笑了笑,說道:“歌詞其實也沒那麼重要,聽個響也是可以的。”

她從不覺得對流行樂的欣賞需要多具體,不管喜歡哪一部分,哪怕隻是喜歡裡麵的幾個音符,也足夠了。

“過幾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想送她個特彆的禮物,你知道淩疏最近有新專輯或者見麵會啥的嗎?”

司機師傅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他們平日裡在車廂中和形形色色的客人都能聊上幾句。

“她沒有見麵會的,新專輯的話……三月份應該會發布,那時候她的生日已經過了。”

淩疏和發行商商量的時間是三月份,但是有些時候歌曲製作會有一些預想不到的情況,所以她也不好打保票。

此時出租車行駛到了酒店大堂前,停下了,酒店門口工作人員上前為她開車門。

她抵達地點了,在倉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在自己隨身的單肩包中找了一番,然後找到了一張自己的實體唱片,遞給了司機師傅。

“我這裡有一張淩疏的實體唱片,可惜不是最新專輯,去年上半年發行的。”

司機師傅接過,笑逐顏開,“多謝啊,姑娘。”

淩疏下了車,取過行李,衝司機師傅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進了酒店大堂。

司機師傅端詳著手中的唱片,上麵有淩疏的照片作為封麵,這是他第一次直到女兒喜歡的歌手的長相。

眉眼溫柔,眼神帶著堅毅與篤定,氣場全開,但是卻不鋒利。

他端詳著這個麵孔,用了好半天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