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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過得很愉快。”

大師的話讓這群家長們終於安心,暗自慶幸當初沒因為巴圖是中原人,就去歧視他,禁止自己的孩子與他來往。

江思印坐在床沿邊,他的小夥伴們,正一個給他按肩,一個給他捏腿,一個將奶茶端到他嘴邊。

他得意洋洋地仰起頭:“我都說啦,我爹肯定沒意見的,你們這下信了吧。”

他的小夥伴們一臉諂%e5%aa%9a地吹著彩虹屁,阿克善還得寸進尺:“那是因為咱們的感情好,我建議為了培養感情,今晚跟巴圖一起睡!”

江思印跳起身,拒絕道:“想都彆想,你們不洗澡休想上的我床!”

小夥伴們才不管,一個個跳上他的床,氣得他直嚷嚷:“你們這是欺師滅祖!”

還好床上的被子疊到一邊,沒有被他們滾過,不然他跟他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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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江河將幾件羊毛衣拿出來。

雖然彩色的最貴也最受人歡迎,但他還是偏愛白色的。

當然這和他要保持謫仙形象有關,沒看他穿白色僧服時一塵,整個人看起來特彆的仙嗎?彩色的衣服不符合他現在高僧的形象。

再說了,據說現代社會拍仙俠劇時都喜歡喪葬風,因為白色最仙!

道理都是一樣的。

小孩子的火氣旺,江思印以前沒覺得冷,就沒穿毛衣。

不算試衣服的機會,今天是他第一次穿上毛衣,感覺確實不一般,他將臉縮在領子裡,驚歎說:“真暖和呀,不過不能貼著皮膚,會癢的。”

江河看了一眼,解釋道:“那是因為毛線太粗糙,如果是羊絨衣……羊絨衣也不建議穿裡麵。”

他覺得有必要和皇帝提一提,毛衣產業彆規定得太死,除了穿裡麵的,還可以當大衣穿的,帽子、毛褲、襪子……總之讓全草原都養羊最佳。

江思印穿上新毛衣,出去和他的小夥伴好生地炫耀一番,小夥伴們都很羨慕。

草原最近流行羊毛衣,哪家疼孩子家長就給孩子買羊毛衣,這成為孩子們這個冬天最新用來炫耀攀比的玩意。

雖然親爹是和尚,但在攀比上,江思印從來不輸給彆人。

周圍的小部落中,能穿得起毛衣的孩子寥寥無幾,江思印的小夥伴們都挺羨慕他的,“我阿爹阿娘說了,明年羊毛賣了錢,就給我買毛衣。”

有孩子跟著說:“明年我要種更多的黑羽草和蓧麥,養多多的牛羊。”

草原的肉乾跟羊毛都很好賣。

“我要去打獵,狼皮狐狸皮才值錢!”一個勇猛的男孩說道。他倔強地不去看小夥伴身上的羊毛衣,心裡知道家裡窮買不起,但若是打獵的話,他們隻要力氣,絕對能打得下來。

江思印瞬間覺得攀比沒意思了。

相比起這些小夥伴們羨慕的目光,他更希望看到大家都能穿上羊毛衣。

“好了,我們學習吧。”他鼓勵周圍的小夥伴,“等大家成為厲害的巫醫,什麼都買得起。”

小夥伴們於是都將精力放在學習。

說實話,這些醫書都是中原的文字,真的好難認啊,但沒有一個人放棄,即使他們想放棄,他們父母也會拿棍子揍到他們不敢生出這個念頭,畢竟草原上多的是孩子都想加入。

他們還是仗著和巴圖玩得好,才得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這群孩子學習時,遇到不懂的,還會問先懂的桑雅。

“桑雅姐,這個字怎麼念?”

“我看看啊。”

桑雅是所有人中學得最快最好,那些人在江思印忙時不敢去打擾他,就去問桑雅,桑雅也會為他們解答。

每次江思印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群小夥伴,竟然連一個姑娘都比不上,真是出息!

這群小夥伴中有學得快的,自然也有學得慢的,江思印第一次覺得,教書育人是件痛苦的事。

“真羨慕你啊。”他對旁邊叼著乾果的鸚鵡說。

冬天到了,鸚鵡縮在帳篷裡幾乎沒出過門。

聽到江思印的話,它很是不解地“嘎”了一聲。

江思印抱怨道:“你的學生比我的學生好教多了,我真羨慕你有這麼聰明好學又上進的學生,不需要你費力氣!”

鸚鵡不禁歪頭,黑豆眼迷惑,我的學生不就是你?

媽的,原來這娃是拐彎抹角誇自己呢,真是不要臉!

好不容易送走學習的小夥伴,天色已經暗下來。

聽著外麵呼嘯的風聲,江思印抱著枕頭跑到他爹的房間,“爹,今晚我想跟你睡。”自從跟他爹睡過後,他就不再樂意自己睡了,這麼冷的天氣,他爹身體就像個火爐,挨著他睡非常暖和!

江河隨口應一聲,頭也不抬地說:“你先睡,爹還有些活沒乾。”

他拿出兒子的衣服,找出針線盒。

江思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看著頭頂的帳篷,喃喃道:“爹,中原人總是將胡人想像成不開化的野蠻人,開口必稱不知禮義廉恥的畜生……草原真的太窮了,爹您說的抗風險能力太糟糕,想要知禮節最起碼得倉廩實……”

“你看阿克善他們和那些中原的小孩沒什麼不同,他們也會在吃飽肚子的情況下玩樂,吃糖的時候一樣開心,部落的老人有什麼麻煩,他們也願意幫忙……”

江思印側過身子,看著床前坐在燈光下的和尚爹。

和尚爹的臉在暗黃的燈光下,光潔瑩潤,如同玉石般無瑕,他低頭縫著自己的褲子,他和那些小夥伴們玩得太瘋了,衣裳經常這裡破那裡裂。

這一幕不管看多少次,江思印都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如果不夠深愛,他爹怎麼會親自為他縫衣服呢?

“所以爹給草原帶來了蓧麥。”江河將縫補好的褲子放床邊的凳子上,轉頭對孩子道,“你不用想太多,胡人養你三年,爹湧泉相報,為他們謀一個衣食無憂的未來。”

江河從未想過將江思印從草原帶走,便一走了之,不管如何,桑雅一家救了他兒子,他兒子欠下胡人的因果是事實。

如果就這樣將兒子帶走,將來大慶和胡人再次開戰,他兒子隻怕會為難痛苦。

再者,不管如何,他兒子被胡人救了是事實,即使他回到大慶,有這麼一段經曆,他想科舉當官也是個大問題。

江河摸摸孩子的腦袋,“睡吧,爹陪你。”

他在心裡暗忖,你害怕的事情不會發生的,這輩子沒人能逼你站在哪一邊,恩義兩難全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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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兀單於也穿上毛衣,他在地上跳了跳,呼出一口氣,笑道:“這衣服可真暖和啊。”

閼氏轉了一個圈,高興地說:“款式還挺好看的。”

她的羊毛衣是特意織成胡人最流行的衣服款式,色彩鮮豔又保暖,代表了她的身份,彆人可穿不到。

單於對著身上的衣服摸了又摸,朝門外的守衛道:“你們叫幾個王子過來,還有左右賢王。”

很快眾人就聚集在王帳。

正值午時,擺在麵前的烤肉很香,奶茶也很好喝,而且還是難得的甜奶茶,不喜歡喝奶茶的還可以喝酒。

但眾人知道,老單於肯定有話要說,是以都不敢放縱。

酒足飯飽,老單於擦乾淨手上的油膩,沉聲問:“你們有多少人穿著毛衣的?”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穿上毛衣,隻是不像閼氏那般直接穿在外麵,他們都穿在衣服裡麵。

老單於扯開自己的外衣領子,讓眾人看到他身上的毛衣。

不像以往冬天,厚實的野獸皮衣穿上都覺得冷,這毛衣實在暖和,不必穿得太過臃腫。

這時,老單於的臉色沉下來,“你們可知毛衣是什麼東西製造的?”

眾人麵麵相覷,試探性地猜測道:“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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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蠶絲。”

“……”

大王子最是聰明,他緩緩地開口:“羊毛,這是用羊毛製造的!”

老單於不禁讚賞地看了眼大兒子,沉聲道:“不錯,正是羊毛!還是從草原收購的羊毛。”

王帳裡頓時一片嘩然。

二王子和三王子不敢置信地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毛衣的味道,一點膻味都沒有,怎麼可能是羊毛。

大王子歎氣道:“不知那些中原人用了什麼法子,這些羊毛一點味都沒有。”

羊毛在草原上沒多大的用處,在中原卻變成賺銀子的東西。

二王子和三王子低頭算了算兩者的差價,簡直氣炸了,拍著案桌道:“這些可惡的中原人,竟然是用白菜價買走咱們的羊毛,然後用近百倍的價格賣毛衣給我們?”

王帳裡的人俱是義憤填膺,大罵卑鄙的中原人。

等眾人的情緒緩和過來,老單於道:“明年中原商人會過來收羊毛,咱們得漲價!”

這是必然的。

當即眾人就著羊毛的價格商議了一番。

價格得有個度,若是太低了,他們覺得虧,太高了又怕賣不出去,畢竟他們不會將羊毛紡成線,更不會織毛衣。

“父王,兒子覺得毛衣技術掌握在草原手裡才是上策。”大王子極有遠見,“與其將羊毛賣高價,不如將毛衣賣到中原。”

羊毛和毛衣之間的差價實在太大,經商後變得更精明、對銀子更上心的大王子想到都心疼。

左右賢王讚同地看了一眼大王子,“單於,咱們得派細作去中原調查,這毛衣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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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帳發生的事絲毫不影響其他地方。

“冬天的羊肉不好吃。”江思印嘀咕著。

他的和尚爹怕他營養不足,讓他三不五時到養父母家裡吃肉,今天養父母家做的是燉羊肉,燉得爛爛香香的,湯他都能喝上兩碗。

桑雅滿足地放下碗,“有什麼辦法?沒有新鮮的草料,冬天牲畜都會瘦。”

桑雅爹將軟爛的羊肉挾給妻子,相比起燉湯,他更愛吃烤肉,但冬天的羊太瘦,沒什麼油脂,烤著吃太柴,還是燉比較好。

“今年不錯了,至少咱們的牛羊都活下來。”桑雅爹語氣中帶著感激,“多虧了大師,我們收割了很多黑羽草,曬乾後是上好的飼料,相比起往年,牛羊算不上很瘦。”

畢竟往年可沒那麼多乾草料。

“曬乾的黑羽草泡發後,加醋涼拌也很好吃。”桑雅娘笑眯了眼,她懷孕後特彆愛吃酸的,餐桌上的涼拌黑羽草大半都是她吃的。

桑雅嘴角含笑,“阿爹,我發現牛羊更愛吃蓧麥杆,我現在將黑羽草跟蓧麥杆混合拌給牛羊吃,它們吃得可歡快了。明年我們家多種些蓧麥,杆全收起來,到時乾旱也不怕了。”

有足夠的糧食,老人就不會被舍棄了吧。

吃完飯後,江思印摸著肚子,“好飽。”

“巴圖,過來喝杯奶茶。”桑雅去給他端奶茶,他們家現在不缺物資,她做奶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