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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韋婉。韋婉屏住了呼吸,渾身都僵硬了起來。這個動作……好像是林雅詩要%e4%ba%b2%e5%90%bb她一樣,以前和童思芸在一起時,童思芸就會這樣毫無預兆地湊近,然後去%e5%90%bb她的麵頰和嘴%e5%94%87。

韋婉聞道了林雅詩身上織物的味道,混了些樟腦球發衝的香味。林雅詩沒有用香水,周身上下都像她那件毛線披肩一樣柔軟而舒服。

林雅詩從韋婉頭發上取下來一片樹葉,說道:“有片葉子落到你頭上了。”

韋婉看著那片葉子,再普通不過的法國梧桐的樹葉,葉子已經變得枯黃。法國梧桐是x市最常見的行道樹,韋婉走過樹冠下時,一片飄落的黃葉落在了她的發間,此刻夾在林雅詩修長的手指間,就像是一種於彼此而言都曖昧晦暗的證明。韋婉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因為童思芸離開得太久了,她才會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吧。

她忍不住想,如果有人在旁邊看著,從某一個角度來看,真的像是林雅詩輕輕%e5%90%bb了韋婉一下。如果對方是童思芸,如果就是在此時,如果童思芸始終都能在韋婉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後矮下`身,緩緩靠近她,%e4%ba%b2%e5%90%bb她……

林雅詩在韋婉麵前晃了晃手:“小婉,想什麼呢?”

她倒是自作主張給韋婉起了小名。韋婉回過神,連忙搖頭:“沒什麼。”

就這樣,在失業一個星期之後,韋婉再度有了工作。工資不高,但是林雅詩不過為人溫柔厚道,編曲經驗豐富,手頭資源也廣,韋婉挺喜歡她的,彼此相處還算是愉快。解決掉心頭一樁難事,韋婉心情愉快。

稍微讓韋婉有點吃驚的是,就是在林雅詩這裡,她也能時常遇到背著吉他過來錄音的楊景明。楊景明宣稱他是“流竄工作”,實際原因則是那天毆打艾超喜的時候被艾超喜給認出來了,被拉進了胡哲騰的黑名單,所以還要另謀高就。

韋婉過意不去,下班後請楊景明在附近的西餐廳裡吃飯。兩人席間談著一些沒營養的話題,楊景明忽然問道:“婉婉,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韋婉搖頭。沒有男朋友,但是有女朋友。她沒敢把這話說出口,因為楊景明追過童思芸,要是知道了韋婉的女朋友正是童思芸,說不定會把餐刀給飛過來。

“那……這樣,你看啊,我當你男朋友行不行?”楊景明嬉皮笑臉,“我跟你哥是朋友,都知根知底的,你楊哥我也不是壞人,你看這事……”

韋婉塞了一嘴的生菜沙拉差點全噴出來。她費勁地將口中東西咽下去,才笑道:“楊哥,這類事情我暫時還不想考慮。”

“哦,沒關係。”楊景明笑了笑,倒沒有說什麼,繼續低頭吃著他的飯,隻是一直到飯罷,韋婉感覺他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晚上八點,韋婉回到了出租房中,見聞人蘭和韓絮正甜甜蜜蜜擠在客廳的椅子上看平板直播的電視節目。韋婉無意充當電燈泡,正準備躲進臥室,聞人蘭忽然叫住了她:“委婉,你看‘大歌手’這個節目了嗎?童思芸也上節目了。”

韋婉把包往旁邊一扔,湊過去看。“大歌手”是最近某企業主辦的一個規模很大的歌手選秀活動,目前還在全國海選階段,童思芸作為新近簽約的歌手,去參加這類選秀節目倒也正常。隻是由於韋婉一向都不太關注這類電視節目,若非聞人蘭提醒,她還不知道童思芸也參加了“大歌手”。韋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了翻,距離上一次童思芸和她聯係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這期間童思芸應該都在為節目做著準備。

半個月,好像相隔一個世紀,兩人的距離不知怎麼變得如此遙遠。

韋婉斂了斂心神,又抬起眼睛去看放在桌子上的平板,播放的視頻正是“大歌手”節目北京賽場海選直播現場,節目已近尾聲,笑容可掬的主持人說道:“看來今天的戰況十分激烈啊,我們的前十強已經選出來了,他們將要參加全國的總決賽。這十個人就是——”主持人刻意拖長了聲音,鏡頭便從舞台上站著的一排歌手臉上一一掃過去。

韋婉屏住呼吸,她感覺心臟像是忽然被狠狠一擊,她在那群歌手中看到了童思芸。童思芸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演出服,頭發依然柔順地披下來,發梢大卷搭在白皙的肩膀上,妝容精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這是女神童思芸,不是那個曾經擁抱著她的童思芸。

“01號選手,童思芸!”主持人大聲地宣布,現場掌聲雷動,鏡頭驟然回到童思芸身上,她微笑著鞠躬致謝,隻是嘴角輕輕揚起,眼角眉梢就都帶了笑意,亮片眼影在眼皮上像是另一束光照,她變得那樣耀眼,韋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明明應該為童思芸感覺到高興的,可是她卻不怎麼開心。

“她變得好漂亮,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聞人蘭嘖嘖道,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地看了韋婉一眼,“是吧?”

韋婉正兀自出神,並沒有搭理聞人蘭。主持人接著念出其他歌手的名字,韋婉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常青戈。這家夥跑過來湊什麼熱鬨?韋婉連忙盯住屏幕,聚光燈下,常青戈那張臉帥得簡直可惡。他和一定是和童思芸一起參賽的,兩人總不可能毫無互動吧……韋婉感覺心裡像是被貓撓了一樣,害怕自己失態,連忙隨便扯了個借口鑽到臥室裡,急匆匆地從包裡拿出筆記本,動作之慌張,差點把電腦給掉到地上去。

她手忙腳亂地開機,上網,找到了客廳裡聞人蘭和韓絮正在看的那個視頻。比賽規則是每個歌手可以自由選擇一首流行歌曲的伴奏進行演唱,童思芸是01號選手,她選的歌曲是齊秦的老歌《大約在冬季》。韋婉沉默地聽著電腦揚聲器裡傳出來音質不怎麼好的“輕輕的,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童思芸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而柔和,卻又蘊含著無限的爆發力,將這首歌演繹出了另外一種味道。

韋婉近於貪婪地盯著屏幕。她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童思芸——以這種方式。她眼睛都不敢眨,就像害怕童思芸從那小小的電腦屏幕上消失一樣。

☆、2.33 獨家發表

晚上十一點,韋婉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叮咚一聲,來了一條微信。她以為是廣告推送,懶洋洋地打開微信,赫然看到最上麵一條未讀信息,是童思芸發來的。

婉婉,睡了嗎?我今天才發現雖然不能跟你打電話,但可以發微信的。

韋婉斟酌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回複什麼,悶悶地將手機放下來。她一開始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爽,有什麼不爽的,後來才逐漸理清楚思緒——是的,她嫉妒。不是嫉妒童思芸,而是嫉妒那些同樣能聽到童思芸歌聲的觀眾,嫉妒和童思芸同台演出競爭的常青戈。韋婉揉了揉太陽%e7%a9%b4,覺得自己這心態不行。

叮咚,又一條微信信息,韋婉拿起手機看,見童思芸發過來一張圖片,是童思芸的舞台截圖,童思芸正唱歌到忘情處,嘴%e5%94%87鼓起,眉頭皺著,顏藝喜感。韋婉在黑暗的房間中無聲地笑起來,她想象著童思芸參加完比賽後匆匆更衣卸妝,又坐在電腦前一遍遍截圖,然後將這張圖發給韋婉想要逗她笑的情景,不知怎麼忽然又想哭了。

她回了一條微信,說自己很好,隻是很想她。

換做以前,韋婉總覺得這樣的表達有點矯情,好像是渴望童思芸趕緊來安慰她一樣,然而真到了此時此刻,她卻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都掏出來,讓童思芸看看,連心血都浸染了相思的顏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再度播放童思芸參加比賽的視頻,聽著童思芸唱的那首歌。她的嗓音與原唱齊秦大為不同,每一句歌詞卻又像是在對韋婉傾訴:“你問我何時歸故裡,我也輕聲地問自己。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一直到她睡著的時候,童思芸都沒有再回信,大概是因為童思芸也很累,捧著手機就睡了。

韋婉的工作地點離出租房很遠,她每天騎著韓絮的自行車到地鐵站,把車存到附近車棚,然後坐地鐵,再倒一班公交車才能到林詩音工作的辦公樓。

林雅詩就住在工作室的樓下,租了一室一廳的小房子。中午的時候,林雅詩就帶著韋婉到她樓下租住的房間裡,給韋婉做飯,然後讓她在沙發上午休。林雅詩的房間極儘簡潔之能事,除了一些必須的家具,沒有擺放任何裝飾品。

韋婉躺在林雅詩家的沙發上,望著沙發罩垂落的流蘇,腦中盤旋著亂七八糟的念頭。秋風從敞開的紗窗裡吹進來,她想起下著大雨的那天晚上,童思芸溼潤的嘴%e5%94%87貼到了她的%e5%94%87上……風帶了些涼意,半夢半醒間,韋婉覺得有誰往她身上蓋了一床毯子,就像是童思芸輕柔的擁抱一樣。

她猛地睜開眼睛,見站在沙發前的林雅詩。林雅詩的腰彎著,臉離她很近,像是為她蓋了被子之後,還要輕輕地在她臉上%e5%90%bb一下那樣。

“對不起,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林雅詩不著痕跡地退開,微笑問道。韋婉看了看身上蓋著的毛巾被,米色的被麵上有淺棕色的花紋,這是林雅詩的顏色,而非童思芸的。她忽然就悵然起來。

這一天的任務比較繁重,韋婉加班到晚上快八點才離開。她剛走下辦公樓,就在人行道上有個戴墨鏡的瞎子坐那拉二胡,支支扭扭格外難聽,他麵前還擺了一隻嶄新的空碗。韋婉覺得瞎子的發型有點眼熟,打扮也挺時尚,二胡旁邊還躺了個吉他,再定睛一看,不是彆人,正是楊景明。

“你乾什麼呢?”韋婉走到楊景明麵前站定,仔細一看,他麵前的碗估計是剛從超市買來的,上麵的條形碼還沒撕掉。

“今天過來錄二胡,看你還沒下班,就在這底下等你。正好我泡麵缺個盛鹹菜的碗,就去買了一個,”楊景明說著,收拾好二胡站起身,順便把墨鏡摘了扔到空碗裡,端在手上,“媽的,拉了兩個小時的二胡,一分錢沒掙著,倒是被城管趕了好幾回。”

韋婉想要問他為什麼一定要等她下班,想了想,還是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隻好一直沉默著。

“走吧,愣著乾啥?”楊景明端著碗,回頭望向站在路上不動的韋婉,韋婉此時才發覺自己已經出神太久了。

韋婉和楊景明並肩走在華燈初上的城市中,馬路上汽車的轟鳴就在耳旁,卻又隔得很遠。韋婉低頭數著人行道上砌的石磚,初秋夜裡冷卻的風直往她脖子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