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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兩個人或許會更尷尬。

可能因為是周末,車上的人格外多。韋婉被擠得東倒西歪,努力伸手想要抓住拉環,手卻突然被人抓住了。韋婉看到童思芸站到了拉環杆旁邊,一手便伸過來握住了韋婉的手。

“扶著我,過兩站人就少了。”童思芸說道。韋婉沒有說話,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童思芸正緊緊牽著她的手。

童思芸的手很暖和,韋婉反而緊張地手心不停冒著冷汗。車上的人這麼多,韋婉卻清晰地聞到了童思芸身上香水的氣味,仿佛世界上一切都被她自動屏蔽了一般,她的心裡和眼裡都隻有童思芸。

作者有話要說:

☆、溫泉水滑洗凝脂(2)

公交車到站之後,童思芸便很自然地鬆開了韋婉的手,而韋婉的手猶舉在半空,等待著再度被童思芸握緊一般。韋婉手背上仿佛還存留了些餘溫,被風一吹,便慢慢冷卻了。韋婉腦子裡不停地轉著一個問題:童思芸喜歡我嗎?她知道我喜歡她嗎?

溫泉是新開的,因為地方比較偏,雖然是周末,人倒也不多,門口有幾家賣泳裝泳鏡之類用品的小商店。

“婉婉,等我一下,我去買件泳衣。我沒有泳衣。”童思芸說。

“哦,好。”韋婉有點驚訝,童思芸沒有泳衣,說明她不經常去這種地方來,那她為什麼就答應了自己……

韋婉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就聽童思芸問她:“婉婉,你的泳衣是什麼樣子的?”

“呃,”韋婉打開背包,羞答答地把綠色泡泡少女心泳裝拿出來,還沒等舉到童思芸麵前左三圈右三圈展示一番,童思芸便點了點頭,徑直走入小店,挑了件綠色帶碎花的泳衣,少女心程度大約不亞於韋婉。

韋婉站在童思芸身後,手中猶僵硬地舉著自己的綠色少女心,這是情侶泳裝的節奏嗎?

童思芸的身材不算特彆性感的那種,韋婉重生前在雜誌上見過童思芸的平麵全身照大約都是被狠狠P過的。童思芸肩部稍寬,但是胳膊和%e8%85%bf都很纖細,韋婉不止一次幻想被這個身體緊緊擁抱。

溫泉裡麵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池子,有的池子水太涼,一進去全身都打個哆嗦;有的池子水卻又太熱,簡直要把人給煮熟。韋婉和童思芸轉了一大圈,才找了一個泡進去勉強還算舒服的池子。

兩人倚靠著池邊坐下,韋婉偷偷去看童思芸,見她的長發已經被打濕,幾綹貼在側臉上,顯得皮膚格外白皙。水珠濺到她的麵頰上,還沒來得及擦拭,韋婉莫名就想到了“梨花一枝春帶雨”這句詩。童思芸大約是覺得放鬆了,將飄蕩在水中的長發挽起,盤在頭頂,胳膊抬起的動作十分優美。

“婉婉,你快畢業了嗎?”童思芸態度自然地問道。

“是的。”

“工作簽了沒?”

“還沒有。”韋婉對著水麵歎了口氣,看著被吹開一圈一圈細小的漣漪,“現在大學生這麼多,我們專業也不吃香,工作實在不好找。我父母想讓我考公務員或者考研,可無論公務員還是研究生,哪有那麼好考。”

童思芸微笑了一下,將頭向後靠著貼瓷磚的池沿,一滴水從她的耳側滑落到纖細的脖頸上,讓韋婉看著心裡有些癢癢。

“我沒有上過大學。高中還沒畢業我就工作了,後來還是我爸爸托人找關係,才拿到高中的畢業證,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我還沒滿十八歲。”童思芸輕聲說著,“我爸是樂隊指揮,他教我音樂,教我彈鋼琴、電子琴、手風琴,他想把我也培養成指揮家,但是我更喜歡唱歌。我十八歲就在樂隊裡麵給一個小提琴手當助理,從他那裡我學了很多,不過那不是我想要的工作,於是後來我辭職了。我爸特彆生氣,我就從家裡搬了出去。”

韋婉睜大眼睛望向她,童思芸撥了撥耳側沾濕的頭發:“我也不知道現在的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確在唱歌,可是這樣在酒吧唱一輩子,我不甘心。”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池麵上的霧氣氤氳起來,韋婉看不清楚童思芸究竟是怎樣的表情,隻聽到童思芸忽然笑出了聲:“說了這麼多,恐怕你都不耐煩了吧。”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童思芸又說:“倒是有件挺好玩的事,我做夢夢見我變成了歌星,不僅天天唱歌,而且還有成千上萬的粉絲。但是那個夢到了後麵就變味了,這些粉絲中有一個女孩子,她比所有的人都更愛我,可是她卻死了……”

韋婉正將半張臉都埋在溫水中放鬆,聽到這話,險些嗆著,連忙抬起頭來,一抹水淋淋的下巴。童思芸夢到了自己重生之前的事情?莫非真的是自己對童思芸的愛感天動地,於是贏得上天垂憐,讓童思芸知道了自己一腔岩漿般熾熱的柔情,並且有所回應?現在已經進展到了鴛鴦浴,不,一起泡溫泉的地步,下一步是不是就該……韋婉浮想聯翩,琢磨著溫泉附近有沒有什麼環境不錯的情趣旅店。

“這個夢很長,我又夢到冥冥之中有什麼在提示我,我會碰到一個深愛著我,我也深愛著的人。我有些宿命論,寧願相信命中注定的一些事情。”童思芸像是在回憶,微微揚起了下頜。池中的水開始升溫,大概是有熱水正源源不斷地注進來,童思芸露出水麵的肩膀是桃花瓣一般的粉紅色,韋婉隔了層薄薄的熱霧看她,屏住呼吸。

“第二天,酒吧裡新開張,楊景明帶著我們過去唱歌,說工作室的韋達也會來捧場。然後我就見到了你。”童思芸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波瀾,“可你是女生啊。我明明以為我喜歡男人的,我怎麼可能……”

“我不明白。”韋婉搖了搖頭,心臟砰砰直跳。童思芸這模棱兩可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韋婉至少確認一點,自己在她的心中,並非毫無地位。

童思芸將臉埋在雙手掌心之間,好像正痛苦地糾結什麼一般。韋婉忽然就覺得這池中不停升騰起的蒸汽弄得她心中煩亂,她想了想,才斟酌著語句,慢慢說:“思芸姐,你不必想這麼多。我們隻是剛認識不久,比較投緣而已。”

“比較投緣。也對,是我想得太多了。”童思芸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苦笑。隨後她挪到梯子那邊,扶著欄杆跨出水麵:“我出去休息一下。”

韋婉眼睜睜看那個綠影子消失在水濛濛的霧氣之間,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追過去。她彎下膝蓋,在水麵上吹出一連串的泡泡。童思芸算是承認了喜歡韋婉嗎?不對,也不算承認,因為她自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韋婉的腦袋裡有點亂。

在熱水中又泡了一會兒,韋婉也呆不住了,起身爬上岸,四處張望,卻不見穿少女心綠泳裝的身影。韋婉找了一圈,走進更衣室,才發現童思芸正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一手掩著臉頰,另一手扶著額頭。更衣室裡再無他人,韋婉皺起了眉頭,童思芸獨自躲在這裡,該不會是在哭吧?她急急忙忙要走過去,不料瓷磚的地板上有積水,韋婉腳下一滑,大叫了一聲仰天摔倒在地。

手肘先磕在地上,疼得骨頭都要裂了一般,好在有這麼一緩衝,韋婉呈較為優雅狀坐倒在地上,摔姿倒不至於太難看。儘管如此,胳膊和%e8%85%bf上的疼痛讓韋婉痛得齜牙咧嘴,緩不過神來。

“婉婉?你沒事吧?”童思芸嚇了一跳,站起身走過來。韋婉這才發現童思芸沒有一點哭過的跡象,方才她大概隻是在cos思想者,是自己自作多情,以為童思芸已經痛苦得不能自拔,需要自己來安慰。

童思芸將韋婉扶起來,韋婉也就順勢倚靠著童思芸。童思芸的手臂很有力,然而她身上卻軟軟的,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水味道,就如溫泉上的水霧一般,讓人忽然就頭腦發熱,情感被無限放大,因而忽略了理智。童思芸拉著韋婉在椅子上坐下,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韋婉磕著的地方。她的指尖發涼,連按壓的疼痛仿佛都變作了甜蜜。*思*兔*在*線*閱*讀*

“其實我很喜歡思芸姐。”韋婉低聲說,她甚至不確定童思芸能聽到這句話。

童思芸不著痕跡地拉開和韋婉之間的距離,淡淡道:“你累了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畢業季(1)

韋婉和童思芸泡完溫泉道彆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聯係。時值四月,老師開始拚命地催論文初稿改稿再改稿終稿,韋婉報了名準備參加省考,科二考了一次沒過還把駕校的車給蹭了,教練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補考遙遙無期。除此之外,韋婉又要抽時間學彈琴和編曲,忙得焦頭爛額。

等到省考結束,韋婉抽出功夫東抄西借好不容易拚湊出了一篇畢業論文交給老師充數之後,才算勉強有了點閒暇時間。

到了五月初,因為一直在堅持學習樂理知識,加上有點電子琴的基礎,韋婉總算能寫出不長的樂曲小樣,拿給韋達聽後,他欣慰地表示孺子可教也,雖然現在的作品還無法拿出手,但是韋達已經願意招韋婉為學徒工了。就在韋婉覺得自己為童思芸寫歌的夢想快要實現的時候,某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韋婉小姐嗎?”對方是很好聽的男聲。

“是的,有什麼事?”韋婉覺得他聲音有點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我是楊景明,你還記得吧?你有沒有空?我想約你談談。”

楊景明是樂隊主唱,某種意義上說還是童思芸的領導。起初韋婉以為可能是楊景明不知看中了她的什麼特質,打算把韋婉吸收進樂隊。韋婉樂顛顛地想,真要這樣的話,自己跟童思芸豈不就算是同事了?但是自己什麼都不會啊,難道是在樂隊中敲三角鐵?等她趕赴楊景明所說的見麵地點某燒烤攤時,才發現楊景明大概隻想找她倒苦水而已。

“我一直在追童思芸,追她追了少說也兩年了。”楊景明啊嗚一口吞下半瓶啤酒,韋婉看得心驚肉跳,手不由自主地伸進口袋握住了手機準備隨時呼叫韋達。

“開始她怎麼都不同意,我就想,這女孩子矜持吧?我就不停地追啊,送花送東西,她開始都不收,大概從今年二月份開始,因為在樂隊裡混熟了,我幾個哥們兒也都明裡暗裡的撮合,我覺得吧,她的態度開始有些鬆動了。”

韋婉一邊大啃特啃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