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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9%b8%a1翅,一邊嗯啊哦地應著,表示自己在聽。她的確懷疑過童思芸和楊景明正在談戀愛,不過聽楊景明這麼一說,應當隻是楊景明單戀她而已。韋婉鬆了口氣,就知道童思芸的眼光不會這麼差。

“我以為事情都要成了,誰知道——”楊景明一仰頭,將啤酒剩下的一半咽下去,張大嘴哈了口氣,又從旁邊拿過一瓶啤酒打開,“誰知道她忽然又冷下去了,我他媽以為她被哪個橫空出世的小白臉勾走了!結果有天我才聽人跟我說,童思芸是同性戀。你說我怎麼就瞎了眼,看不出來呢?”

說到此處,楊景明忽然坐起身,湊近了韋婉,還特地壓低了聲音:“你跟她關係這麼好,你告訴我,童思芸是不是同性戀?”

酒氣噴了韋婉一臉。她心裡罵著楊景明有病,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才乾笑道:“你想多了,我和思芸姐關係也一般,你不如%e4%ba%b2自去問她?”

楊景明長歎了口氣,將啤酒瓶往桌子上使勁磕去,韋婉的心臟隨滿桌子的烤肉骨頭一同被嚇了一跳。

“我也想問啊,可是我開不了口。我要是能開口,我早就問了。”楊景明又灌進去一大口啤酒,“追不上就追不上吧,要是她喜歡的人比我有錢比我帥我也就認了,誰知道最後輸在性彆上?”

楊景明的酒量和酒品似乎都不怎麼樣,五瓶啤酒下肚,喝得臉紅脖子粗,把烤肉攤的老板喊過來,非要說烤%e9%b8%a1翅是用牛肉冒充的。老板說:“你用牛肉給我冒充一個%e9%b8%a1翅的形狀出來?”

韋婉覺得再呆下去不是個事,楊景明丟得起這人她韋婉還丟不起,於是摸出手機給韋達打了個電話讓他想辦法把楊景明弄走。見韋婉打電話,楊景明也拿出手機,擠眉弄眼開始自拍,估計是往微博朋友圈之類的地方發,還要配上“整個世界都抵不上你一滴淚”之類的非主流抒情文字。

韋達大約在二十分鐘後趕到,和韋婉打了個招呼,坐在桌旁,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可能還想再喝幾瓶。韋婉沒有關心楊景明的義務,既然韋達過來了,她也就起身離開。

五月初天已經頗熱了,晚上時風還有些涼。韋婉靠著馬路邊上走,踢著腳下的石子,路燈將她的影子拖長又變短,汽車從身邊呼嘯而過。韋婉忽然就覺得有些孤單。影子孤零零地伴隨她走過這長長的一條路,旁邊總空白著,仿佛在期待另外一個影子。

手機響了,韋婉拿出來看,原來是一條微信,童思芸發過來的。加童思芸為微信好友快兩個月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韋婉發來信息。童思芸問:楊景明和你在一起是嗎?

韋婉拿著手機,如握著燙手的山芋,反而不知道怎麼回複了。她想了又想,才斟酌著詞句回複道:剛才是的,現在我已經回去了。

童思芸不多時又發來一張圖片和一條消息:楊景明給我發過來一張照片,我想是你跟他在一起。韋婉點開大圖,見自己正一臉鄙視地坐在桌子邊,桌上堆了許多啃剩下的%e9%b8%a1骨頭。楊景明那個混蛋,假裝在自拍,實際上是偷拍韋婉,然後將照片發給了童思芸。這家夥到底想乾什麼?有病嗎?

韋婉站在路邊,望著頭頂法國梧桐綠掌一般的樹葉,猶豫半晌。童思芸和楊景明的關係似乎有些複雜,韋婉進退兩難,說什麼都不合適。正想著,童思芸又發過來了消息:我相信你。

童思芸相信韋婉什麼?又為什麼要相信韋婉?她一頭霧水,卻又不明白該怎樣開口去問。微信隔了一層屏障,她終究沒有辦法窺得童思芸此時此刻的心情。思索了許久,韋婉隻是將手機裝入了口袋裡,又繼續往學校走去。

第二天,學校的通知下來了,一個月後宿舍清人,要求此前所有的學生都從宿舍搬出去。韓絮坐在上鋪,拿著那一紙薄薄的通知唉聲歎氣:“終於要滾出學校了。”

韋婉心煩意亂。她剛跟家裡通過電話,雖然父母支持她留在X市工作,但前提是這份工作的薪水不薄,如果韋婉也無法承擔起租房交通之類的費用,估計隻有卷鋪蓋回家這一條道路。韋婉給表哥打工的話,工資水平顯然無法達到父母要求的標準,說不定還會引起自己家和大伯家的一場大戰。

可以選擇的路很多,但是每一條都不好走,因此韋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茫然。童思芸就像是前路上飄飛的螢火,搖曳不定,無法觸摸。

“被掃地出門後你要住在哪裡?”韋婉有氣無力地問韓絮。

“租個房子吧。看我能找到什麼工作了,我投了幾百份簡曆,都石沉大海了。”韓絮亦有氣無力地回答她。

雖然韋婉也幻想過和童思芸同租一間屋子,但自己的關係怎麼說都沒和她好到那種地步,韋婉覺得無論如何都對童思芸開不了口,生怕“我想跟你同居”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童思芸拿電子琴糊了熊臉。

韓絮整天宅在宿舍裡上網的優越性終於體現了出來。半個月後,她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房子,問韋婉要不要合租。房子的地理位置還不錯,離表哥家也近,而且房租比相同條件的房子要便宜了一大截子。韋婉還疑心是不是這房子有什麼貓膩,待和韓絮一起去看了房之後,才放下心來。

房東是個海龜,因為工作原因要去北京大展宏圖,急於將此處的房屋租出去。按他的話說,租房合同一簽定金一拿他就要趕緊拎著行李去趕飛機。房子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裡,一室兩廳,地方不大,但是看戶型還比較好。韓絮和韋婉商量了幾分鐘,爽快地簽下了租房半年的合同。

但是,等到房東拿著合同乘飛機溜之大吉之後,韋婉才聽鄰居說,這房子其實是凶宅,房東的老婆死在屋裡,所以他才急著把房子租出去,而且租金便宜……

作者有話要說:

☆、畢業季(2)

六月份,韋婉和韋達商量著編造出一套圓滿的謊言應付各自父母,然後韋婉就高高興興地去韋達的偉大音樂工作室裡上班了,對父母宣稱找了份文員的工作,每月工資兩千另有補貼。因為韋達已經把話講得很清楚了,音樂室周轉不靈的時候他會拖欠工資,所以韋婉又找了份輔導小孩功課的兼職,免得把自己餓死。

韓絮在一家理財公司應聘當業務員,上班地點騎自行車大概要半個小時分鐘,用工合同簽罷,她長歎一聲“總算把自己賣了”。

答辯之後,拍過畢業照,領了畢業證和學位證,比她們年紀大不了幾歲的輔導員,一個絡腮胡子的糙漢抹著眼淚說“真舍不得你們這群學生”,這大學在六月熾熱如金子一般的陽光裡就算是結束了。儘管重生前經曆過一次這樣的情景,此時此刻,韋婉難免憑空添出了幾分感傷,她隻記得六月的校園說不上有多美,但滿樹的合歡花都是發暗的粉紅色,梧桐樹葉在水泥路上落下的陰影隨風輕輕搖曳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拿了畢業證的當天,韋婉找了一個學生會後勤部的學弟,借了一輛三輪車,將她和韓絮的鋪蓋行李等諸多雜物馱到了出租房中,兩人依舊愉快地當舍友。租住的房子裡稱之為家徒四壁也不為過,空空的四麵牆,沒有一件家具。天氣也熱,兩人便直接把被褥鋪到地上,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打掃衛生。

聽說這屋子死過人,韋婉心裡還是有點發毛。牆壁剛被粉刷過,地上似乎還被灑了些石灰,怎麼看都像是房東在掩蓋這房子曾經留下的什麼痕跡。拖地的時候,韋婉發現瓷磚地板上有幾個黑點,立即就想到了乾涸的血跡,慌忙灑了點洗衣粉,用拖把拚命擦將那些黑點全都拖了個乾淨。

忙活到了晚上,兩人去洗了澡吃點東西便準備睡了。大概是白天太累,韋婉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腦補的凶宅半夜鬨鬼女鬼喊冤之類的橋段統統都沒有出現,連夢都沒有做,一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她走到客廳一看,韓絮已經去公司上班了。

韋婉距離正式上班還有兩天時間,她稍事整理,決定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雖然還沒有掙到錢,但畢竟也不是學生了,還是要稍微提高一下生活質量。

幾個小時之後,韋婉拎著兩大口袋的東西搖搖晃晃地從超市裡出來,大汗淋漓,掙紮著往公交車站挪。頭頂上豔陽高照,她開始後悔沒等韓絮下班後把韓絮的自行車借過來,一激動買了太多東西,往家裡運,沒有交通工具實在太悲劇了。

一輛紅色的車駛到韋婉身邊停下來,韋婉以往對方要停車,連忙往一邊躲閃,不料車窗落下來,探出一張有些熟悉豔麗的麵容:“委婉?我們又見麵了。”

韋婉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人就是兩個多月前在酒吧跟她搭訕的聞人蘭。聞人蘭依然開著她那輛紅色跑車,穿著比較正式的職業套裝。中午的光線好,韋婉看清楚了車頭的藍天白雲標誌,忍不住暗自猜測聞人蘭是做什麼工作的。

“啊……是啊,好久不見。”韋婉應付道,一邊儘量地活動著發麻的雙臂。聞人蘭笑起來,她看到了韋婉手中提著的東西,壓低聲音說:“東西拿著挺沉的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韋婉慌忙搖頭。聞人蘭和她開著的彆摸我跑車看起來如此高大上,而自己穿著洗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舊襯衣和牛仔褲,汗流浹背,和聞人蘭的畫風如此不同,讓她不由自主感覺到自卑。

聞人蘭打開車門,染了蔻丹的纖纖玉手就接過了韋婉手中的大塑料袋。她的手保養得很好,在陽光下白嫩得仿佛能反射光線一般,手腕上戴著一串鑽石手鏈熠熠生輝,簡直要灼瞎韋婉的狗眼。韋婉無奈,從另一側拉開了車門,小心翼翼坐了上去。

跑車裡開了空調,韋婉摟著懷中剛從超市采購來的方便麵餅乾零食速溶咖啡鍋碗瓢盆置物架晾衣架等物,倒覺得熱汗都成了冷汗。也許是氣場不和,韋婉同聞人蘭呆在一起,渾身都變得不自在了。她甚至沒敢告訴聞人蘭自己住在哪裡,隻報了一個離出租房小區很近的地點。好在從超市到出租房這段路很短,聞人蘭還沒說幾句話,車就已經開到了。韋婉提上東西,說了幾遍“謝謝,再見”,落荒而逃。

傍晚,韓絮下班回來了,兩人一同動手做了一頓美味的晚飯(煮方便麵)。韋婉問及韓絮的工作體驗如何,韓絮說一天的工作量還不如她騎自行上下班的運動量,底薪挺高,就算沒有業績工資也很可觀,不知道招那麼多應屆畢業生是乾什麼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