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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76 字 2個月前

君竟然不知道?”

呸,喜歡你個大頭鬼,你這個受虐狂就是喜歡被罵吧?

鐘靈兮挑眉怒瞪他,“你是受虐狂嗎?”

宋毓秀那雙雋秀的雙眉微微蹙起,“受虐狂?那是什麼。”

鐘靈兮露出一個冰冷且迷人的微笑,仿佛有些血腥,“就是我想掐死你,你還會很樂意。”

宋毓秀長眉挑起,有一種冰冷的魅惑力,“小壞蛋,你怎麼知道我情願被你掐死也不願意虛度餘生?”

鐘靈兮覺得他和這個人無法交流,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要及時離開京城去鹹陽,這樣她才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她要起身了,不想再與這個人糾纏了。

宋毓秀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成一條縫,他風流地搖了搖折扇,“鹹陽也曾經有過一個很有名的妝師,不知道鐘妝君是否知道?”

鐘靈兮被噎了一下,她想還是略過這個話題吧,長噓一口氣,她有些服軟地對宋毓秀說道:“七哥哥,我要走了,不然真的來不及了,你若是還想玩,我回來繼續陪你玩就是了。”那語氣七分真三分假,尾音帶著一些甜膩的鼻音,縈繞在耳有一種撓心的癢,蘇蘇麻麻地聽得宋毓秀十分受用。

鐘靈兮配合著她的語氣,眼神也帶著一絲絲勾人的魂魄,宋毓秀覺得雖然她不漂亮,但是也是挺會撒嬌的嘛。

不過這鐘靈兮還真是兩麵的很,動輒凶狠萬分,動輒又撒嬌發膩,實在是,讓人沒辦法……

宋毓秀轉身上馬,揚鞭說道:“行了,你既然有要事在身就早些上路吧,官道雖然安全,但是如果太晚的話我也還是不放心,我身後這幾個侍衛你帶走吧,護你安全到達鹹陽。”

說完,沒等鐘靈兮拒絕,宋毓秀已經揚鞭策馬離開了。

鐘靈兮在原地唉聲歎氣了一會,便起繼續上路了。

她一路走來,猜透了無數人的心思,偏偏這宋七,就是一道魔障。

這男人心,海底針,她是真猜不透。

作者有話要說:

☆、歿了

再次見到朱氏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彌留之際了。

不過她還保持著一份清醒,等著鐘靈兮的到來。

她看到鐘靈兮和謝瑜回來的時候,竟不知不覺中留下了眼淚,她已經多年沒有流淚了,最後一次是因為鐘寐,本以為自己已經無欲無求了,卻遇上了同鐘寐一樣貼心是鐘靈兮。

屋內門窗半掩,白檀香的味道妖妖嬈嬈,彌散在每一寸光線中。鐘靈兮和謝瑜坐在床側,同朱氏小說了一會。

朱氏欣慰地點了點頭,乾枯的嘴角扯過艱難的笑容,“不錯,看到你們在京城都過得好,我就安心了,白玫和綠袖已經來過了,剛才出去,現在就想和你們說說心裡話。”

朱氏蒼老的容顏仿佛油燈枯儘,鐘靈兮微微低垂著眼眸,“妝苑長,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我進入妝苑那一年至今已經八年了,這段日子會永遠封存在我的記憶中,還有你慈悲的臉。”

朱氏咯咯笑了兩聲,聲帶已經蒼啞,把鐘靈兮的一隻手蓋在自己雙手掌之中,輕拍著,“好,有你這句話,就好了。”

謝瑜已經在一邊泣不成聲,她死命用手帕捏著自己的嘴,嗚咽著,“妝苑長,這麼多年,你就像我們的祖母一樣。”

朱氏則是一隻手拉過了謝瑜的手,蓋在鐘靈兮的手背上,“是啊,所以這次我喊你們回來,我知道我自己時日不多了,但是我把你們當做我的孫女,我自然有些東西要給你們。”

話說到此,年媽媽走了過來,手裡端著兩個錦盒,一人一份給了鐘靈兮和謝瑜,朱氏目光隨著年媽媽緩慢的動作道:“這些是留給你們的,我的家業一共四份,你和謝瑜,還有白玫綠袖,你們四人一人一份。”

謝瑜當即推開道:“這怎麼行!我不能要。”

可是鐘靈兮卻拉住了謝瑜,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給你就收著,這是苑長的心願,也是苑長的心意。”

朱氏疲憊而慈祥地笑了,“還是靈兒最懂我,啊瑜你收著,以後你們兩個在京城要互相扶持,努力完成你們的目標。”

鐘靈兮微微點頭,“是,苑長,我們都曉得。”

朱氏聲音孱弱,卻依舊想要每一件事都叮囑過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這個世上除了自己,沒人會幫你們,因為你們都沒有父母。”

謝瑜繼續用手帕捂著嘴,在那裡悶聲哭著,鐘靈兮則是用手理了理朱氏躺著碎亂的發絲,“我們都知道了,苑長。”

朱氏這才安心地歎了口氣,“你們出去吧,讓白玫和綠袖進來。”

白玫和霍綠袖才是朱氏名正言順的徒弟,最後的時刻,理應由她們來陪伴,這是這個時代的規矩,白玫和霍綠袖是和朱氏拜過香的師徒,朱氏應該由她們養老送終。

鐘靈兮很懂規矩,便拉著謝瑜離開了,見她們出來,許久不見麵的白玫和霍綠袖也是急匆匆就趕了進去。

隨後,白玫和霍綠袖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果不其然,午夜子時,朱氏在兩個徒弟的陪伴下,歿了。

終其一生,朱氏活得光彩,也活得落寞,活得尊崇,也活得無力。

不過鐘靈兮並不後悔認識了這麼一位老人,並且曾經極力保護過這麼一位老人,因為以心換心,這位老人待她們不薄了。

之後鐘靈兮寫了封信回京城,說是恰逢老夫人葬禮,會多留幾日在鹹陽,讓茯苓先按照她留下的妝品自己用著。

******

京城的謝府內,謝淩霜正在吃飯。

全京城都知道溫卿侯謝淩霜,喜歡吃魚,特彆是西湖醋魚。

所以每到這個吃魚的佳季,他就會架一張小條案在府內的湖邊上,一邊欣賞這湖光山色,一邊品嘗特級名廚烹飪的西湖醋魚。

就比如這一日,謝淩霜好整以暇坐在長條案前,案上放滿了精致的美味菜肴,當然還有那上好的西湖醋魚。

他慢條斯理地坐下,目光穿過古木的繁枝,拿起筷子打算品嘗一番眼前美味。

這府裡剛死了人,就有如此心思的人,普天之下怕是也隻有他溫卿侯了。

林墜玉則是坐在他的身側,替他一點點布菜,眼眸深處含笑,“侯爺,慢點吃,當心骨頭。”

謝淩霜沒有回答,他拿起銀製的筷子挑開魚的肚子,打算先吃一片魚肉嘗嘗,那筷子剛挑破魚的肚子,卻忽然眼神動了動。

林墜玉也意識到了謝淩霜的停頓,也順目看去,如今的謝府上上下下都活得膽戰心驚,林墜玉知道謝淩霜表麵不聲不響,心裡其實已經如驚弓之鳥了,一點點小的波動都可以讓他恍惚半日。

所以,林墜玉立刻拿起旁邊一雙備用筷子,在謝淩霜動作之前已經過去挑開了魚的肚子,此刻魚肚一旦被挑破,裡麵的東西自然顯露無疑。

那赫然是一條紙片!

謝淩霜隻覺得背脊一涼,他現在整個人都虛得很,經過了上次斷續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心裡隱隱覺得他被誰盯上了,或者是真的鐘寐在天之靈開始顯靈了。

他更傾向於自己是被誰盯上了,但是他查了很久上次的事,卻一點眉目都沒有,所以他至今心裡都在發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墜玉見謝淩霜不動,就知道這種事情肯定又要她來做,她隻好壯著膽子去把那個魚肚翻開,把紙片從裡麵拿了出來。

翻開來一看,“殺人償命其心可誅”。

謝淩霜呆了。

他心裡頓時開始山路十八彎地思索起來,難道這件事真的泄露出去了?可是這個世界上知道那件事的人,已經死了一個斷續了,難道是另外幾個?

他忽然用一種陰測測的目光打量著眼前人,府裡唯一還知道真相的人,就隻有林墜玉和茯苓了。

林墜玉看到謝淩霜用這種目光打量自己,頓時嚇了一跳,因為當初謝淩霜要殺斷續的時候,就是這種目光,她立刻為自己撇清關係,欲哭著說道:“侯爺,侯爺你這可是在懷疑妾身?妾身真的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去過啊。”

謝淩霜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指抵在林墜玉的%e5%94%87間,慢悠悠道:“噓,這魚肚藏字的事不可張揚,絕對不能夠讓太子知道,若是讓太子知道了,後果就是整個謝府要倒黴了。”

林墜玉咽了咽口水,輕聲道:“沒錯,太子那人疑神疑鬼的厲害,不能讓他知道鐘寐的事已經被泄露出去,不然連侯爺說不定都要被太子……”

謝淩霜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麵,“好了,彆說了,趕緊去查查這件事,這條魚到底誰送來的。”

於是林墜玉就把府裡的庖丁給喊來了,那庖丁抹著汗一一回答了林墜玉的質問。

他道:“大夫人,這西湖醋魚我一共做了兩條,一條大的一條小的,因為二姨娘也喜歡吃,所以本來打算把大的給侯爺送來,把小的給二姨娘送去的,卻不知道誰送錯了,把這條小的魚給侯爺你送來了。”

林墜玉繼續發話問道:“你的意思,這條小的醋魚,原本是要給茯苓送去的?”

“是啊。”

林墜玉立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意義深刻的眼神看向謝淩霜,謝淩霜則是在那裡始終安靜地用手指摩挲著烤瓷杯沿麵無表情,他抬眸接收了林墜玉的眼神之後,便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那庖丁立刻跑開了。

林墜玉忽然湊近謝淩霜,用一種揣測的語氣說道:“這件事,看來不會是茯苓做的,因為這就是衝著茯苓去的。”

謝淩霜托腮把玩著瓷杯,目光深深淺淺打在遠處湖邊上,“你的意思,茯苓被人盯上了?”

林墜玉暗暗道:“有這種可能,而且茯苓也是參與當初鐘寐事情的人之一,她被盯上了難保不會把事情說出去,就和斷續一樣。”

林墜玉看到沉默中的謝淩霜,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侯爺,我始終覺得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如今不管這件事和茯苓有沒有關係,茯苓有沒有被盯上,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秘密已經被泄露出去了,既然泄露出去了,我們就要最大的可能降低泄露更多的可能,茯苓……是個隱患。”

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茯苓做掉。

其實林墜玉說這話是有私心的,她真正關心的不是茯苓是不是被盯上,還是茯苓如果被做掉了,那麼她在府邸裡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應該說是斷續和茯苓如果都死了,那她就是侯爺唯一的女人,任何一個女人都向往這樣的日子,所以林墜玉想方設法想把茯苓給弄掉。

一番話說完,謝淩霜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一個仁慈的人,確切的說他是一個為了目的心狠手辣的人,他如今最怕的就是這些事傳到太子耳裡,所以他要杜絕一切這些可能,如今看來,茯苓是必須犧牲掉了……

畢竟目前看來,林墜玉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可是茯苓確實一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