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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301 字 2個月前

宋七也是用食指摸了摸扶椅,“你來自哪裡?”

鐘靈兮深吸一口氣,然後語氣嚴肅沒有任何盤旋餘地地說道:“我拿公子當正人君子,想好生談談,誰知公子隻是想要拿我開玩笑,那又有什麼好說的,我來自鹹陽曲水,公子如果始終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隻是想要奉勸公子一句,人都是有脾氣的,公子如果始終纏著我不放,那麼我就去稟告長公主,讓長公主為我主持公道。”

一通話說完後,終於是把這幾日淤積在%e8%83%b8的悶氣都出去了,鐘靈兮重生這麼久,第一次被一個人逼得這麼%e8%83%b8悶還無法反駁,隻因為他身份尊貴。

本以為宋七會生氣,誰知道宋七確實一點怒氣沒有,反而露出了迷人的笑意,那樣帶著深情地注視著鐘靈兮,“鐘妝君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氣時候的樣子,實在很是可愛。”

呸!這什麼人啊!

鐘靈兮真的被這人煩死了,這陰魂不散的孤魂野鬼真是夠了!

還有,宋七那仿佛欣賞一樣的目光又是什麼情況?他把她當成什麼了?一幅上好的磁具?一幅名畫?還是一個古花瓶?

鐘靈兮正在氣頭上,那宋七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副漂亮的珠花簪子,鐘靈兮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湊近了鐘靈兮,然後輕撩她的發間,把簪子壓了進去,隨後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賞心悅目道:“真好看。”

鐘靈兮這是……麵對這麼迷人的笑容,真是氣也氣不起來了……

但是,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她剛想一把扯下這簪子,卻被宋七一把抓住手抵在他的左%e8%83%b8口,他低笑,“這麼好看,摘了可惜。”

這宋七,確實會哄女孩子。

鐘靈兮便道:“公子,你若不是整日遊手好閒,我覺得你應該會更討女孩子喜歡。”

“哦?鐘妝君的意思是,那樣你就會喜歡我?”

鐘靈兮一撇手,“我不會,公子多慮了。”

宋七的眼眸中閃著琉璃色的光彩,他在笑,笑得仿佛巨山崩塌在眼前他也是如此瀟灑,他眼中那一抹琉璃色的光彩總是隨著陽光角度的改變而變幻,卻怎麼看起來都是妖孽到極點,“可是,鐘妝君卻叫我這麼的喜歡。”

“什麼?”鐘靈兮覺得有點跟不上這個人的節奏了,她忽然冷聲說道:“好了,今日天色漸晚,公子請回吧,我也無心招待了。”

宋七也不再糾纏,一把拽起鶯哥兒,給鐘靈兮賠笑道:“我這猴兒今日又麻煩鐘妝君了,我今日回去會讓他娘好好教訓他的。”

鐘靈兮被這猴子和這妖孽纏了半日,已經站的心情都沒了,要不是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她真想把這熊孩子吊打一頓。她揮揮手,一副冷淡的樣子道:“我實在太累,就不送客了,公子慢走。”

然後宋七就提著鶯哥兒的脖子走出了“冰女齋”。

走到半路上,鶯哥兒開始鬨了,他一下子掙%e8%84%b1宋七的手跳下來,笑嘻嘻道:“七舅舅,你說隻要我和大姐姐裝可愛套近乎你就帶我去成都玩,算不算數啊?”

宋七雙手□□袖子裡,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臭小子,我說的是讓你討她歡喜,今兒個你哪隻眼看出她歡喜你了?”

鶯哥兒不服氣了,“你哪隻眼沒看出大姐姐歡喜我了?”

宋七不理他,自顧自朝前走著,鶯哥兒則是上前去神秘兮兮地笑著,“嘖嘖,七舅舅,最近你不對勁啊,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了?說好的黃金單身漢一輩子的呢?”

宋七寬大的華服略微下墜,腰間隻係著一條紫金色的玉帶,手裡輕搖一把折扇,整個人閒散而俊朗,“小孩子懂什麼,你七舅舅的事少插手。”

鶯哥兒摸著腦袋,“我還是不懂,七舅舅教我,我也要和七舅舅一樣泡妞!”

宋七拿著折扇一把敲在他的腦門上,“小小年紀不學好,回去告訴你娘,不過話說回來,你不覺得你大姐姐和京城彆的女人不太一樣嗎?”

鶯哥兒拖著小腦袋,“恩,有點兒,她特彆凶,不過這年頭京城的妝官都凶,都是給皇上寵出來的。”

宋七含笑不語,“你錯了,她特彆凶是因為她是一個異類,你七舅我最討厭異類,也最喜歡異類,生活太無趣,總需要一些異類來攪合下才有趣。”

這個叫鐘靈兮的女人,以一己之力打入京城的貴族圈內,渾身是迷,遮鋒掩芒,卻依舊那樣格格不入,她不是他棋盤上的棋子,他要麼把她收了要麼把她摧毀。

目前看來,她這樣脾氣的人,收了的可能性太小,摧毀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可以和她繼續小磨一陣。

他已經派人去查鐘靈兮的背景了,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

送走了宋七之後,鐘靈兮這才渾身安穩了起來,她長噓一口氣,躺在躺椅上磕著糕點。

謝瑜坐在她的邊上,拆著信一封信,說的剛從鹹陽拿來的,她拆開信之後,把信封咬在嘴裡,攤開裡麵的信紙,開始一行行看下來。

鐘靈兮斜眼瞥了她一下,“信裡說了什麼?”

謝瑜一目十行看下來,臉色似乎有些難看,隨後她放下信紙,轉頭憂慮重重道:“靈兒,老太太病重了,寫信讓我們回去看看她。”

鐘靈兮一下子坐起來,“什麼?上麵還說什麼了?”

謝瑜反複看了看,“沒什麼了,靈兒我們回去一趟?”

鐘靈兮點頭,“沒錯,儘快,明日就啟程。”

謝瑜道:“那好,我去準備準備,鹹陽路遠,希望老太太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你賤

白雲萬裡,如藍耀石一般湛藍的天空。

鐘靈兮和謝瑜兩個人坐在馬車裡,渾身都散發著陽光的惺忪味。

剛出了京城沒多久,馬車就被驟然勒令住了,鐘靈兮旋身撩開紗簾,朝著外麵看去,卻看到宋毓秀深藏戲謔笑意,一身紫金披風坐於馬上,身後跟著幾位隨從,修長的身影在陽光下金光熠熠。

他身上穿著件極其華麗的淺水綠沙羅袖大袍,腰纏玉帶,領口翻著純白紗羅裡襯,玄色挑絲褲子和同色絲鞋,發束玉冠,青絲垂下,展若鳳翔。那斜飛入鬢的雙眉及狹長深邃的雙眸下,是雋秀的一張臉,比這人傑地靈的京城還要雍容華貴。

看!這就是活%e8%84%b1%e8%84%b1的暴發戶氣質!

鐘靈兮心裡頓時冷嘲熱諷起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出個城都能碰見這煞星!

宋毓秀淡淡瞟了馬車一眼,目光移向鐘靈兮,秋水桃花似的一雙眼攢出笑意,“正巧啊,看來這是上天的安排。”

鐘靈兮沒辦法,隻好起身下了馬車給這位閒到爆的秦川王請個安,她勉強一笑,語氣裡喊著暗暗的譏諷,“我剛才聽到一個說書,裡麵說越討厭一個人,就越會遇到一個人,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同意這句話?”

宋毓秀坐於馬上屈起手臂撐著腮繼續看著她,語氣裡是實打實的曖昧不明,“怎麼?鐘妝君為何每次和我說話都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莫不是本王很招人討厭?”

鐘靈兮心裡立刻附和道,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啊,你這麼討厭的人不凶你凶誰。

她側目看他,“因為你不會對我怎麼樣。”

宋毓秀翻身下馬,靠近鐘靈兮,極近的距離,在外人看來幾乎是要擁抱住鐘靈兮那般,“你憑什麼篤定我不會對你怎麼樣?”語氣極其溫柔,仿佛春柳拂麵,又好似情人間低喃。

鐘靈兮立刻退避三舍,卻不知宋毓秀哪裡來的蠻狠大力氣,一把攥著鐘靈兮的手腕不給她後退。鐘靈兮頓時有些尷尬和惱怒,隨後不滿地瞥了眼宋毓秀,“公子請自重。”■思■兔■網■

宋毓秀就是不放手,拉著鐘靈兮的手腕繼續沒心沒肺地笑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鐘靈兮索性狠了心,狠狠刮了宋毓秀一眼,“因為你猜不透我,所以在你猜透我之前,我可以繼續肆無忌憚地凶你,是這個道理麼?”

宋毓秀有些不樂意了,這麼說的好像他這人很欠抽似地,不過他嘴邊的笑意倒是一刻沒有消減過,“你憑什麼這麼猜想我?”

因為你就是一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賤骨頭,鐘靈兮這輩子沒見過比這宋七還賤的人了,真是的。

鐘靈兮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衝他道:“因為你賤唄。”

因為你賤唄。

因為你賤唄。

此言一直在眾人腦海中回旋。

這話一說出來,宋毓秀倒是真的愣住了,連笑都收斂了起來,他並非惱怒鐘靈兮,而是被鐘靈兮這一針見血的回答給驚住了。

從沒有人敢這麼大膽子和他說話,還如此不留情麵地點出來,他倒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人,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應付。

而宋毓秀身後的鶯哥兒則是已經笑成傻一團了。忍了片刻他終於忍不住開始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捂著肚子一邊亂笑,“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姐姐你真是我七舅的克星啊哈哈哈哈哈。”

“七舅你倒是說話啊,大姐姐說的到底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我回去一定要和我娘說,哈哈哈哈。”

鐘靈兮倒是覺得沒什麼好笑的,此刻宋毓秀也才算是回過神來,他目光隨著鐘靈兮冷漠的眼角一路滑到她薄薄的桃紅色%e5%94%87上,白蓮清香逐風而來,他抬起眼簾,慢悠悠地道:“鐘妝君果然,是那麼的獨一無二。”隨後,他優雅地端著袖子,一腳踩在下麵打滾的鶯哥兒身上,輕輕一踢,就把鶯哥兒踢著滾到了彆處去了,輕佻眉尾,“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猜鐘妝君,不如鐘妝君也來猜猜我。”

鐘靈兮冷笑一聲,“我哪裡猜得透公子的心思,不過我也沒有興趣。”鐘靈兮壓根對這種賤骨頭的心思沒興趣。

而且她也猜不透,宋毓秀真的太奇怪了。

宋毓秀拿起一柄折扇,修長的手指搭在塗了層淡青色瓷釉的折柄之上,亮晶晶的陽光底下,連指尖都在瑩瑩地發著光,篤定的說道:“你修改了你的身份。”

鐘靈兮微微吸了口氣,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我出身曲水鄉,來自鹹陽妝苑,現在我們妝苑的老太太生病我要回去探望,你難道要和我一起去?”

宋毓秀打量了一會兒手中折扇,抬眼看向她,“你又撒謊了,小壞蛋,你九歲才進的妝苑,之前你在哪?”

鐘靈兮終於咬牙道:“你查我?”

宋毓秀淡淡一笑,“你可以對我溫柔點嗎?”

鐘靈兮心裡十分不爽,流年不利碰著這種人,真是無言以對……她慢慢道:“我想請問公子,我和你有仇嗎?你為什麼整天針對我?你可不可不不要盯著我?”

宋毓秀抬眼,那雙細長的眼眼尾微微帶著彎,仿佛是一彎秋水讓人忍不住融化在這雙眼眸之下,“喜歡你,我才會盯著你,這麼簡單的道理鐘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