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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84 字 2個月前

人就是害死姐姐的元凶之一。

鐘靈兮坐於榻上,隔著屏風慢慢朝著茯苓望去,濃黑的眸子裡升起一陣琉璃色的光芒,她道:“夫人請入座。”

茯苓掀起輕紗慢慢入座,目光一直帶著些試探看著屏風後,然後%e8%88%94了%e8%88%94朱色雙?%e5%94%87,“這次我%e4%ba%b2自前來,實在是因為佩服姑娘的水平和手藝,這次%e4%ba%b2自來道謝,用了姑娘的方子,我不止臉上斑點幾乎看不見了,紅疹子也不發了,皮膚越發細嫩,我也算是試過無數妝品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見效的妝品。”

鐘靈兮淡漠疏離的眼神流連在茯苓身上,淺淺一笑,“過獎了,我隻不過是看過得皮膚病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得多了。”

茯苓笑語闌珊,一個微笑都足以顫動九天星辰,當年京中那麼多人前來求取她,她卻唯獨看中了那個寒門出身的狀元郎,尋死覓活要嫁給他,父%e4%ba%b2不得已才隻能答應,但是她原本以為自己如此的美貌,定能和如意夫婿過上鴛鴦情深的日子,誰知道慢慢地,她也就發現她夫婿根本就沒有在意她的萬千美貌,心思全在彆的地方。

可是她覺得侯爺的心思也不在另外兩個人身上,那個斷續姨娘,是在溫卿侯還沒發跡的時候就跟著他了,而那個側室文娘,是皇帝在他高中之日給他欽點的一門婚事,看起來都是跟著侯爺很久的女人,可是侯爺也沒看出來對她們有多上心。

所以侯爺心裡,到底藏著誰,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死人,那個死人是侯爺%e4%ba%b2自殺死的,侯爺到底在想什麼呢?

帶著這樣的思緒,茯苓不由得喃喃道:“哎,我總覺得我夫婿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你能不能讓我的夫婿多惦記我一點呢?”

鐘靈兮的眼裡像是蒙著層霧氣,看上去總是朦朦朧朧的捉摸不透,她拿起手邊的杯子,小小抿了一口茶潤潤口,“我隻能讓你的皮膚更加細致而已。”

茯苓則是嬌笑一聲,“你隻管放心讓我更加漂亮就行。”

鐘靈兮看著手腕上冰涼的鐲子,語氣帶著半分涼意卻也是恭敬的,“那是自然的,我看了夫人的皮膚,其實已經保養得非常好了,隻是欠缺一些水分,可能是常年用妝品的關係,我可以給夫人開一副滋潤的妝品,以後再做任何妝,都不會%e8%84%b1妝了,也不會顯得皮膚很乾。”

茯苓有些驚訝,她的妝容做的很精致,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妝官給她做的,沒想到竟然被鐘靈兮看出了她的臉很乾燥,因為她的妝底很厚,一般人都是看不出來的,她確實越來越佩服鐘靈兮的眼力了。

鐘靈兮低眉拿出一張紙隨手寫了幾個字,並且說道:“多吃些豬蹄,肥肉補充油脂,不然皮膚會更乾的。”然後在紙上寫下了一副百年參麵膜,開了一個月的量。

這張麵膜是前幾日她才剛剛研製出來的,因為價格昂貴,所以一般隻開給富人,而且這一開就是一個月的量,一共是五百兩銀子,不過對於堂堂侯爺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然後她把方子讓人拿了出去,茯苓拿到方子之後,眼睛在方子上溜幾圈,然後忍不住道:“姑娘,我一直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鐘靈兮取過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描淡寫微微啟%e5%94%87,“夫人說便是了。”

茯苓杏子般的眼眸閃著華彩,她輕聲道:“姑娘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去候府上做妝客?以姑娘這份水平,去京城考妝官也是綽綽有餘,到時候你一邊在府上給我做妝客,一邊考妝官,也可以給自己博一個好前程。”

鐘靈兮撐著額頭,嘴角含笑,“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暫時還沒有到時候,倘若哪日我打算去京城考妝官的話,我自然會很樂意到夫人的府上順便做一個妝客的。”

茯苓笑得籬落闌珊,似乎鐘靈兮的話正和她意,她相信鐘靈兮的做妝水平一定也是一流的,如果能夠給她做妝讓她更加美豔明亮,怕是更能招得侯爺的喜歡吧,“也好,那我就在京城恭候姑娘大駕了。”

隨後茯苓就走了,這是她唯一一次來鐘靈兮這兒,之後依舊是找下麵的人來這兒替她問診,鐘靈兮也是按部就班地替她開方而已。

鐘靈兮如今已經差不多是每日都要去妝鋪了,而妝苑裡有老太太罩著,她也基本沒啥事,頂著個妝使的身份來去無阻,行使自由。

隻是這日子少了謝瑜的聒噪,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謝瑜總是會寫信回來,不過提得最多的還是京城多麼大,多麼繁華,多麼奢靡,反正就是像一個鄉下妹子進城那樣沒出息。

但是鐘靈兮這般在妝苑有恃無恐的狀態,始終還是惹惱了妝苑裡僅剩的那幾位老資曆妝使。而此時此刻,在妝使長王淑的殿內,她正燃了一把香,試圖讓自己的殿內充滿春天的朝氣。

日風吹得窗欞格格作響,王淑一向是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此刻正伸手去關窗,身後的張鳳嵐則是溫著一盞茶,看著卓旁花開正盛的佛桑花盆,笑得譏諷道:“我說王姐姐,你說如今妝苑長那麼寵愛鐘靈兮,是不是將來……”

王淑轉身,眉眼一陣肅殺,“什麼?”

張鳳嵐有些難以啟齒,咽咽口水才奄奄道:“老太太名下那麼多財產,她沒有子女,莫不是要給鐘靈兮了?”

王淑臉上沾著山中涼薄的秋意,鎮定卻又太過鎮定,她道:“那不然呢?”

張鳳嵐則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語氣中暗含著深意,“如果沒有鐘靈兮,那麼老夫人如果去了,那些萬貫的財富還不是妝使長你說的算,你若是願意,直接找個理由攬過來都行,可是如今有了鐘靈兮……”

王淑一隻手靠在窗欞上,淡淡說道:“就算鐘靈兮不在,也有白玫和霍綠袖。”

張鳳嵐則是一副早就想透的表情說道:“可是她們兩個遠在京城,那個謝瑜也在京城,老夫人身邊就隻鐘靈兮,如果鐘靈兮不在了,妝使長你是最有權力的人,老夫人到時候神誌不清的時候,那些財富你說怎麼處理就直接處理了,等白玫和霍綠袖來了,還有她們說話的份?”

王淑沉默了片刻,“那你說怎麼辦?”

張鳳嵐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早就深思熟慮很久了,一下子放出一大篇話,“現在開始好好對老太太,順便把鐘靈兮攆出去,老太太年紀大了,時日不多,鐘靈兮走了她就少了主心骨,都時候把她那點身後財產扣下來豈不是小事一碟?”

王淑嘴角吐出一絲冷笑,“攆出去?說得簡單,你要怎麼攆?而且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鐘靈兮嗎?就是把她弄出去,以鐘靈兮的心智,那也是一塊心病。”

張鳳嵐有些吃癟,自己想了幾個月的東西就這麼被王淑給否定了,她道:“那這麼說,誰都治不了那鐘靈兮了?那麼多財富隻能便宜了她?”

“當然不是。”王淑說的話很慢,但是有一種勢在必得,似乎她早就有了答案。

張鳳嵐好像忽然靈機一動,知道了王淑想要表達什麼,自己頓時被嚇了一跳,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妝使長,你的意思難道是……”

“沒錯,就是那個意思,直接弄死,斬草除根。”

張鳳嵐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捂住了王淑的嘴,然後朝著四周看了看,這才安心道:“妝使長,這話不能亂說,難道說你已經想好了?”

王淑則是一臉冷硬地扯下張鳳嵐的手,淡淡說道:“我的弟弟在江州做知縣。江州那地方,你有所不知,十分地混亂,官匪商全部勾結在了一起,我弟弟雖然官人,但是讓那些賊匪幫個忙還是可以的,而且鐘靈兮不是一直去江州買百年參的麼?因為江州的百年參是最有名的,正好可以有機會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  =w=

☆、驚魂夜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鐘靈兮每三個月會去一次江州,就是為了去挑貨,這世上江州的百年參是數一數二的,拿來做百年參麵膜,每個月可以賺到不少錢。

所以鐘靈兮這一早晨就動身去了,每次去的時候她都會帶上那三個丫鬟,因為那三個丫鬟是會武功的,可以護她周全。紅桃,黃桃,黑桃各有她們的特點,是鐘靈兮千挑萬選出來的。

因為江州離京城很近,而且是一個臨水之城,所以每次去江州都要坐船,鐘靈兮一般都是雇下一艘船,然後連夜行駛過去的。

一般在江上要行使三到五日,差不多就可以到達江州了,這個也差不多是去京城的時日。

鐘靈兮上了船,在船上度過了兩個晚上之後,這已經是第三個夜晚了,外邊蒼茫的江水,在黑暗中隻能看見一片漆黑的江水和微弱的船光,隨著船身起起伏伏,慢速前進著。

鐘靈兮隱約能夠看到河岸兩邊的情景,河畔兩邊零星亮著數家燈火,一直從無儘延續到無儘,那些在風中搖動的風幡被吹得滿滿的,隱約還有捱著風雪夜歸的人們。

鐘靈兮看著這情形,就知道馬上就要到江州了,如今已經在江州城郊外了,差不多後半夜就能夠到達港口了。

於是鐘靈兮打算回到船艙內,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養足精神去挑貨,可是就在她打算回去的時候,忽然眼角處瞄到幾縷明亮的光芒。

她微微眯起眼睛定睛看去,好像是一艘船不知道何時忽然出現,真的是忽然出現,之前鐘靈兮還沒有看到它們,那艘船雖然此刻還離鐘靈兮的船有一段距離,但是以它這種急速前行的速度,估計很快就能追上鐘靈兮的船了。

鐘靈兮心下頓時大駭,這艘船必定來者不善,不然為何在這大半夜黑漆漆的時候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而且明顯是衝著鐘靈兮來的。

鐘靈兮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根據她的目測,一般民間的船不太會有這樣的艦船,這樣的船上必定是一些匪賊或者殺手,它衝著鐘靈兮疾行而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鐘靈兮的命。

在這黑漆漆的江上,如果忽然少掉一艘船或者翻掉一艘船,估計也是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的,畢竟現在已經到了夜很深的時候了,岸上的民燈也幾乎都滅了,所有人都熟睡了。

這個時候,就是求救估計都來不及了,因為明顯那艘艦船在半柱香內就會追上鐘靈兮她們,她又定睛看了幾眼那艘艦船,還是隻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其他的卻是黑壓壓什麼都看不見。

鐘靈兮當下的反應是立即轉身走進了船艙內,把陳聿和三個桃給喊醒了,陳聿剛睡下去正香的時候,明顯有點不爽地理了理自己的山羊胡道:“小姐,大晚上的你想做什麼?”

鐘靈兮懶得廢話,直接把船內的簾子給拉了起來,透過那扇小窗,陳聿也是眼眸一緊,看到一艘艦船近在眼前,馬上就要撞上來了。

陳聿立刻從被窩裡跳起來,指著那艘艦船罵道:“哪個不要臉的!這是要做什麼?”

鐘靈兮冷笑一聲,“做什麼?”然後她把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