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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305 字 2個月前

道:“哪裡的話,她可是鹹陽妝苑老太太的閉門弟子,老太太你知道的啊,開門弟子可是鐘寐,茯苓姨娘應該也認識的啊。”

提到鐘寐,那張媽媽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但是她很好地遮掩了過去,便打哈哈道:“也罷,既然你說你又是老太太的弟子,這裡的妝品又都是你做的,我就當鹹陽妝苑給你做擔保吧,我們小姐最近臉上生了很多雀斑,你想辦法開點妝品讓我帶回去。”

聞言鐘靈兮一一詢問道:“雀斑?敢問顏色深淺如何?多久了?有其他感覺嗎?”

那張媽媽也是口氣傲慢地一一回答了。

張媽媽還不忘記補充,“我且說一句,這東西是給茯苓小姐塗得,如果有個好歹,你這腦袋可是不保的,你想清楚了。”

鐘靈兮自然是狗%e8%85%bf地湊上去恨不得又是捶背又是翹%e8%85%bf的,不過她不能表現的太過分,隻好敬茶道:“張媽媽哪裡的話,我這鋪子少說也一年有餘了,這些時日裡,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故,口碑也是極好的,張媽媽你儘管放心。”

隨後鐘靈兮就給那位張媽媽帶回去了一瓶純露,雪肌膏,玉簪花棒,還有幾張麵膜,雖說不能祛除雀斑,但是卻能夠淡化,畢竟雀斑是無法祛除的,就連現代都沒有這樣的化妝品。

那張媽媽半信半疑地就這樣帶著妝品回去了,鐘靈兮相信一旦那個姨娘用過之後,定會繼續來找她的,到時候她隻要取得了茯苓的信任,再京城打入溫卿侯府,就更容易了。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乾淨。

臨走時,陳聿還給了鐘靈兮一封信,是陳英從京城寄來的。

裡麵說了些他的近況,算是不錯的,頂頭上司對他的能力還是認可的,又說了下如今京城裡的局勢,依舊是皇帝絕對控製著,太子和其他幾位皇子隱隱有著黨羽之爭,但是太子的地位還是無可動搖的。在末尾處陳英還提及了一下溫卿侯很低調,輔佐太子賢德有功,卻不聲張,沒怎麼聽說他的劣跡全是褒獎的。

鐘靈兮看完後,便隨手遞給謝瑜,“燒了。”

謝瑜一愣,然後就默默地把那封信給燒了。

而此夜,風波還沒有平息。

待妝苑陷入夜的寧靜,萬物俱靜。

卻在子夜時分,鐘靈兮忽然被人傳話,說是陳聿已經趕到了妝苑門口,等著見鐘靈兮。

鐘靈兮連忙套上一件棉襖罩衣就急急匆匆地趕了出去,到了妝苑大門口,看到正在夜色裡掌燈徘徊的陳聿,看起來十分焦急。

鐘靈兮趕緊上去喊住他,“掌櫃的!怎麼了?”

陳聿看到鐘靈兮,二話不說連忙拉著鐘靈兮就朝外疾奔走去,“邊走邊說。”

隨後迎著獵獵寒風,鐘靈兮吃了無數的冷氣和灰塵,和陳聿一路風塵仆仆地上了一輛馬車。

一上馬車,陳聿就發著牢騷,“還真是多事之秋啊,賀雲仙動手了!就在一個時辰前,她雇了幾個殺手闖進陸紫君的住所想要殺人滅口,還好我派去的打手一直在門口監視著,進去把那幾個殺手製服了,把陸紫君給救了出來,那陸紫君此刻都嚇傻了,被我扔在一個破草堂裡,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鐘靈兮則是深深歎口氣,仰望著暗無星子的夜空,長%e5%90%9f一句,“感謝上蒼,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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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時分,馬車路過寂寂荒山,路過莽莽平野,路過湯湯大河,路過哀嶺孤村,路過昏鴉枯樹,路過了所有鐘靈兮不怎麼熟悉的場景,到了一間破廟之中。

因是被綁架,手腳自然被縛住,陸紫君是四肢被困在團錦被之中頭頂上可見破落的草棚,映入視線的是雨夜風雪的魑魅,那小小的火燭,時而明亮時而灰暗,仿佛筆走龍蛇的揮毫,時而尖細時而粗狂。

鐘靈兮目光揶揄地看著陸紫君,而陸紫君的患得患失全部落儘她的眼底。

她慢步走近陸紫君身側,隻一個微笑,卻足以把陸紫君嚇破膽,她雙手被困,隻得靠著身子往後挪移,嘴裡卻是,“不要害我,害我對你沒有好處。”

鐘靈兮輕紗一般的衣裳與夜色融為一體,她苦笑,“你可是要搞清楚,不是我要害你,是賀雲仙,我是救你的人。”

陸紫君此刻也蠻狠不起來了,“我當然知道,但是你為何要救我,我不懂。”

破敗的寺廟孤燭漸盛,漸漸顯出牆壁上忽明忽暗的幾個身影。陸紫君終於借著燭光看清這個散發出冰冷視線的姑娘,鐘靈兮的臉一半隱在明明燭光下,一半掩在梁柱陰影裡,麵容平庸歸平庸,氣質疏離歸疏離,卻有一種說不出冷傲的風骨。她張口道:“我救你,是因為我之前說過我會保你,而已你作為被我保護的對象,也需要交出一些籌碼,你是明白人。”

陸紫君咬著嘴%e5%94%87,支支吾吾道:“我怎麼相信你?”

鐘靈兮死死擰著眉頭,“你沒得選擇,你要是不選擇相信我,我這就把你丟出去,變成她賀雲仙手裡的一把白骨。”

陸紫君忽然悵然歎了口氣,“也罷,信誰不是信,可是賀雲仙之前說會保我,如今卻這般害我,我自然不會再便宜她,至於你,你以後要怎麼處置我隨你,但是我隻有一個請求。”

鐘靈兮道:“說。”

“放過我兒子。”陸紫君的目光滿是惆悵,也許事到臨頭,她才有那麼一絲絲悔恨,但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兒子,那個兒子是傻的,是她害的,所以她注定要為她的傻兒子奉獻一生,她無憾。

陸紫君雖然為人陰險害人無數,但是作為一個母%e4%ba%b2,對兒子的母愛,會令世上很多母%e4%ba%b2汗顏。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一片憐子之心,鐘靈兮不得不佩服,卻沒有半分憐惜。

鐘靈兮目光下垂,用一種近乎裁決死亡的目光陰冷地看著陸紫君,“我答應你,並且我說過,我對你的命沒有興趣,把你有的那個東西交出來,那個可以牽製住賀雲仙的東西。”

陸紫君抬頭看著鐘靈兮,越到這時候她越是憂鬱,反正賀雲仙是撕破臉了,但是用那張字據可以暫時牽製住鐘靈兮,但是也不保證激怒了鐘靈兮是否會像賀雲仙一樣暗殺她,事到如今,她隻能選擇信一次鐘靈兮。

而鐘靈兮的眼神看起來,也並非那麼不可信。

陸紫君長長地歎息,滿是哀愁,隨後她淡淡說道:“在我屋子門口樹下左三裡的土裡,你去挖吧。”

聞言,陳聿立刻派了手下的打手去陸紫君的院子裡挖那張字據。

屋中靜極,鐘靈兮頭仰頭盯住陸紫君眸子,那是一種摸不著邊際的氣度,無垠浩瀚。對視許久,鐘靈兮%e5%94%87角漾出一絲冰冷笑意,“你不要這麼擔心地看著我,如果挖出來確實有那樣東西,我會再給你三千兩,你拿著錢離開鹹陽吧,去成都或者長安買兩間鋪子帶著你的兒子好好過日子。”

陸紫君默然。

一炷香的時間後,陳聿把東西拿來了,那是一張字據,看到那張字據,陸紫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種見不得人的交易,讓她如今麵對鐘靈兮,實在是慚愧不已。

鐘靈兮隻是淡淡掃了眼字據,確實是賀雲仙%e4%ba%b2自蓋的章,她才放心,然後便不再看陸紫君,對陳聿說道:“把銀票給她,然後護送她兒子先出城。至於她,還需要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然後便徑直踏出了破廟。

而此刻在妝苑中的賀雲仙也不會坐以待斃,她知道謀害陸紫君的計劃失敗了,被鐘靈兮的人帶走了,而鐘靈兮十有八九會得到那個字據,如果那張字據被昭告了天下,她的日子也彆混了。

所以賀雲仙立刻采取了行動,要在鐘靈兮回來之前,先下手為強。

她立刻命人在妝苑鐘樓上猛敲警鐘,然後把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來,她則是站在妝苑最高處,麵對著下麵悠悠眾人,開始演戲。

妝苑眾人還在睡眼朦朧中,沒想到妝使長不知道發什麼瘋把人都召集起來,心裡都怨得很卻不敢發作,隻看到賀雲仙飄飄欲仙地站在高台出,緩緩開啟紅%e5%94%87,滿臉儘是於心不忍,“我有個消息要告訴大家,我本來以為陸紫君犯了如此重罪,被妝苑網開一麵逐出去她應該知足並且永懷感恩之心,但是我錯了,她不僅不知悔改,還偷走了我的印章,同時盜走了我名下的三間妝鋪,我現在把大家召來,就是為了宣布,從現在開始,妝苑對陸紫君發出了最後通牒,一旦抓到,即可執行絞刑!”

一瞬間,下麵炸開了鍋。

“什麼,陸紫君這麼大膽子?”

“我的天,隻有我覺得陸紫君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嗎?”↑思↑兔↑網↑

“可是妝使長的印章失竊,要是被用在不正當的途徑上,那可怎麼辦,那損失可大了!”

“不止啊,妝使長都少了三間鋪子了啊,幾千兩銀子了!”

“陸紫君也太不要臉了吧……怎麼這樣啊……”

“還嫌妝苑不夠亂嗎,真是不太平!”

賀雲仙看著下麵各種質疑聲出現,心滿意足地露出了微笑,她的目的達到了。反正她的印章被偷走了,陸紫君不管拿出來什麼都和她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頭號敵人落馬

陸紫君跟著鐘靈兮回到妝苑的時候,本是懷著一種憋到死終於可以喘一口氣的心情。

她之前憋得所有委屈和怨氣,就等著在等一下指證賀雲仙的時候爆發。

可是當她一踏進妝苑就發覺了氣氛不對勁,至少和往常不太一樣。

妝苑內所有的人都站著,直勾勾地盯著陸紫君,陸紫君傻了,謝瑜也傻了,這大半夜的所有人都沒睡,感情賀雲仙又搞了什麼鬼?

鐘靈兮看著站在最高處的賀雲仙,心下也算明白了,定是賀雲仙血口噴人了。

因為此時,周圍隱隱傳來了一些妝客們的怒罵聲,“陸紫君,你還有臉回來?”

“我呸。看到你就惡心,你偷了妝使長的印泥和妝鋪,趕緊拿回來。”

“真不知道,寡廉鮮恥的人回來做什麼?找罵嗎?我們都知道真相了,你以為我們都被蒙在鼓裡?”

“就是,妝使長說了,回來你就是絞刑!”

聽到絞刑兩字,陸紫君徹底嚇得腳都提不起來了,她趕緊看向鐘靈兮,企圖尋找一根救命稻草,如今能依靠的隻有鐘靈兮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明明恨死鐘靈兮的,如今卻是她唯一的依靠,老天就是喜歡戲弄人。

鐘靈兮絲毫沒有被環境所影響,反而是冷笑地看著陸紫君,“瞧你這點出息。”

然後她就徑直朝著賀雲仙走去了,而謝瑜則是拉著陸紫君在後方,省的進去之後陸紫君被護院拉走去絞刑,陸紫君是給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走進去了。

鐘靈兮眸色冷淡,嗓音透出森寒之意,她一步步走進人群,靠近賀雲仙,然後忽然大聲開口說道:“賀雲仙,你才是那個該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