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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80 字 2個月前

銅香爐是空的。”

陸紫君單手支頤緊張地盯著鐘靈兮,她道:“巧言令色!你到底想說明什麼?”

“我想說的是,眾所周知,青銅香爐適合白檀香,犀牛角香爐適合軟木線香,白玉香爐適合皇香,而琉璃瓦香爐,最適合的就是黃木香,由此可見,布置這張桌子的人,一定是對香品十分挑剔的人,放眼整個妝苑,對香品執念到這般程度,又如此了解哪一種香適合搭配哪一種香爐,還擅長製黃木香的人,除了陸妝使,還有誰?所以我說是陸妝使喊我來的,並不是空口白牙瞎扯的。”

陸紫君剛才是坐不住了,現在是站也站不住了,隻好“騰”地在原地踱步了幾圈,然後忍不住把手指都給絞斷了,她怒道:“你說了那麼多,都是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根本沒有足夠的說明,證明是我喊你來的,也無法證明這個桌子是我布置的,如今所有矛頭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鐘靈兮撩開腳邊幾片菩提樹葉,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我說的無法作為證據,那麼為何她們說的便可以作為證據?陳陸說東風便是東風?那麼敢問陸妝使你當場抓個正著的到底是陳陸還是我?”

陸紫君當然不管鐘靈兮狡辯什麼,反正她心裡認定鐘靈兮是個賊人便可以了,賀雲仙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她隻管治罪便可。

然而此刻,一行人撩開紅杉樹的幾片枝椏,匆匆從一道門後隱出來,千年白檀木的木香也像是沉澱在這一方小亭不得飄散。

陸紫君四顧遊盼之際望去,發現來的一行人為首的正是朱氏,一旁是扶著她的年媽媽。

陸紫君一看,這下要壞事了,趕緊讓下麵的人去偷偷把情況報告給妝使長,讓賀雲仙趕緊過來,不然要失控了。

朱氏緩緩拄著拐杖走過來,扶著一顆粗大的菩提樹坐下,周圍的妝奴們立刻彎下腰給朱氏請安,朱氏則是麵無表情地靠著樹坐著,眼神斜睨著陸紫君,不說話。

陸紫君趕緊迎上去,堆滿了笑容說道:“老太太,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朱氏表情僵硬,帶著冷笑,“聽說這裡出了動靜,就來看看,怎麼,我老太婆就該呆在萬壽殿等死?”

陸紫君連忙擺動雙手,一個勁地搖著說道:“哪裡的話,老太太你可真是要折煞我啊!老太太您想去哪就去哪,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

朱氏用手肘擱在扶椅上,一派仙君的派頭,慢悠悠說道:“行了,這些有的沒的就彆說了,這裡的事我也聽下麵的人說過了。”說完,朱氏的目光打量在陸紫君臉上,看得陸紫君一陣毛骨悚然。

陸紫君早就把位子騰出來給朱氏坐了,她隻好垂手站立,聽著朱氏說。

朱氏又道:“行了,這件事我來處理。”說完她用那摧枯拉朽的手腕指了指檀木桌上的琉璃瓦香爐說道:“把那個拿來我看看。”

陸紫君一陣心驚肉跳,眼看著年媽媽捧著琉璃瓦香爐到了朱氏麵前,朱氏挑剔地看著那個琉璃瓦香爐,那上麵閃著一種熠熠生輝的光澤,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朱氏在煙煙霞霞的紅杉樹下,摩挲著琉璃瓦笑意盈盈的藹聲向陸紫君道:“這東西是個好東西啊。”

陸紫君已經害怕地忘記說話了,朱氏繼續說道:“可是我記得這東西,好像是當年聖上賞賜下來的東西之一,我讓年媽媽放到庫裡去了,妝苑的規定庫裡的東西是不能私自拿出來的,怎麼在這兒看到它了?”

陸紫君全身一陣虛汗,額頭上涼汗直冒,嘴%e5%94%87鐵青,此刻是恐懼地一個字不敢說。

伴隨著眾人麵麵相覷地良久沉默,朱氏猛地出聲罵道:“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動用倉庫裡的東西?“

而此刻,這件事似乎出現了一個神轉折,整個事情已經從誰偷了試題轉變為誰私自動了倉庫裡的琉璃瓦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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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有惡報

不要以為沒人承認,朱氏就沒辦法知道是誰私自動用了這琉璃瓦香爐。

朱氏手下自然有記賬的人,所以她立刻轉身對年媽媽說道:“把李掌櫃給我喊過來,我現在就要查賬本!“

之後,年媽媽就立即走開了。

在場的每個人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紫君則是已經濕透了青衫,就差倒下去了,她死死咬著嘴%e5%94%87,為了防止彆人看出她在打顫的牙關。

朱氏則是一言不發,靠著菩提往生,跟一尊禪佛似地閉目養神。

很快,那李掌櫃就跑來了,他跑的滿頭大汗,手裡還懷揣著一本賬本,看似焦急的樣子,他趕緊衝到朱氏身側,在那裡一個勁地解釋,“老太太啊,這琉璃瓦香爐我查過出庫記錄了,是前個月陸妝使從這兒拿走的,當日我不在妝苑內,並不知情,是下麵的人放的,下麵的人不太懂,也不敢違抗妝使,莫要怪罪。”

朱氏一陣冷笑,慢悠悠道:“我不怪罪,我隻是奇怪了這妝苑裡竟然有人膽子那麼大,敢違反規矩,私自挪用妝庫的東西。”

說完,她眼睛一撇,盯著陸紫君,仿佛食人不吐血。

陸紫君嚇得%e8%85%bf都軟了,她張口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辯解,事情一團糟,怎麼解都解不開了。

一片僵局,事實證明鐘靈兮說的是對的,陸紫君確實來過湖心樓閣,不然這盞琉璃瓦香爐怎麼會在這裡?但是她謊稱沒來過,就說明她有問題,但是如今已經沒人關心事情的真相了,因為陸紫君此刻是罪上加罪!

私自挪用本就是重罪,至於那試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朱氏則是緩緩開口,“你明明來過這裡,還特意布置了這個桌子,卻謊稱沒來,足可證明,這個試題十有□□便是你放上去的,至於你是什麼目的,我稍後再審問,現在我要罷黜你的職位!待我審問好就給我滾出妝苑,我們妝苑沒你這個妝使!”

陸紫君一聽就急了,連哭帶裝可憐地撲倒在地上大聲抽泣道:“冤枉啊,我雖然挪用了香爐,但是我真的沒來過這裡啊!香爐我也是有隱情的啊!”

朱氏皺眉,索性挑明嫌棄地說道:“彆吵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你那傻兒子你做到這地步,也是淒慘,我免你一死,就不要再不知進退了。”

此言畢,陸紫君果然不說話了。

果然在妝苑,沒有什麼事逃得過妝苑長的耳目,包括她的那點小心思,和賀雲仙私下的那點交易。

而此時賀雲仙也趕了過來,本是陸紫君搬來的救兵,但是她在門外已經讓人把事情打聽清楚了,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方,便轉身又往回走了,身邊的秦侍妝則是問道:“妝使長,你不進去了嗎?”

賀雲仙冷笑一聲,“進去?陸紫君還救得回來麼?進去有何意思?”

說完,賀雲仙便帶著秦侍妝又回到九天殿去了。

一事畢,鐘靈兮也終於解%e8%84%b1回到了自己的房內,謝瑜趕緊死死抱住她,把整件事來龍去脈都問了個遍,最後氣呼呼地抱拳說道:“真是便宜那個陳陸了!氣死我了!”

鐘靈兮淡淡回應,“我怎麼會便宜她呢?等著吧。”

***

三日後,陸紫君被正式趕出了妝苑,至於朱氏到底審出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知道陸紫君被沒收了所有的家當和妝鋪,她和她兒子隻留了一件單衣便被趕了出去,如今的陸紫君儘管昔日風光無限,現在卻落得連去妝鋪打工老板都不要的份了。

這一日,小風微微浮,陸紫君非常淒慘地帶著傻兒子在一個磨坊幫工,她正拿著塊汗巾在給自己擦汗,看著自己那兒子正笨拙地拉著磨,心中不知道有多悔恨。

原本自己兒子至少好好的錦衣玉食,如今卻來這裡做苦力,想到這兒,她真的是對鐘靈兮怨恨到死,但是她還沒有恨上賀雲仙,因為她知道賀雲仙一定會來找她,誰讓她們之前簽了一張協議,她現在不把協議兜出來連坐害賀雲仙,是在等著賀雲仙來保她,如果賀雲仙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絕對會把賀雲仙給捅出來的,憑什麼就她過苦日子?

但是憑她對賀雲仙的了解,賀雲仙一定會來,所以她隻要等著,先過幾天苦日子吧,哎。

果不其然,沒幾日,賀雲仙如約而至。

陸紫君看到賀雲仙眼睛都紅了,她懷著一種“你不幫我我就把你也供出去的心情”在那裡炮轟了一陣賀雲仙,無非就是怪她的計謀不夠慎密,害死了她還有她的兒子。

賀雲仙默默聽著,也不想激怒陸紫君,隻是珊珊說道:“哎,你也彆怨這怨那了,既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定是會幫你的。”

“怎麼幫?我都被趕出來了!”陸紫君氣的差點要上去掐人了。

賀雲仙其實壓根不想管陸紫君,還不是因為把柄握在人家手裡,所以她要先穩住陸紫君,省的陸紫君和她魚死網破,她道:“你彆激動,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下你的兒子啊,你要是一個不好了,他可怎麼辦。”

“你說得倒輕巧,那你說我要怎麼辦?”陸紫君惡狠狠瞪著賀雲仙。

賀雲仙則是一隻酥手捏上陸紫君的肩膀,輕輕柔柔地安撫道:“陸妹妹,瞧你這急性子,我說過不管你嗎?可能嗎?你我多年情意,我怎麼會不管不顧呢?”

陸紫君遲疑道:“那你的意思……”

說完,賀雲仙乾脆地從衣服裡抖出三張紙,遞給陸紫君說道:“陸妹妹,這是我名下的兩間鋪子,現在就送給你了,我們姐妹多年莫要客氣,儘管拿去用,還有這是銀票一千兩,你收著,你先經營著鋪子,改日我想辦法一定把你重新弄回去。”

陸紫君將信將疑地趕緊先把東西收下,但是卻依舊一臉不爽地說道:“你當我那麼好哄?你起碼給我三間鋪子,不然這對我的損失來說補償太小了,不然我就把你供出去。”

反正陸紫君說話三句不離威脅,賀雲仙也是被弄得沒辦法,隻好又拿出兩張地契,給了陸紫君,陸紫君這才消停一點。

賀雲仙微笑著道:“總之,妹妹你且等待機會,我不會忘了你的。不過,你收了我那麼多東西,是不是要把我們之間的字據給撕了?”

“啊呸!”陸紫君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你當我傻?給你了我還能活?賀雲仙你真以為妝苑除了你都是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賀雲仙也是火氣上來了,她目光陰狠地低聲道:“你的意思,店鋪你也要,字據你也要?”

陸紫君斜眼睨著賀雲仙,“自然。”

賀雲仙也開始咄咄逼人了,聲音中有著難以言喻的陰冷,“你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