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1 / 1)

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49 字 2個月前

出這梨園,卻在鏤空石門柱那兒一下子撞倒了迎麵而來的陳陸,鐘靈兮雖然覺得奇怪為什麼陳陸剛才明明朝著彆處走了,竟然在這兒又遇到了她,但是她來不及想那麼多,就在兩個小女孩撞得滿懷的時候,鐘靈兮立刻從泥土上爬起來,也沒有顧得上裙子上的泥印子,而是直接瞥了眼陳陸,繼續朝著前麵跑去了。

那陳陸看到鐘靈兮那麼急躁的樣子也有點奇怪,她試圖喊住鐘靈兮道:“靈兒,你這麼匆忙做什麼,你去找過陸妝使了嗎?”

鐘靈兮沒空和她做太多解釋,她一臉焦急,扯著自己裙擺處,“沒有,我沒去過湖心樓閣,我忘了拿東西了,先回萬壽殿去了。”

說完鐘靈兮便頭都來不及回,急急匆匆撒%e8%85%bf就跑,頗有一種見了鬼的錯覺。

陳陸還是很怪異地看著鐘靈兮,在她記憶中,鐘靈兮很少會有這樣急躁的樣子,但是鐘靈兮已經跑遠了,走之前還說了一句,“我還沒去湖心樓閣,你沒事的話也最好彆去那個地方。”

她是想要提醒陳陸,殊不知待鐘靈兮走後,陳陸立刻變了表情,露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她急忙看了周圍的情景,確認沒有人然後趕緊就朝著湖心樓閣飛奔而去。

鐘靈兮是不知道那個檀木桌子上放著的是什麼,反正肯定不是好東西,她要是再多呆一會兒必定會踩入坑裡,所以她跑了。

陳陸也是機靈之人,看到鐘靈兮這幅樣子反而更加好奇了,而且之前陸紫君單獨讓她去喊鐘靈兮去湖心樓閣她就覺得很奇怪了,莫不是這兩人藏著什麼隱秘?

越想越好奇,陳陸索性躡手躡腳地朝湖心樓閣走去了,反正她想著隻要自己悄悄的過去也沒人會發現的,說不定會看到什麼大事件。

陳陸憑著自己的小聰明就這麼靜悄悄地靠近了湖心樓閣,那湖心樓閣中寥無人煙的,上好的黃木香正在靜悄悄地燃燒著,比白檀香多了幾分端莊和木訥,少了份靈動。

她繞著那檀木小桌走了一圈,看著桌子上那兩隻香爐以及一張白色的信封,眼眸中掠過一絲小小的光芒,指尖隨著微微一動,眸中顏色越發濃烈。

隨後她四下張望了幾眼,便眼疾手快地將那白色的信封拿到了手裡,此時她的心口已經是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做賊哪有不心虛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一瞧究竟。

迅速拆開那封信封,信封沒有密封,很輕易就被打開,她拉開裡麵的白紙出來一看,頓時有些呆著,這上麵分明寫著是這次侍妝考核的題目?

這……

陳陸嚇得立馬把東西給塞了回去,雖說她也要參加這次的侍妝考試,但是要讓她這樣把試題直接拿走,這心理建設她還沒做好。

但是雖然把信封重新放回了桌子上,陳陸卻遲遲沒離開,她心裡還在打鼓,到底要不要拿走?

反正這裡也沒人看見,可是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那就是死罪一條啊……

就在陳陸還在猶豫躊躇的時候,一陣橙黃色的光照到了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迎著光看去,竟然一行人直直的走來。

陳陸也不傻,當即和檀木桌子離開了一丈遠,力圖撇清關係,她雖然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怎麼說這都是陸紫君和鐘靈兮之間的事,她什麼都沒做,就一定要把自己摘乾淨。

可是此刻有比陳陸更加傻眼的人,那就是陸紫君,她本以為可以過來把鐘靈兮給抓個正著,誰知道卻看到陳陸站在那圓桌子邊上,東西還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未動。

這是演的哪一出?

鐘靈兮人呢?

陸紫君走過來,沒找到鐘靈兮卻找到了陳陸,可是這一出戲還是得演下去啊,不然如此勞師動眾最後出醜的豈不是她自己?

所以陸紫君第一句話就是,“跪下!”

陳陸腦子蒙了,她立刻乖乖地跪下去,可憐兮兮地看著陸紫君,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惹得陸妝使如此生氣?”

陸紫君眼睛四目圓瞪,仿佛滿腔怒火,她道:“侍妝試題失竊了,原來是你這個不講規矩的東西偷的!”

陳陸趕緊把頭埋在地上,懼怕道:“陸妝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紫君走到圓桌上,然後一手抄過桌子上的那白色信封,抖開來一看,又是一陣冷言冷語,“有人說你偷了我的試題跑到了湖心樓閣,果不其然,你還想狡辯?”

陳陸心裡呸了一聲,感情這陸紫君是想陷害彆人偷竊試題?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她陳陸,隻不過挨打正著她撞上了槍口。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陳陸總算明白了這件事,莫不是陸紫君想要陷害鐘靈兮,可是鐘靈兮跑了。

不然按照之前的情況來說,明明是陸紫君%e4%ba%b2自喊她去把鐘靈兮叫到湖心樓閣來的,但是此刻她的生死握在陸紫君手裡,她肯定不能把陸紫君抖出來,就算她把陸紫君抖出來,陸紫君也不會承認的。

如今人贓俱獲的是她陳陸,她不管是扯陸紫君,還是扯鐘靈兮都沒用。

可是,轉念一想,誰說扯鐘靈兮沒用?既然陸紫君是針對鐘靈兮,那麼她隻要把自己撇乾淨,都推給鐘靈兮就可以了,畢竟陸紫君明顯針對的是鐘靈兮。

想到這裡,陳陸忽然覺得自己開竅了,想必陸紫君也是極其希望自己能夠把事情扯到鐘靈兮身上吧?

陳陸忽然對上了陸紫君的目光,陸紫君的目光中有一絲淡淡的警示,時候是在警告陳陸,又似乎是在提點著陳陸,陳陸自然不負期望,趕緊撇清自己,“陸妝使請明察!我也是剛來,並不知道那桌子上的是什麼,是鐘靈兮喊我來的。”

陸紫君眉眼一挑,似乎覺得這陳陸還算接領子,她嘴角微揚道:“哦?那鐘靈兮人呢?”

陳陸淒淒慘慘地說著,每一句都儘訴曲腸,“如今想來,定是鐘靈兮偷了來偷看的,偷看完後想要陷害於我!她見我一來,就說讓我看管一下,然後她就立馬跑了!”

說到此處,一個跟著陸紫君來的小妝奴也開始回憶道:“我前麵好像真的看到鐘靈兮從這裡匆匆忙忙跑出去。”

陸紫君斜挑著眉毛,一臉肅殺的表情說道:“去把鐘靈兮給我喊來!”

作者有話要說:

☆、神轉折

鐘靈兮發間髻著一朵白色的珠花,她緊著衣袍緩緩走到了湖心樓閣內。

理所當然,她是被陸紫君喚來的,理由是興師問罪。

她剛走到湖心樓閣內的一張紫藤架下,就被陸紫君嚴聲厲喝道:“跪下!不識好歹的東西!”

鐘靈兮應聲跪下,她微微低頭,額間一絲碎發垂落,遮住了她皎潔的側臉,她的聲音喑啞仿佛被埋在了數丈沙堆之中,“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惹得陸妝使如此大怒,我先給妝使道個歉。”

陸紫君眼角帶著曉風殘月般的笑容,有一種俯瞰眾生的睥睨之感,似乎是在嘲弄鐘靈兮,鐘靈兮啊鐘靈兮啊,你也有今日,她道:“你偷竊試題,還說得如此輕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定力。”⑨思⑨兔⑨網⑨

鐘靈兮的裙擺跪在地上已經蒙了塵,她淺言,“偷竊試題?我並未做過,還請陸妝使明察。”

陸紫君扶著身後一顆菩提樹慢慢坐下,但是依舊叉著腰狠狠喘了兩口氣罵道:“彆在我麵前裝,你那副模樣除了騙苑長還能騙過誰?”

鐘靈兮沉默許久,反倒是陸紫君倒豆子似地一骨碌繼續罵道:“陳陸說是你喊她來這湖心樓閣的,可是她一來你就跑了,還把試題留下企圖陷害於她,可有此事?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如此狠毒的心腸,妝苑長知道嗎?你休要再狡辯了,彆院的妝奴也看到你出現在過這裡,你還怎麼狡辯?”

鐘靈兮目光如洗,不帶表情地說道:“我確實來過這裡,可是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過陳陸,我是在觀園外碰到陳陸的,這一點看來陳陸在撒謊,其次我也沒有看到桌子上的那樣東西。”

陸紫君一跺腳,想都沒想就指著鐘靈兮差要罵起來,好像把這幾些時候憋得悶火都撒了出來,“我說了彆狡辯你還狡辯,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憑什麼說你沒見過拿東西,又憑什麼說你沒見到陳陸?”

鐘靈兮依舊是冷笑,“我還沒有說完,第三,我是被陸妝使你喊來這兒的,這裡有什麼東西,你不是比我更清楚麼?”

話音未落,一陣風吹得一排紅杉樹沙沙作響,陸紫君的一張臉已經變得鐵青,她接過身後妝奴遞過來的扇子開始給自己扇風,不然真要被氣死,她道:“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我什麼時候喊過你,栽贓嫁禍也需要講證據 ,如今陳陸和另一位妝奴都說在這兒看到你,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鐘靈兮反%e5%94%87相譏,“見到我,就能說明這東西是我偷得?那陸妝使你喊我來這兒,我是不是可以說這東西是你放在這兒的?”

陸紫君拿著手中折扇誌向鐘靈兮,“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什麼時候來過湖心樓閣?”

鐘靈兮反倒是開始調侃道:“你不來湖心樓閣,你怎麼把試題放在這兒?”

“你!”陸紫君被炸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手中的扇子猛地抖了抖,“你到底憑什麼說我來過這兒?”

鐘靈兮抬頭看了眼檀木桌上的香爐,“那香爐內燃得黃木香乃是上等香品,一般人怕是製不來,而且這種將黃木燒至四分熟進行煉製的手法,倒是和陸妝使長香殿內的香品如出一轍,難道說這個妝苑內,還有哪家的製香手法是和長香殿一致的?”

這一發問,倒是把陸紫君給嚇到了,這個檀木桌確實是她%e4%ba%b2自布置的,上麵點的香也是她%e4%ba%b2自燃的,隻是沒想到這個鐘靈兮小小年紀,對香品的嗅覺如此靈敏,想必這整個妝苑都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把香聞得如此細致的人了。

但是,這能說明什麼?

陸紫君隻覺得鐘靈兮可笑,她氣定神閒地說道:“笑話,我長香殿的香雖然是我自己獨製的,但是很多人都會來我長香殿討點香回去,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鐘靈兮頓了頓,故作歎息地道:“確實,無法說明什麼,但是這整個妝苑內,對燃香如此執著的,我覺得應該沒有第二人了。”

陸紫君好整以暇等待鐘靈兮如跳梁小醜般,卻看到鐘靈兮隻在眼角一閃,把陸紫君看得毛骨悚然,陸紫君壯膽大聲道:“笑死人了,什麼叫對香品的執著?”

鐘靈兮的眼光幽涼陰寒,她忽然抬起那雙細長的手腕,指著那檀木桌上的兩頂香爐,“整個妝苑內,每一個樓閣都隻有一鼎香爐,唯獨這裡有兩鼎香爐,不覺得很奇怪嗎?”

隨後她依舊冷淡地說道:“而且是兩鼎完全不同的香爐,妝苑內每一個樓閣所放置的是青銅香爐,而這裡不僅有青銅香爐,還有一個琉璃瓦香爐,這琉璃瓦香爐裡燃得就是黃木香,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