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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77 字 2個月前

長賄賂的人,怎麼可能不會被更多的錢財再次賄賂?

鐘靈兮已經看死了李大夫這個人,隻需更多的錢,他就能出賣更多的良心。

她手握著朱夫人所有的財產,隻需要分出那麼一點兒,就足以壓過妝使長的條件太多,畢竟朱夫人實在太富有了。

李大夫猶豫了,但是他還是不肯相信一個小姑娘能夠拿出那麼多的錢,他試探性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當真?賀妝使長給了我一千兩。”

其實沒有那麼多,但是他想多訛點錢,就胡口亂說了。

鐘靈兮隻是瞥了他一眼,淡淡回應道:“當然當真。”

“何以證明?”

這時,謝瑜隱去了屏風之後,一會兒就拿了一個黑色木盒子出來,裡麵是一遝銀票。她遞給李大夫說道:“李大夫,你倒是數數數目對不對。”

那李大夫第一次見到那麼厚的銀票,也是傻眼了,趕緊開始數,一張一張小心翼翼地數著,果真是三千兩銀票正正好好!

李大夫雖然眼裡已經冒出了血光,畢竟那是三千兩銀子啊!

可是他還是有點不敢,畢竟聽說妝苑長已經不行了,馬上鹹陽妝苑就是妝使長當家了,他還是不想得罪妝苑未來的一把手,那他就算有了銀子日子過得也苦啊。

看出了李大夫眼中的遲疑,鐘靈兮知道需要再加一劑猛藥才可以堅定李大夫的決心,所以她決定拿出第二劑猛藥,她踱步至李大夫跟前,用那張略帶了英氣眼神仰視著李大夫,她道:“李大夫,你作為鹹陽的老人了,有一件事恐怕有所耳聞吧。”

那李大夫一皺眉,便道:“何事?”

“妝苑長的大徒弟大狀師鐘寐是溫卿侯夫人,這一點想必你沒有忘記吧?”

李大夫當然不會不知道,應該鹹陽每一個老人都知道,並且引以為傲,大狀師鐘寐是鹹陽人,這是每個人都值得驕傲的事,並且她作為溫卿侯夫人也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

但是鐘寐死了,這所謂的溫卿侯夫人也名存實亡了。

李大夫一副心知肚明鐘靈兮要說什麼的樣子,他道:“身為大狀師的鐘寐死了,身為溫卿侯夫人的鐘寐也死了,妝苑長已經沾不到任何鐘寐的光了。”

鐘靈兮微微一笑,“你錯了,妝苑長依舊可以在鐘寐的光影下沾很久的光,因為溫卿侯至今都對鐘寐念念不忘,你莫不是忘了,如今京城內無人不知的景象?”

李大夫愕然,他喃喃道:“你要說的莫不是……”

鐘靈兮一步步靠近,一聲聲說道:“沒錯,我要說的就是溫卿侯府夜夜明燭,溫卿侯每夜秉燭而眠,就是為了怕鐘寐找不到回家的路,溫卿侯如此真情至聖,鐘寐和溫卿侯的感情如此生死不渝,你覺得溫卿侯會放著鐘寐的恩師朱夫人不管嗎?換一句話說,要是溫卿侯知道妝使長有心陷害朱夫人,你覺得溫卿侯會放過妝使長嗎?到時候你跟著妝使長的事被揭發,你覺得你還會有活路嗎?”

鐘靈兮一連串拋出一堆問題,都指向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溫卿侯還活著,他深愛著鐘寐,她不會放任朱夫人不管,到時候倒黴的就是妝使長和那票跟著妝使長的人了!

妝使長權勢再大,那也是在鹹陽這彈丸之地,若是出了鹹陽,妝使長還算個什麼?

但是溫卿侯可是朝廷命官,太子眼前的紅人,堂堂侯爺,身後還擁有著全國百姓的愛戴,到時候就是百姓的唾沫都可以淹死你一個區區小大夫!

所以,想到這裡,李大夫你還要繼續一錯再錯下去嗎?

朱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作為她唯一的大夫,李大夫絕對逃不過溫卿侯的責罰!

何況鐘靈兮還給了李大夫三千兩銀子的好處,隻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這種時候要選哪一邊了。

鐘靈兮看著李大夫的表情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鬆動,就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李大夫似乎覺得當著一個小姑娘的麵那麼不要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實在熬不過金錢的誘惑,最後隻好有些妥協地笑道:“既然這樣,那你要我做什麼?”

鐘靈兮笑了笑,“我不要你做什麼,我隻要你聽話就行。”

李大夫搓了搓手,就算他長得很高,此刻看起來也比鐘靈兮矮了幾寸,他賊賊笑道:“那這些銀票,我現在就可以帶走了嗎?”

鐘靈兮緩緩抬手指了指那木盒子,麵帶著如沐春風般的莞爾笑容,“當然,請。”

李大夫接過了那木盒子,臉上頓時喜上了眉梢,他道:“那我回去要怎麼回複妝使長?”

謝瑜在一邊幽幽開口,“不必回複了,你隻需要認真給朱夫人看病,然後回去回複妝使長朱夫人身子很安康便可,如果妝使長要你做什麼對朱夫人不利的事,你全部應下來然後再來告訴我就行了。”

李大夫頭點的十分有節奏,他道:“這是自然,我畢竟也吃了那麼多年飯,隨機應變還是會的。”

“那便好,李大夫你走吧。”說完謝瑜打開了門給李大夫開出了一條路。

那李大夫捧著木盒子,還特意藏在衣服裡,一臉鬼鬼祟祟生怕被彆人看到的樣子離開了。

李大夫一走,謝瑜就開始肉疼,她哎喲哎喲了半日,“三千兩啊,給我可以過好幾輩子呢!”

鐘靈兮輕拍她的頭,“那也不是你的錢,你肉疼什麼。”

謝瑜嘟嘟嘴,“對哦,靈兒一直和我說不是自己的錢不能貪呢!”

鐘靈兮捏捏她臉蛋上的肉說道:“聽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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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肌膏

夏日微醺,釀酒一罐。放眼一望,妝苑外的雁回山下金黃的一片,滿是稻田,天地間就像是一張被烙得金黃的餅。

一早起來鐘靈兮就被年媽媽喊醒,說是朱夫人醒了要見鐘靈兮。

鐘靈兮走進朱夫人房間的時候,朱夫人正在被年媽媽喂藥,年媽媽一眼瞧見鐘靈兮走進來,立刻就笑臉相迎道:“瞧呐,我們的靈兒姑娘來了,可算是看到老夫人你醒著的時候了。”

朱氏雖然動作有些遲鈍,但是裡麵還是掩不住眼中那一抹厲色的光芒,從眼神就可以看出她雖然說不出話,但是腦子還是異常清晰的。

鐘靈兮連忙上去給朱氏請按道:“苑長終於醒了,看這臉色似乎也清爽了不少,靈兒真替苑長高興。”

年媽媽在一邊也是讚不絕口地說道:“可不是麼,夫人你且聽我說,你昏過去的這幾日若是沒有靈兒啊,我都不知道現在成啥樣了。”

然後年媽媽就一點一點把鐘靈兮在門外攔下賀雲仙並且怒斥賀雲仙的事告訴了朱夫人,還把鐘靈兮怎麼把賀雲仙安排進來的眼線李大夫變成自己人都事情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都告訴了朱氏。

鐘靈兮隻覺得朱氏眼中的那幾抹欣賞和讚揚的目光很真切,看得出朱氏如果能夠說話,定是也會誇獎鐘靈兮的,朱氏很少誇人,但是她此刻確實那麼欣賞鐘靈兮。

欣賞這麼一個心思玲瓏內心透徹的小姑娘,欣賞這麼一個有決斷有氣魄的女娃娃,同時也欣賞她對自己的那一份敬重之情,她們非%e4%ba%b2非故,她也算的上為了自己彈竭心力了,這份感情甚至是厚恩,她朱氏是不會忘記的。

朱氏對著鐘靈兮招了招手,鐘靈兮便走到了床邊,朱氏伸出手拉過鐘靈兮的手,然後把自己手腕上的一截上好剔透的翡翠鐲子給摘下戴到了鐘靈兮的手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鐘靈兮不算白皙的肌膚此刻卻在那枚鐲子的承托下顯得那般沉重和富貴,她沒有推%e8%84%b1,而是盯著朱氏的眼神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該收。”

朱氏卻隻是用力點了點頭,一旁的年媽媽趕緊過來勸道:“靈兒啊,趕緊收下,這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這次多虧了有你,不然還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鐘靈兮則是側頭朝著謝瑜的方向看到,看到謝瑜正在對著窗戶外麵發呆,那雙眼睛隨著飄落的柳枝一上一下的,煞是可愛。

鐘靈兮則是溫柔地笑了笑,然後說道:“苑長,如果你實在要給,那就給阿瑜吧,她才是真的辛苦了,這幾日都是她守在你的門外,一有風吹草動她就會通知我們。”

聽到鐘靈兮喊自己名字,謝瑜這才回過神來,午後的暖陽打在她的背上,像是一張金色的巨網把她網住,整個人都是毛茸茸的,她看到鐘靈兮和朱夫人還有年媽媽都盯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不過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才在發呆不是。

鐘靈兮則是朝她招招手,雖然謝瑜年齡比鐘靈兮大,但是怎麼看來這兩人都是鐘靈兮是姐姐謝瑜是妹妹,謝瑜立馬走了過去,摸著腦袋更加不好意思地說道:“怎麼啦?”

鐘靈兮回頭看著朱夫人,希望得到她的允許把手鐲給謝瑜,朱夫人則是安然地點了點頭,鐘靈兮立刻把手上的鐲子%e8%84%b1下來,在陽光下細細看了看,這定是一枚價值不菲的鐲子,至少在八百兩以上。

隨後她乾淨利落地拉過謝瑜的手腕,謝瑜也不反抗,她從不反抗鐘靈兮,因為她知道世界上唯一一個還存在不會害她的人,那就是鐘靈兮了。

鐘靈兮把鐲子一下子套了進去,然後又幫她在手腕處轉了轉,欣賞了一下才道:“苑長給你的,還不謝謝苑長。”

謝瑜像是受到了驚訝,好像一隻耷拉著翅膀的天鵝,她連忙說道:“這怎麼行啊!”

年媽媽也是笑盈盈說道:“怎麼不行?趕緊收著吧。”

見到年媽媽也這麼說,謝瑜隻好越發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鐘靈兮的背後,支支吾吾喃喃道:“謝謝苑長。”

待朱夫人用了午膳繼續休息之後,兩人才緩步走出了房間。

謝瑜隻覺得手腕見一陣冰涼,是那枚鐲子在熠熠生輝,她看著鐲子卻開始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了,她道:“你說按理來講這年媽媽寄出去的信應該已經到溫卿侯手裡了啊,怎麼一點消息沒有呢?”

鐘靈兮看著滿庭的金黃色夕陽,一時有些歲月的感慨,她道:“什麼回應?你還希望堂堂溫卿侯%e4%ba%b2自寫信給你?給我?給年媽媽?”

謝瑜嘟著嘴不滿道:“當然是回信給苑長啦,你可是蓋的是苑長的章耶。”

鐘靈兮捏了捏她嘟起來的肉,弄得謝瑜哇哇大叫疼,鐘靈兮則是好笑道:“他不會回信的,這種人都自持身份,但是他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了,所以再等等吧,應該快了。”

“當初你說最多十日,如今都已經七日過去了,再過三日就滿十日了,你這十日究竟是怎麼算出來的?”

鐘靈兮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十日,三日是我們信去的路程,剩下七日是京城到我們鹹陽人來的旅程,所以一共十日。”

謝瑜眼中倒影著夕陽的金黃如麥田般溫暖,她問道:“你認定溫卿侯會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