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69 字 2個月前

不會看病,那麼久都沒有讓朱夫人好轉,說張大夫治病不理,把他遣散送出鹹陽去了!”

“什麼!”鐘靈兮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一個不小心差點打翻了火爐上的藥罐。

她眉毛都快豎起來了,死死皺著眉說道:“賀雲仙還說了什麼?”

“她還%e4%ba%b2自派了一個李大夫過來,說是鹹陽第一名醫,以後朱夫人的病都由他看管,如果靈兒你不滿意她還可以換彆的大夫過來。”

鐘靈兮滿臉冷笑,換大夫?換來換去無非都是她賀雲仙的人,怕是整個鹹陽的大夫都被她賀雲仙收買了,如今張大夫被趕出去了,她要麼選擇賀雲仙的人,要麼就索性讓朱夫人沒大夫,怎麼選她都肯定會選擇讓賀雲仙指定的大夫來給朱夫人看病。

這樣賀雲仙就掌握了朱夫人的一切病情,打得一手好算盤!

謝瑜有些擔憂的看著鐘靈兮,她自己也是懵了,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如今出了這等子事,鐘靈兮怕是也為難死了。

這時候,鐘靈兮忽然扭頭對謝瑜道:“你幫我繼續看著藥,我出去看看情況。”

謝瑜點了點頭,然後拿過芭蕉蒲扇就開始專注地盯著藥罐,鐘靈兮則是大步跨出了房間。

一走到朱夫人房間,就看到年媽媽滿麵愁容地站在那兒等著鐘靈兮,她一看到鐘靈兮,立刻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饒是她年過四十的人了,此刻還是衝動地恨不得去把賀雲仙給碎屍萬段。

鐘靈兮則是上前安慰道:“年媽媽,莫急,這件事還有轉機的。”

年媽媽死死攥著手中的那張帕子,那一絲一絲的絲綢都快被掐斷了,她道:“天殺的賀雲仙,她會不得好死的!”

轉眼又淚眼朦朧地瞧著房內,“老夫人可是要怎麼辦,我這都無頭蒼蠅了,要是夫人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寧可不要大夫也不會讓賀雲仙掌握她的情況的,但是夫人這個情況,倘若沒有大夫,那不是更要糟糕。”

鐘靈兮眼神閃過一絲眸光,她道:“年媽媽你的意思是,讓那個大夫進來?”

“不然呢?難道乾耗著,耗的都是夫人的命啊!”

鐘靈兮冷冷回答道:“難道你以為給那個李大夫近了苑長身,苑長就是安全的了?你知道賀雲仙打的什麼注意?”

年媽媽轉念一想,鐘靈兮說的也有道理,誰知道賀雲仙會不會讓那個李大夫來害朱氏。

鐘靈兮跟著年媽媽走進了房間,陽光的斑點像是夜華中的點點明珠,鑲嵌著華美的長袍,房內熏煙嫋嫋,卻出奇的安靜,隱約聽到什麼地方傳來雷雨之聲,越來越清晰,最後則是轟鳴之聲在耳畔響起。

原來是下雷雨了。

接著,屋內就是無止境的晦暗和寂靜。

鐘靈兮走到床邊,看著昏迷中的朱夫人,伸出那雙微涼的手替朱夫人將耳畔的發絲繞到了耳後,隨後俯身垂眸看著朱夫人滄桑的臉龐。

她忽然開口,低低地對朱夫人說話,仿佛魔音繞耳,低沉地如一本泛黃厚重的書頁,她道:“苑長,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讓賀雲仙指定的大夫近身,但是事到如今彆無他法,姑且讓我一試吧。”

沒有回應,朱夫人無法醒來。

年媽媽卻在一邊詢問道:“靈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法子?”

鐘靈兮點了點頭,然後那雙清澈的眼眸看著年媽媽,“恩,不過成不成功,還得我姑且去試一試。”

“如何一試?”

鐘靈兮淡淡回答,“先把他帶到我房間來吧。”

********

李大夫慢慢走進鐘靈兮的房間,這是一間並不寬敞的香閣,他本也就打算隨便應付一下。

反正之前和妝使長賀雲仙已經談妥了價格,賀雲仙也直抒%e8%83%b8臆地告訴他,她不希望朱氏活著,所以他隻要聽話就可以獲得上千兩的真金白銀,這對於他來說是一輩子不可求的事,如今碰到了,就算是昧著良心也要把這件事做下去。

畢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不是,朱氏本就是一個燈油枯儘的老太了,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的,也不在乎這少拖延一會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叫做謝瑜的侍妝喊他過去做什麼,李大夫心懷忐忑地走進了鐘靈兮的房間,一進去就看到謝瑜坐在門口的竹椅上等他,偏頭的角度和說話的聲調都是那樣恰到好處,謝瑜輕聲說了句,“李大夫。”

李大夫趕緊拱手作揖,忍不住把眼睛往四處瞟了瞟,發現房間內沒有異樣,每一樣家具都那樣安靜地躺著,略帶了沉悶,李大夫道:“見過謝侍妝,不知謝侍妝今日尋我來,所為何事?”

謝瑜嘴角淡出一個平靜的笑容,臉頰仿佛被染上了楓樹般的霞光,那張臉就像一幅雲霧繚繞的百花圖集,明亮而皎潔,好似一盆白玉蘭,她緩緩走出來了幾步,走到李大夫身前,眼神光帶了一絲淩烈,“今天要找李大夫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李大夫一摸腦門,總覺得有一種不想的預感,特彆是看著謝瑜這處變不驚的笑容,雖然他連忙朝著謝瑜身後的屏風內看去,果不其然,那盞看似透亮的屏風後麵似乎真的坐著一個人。

謝瑜輕抬袖口掩住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整個人站得筆直和坦蕩,骨子裡卻依偎著一抹詭譎,隨後她道:“相信李大夫也看到了,要找你的人坐在那屏風後麵。”

李大夫不禁用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真切一些,那雕花屏風上用金黃色的絲線繡著一朵朵白蘭花,頭頂著一兩隻孤鶩,遠處還有落下的暈染,極具古韻之味。

隻是那屏風後麵,坐著的那個人至始至終似乎沒有動彈過,她始終保持著一個最佳的坐姿坐在那兒,暖風輕輕拂過房內,偶爾會吹起她臉頰邊上的幾縷發絲。

那是誰?

莫不是什麼妝苑的大人物?

那隱隱的身段看去竟是那般嬌柔賢淑,端莊穩妥。

隨後,一聲悠然明亮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端著的是三分清高七分敬重,她一字一字咬得字正腔圓說道:“李大夫。”

那李大夫聽得隨之一怔,立馬眼睛瞪直了朝著屏風一頓猛看,那聲音仿佛魔聲入耳,繞梁三日在耳內源源不絕地顫動著。

那悠揚卻鬼魅的聲音再度響起,“李大夫不必拘謹,我隻是有一些問題要想問李大夫,不會造成李大夫的困擾。”

窗外風吹得李大夫的衣袍朔朔,稍不留神便將頭頂的管束給吹亂了,他定了定神,隨後咽了口口水這才慢慢說道:“夫人儘管說便是。”

誰知話音一落,一邊的謝瑜卻露出了“噗嗤”一聲的笑聲,她的小臉憋得通紅,此刻似乎忍不住終於笑出了聲。

李大夫頓時又茫然了,這時候,那屏風後麵的人影開始動彈,那身高似乎有點矮……

然後,鐘靈兮一步一步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來,她耳畔戴著一朵純白簪花,耳垂上鑲著精致的珍珠耳環,整個人精神且靜淑,嘴角半噙著調笑打量著李大夫,她語速很慢地開口,她道:“我可不是什麼夫人。”

這李大夫這時候才恍然大悟,他莫不是被耍了?

感情這隻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定風波

李大夫被羞辱之後正是憤恨之時,但是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和兩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所以立馬抬腳就打算離開了。

剛準備開門,卻被鐘靈兮一聲喝住,“李大夫請留步!”○思○兔○在○線○閱○讀○

乖乖,這小姑娘說話好大的氣勢!

李大夫這才緩緩回過頭盯著鐘靈兮,眼中滿是不爽,一邊撣著自己袖子上的灰塵,一邊語氣不善說道:“我是來給妝苑長看病的,不是來陪你們兩個小姑娘玩的,你們最好彆耽誤了我的正事。”

鐘靈兮眼裡噙著笑,說話輕輕柔柔的,她道:“李大夫莫動氣,我找你來自然是有事相談,也正是關於妝苑長病情的事。

李大夫冷哼一聲,甩了袖子,“那是大人的事,你們兩個小姑娘瞎攙和什麼?老夫有事先走了。”

鐘靈兮走到李大夫身前,那李大夫這時才發現這小姑娘有一雙好會說話的眼睛,眼睛裡還藏著一骨子強勢的魄力,鐘靈兮道:“李大夫,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妝使長讓你來做什麼。”

李大夫看著鐘靈兮眼中的萬般光彩,鐘靈兮並非是一個美人胚子,但是一顰一笑都有些彆樣的風情,或者說是英氣,這個小姑娘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英氣。

那李大夫看著鐘靈兮咄咄逼人的薄嘴%e5%94%87,也是冷笑一聲,“小姑娘,我好言相勸你,這妝苑的事莫管太多,是你管不了的,也是沒法管的。”

鐘靈兮眼裡噙著笑,她道:“何必說得那麼嚴重呢,李大夫你要知道如今妝苑長還在,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應該知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李大夫這才微微眯眼開始正眼打量這個小姑娘,她好像真的知道不少的事呢,李大夫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鐘靈兮桃粉色的薄%e5%94%87一張一合,仿佛在咀嚼一朵開在%e5%94%87邊的花朵,她微微仰頭,語氣略帶了清高說道:“妝使長給了你多少好處?”

李大夫徹底愣住了,這小姑娘是什麼人?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她肯定是妝苑長的人,不然她知道的未免太多,隻是妝苑長是怎麼了,真的老糊塗了竟然派一個這麼小的姑娘過來當說客?

李大夫沉思了片刻,那雙眼眸一直盯著鐘靈兮,而鐘靈兮也十分無畏地看著李大夫,兩人的對視中,最後還是李大夫先移開了目光,鐘靈兮的目光太透徹,他竟然有些心虛不敢長看。

李大夫把目光放到了那扇屏風上,但是他已經被鐘靈兮那雙眼睛盯出了一身虛汗,必須緩緩才行,片刻後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不是妝苑長對妝使長有什麼誤會才派你來的?”

鐘靈兮嘴角溢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看著李大夫額角一些細汗說道:“李大夫,下次說謊前先擦乾淨臉上的虛汗。”

那李大夫又是大驚,連忙抹了抹自己的額角,這才發現真的是一臉虛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這小姑娘何方神聖,竟然這麼厲害?

李大夫又朝鐘靈兮看去,鐘靈兮依舊是那雙處變不驚的眼睛盯著他,好像一切儘在掌控的架勢,她道:“我再問你一次,妝使長給你多少好處?”

李大夫在不知不覺中氣勢已經去了一半,當然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他搖了搖頭,咬著牙說道:“我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走了!”

說完他一甩袖就打算趕緊離開這個煞人的小姑娘,可是還沒抬腳,就聽得鐘靈兮在那兒開口了,隻一句話,就讓李大夫的腳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妝使長給你多少,我給你三倍!”

錢是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

一個能被妝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