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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 木之羽 4333 字 2個月前

是自家三哥了,那到底誰是誰?

廉竹看著廉貞這沉思的表情,也大概猜得到她在想什麼,道:“不管是誰劫了法場,總歸不會是想對我們不利的人,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廉貞搖搖頭:“皇上說劫法場的人是江湖人,大約是二哥他們,隻是光靠著一群江湖人士,遠遠做不到劫下人之後就來去無蹤了,後麵一定有人在幫他們,又或者是……”廉貞看著廉竹的表情有些擔憂。

廉竹將她沒說出來的話補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作者有話要說:  _(:з」∠)_三天才擠出來六千字,大家請放心享用,已經和城城立下軍令狀了,過年之前必定將正文完結,如果完結不了。。。。。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請給我愛的鼓勵吧

☆、第二十六章

半個時辰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廉貞覺得自己才不過和哥哥說了幾句話,白誓澤便過來敲門了。雖然不願意離開,可是廉貞也知道如今的光景也由不得她情願不情願。

跟著白誓澤到了白府後門,艾國已經等在了門外,廉貞對白誓澤鄭重稽首道:“我三哥,就拜托白大人了,萬望大人照顧好我三哥的安全。”

白誓澤收了笑,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必當儘力。”

廉貞現在也顧不得猜測白誓澤這句話裡有幾分真心,隻能祈求上蒼能行行好,看顧一下自家三哥。

上了馬車,艾國仍舊是兜兜轉轉了許多路子,又慢悠悠地回到了宮中,照著原路返回,高飛將廉貞帶回了白露宮。

從密道裡出來,白露宮中卻還有人等著廉貞。趙臨淵喝了一口茶道:“見到人了?”

廉貞%e8%84%b1下`身上的鬥篷交給碧袖:“見到了。”

“你看起來卻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廉貞沉默著沒有答話。

趙臨淵眯起眼,身上氣勢更盛:“你是在怨朕?”

廉貞看著眼前帝王的陰沉神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趙臨淵聽懂了廉貞的言下之意,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早就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隻是廉府滿門雖然不求什麼忠名遠揚,卻也不願意頂著這莫須有的名聲死去。

廉貞沒有對趙臨淵行禮,反而是坐在他身邊的位子上,幫他續了一杯茶:“陛下,殷九歌害的家兄壞了一雙%e8%85%bf,還望陛下幫臣女記得。”

趙臨淵盯著廉貞沒有什麼表情的側臉許久才如同承諾一般道:“記得,你哥哥的%e8%85%bf,你廉家的幾百條性命,還有孟家欠下的那些東西,朕都會一並記下來,牢牢地記得。”

廉貞點點頭,這樣就夠了。不求這皇帝能夠對他們有多少憐惜,隻是這血債終究得血償。若說從前廉貞對趙臨淵心中沒有半點責難,那全是騙人的,可是今日看到了柳家的白誓澤。廉貞不由考慮了許多。

“有件事,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解廉貞疑惑?”

趙臨淵道:“但問無妨。”

廉貞斟酌了一下詞句,道:“當初柳府滅門之時,太後娘娘……?”

廉貞並沒有說完,不過趙臨淵應該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趙臨淵道:“柳府滅門之時,朕還年幼。母後剛懷了三個月的身孕,聽到這個消息昏厥了過去。醒過來也一直鬱鬱寡歡,朕和臨沂那時日日陪在母後身邊,母後卻一直以淚洗麵,沒有笑顏。後來,她在禦書房前長跪了三個時辰也沒能讓父皇收回成命,反而腹中的孩子也流掉了。”

原來這七皇子是這麼沒有的,廉貞從前卻是沒有聽過這件秘辛。隻是,廉貞皺起眉頭,傳言這皇後的孩子是被趙臨武的生母,當初的陳昭媛衝撞之後才沒有的啊。

“當時父皇正忙得焦頭爛額,為了保住母後的後位已經是費儘了心機。他封鎖了母後小產的消息,隻叫她回鳳棲宮思過,外人以為父皇是打算等母後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再發落她。”廉貞點點頭,想來,那已經是太上皇僅能用到的緩兵之計了。

“沒了母族也沒了腹中的孩子,母後那時候的痛苦,我與臨沂也是看在眼裡,那時候尚且年幼,不太能明白父皇的想法,也不知道父皇的苦衷,我們還曾一度嫉恨過父皇。”趙臨淵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宮內嚴禁厭勝之術,我和臨沂那時候還偷偷紮過小人,不過被父皇發現收去燒了。父皇那時候的神情很是痛心,卻對我們沒有半點苛責。”

廉貞聽著趙臨淵自然改換的自稱,知道他是真的憶起了過去,道:“太上皇對陛下和清王殿下果然是真心的疼愛。”

趙臨淵沒有說,那時候臨沂懵懂,他卻已經隱約明白人事,看到父皇那有苦難言的樣子,已經隱隱明白了父皇的苦衷,那時他便決定,以後他若是有的真心相待的女子,必然不讓她受那般苦楚。

“父皇日日前去鳳棲宮探望母後,母後卻總是回避他。直到有一日,有刺客潛入鳳棲宮,父皇為了保護母後受了傷,這冷戰才算是停止。”

“刺客?這鳳棲宮的刺客,是想去刺殺太後娘娘的還是想刺殺皇上?”

趙臨淵眉間染上一絲冷意:“皇宮中的密道是唯有皇帝才能掌握的通道,那時候知道密道的人屈指可數。這些人不過是覬覦母後後位的人,落井下石。”

廉貞像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道:“這隻有皇帝才能掌握的密道,臣女不但知道了,還走了一遭,陛下,不會殺人滅口吧?”說著廉貞還做了一個一刀封喉的動作。

趙臨淵看著廉貞的目光深沉,廉貞卻是被他的眼光看的有些尷尬。

過了許久,也不見皇帝陛下回答,廉貞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真的打算將她做了?

趙臨淵卻站了起來道:“今日翻了孟妃的牌子,朕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

廉貞起身送她,心中卻覺著,自己倒也像是他的妃子似的,天天等著他臨幸白露宮。

走到密道口,趙臨淵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瞟向難得送他的廉貞道:“當初……罷了,朕走了。”

趙臨淵沒有說,他現在的光景比起他的父皇,並沒有什麼改變。太上皇窮其一生雖然極力平衡這朝中態勢,卻一直沒有辦法將孟家這棵大樹連根拔起。破而後立,他父皇做不到,他卻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隻是這個決定必然要無數人用鮮血來完成。

廉家行刑前,他借著白誓澤潛入天牢中,對著廉府這一家敘清利弊,更是因著自己的歉疚,以帝王之尊,屈膝在鎮國公廉威麵前跪下。鎮國公高義,體恤他身為帝王的不易,沒有對他當初將廉貞休棄之事遷怒苛責,隻是道:“若是能讓阿貞活下來,這孩子生性倔強,望陛下替老臣帶一句話給她,叫她不要被怨恨迷了眼。”

隻是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是怎麼看都像是在為自己開%e8%84%b1。

廉貞點點頭,看著皇帝陛下消失在密道口,高飛跟著他下去,密道口的石板緩緩合上,廉貞思考了一會皇上未說完的“當初”究竟是什麼,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不再拘泥。奔波了一日廉貞也覺得十分疲累,叫了碧袖幫忙洗漱,便早早睡下了。

臨睡前,廉貞想到今晚還要和孟妃睜著眼睛說甜言蜜語,閉著眼睛翻雲覆雨的皇帝陛下,默默地在心中對他說了一句節哀。

自那日白府一行之後,廉貞對趙臨淵的抵觸便消散了不少。平心而論,趙臨淵身份尊貴,容貌俊美,見識淵博,若不是與他曾有過那般不堪的糾葛,廉貞想,自己或許會喜歡他也未可知。隻是如今,隔了那麼多因果是非,廉貞隻將他當成是需要供起來的一尊大佛。偏偏這尊大佛時常要來她這裡“普渡四方”,叫她敢怒而不敢言。

這白露宮被重兵把守,廉貞出不去也不想出去,更是無處可去。趙臨淵將這密道告訴她,她也知道自己出去了未必有留在白露宮安全的這一點,從沒動過一個人溜出去的念頭。

隻是這樣之後,她的日子就變得十分漫長而貧乏。整日見到的人便隻有太醫,碧袖,高飛,和尊貴的當今聖上。

閒著沒事,廉貞叫碧袖尋來一些彩線絹布開始做女紅。她的女紅做的並不太好。這件事對她來說太過精細繁複,遠不如練武來的有意思。隻是現在用來消磨時光,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鴛鴦戲水圖繡的精細漂亮,小姐的手藝又進步了許多。”碧袖指著廉貞新繡的手帕笑著道,“隻是不知道這繡完之後,小姐要將這帕子送給誰?”-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廉貞似笑非笑地看著碧袖,碧袖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小姐看著我做什麼?”從廉貞醒來之後碧袖便發現了廉貞待她不同從前%e4%ba%b2厚了,原以為隻是她們三年生疏了,可是現在廉貞這看她的眼神,卻叫碧袖心慌的很。

廉貞道:“你要是喜歡,送給你便是了。”說著從繃子上拆下來交到碧袖手中。

碧袖有些訝異,因著這手帕上的鴛鴦隻繡了一隻,躊躇了許久後,碧袖問道:“小姐,不繼續繡了麼?”

廉貞搖搖頭:“不了,繡完了。”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廉貞原本就隻打算繡著一隻鴛鴦,碧袖卻倏地跪下。

廉貞驚訝地問道:“碧袖你這是怎麼了?”

碧袖紅著眼睛道:“小姐是不是一直記恨著碧袖,一直,怨恨著奴婢。”

廉貞沒有回答,雖然趙臨淵並沒有說碧袖做了什麼,那日和廉竹碰麵,廉竹卻沒有幫她隱瞞。

“碧袖,我知道這些事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可是,我廉家待你不薄啊。”廉貞閉了閉眼,她和碧袖雖然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可是她同綠芙、碧袖、青瓷三人的情誼卻不是作假。

她將這三人當做姐妹,卻不知碧袖會以此作為回報。

碧袖對著廉貞磕了一個頭,廉貞沒有躲開,也沒有阻攔。為著廉家那麼多條人命,這個頭,她還受得起。

“碧袖出生微寒,當初若不是太子殿下救了我們一家,碧袖早已不在世上。小姐,夫人,還有整個廉家是如何待碧袖的,碧袖不敢忘懷,隻是這救命之恩,由不得碧袖不回報。”碧袖又磕了一個頭。

廉貞目光落在她身上滿是疏離:“所以你就拿了我們廉府的人命來還你的恩情。”

碧袖張口想要解釋,卻怎麼也說不出辯解的話來,廉貞的話傷人,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她隻能對著廉貞不停地磕頭,來悔恨自己的罪過。

“夠了!”廉貞喝止住她,“不要再磕了。”

碧袖望著她的眼神帶著驚惶。

廉貞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碧袖,我隻要你回答我一句話,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將那些偽造的罪證放進父%e4%ba%b2的書房麼?”

碧袖垂著頭不說話,麵前的地毯上暈開了兩個深色的圓圈。

廉貞歎了口氣:“你出去吧。”

碧袖拿著那隻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