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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 木之羽 4418 字 2個月前

,目送廉旗離開。

若說聽到趙臨沂到來,廉貞的心緒沒有波動那是騙人的,隻是廉貞早已看清了她和趙臨沂隻見的差距,中間隔了一整個王權。

過了三年了,也許,已經放下了,廉貞如是想著。

接下來的幾天裡,廉貞跟著幾個副將偏將們商討劃分了區域,將雲關劃作數塊,分彆由一人管轄。所轄各處設下多處巡防點,其中又以各處糧倉為重中之重。

劃分完之後,廉貞又帶著%e4%ba%b2兵們%e4%ba%b2自去各處巡視,確保巡防點不出紕漏。

雲關處於兩條山脈之間,兩遍是連綿不斷的巍峨高山,高山險峻,卻仍有幾處地勢相對平滑,是北狄最喜歡鑽空子的位置。

廉貞的轄地裡就有這麼一個叫鶴嘴峽的地方,中間是一條狹窄的山穀,上邊還有嶙峋的怪石,易守難攻。諸將領都是看著廉貞長大的,這麼個地方也是照顧著廉貞年紀小才分給了她。

廉貞並不因為自己轄地看來安全很多而放鬆了警惕,在鶴嘴峽的出口和入口分彆設下兩個哨點。

這麼忙忙碌碌地,就到了第三天。廉貞處理完軍務回到自己住的西廂,剛打算將銀鱗槍放下,身形一頓又重新握緊了手中的槍:“誰!”

一聲輕笑,屋內的油燈被點燃,隻聽得一個男聲道:“我原本還想瞧瞧你受驚嚇的樣子,沒想到卻是被你識破了。看來這幾年,你的武藝增長了不少啊。”

廉貞轉身看向光源處。燈下的男子麵上含笑,一身黑色的蟒袍襯得眉目英俊貴氣,比之三年前更添了成熟穩重:“阿貞,三年不見,彆來無恙?”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執手相看淚眼,好友久彆重逢的感人時刻。隻可惜,廉貞卻不是那些個柔軟敏[gǎn]之人。

廉貞挑挑眉:“三年不見,清王殿下竟是連東西都不分了麼?”

趙臨沂手下的動作一頓,頗有些哭笑不得:“阿貞,難道這三年來,你就想和我說這個?”

廉貞不置可否,笑道:“清王殿下駕臨雲關,廉貞與有榮焉,自然是喜不自勝。”

趙臨沂道:“虧得我還惦記著你,挑了許多好酒給你帶過來,你倒好……”

趙臨沂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手攤在他的麵前:“酒呢?”

趙臨沂有些驚訝地看著廉貞,道:“呃,聽聞軍中不得飲酒,所以叫艾民收起來了,並沒有帶過來。”

廉貞嚴肅道:“既然如此便好好收著,你也知道軍中不得飲酒,還望切記!”

趙臨沂道:“難道我來雲關,你一點都不高興?”

廉貞皺眉:“夜已深沉,明日廉貞還有事要做,清王殿下請回,恕不遠送。”

廉貞打開門,站在一旁看著趙臨沂,一副送客的樣子。

趙臨沂也皺起眉頭,一臉陰沉地看著廉貞帶上了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勢。

廉貞不為所動,良久,趙臨沂舒展開表情:“也罷,既然廉將軍不歡迎本王,本王走也便是了。”說罷一甩衣擺離開。

廉貞關上門,輕輕舒了一口氣。這個趙臨沂,難不成出了京城就變得如此鬆懈,居然敢連夜進她的房間。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彆,她這敏[gǎn]的身份更是會遭人詬病麼!

廉貞在心裡碎碎念著數落了趙臨沂一頓,卻沒有對自己承認。方才她會這麼毫不客氣地送趙臨沂走是因為——

初見他在燈下微笑之時,她內心還有所悸動。

廉貞,是時候該放下了。

一夜無夢,廉貞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照舊去習武場準備早練。

她原以為趙臨沂這個名為欽差實為監軍的欽差到了雲關之後第一件事是出現在眾將士麵前表明身份,樹立威信,然而直到早練結束,趙臨沂始終都沒有出現。

“將軍,今日您需要批示的公文我已經整理好都放在您的桌上了。”早練結束,米慈跟在廉貞身邊說。

廉貞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你去清點一下人數,今天我還要去一趟鶴嘴峽看看。”

米慈雖然年紀不大,性子跳%e8%84%b1,辦事卻極為穩妥:“將軍,需要屬下編製一份……”

米慈的話突然停下來,廉貞此時也停下了腳步,麵前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見過廉旗將軍,見過……”米慈看著眼前身穿蟒袍的青年,不知道要如何稱呼。

廉貞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禮:“末將廉貞,拜見清王殿下。”

米慈聽廉貞這麼一提示,連忙也跟著行了禮。

趙臨沂揮揮手,對身邊的廉旗道:“廉將軍陪了本王一早上想必也累了,不如就換廉貞將軍帶本王熟悉軍營吧。”

廉旗聞言有些猶豫,看了廉貞一眼,廉貞向他點點頭,廉旗道:“那末將就先去忙了。”

廉旗離開之後,廉貞和趙臨沂兩人都沒有說話,跟在趙臨沂身後的艾民有些奇怪,分明以前這兩人之間不是這樣的,難道是昨晚出了什麼事?

還是廉貞開口道:“不知清王殿下想要了解些什麼?”

趙臨沂道:“隨意,就從廉貞將軍來處開始介紹便可。”

“那麼還請清王殿下隨我來,”廉貞引路,“雲關駐軍三十萬,此處為習武場,每日早練皆在此處,每月軍中小比也在此處。”

趙臨沂打量了空曠的習武場:“三十萬人皆在此處?”

廉貞搖頭:“此處為%e4%ba%b2兵演武場,可容三萬人,其餘普通士兵皆是劃分在彆處,雲關之內,這樣的演武場還有九個,若是清王殿下有興趣,廉貞可以領著清王殿下一一看過去。”

趙臨沂停下腳步:“%e4%ba%b2兵?廉將軍手下也有%e4%ba%b2兵一說?”

廉貞答:“自古以來兵不厭詐,哪怕家父治軍嚴明,也難免奸細存在,所以特設%e4%ba%b2兵營,入營之人皆是可靠之人。”

“哦?那你手下有多少%e4%ba%b2兵?”趙臨沂隨口問道。

“一千。”廉貞並沒有隱瞞。

“%e4%ba%b2兵人數可有限製?”趙臨沂道。

廉貞回答:“並無,單看將領有無本事收服,幾位將領中,除家父%e4%ba%b2兵一萬,長兄五千,其餘皆分由各自管轄。”

“扣除三萬%e4%ba%b2兵,另外二十七萬兵士呢?”

“扣除後勤營一萬五千人,共二十五萬五千,分屬前鋒營,中軍營,左軍營,右軍營,由廉策將軍,家父廉鎮,副將朱承恩,及副將江海生統領。其中,前鋒營五萬五千人,中軍營十萬人,左軍及右軍營分彆五萬人,%e4%ba%b2兵營所屬皆為前鋒營。”

兩人這麼一問一答,跟在廉貞身後的米慈腹誹:這廉旗將軍也真是的,連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沒有和欽差解釋,害的廉貞將軍還要和這位清王殿下從頭說起。

殊不知,這些事廉旗早就和趙臨沂一一報備過了。

“說了這麼多,不知雲關駐守兵力如何分布,可有分布圖一觀?”

廉貞介紹的話一頓。兩軍之中,為了避免被內應得到分布圖裡應外合,分布圖的看守頗為嚴格,身為副將的廉貞手裡的確有一份,不過究竟該不該拿出來。

趙臨沂像是知道了廉貞內心的顧慮,輕笑一聲道:“怎麼,難道廉將軍是信不過我,連著分布圖都不願給我一觀?”

廉貞垂下眼簾,對身後的米慈吩咐:“米慈,去將分布圖取來,小心些。”

米慈應了一聲正準備離開,卻聽得趙臨沂對艾民說:“艾民,你陪這位小兄弟走一遭,免得這分布圖出了事還得怪在本王頭上。”

廉貞皺著眉頭,看艾民跟著米慈走了。

等他們走遠,趙臨沂看著身邊的廉貞有些無奈:“怎麼,還在生氣?”

廉貞有些訝異地看這趙臨沂,隻聽得趙臨沂說:“我知道昨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妥,像你道歉。”

廉貞搖搖頭。

趙臨沂看她不再介懷的樣子,鬆了一口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隔閡已解,廉貞問出了多日來縈繞心頭的疑問:“你怎麼會在這時候來雲關?”

趙臨沂輕笑:“阿貞,大局將定。”

廉貞心下一跳:“當真?”她原以為這件事至少還要拖上幾年,畢竟天福帝的身子不好,但還沒有不好到要駕崩的地步。“這樣說來,當今聖上……”

趙臨沂知道廉貞內心的顧慮,道:“彆忘了,父皇當初也是九死一生才得到的皇位,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天福帝說來也是一個傳奇人物,身為廢後之子,經曆囚禁,下獄,流放,居然能靠著太傅孟寒夜之力靠著兩個大將一舉奪下皇位。

聽趙臨沂這麼說,廉貞安下心,這口氣,多半不是皇帝已經病入膏肓。

“我來這雲關,一方麵是為了讓定王那邊的人覺得太子一支人心不穩,連我前來這雲關避難,鬆下他們的警惕,另一麵,是為了鎮守住雲關,免得多事之秋內憂外患。”趙臨沂道,“孟寒夜在這裡埋下的幾枚礙眼的釘子,鎮國將軍沒工夫除,便讓本王來拔。”

廉貞點點頭:“那便麻煩清王殿下了。”

趙臨沂聽得她這麼一句,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什麼傻話。”

廉貞看著趙臨沂停在她頭上的手,趙臨沂一僵。趙臨沂比廉貞高出一個頭,伸手摸著她的頭發,沒有絲毫的違和。

廉貞卻有些無奈地道:“好歹這是軍營之中,人多眼雜的,清王殿下還是小心一點吧。”說著把他的手從頭上擼了下來。

趙臨沂乾咳一聲:“是本王孟浪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請不要覺得趙臨沂性格變得不可愛了喲,他隻是。。。。悶騷了不少麼麼噠

☆、第十九章

一時之間,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廉貞驀然想起困擾她一早上的問題。

“一般而言,你來到此處作為監軍,不是應當出來露露臉鼓舞一下軍心麼?”廉貞問,“怎的今日早練並沒有出現?”

趙臨沂答:“這監軍之說,隻不過是父皇擔心北狄攻破雲關以作穩定軍心之用,現在就以此之名出現,恐怕反而會擾亂軍心。再者,作為徹查貪墨案的欽差,這般暗中徹查不是更為穩妥麼。”

廉貞了然:“幾年不見,你的謀算之能倒是愈發厲害。”

趙臨沂一笑,轉而言道:“你三年不曾回京城,可知道你那臨渝弟弟想你的緊?你倒心寬,也不擔心他在江南受了欺負。”

廉貞一臉平靜:“如今他身為榮%e4%ba%b2王世子,得到榮%e4%ba%b2王栽培,自然不用擔心。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不去聯係他才是對他好。”

“那我呢?”趙臨沂話鋒一轉,“這三年來你可謂音信全無,難道是廉將軍不想打草驚蛇叫定王一支忌憚廉家和太子一支走的近,特意和本王劃清界限?”

廉貞皺眉:“殿下可知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趙臨沂定定的看了廉貞許久,才道:“罷了,本王也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你的性子。”

廉貞默然不語,趙臨沂一口一個本王,叫廉貞不得不清醒地認識到如今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