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彆寫了,是舅舅不好,讓你餓著肚子,快看我帶了你最愛吃的。”夜非沉嘴角鋪開一層淺笑,柔聲哄道。

聽著如此溫柔的聲音,沐沁就是天大的委屈也消失不見了,抬起嬌豔的小臉,怯聲問道:“舅舅可是不怪朕了?”

夜非沉忍不住捏了捏沐沁嬌嫩的臉蛋兒,目光澹澹如波,“不怪了。”

聽到這話,沐沁終於翹起了嘴角。

“陛下雖是無心之過,我卻仍然要說那句話——”夜非沉頓了頓,“陛下作為一國之君,千萬不能任性,必須學識淵博,懂得為君之道,不然等你明年%e4%ba%b2政,我如何放心,如何麵對先皇與先皇後?”

這話沐沁已經聽了許多遍,此時見舅舅溫柔相待,便極為認真地點點頭,“朕記得了,以後再不會了,認真和杜太傅學習。”

“杜太傅已經不是陛下的老師了。”夜非沉悠然地說出口。

沐沁一愣,“為何?”

夜非沉目光淩然,“杜太傅為人死板,授課枯燥,今兒又故意威脅陛下要辭官,落井下石、倚老賣老,我當場就允了,算是給陛下報仇了吧。”

“舅舅……這是真的?”沐沁有些意外,舅舅當真將她寵到如此地步了麼?

“千真萬確,”夜非沉頷首,眼如寒星,“君主豈是他能威脅的?”

自古以來,主少則國疑,如今朝中不少老臣見陛下年紀尚小,存了僭越之心,夜非沉便借此機會,殺一儆百,讓他們都知道,這天下終究還是沐家的,皇上再羽翼未滿,也還是天子,君君臣臣,豈容他們放肆!

沐沁嬌俏地笑了起來,“舅舅真好!”

夜非沉寵溺地刮著沐沁的小鼻子,溫柔說道:“彆以為以後都不用讀書了,我明日就會再給你找一位老師的。”

“都聽舅舅的!”沐沁笑得開心,隻要不是杜太傅,是誰都好,估計舅舅也不會再給她找一個這樣無聊的老師了吧。

由於沐沁剛剛哭過,臉上淚水乾透了便繃得難受,瓊琚擰乾了帕子給她擦拭一番。

夜非沉帶來的飯菜還是熱的,兩頓沒吃的沐沁不免狼吞虎咽,看得夜非沉心裡又是一疼,暗暗想著再也不會如此罰她了。

用過飯後,沐沁見夜非沉起身欲走,忙拉起他的衣袖,輕聲軟語,“舅舅莫走了好不好?朕怕今晚還會打雷……”

“……”夜非沉靜靜地看了沐沁片刻,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閃亮如夜空的星辰,讓人很難拒絕。他又實在心疼沐沁,無奈之下,隻好點頭同意,終是在臨華殿留宿。

隻是沐沁如今快要及笄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和夜非沉同榻而眠,便命人在龍榻旁邊又安了一方睡榻。

----

月已中天,窗上映著屋外扶疏有致的花木,屋內的沐沁也已經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夜非沉卻是在榻上輾轉反側,最後借著月光細細打量著睡夢中的小姑娘。

沐沁穿著一件嫩黃色的冰絲中衣,黑發鋪散在枕間,她的睡相極為乖巧,安靜地蜷成一團,嬌豔的小臉兒上還掛著幸福的笑意,看得夜非沉也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待他發覺,已是過了許久。也說不上自己究竟對沐沁是個什麼感覺,見她乖巧懂事時便心生歡喜,見她調皮闖禍時便憂心歎氣,見她委屈落淚時便心疼憐惜……

夜非沉知道這種情感似乎已經超出了%e4%ba%b2情的範疇,可他不得不去克製,他既盼著沐沁羽翼豐滿,能獨擔這天下,又怕沐沁不再需要他的扶持,那時候他連守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沐沁尚未及笄,而他已經二十五歲,昭夏國最不缺年輕有為的兒郎,他憑什麼想要獨獨霸占沐沁呢……

夜非沉壓抑著心口的洶湧,低低歎了一口氣,愁眉似鎖難開。他剛翻了個身不再看著沐沁,卻聽見龍榻上傳來“嚶嚶”的聲音,忙下床走了過去。

許是做了噩夢,沐沁秀眉輕輕皺起,紅%e5%94%87一扁,發出微微的“哼唧”聲。夜非沉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撫拍沐沁的後背,聲音漸漸停止。

“舅舅……”睡夢中的沐沁低低喚了一聲,無意識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軟糯,惹得夜非沉心化了半邊,正軟的冒泡,不由傾身向前,輕輕地撫著沐沁的臉頰,眸光中一片眷戀。

沐沁大概感受到了那份溫柔,不禁向著夜非沉拱了拱,將玉臂伸了過來,一把抱住夜非沉的脖頸,還將臉湊過來,在他頸窩處蹭了蹭,模糊地嘟噥著:“舅舅……好想你……”

夜非沉隻覺心裡一熱,反手抱住沐沁小小的身子,將她向裡挪了挪,見她仍是抱住自己不鬆手,終是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落下一%e5%90%bb,踢掉了鞋子,上榻和沐沁擠在一處。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這章是福利噠~~~

好寵溺嚶嚶嚶~~~~

----

阿沁:朕覺得舅舅偷%e4%ba%b2朕→_→

國舅【嚴肅臉】:沒有的事兒

阿沁:哦,那是朕記錯了,好像是濰熙,或者弘遠哥哥呢(*/ω\*)

國舅:(╯‵□′)╯︵┻━┻

【帝師】

·

翌日早朝,龍袍加身的女皇陛下神清氣爽地坐在龍椅之上,連冕冠前的流蘇都遮不住那一雙靈動有神的澄澈晶眸,飽滿紅潤的櫻%e5%94%87微微翹起,端的是一副眉歡眼笑的模樣。

反觀攝政王,雖然依舊是發束高冠,如往日清俊,隻是那深遂的眼眸下的兩片烏青顯得格外明顯。昨夜溫香軟玉在懷,要是能睡好才怪呢!

今日一早,趁沐沁還未睡醒,夜非沉便已經起身了,故而沐沁也沒有見到舅舅的黑眼圈,還是沉浸在昨晚與舅舅一同歇息的喜悅之中。

早朝之上,並無大臣奏本,夜非沉目光深幽地巡視了一周,緩緩開口,柔雅的聲音不怒自威,“昨日杜太傅上疏乞骸骨,陛下與本王皆應允之,卻不知這朝中誰人能勝任帝師啊?”

老臣們麵麵相覷,彼此對攝政王這招敲山震虎心知肚明,便聰明地低下頭去,並不言語。

“怎麼都不說話?難道我朝連個博學之人都找不出麼?”夜非沉端坐在白玉椅上,眯起眼眸,%e5%94%87角似笑非笑。

大殿之上靜的可聞落針之聲,丞相芮瀲風雙手持起玉笏,抬腳邁出位列,“下官有一人可薦。”

夜非沉問道:“何人?”

“正是翰林院修撰——賀雲塘。”

夜非沉聽到賀雲塘這三個字時,有一瞬的%e8%83%b8悶,便想起當初沐沁在禦書房與賀雲塘敘舊,他直覺不喜那人,便道:“年紀輕輕,莫非比得過鴻儒大家?”$$思$$兔$$網$$

芮瀲風解釋道:“此人乃應屆狀元,可見學識淵博,又因其為賀太傅之子,承其父之學,是謂家學深厚,另外也不瞞殿下,下官與之私交慎密,知其為人謙遜,虛懷若穀,定能勝任帝師。”

夜非沉知道芮瀲風與賀雲塘的關係不錯,而且他自己和芮瀲風也是好友,深知他沉穩的性子,見他如此推崇賀雲塘,便想著此人應該是有逸群之才,便點了點頭,“舉賢不避%e4%ba%b2,很好。”夜非沉看向朝中眾人,問道:“你們覺得呢?”

而今夜非沉雖注重在年輕人中為沐沁培植勢力,著力提拔年輕官吏,但是有資格上早朝的三品以上的年輕文官也不過隻有芮瀲風一個人而已,武將裡麵雖有夜非沉的心腹,然而此事武官插不上手,這些老臣的分量還是舉足輕重,夜非沉不得不象征性的顧及他們的麵子。

“下官附議。”有些人雖不滿於夜非沉一人把持朝政,卻也知曉攝政王的手段,在這樣的小事上並不願意與他對著乾,所以老臣們都躬身回道。

夜非沉見這些人都識趣得很,勾%e5%94%87一笑,“那好,傳本王旨意,翰林院修撰賀雲塘即日起前往禦書房,擢升太傅,入文淵閣,為天子之師。”

話音未落,舉殿嘩然,老臣們皆是為自己低估了攝政王而懊悔,即使那賀雲塘擔任陛下的老師,也不必授予正一品太傅之職,更不必進文淵閣啊!看來攝政王是鐵了心要在重要崗位安插年輕官員了。

夜非沉見到下麵的文官表情如此精彩,不禁在心裡譏誚出聲,麵上卻沉著臉,寒聲問道,“可有異議?”

“殿下,下官以為不妥!”文淵閣老臣裡的主心骨章首輔向外一步,道,“文淵閣乃陛下肱骨,參議軍國大事,閣內老臣皆德高望重,賀雲塘僅為一個從六品翰林院修撰,倏爾擢升為正一品太傅,恐難以服眾。”

夜非沉麵上古井不波,不動聲色地看著章首輔,等著這一黨人繼續附議。

果然,章首輔的女婿,尚書令陳高義也邁了出來,“下官也以為這賀雲塘資質尚淺,不足以入文淵閣。”

“下官同意陳尚書之見,殿下萬萬不可獨斷專行啊!”

“下官附議……”

“……”

“得了!”嗡嗡作響的聲音吵得沐沁頭疼,立時嬌斥出聲。

這幾日上朝都能看見這幫老家夥與舅舅政見不合,許是漸漸在心裡不服她這個黃口小兒女流之輩,也不甘心看著夜非沉一人獨大,便起了異心,難怪舅舅都在一點點地分他們手裡的權。

剛剛還七嘴八%e8%88%8c諫言的老臣聽到陛下的斥責都悄聲地低下頭,沐沁看在眼裡,冷哼一聲,“不過是為朕尋個老師而已,既是飽學之士,何以不得行此封賞?文淵閣內均是朕的左膀右臂不假,然而大多年事已高,參議政事難免力不從心、顧此失彼,攝政王也是出於一片好心,這才準賀雲塘入閣,若是眾卿家對著一個後輩出言排擠,在朕看來,未免托大了吧?”

說完,沐沁看了一眼夜非沉,先是看到了他眼底的青色,心裡一疼,但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讚賞,不由會心一笑。

沐沁本來在朝堂之上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多數時候都是夜非沉替她處理這些事,但是剛剛她看著這些人群起反駁夜非沉,便忍不住想為舅舅做點事,一時衝動說出這話又怕亂了舅舅的計劃,剛剛得到舅舅肯定的眼神後,便堅定了心中所想,和舅舅站在一邊,共同對付這些難纏的文官。

“臣等不敢,吾皇明鑒!”陛下將這件事與他們倚老賣老牽扯到一起,難免令他們害怕,忙跪地請罪,尤其是章首輔,目露焦灼,臉色極為難看。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