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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沐沁不理朝政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才使得這幫臣子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君臣綱常始終是要謹記的,帝王皇權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神聖不容侵犯的。

“還有你們不敢的麼?連獨斷專行都用上了,莫非攝政王在你們眼裡,就是這樣的人麼?先帝遺詔上寫的明明白白,國舅攝政王在朕尚未%e4%ba%b2政之時統攝朝政、代帝朱批,而今朕也要說,朕與國舅同心同德,國舅所言,就是朕的意思,愛卿們是想說朕獨斷專行、昏庸無能麼?”沐沁姣好的麵容上隻剩冰冷,看起來頗有帝王之氣,婉轉動聽的聲音此時冷若寒冰,讓人不寒而栗。

“臣等罪該萬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臣們縱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上疏諫言了,隻能顫顫巍巍地迎受天子之怒。

沉%e5%90%9f片刻,沐沁緩聲道:“罷了,你們雖然糊塗,但念在你們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此事便作罷,都起來吧。”

待眾人謝恩以後起身,夜非沉見時候差不多了,%e5%94%87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仿若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聲音溫潤,“陛下年紀尚小,言辭難免激進,列為卿家莫要心驚。”

老臣們自然又是推說“不敢”,夜非沉笑笑:“如此便好,此事不用再議了,下了朝就去翰林院宣旨吧。”他掃了一圈眾人,又道,“各位可還有事啟奏?”

見大家搖頭,夜非沉非常和善地說道:“那就退朝吧。”

木瓜忙捏著嗓子高聲唱道:“退——朝——”然後快步上前,躬身扶住沐沁先行離開,夜非沉隨後,身後跟著一眾宮女太監。

待這二位離開,下麵眾臣才能散去,三三兩兩說著剛剛大殿之上的驚魂未定,也有人在心裡默念了為臣的本分,但是所有人經此一事,都明白了小女皇實在是個不好惹的。

早朝上的風波很快就傳播開來,在木瓜公公帶人去翰林院宣旨之前,賀雲塘就知曉了攝政王選定他去做陛下的老師。

領旨謝恩以後,翰林院其他的人都在一向沉穩老練的賀雲塘臉上看到一抹喜色,皆是以為他這是因為升官發財而喜,卻不知曉他真正的喜氣。

在得知初時,他甚至興奮地難以自持。自己選擇入朝為官一方麵源自父%e4%ba%b2的期望,另一方麵就是他自己想要離沐沁近一些,憑著自己的努力靠近她,望著她,守著她。

而今他成了陛下的老師,那樣豈不是天天都能看見她了?這樣的好消息怎能不令他興奮!這要比彆人向他道喜時所說的什麼“一門父子,兩朝太傅”更讓他覺得自豪!

攝政王的旨意是“即日起”,賀雲塘便整理了衣冠,隨木瓜公公去禦書房候著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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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沁和夜非沉分彆回去更了衣,然後一起去的禦書房。這是陛下聽賀雲塘講的第一次課,他這個做舅舅的自然要去把關。

其實殿試那天夜非沉已經看到了賀雲塘的才乾,學富五車,眼光獨到,相比較其他考生,顯得從容萬分,在金殿之上侃侃而談。

如今他還是對賀雲塘有點不放心,卻不僅僅因為擔心他的學識足不足以擔任皇上的老師,而是擔心他的學識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注意,從而發生了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舅舅?”見夜非沉有些恍神,沐沁抬起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夜非沉莞爾,問道。

沐沁見豐神俊朗的舅舅臉上那明顯的黑眼圈,說不出的心疼,語帶自責,“舅舅一定是昨晚沒有睡好,都怪朕任性。”

提起昨晚,夜非沉神色一僵,“不礙事,隻是昨夜並無雷聲,我看今日這天氣與昨日一樣,夜裡應該也不會打雷,阿沁可以自己睡了吧。”

沐沁雖然還想纏著舅舅,隻是又心疼他,隻好乖巧地點點頭。

夜非沉卻是從這個話題又想到昨夜抱著沐沁,小小軟軟的嬌軀安靜地窩在他懷裡,帶著一股甜香,讓他忍不住想要%e4%ba%b2近,甚至……

見舅舅又在神遊,沐沁自然地拉住他的衣袖,輕輕扯了扯。

夜非沉猛然回神,耳根不由一紅,卻是故作鎮定地拍拍她的小手。

沐沁嬌聲說道:“朕看舅舅有些心不在焉,可是遇到什麼事了?也和朕說說,朕如今長大了,也該幫襯舅舅了。”

夜非沉自然想起今天早朝時她的維護,心中一暖,薄%e5%94%87勾起笑意,“是,阿沁長大了,慢慢的就不是依賴舅舅的小姑娘了。”隻是話一說完,他自己就覺得有些莫名的揪心,竟是害怕著那一天的到來,不再依賴於他?然後呢……?

“才不會呢!”沐沁揚起小臉,笑眯眯地看著夜非沉,“阿沁寧願在舅舅身邊當一輩子的小麻煩!”

這算是暗示的給舅舅表明心意了麼?怎麼辦,心跳的好快,好害羞!

夜非沉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某處塌陷,卻不願承認,仍是保持柔和的笑容,“陛下總會長大的。”是肯定的語氣,聽不出一絲不舍。

沐沁感覺自己的一腔情思付諸流水,略顯失落地低下頭,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然後兩人再也沒說什麼話,靜靜地走到禦書房。

沐沁見到身穿官服的賀雲塘,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味,她總是看到白衣勝雪的他,根本想不出他穿其他顏色的衣服是什麼樣子,如今總算是見識了,卻發現不敵他穿白衣俊朗。

“弘遠哥哥還是適合隻穿白衣的,特準你明兒換身衣服再來。”等賀雲塘向她行過臣子之禮,沐沁勾著嘴角笑道。

賀雲塘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儘管心裡異常愉悅,麵上也隻是淡笑,“多謝陛下。”

沐沁則是笑得天真爛漫,“從朕記事起,總看到弘遠哥哥一身白衣,謫仙似的,便覺得那就是君子如玉了。”

如此直白的誇讚,沐沁是說者無心,而賀雲塘與夜非沉卻是聽者有意,前者眉眼含笑地“謝陛下謬讚”,後者卻是神色陰沉地兀自氣悶。

偏沐沁覺得跟賀雲塘說話舒服得很,一再笑著與他交談,賀雲塘也是滿心愉悅地應答。

兩人越是這般,夜非沉心裡越是不安,實在不想留在這裡看他們君臣和諧的場麵,囑咐了賀雲塘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沐沁隻顧著和她的弘遠哥哥敘舊,並沒有注意到自家舅舅離開時麵色不悅。

作者有話要說:

國舅大人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_→

%e4%ba%b2手把情敵放在愛人身邊,國舅大人勇氣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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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這麼虐本王,你還好意思說!(╯‵□′)╯︵┻━┻

火狐君:昨晚都準你偷偷吃陛下豆腐了~【摳鼻

國舅:……

火狐君:你說什麼?大聲點~~~

國舅:我還想吃……豆……腐……

火狐君:(*/ω\*)純潔如我,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呢~

國舅:(ーー゛)你tm在逗我?

情人節之夜,不造看文的妹紙還有多少,蠢作者自然希望泥萌都是和心上人一起過節噠!

單身的妹紙也表怕,看了我的文,收藏並且評論,都會和小女皇一樣萌萌噠,然後遇到國舅大人醬紫噠男銀!【這是一個預言,很靈噠~①思①兔①網①

【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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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賀雲塘成了帝師,沐沁由從前討厭上課,到現在盼著進學,每天下了早朝都趕著回去換衣服,夜非沉看在眼裡,說不出的抑鬱,連日未能安眠。

這一日沐沁在夜非沉宮裡的書房習字,描了兩張紙後,見舅舅那裡也放下折子,正一隻手捏著鼻梁,眉目間不掩倦色,關切問道:“舅舅可是累了?”

“還好。”夜非沉動作頓住,回眸向她一笑。

沐沁走上前去,將他麵前的折子統統疊放在一邊,“舅舅若是累了便不必理會這些,身子要緊。”

夜非沉看著沐沁的眼睛,心裡的某處融化成水,%e5%94%87角微微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我知道,隻是這折子事關重大,萬萬不可耽誤。”

“若是朕能立刻及笄%e4%ba%b2政,舅舅便不必這麼累了。”說著,沐沁心疼地走到夜非沉身後,抬起一雙柔荑,輕輕為他揉著太陽%e7%a9%b4。

微涼的手指觸到夜非沉的額角,令他微不可查地僵了僵,卻想到沐沁柔軟的身子正貼在他後背上,雖然中間隔了椅背,卻也是極近的,他已然聞到了少女身上的馨香,不禁心猿意馬。

沐沁想到了開心的事便繼續說道:“今兒弘遠哥哥還誇朕聰敏好學來著。”

一句話就給夜非沉微微悸動的心上潑了一盆冷水,他目光黯淡,嘴%e5%94%87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偏生沐沁未有所覺,還在舅舅的身後誇獎著賀雲塘,“舅舅,弘遠哥哥果真博學!講起書中內容來,也是深入淺出,朕獲益頗多呢!”

其實沐沁的想法很簡單,隻是想表達最近自己專心學業,為了求得舅舅的另眼相待,卻不想無意中刺激了夜非沉。

“隻要你乖乖讀書就好。”夜非沉心裡酸酸的,卻是微笑,也借著這話來安慰自己,隻要阿沁喜歡讀書,怎樣都好。

沐沁手中停下了動作,卻還站在夜非沉的身後,並沒有看到他的強顏歡笑,還以為舅舅在為自己最近的乖巧讀書而欣慰,便將一直隱在心裡的想法又委婉地提了出來。

“古人常說什麼‘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朕以為是極對的,隻可惜啊,朕不得出宮,不然見識更多了。”說完,還拿烏溜溜的大眼睛悄悄注意著舅舅的側顏。

夜非沉察覺到沐沁的目光,便覺得沐沁在他麵前還是那個鬼精的小姑娘,心下稍安,神色放柔。

沐沁見舅舅柔和了表情,卻是沒有說話,不禁急了,一把摟住舅舅的脖子,索性耍起無賴,“舅舅!就帶阿沁出去走走吧!舅舅——舅舅!”一邊喊著,還一邊蹭著夜非沉的頸窩。

一瞬間,夜非沉雙眸猛地放大,緊張到摒住呼吸,全身一下子繃緊。這是沐沁小時候撒嬌常用的方法,長大以後再也沒有這樣過,夜非沉本就對她有意,被她這樣一蹭,便吞下了即將說出口的拒絕,啞著嗓音,低低問了聲:“你真的想出去?”

沐沁聞言已經喜形於色,沒有聽出舅舅嗓音有異,依舊是佝著身子趴在夜非沉的肩上,抬起頭來,不確定地小心說道:“自然想出去!舅舅可是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