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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逢時 明開夜合 4335 字 3個月前

怕這種嘗試隻會徒勞。

那日薑詞提及《洛麗塔》,讓他脊背一陣發涼。小說中,男主亨伯特為了一己私欲獨占洛麗塔,使她與正常健康的社會秩序%e8%84%b1節。最後,亨伯特聽著鎮上居民和諧活潑的笑聲時,痛苦懺悔:“隨後我明白了那令人心酸、絕望的事並不是洛麗塔不在我身邊,而是她的聲音不在那片和聲裡麵。”

一大盤龍蝦全被許儘歡掃蕩乾淨,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就今天吃的這些東西,起碼長三公斤的膘。”

結完賬,兩人沿著河邊慢走,吹風醒酒。天氣極冷,腳踩在雪水中,“哢吱”作響。

“我跟薑詞接觸不多,但能看出來她這人十分聰明,性格也敏[gǎn],恐怕人情世故方麵,也看得十分通透。站在女人的角度,我還是給你個忠告,有什麼事兒儘快坦白。女人沒事都愛瞎琢磨,你瞞了這麼一攤子事兒,她自己完全能腦補出朵花兒來。”

梁景行又點了支煙,隻夾在手間,偶爾抽兩口,“我有分寸。”

“你有%e5%b1%81個分寸。”

“……許儘歡,你能不能文明一點?”

許儘歡哈哈笑起來,“我告訴你,我現在迫不及待想看看,陳覺非要是知道你給他找了個比他還小的舅媽,臉上是什麼表情,一定精彩極了。”

“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快點跟你爸把事兒講清楚,我去辦公室一次他催一次。”

許儘歡擺了擺手,直打哈哈,“我這不是還在醞釀嗎?成大事者須得深謀遠慮,徐徐圖之……”

“行了行了。”

待酒醒得差不多了,梁景行和許儘歡步行去停車場。正要上車,梁景行想起一事,“你爸的那個藏友,有沒有什麼眉目?”

“我這不還在幫你打聽嘛,著什麼急。”

“那行,打聽到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對了,我明天要跟薑詞出去旅遊。”

“你真是生怕陳覺非不知道——打算去哪兒玩?”

“嘉興紹興那片逛一圈,”頓了頓,“最後去蘇州。”

許儘歡一愣,“伯父一把老骨頭了,饒了他行嗎,等兩年啊,再不濟先鋪墊鋪墊啊。”

“又不是非得挑明身份。”

“你爸閱人無數,看不出你倆這點兒貓膩?彆鋌而走險了,小心給他氣出毛病來。”

“我有分寸。”

“……”許儘歡無話可說,“我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隨你便吧,悠著點,彆到這歲數了栽一跟頭。”

梁景行將車解了鎖,淡淡說了一句,“她沒安全感。”

許儘歡神情複雜,“……你倒是煞費苦心。”靜了幾秒,忽怪笑一聲,盯著梁景行,“我說,你倆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

梁景行拉開車門,“她才十九歲。”

“年齡不是問題啊,滿十四歲就不算犯罪了……”

梁景行懶得理她,拉開車門上去。

“……真的!聽我一言沒錯,女人要的安全感很簡單,但決不是你私底下偷偷摸摸帶回去見家長能給的。雖然你一番苦心可昭日月,但不能因噎廢食啊。總而言之,彆顧忌什麼年齡了,一切還是要靠‘真本事’說話……”

梁景行麵無表情,“砰”一下關上車門,發動車子,“我走了,你自己開車注意安全。”

許儘歡笑嘻嘻地同他擺了擺手,“一定記住我的話啊!等你的好消息!”

第35章 絳紫色(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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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多的行程,先去浙江再到江蘇,落腳的最後一站是揚州。下了雨,天氣陰冷,逛得並不太儘興。但這一路上都能朝夕相處,且無所顧忌,對薑詞而言,這一趟已無太大遺憾。

第二天清晨,眼看著又有落雨的跡象,薑詞急忙催促梁景行去火車站。梁景行倒是不緊不慢,隻說時間充足。

到了站裡,離返程車出發的時間隻剩十五分鐘,薑詞急忙挽著梁景行往檢票口去。梁景行卻將她一拉,“我們不回崇城。”

薑詞腳步一頓,疑惑看著他。

梁景行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票,遞給薑詞。薑詞接過往目的地瞟了一眼,頓時一愣,“蘇州?”

“都到家門口了,過去拜訪一下。”

薑詞驚得半晌沒說出話,“……你怎麼都不提前跟我商量?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去。”

梁景行放了行李箱,捏住她的手,“沒事,就說你是陳老師的學生,正好過來采風。”

“不行不行不行!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薑詞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連連擺頭,“而且衣服都穿得亂七八糟,太失禮了。”

梁景行笑說:“要提前告訴你,恐怕這一趟都彆想出門了。回崇城的票我沒買,去蘇州的火車一天隻有這一趟,去不去都由不得你了。”

“……梁景行,你這人太陰險了。”

梁景行笑了一聲,拉著她了另外的檢票口。

到達蘇州,已是午後。蘇州天氣也不大好,天色陰沉,寒風料峭。車停在一處中式的大宅前,黑漆的木門,門廊上懸著兩盞琉璃燈。梁景行卸了行李,見薑詞定在原地,神情躊躇,將她手一挽,不由分說地拉到門口。他鬆了手,拉起門環輕輕扣了扣門,不過片刻,門開了一道縫,一位老嫗往外看了一眼,驚喜道:“梁先生,你怎麼回來了?”

梁景行將箱子提進屋裡,遞給老嫗,“珍媽,把箱子送去客房,床鋪換新,屋子打掃一下。”

珍媽連連應下,“太太在書房整理相簿。”

梁景行點頭,低頭看了看幾分愣神的薑詞,“走吧。”

這彆墅是中式,仿古的三進院落,白牆黑瓦,角落裡幾塊山石,幾竿疏竹。薑詞一路看著,未覺梁景行已停下腳步,差點撞上去。前麵房間裡傳出細微歌聲,似是方言小調。梁景行上前敲了敲門,等了片刻,便有一位婦人將門打開,怔了一怔,笑道:“怎麼回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婦人穿著樣式傳統的旗袍,外麵罩了件暗色的披肩,花白的頭發梳成一個髻,插了支素銀的簪子。

薑詞看了一眼,隱隱已猜到她的身份,手心裡頓時捏了把汗。

梁景行先不與她寒暄,退後一步,向其介紹薑詞:“媽,這位是陳同勖先生的學生薑詞,恰好過來采風,我就順道同她一路。”

梁夫人從房裡跨出來,笑道:“稀客稀客。”

薑詞忙說:“梁夫人,叨擾您了。”

“彆說這麼見外的話,景行與你老師素有往來,我也隻聽說陳先生有這麼一個徒弟,緣慳一麵——走,去客廳喝口熱茶,天冷,晚上怕是又要下雪了。”說罷,挽了薑詞的手,朝前麵走去。

梁夫人%e4%ba%b2手泡了茶,又喊人端來乾果零嘴,聽說兩人還沒吃飯,趕緊吩咐廚房準備午飯。

在火車上時,薑詞幻想了無數種見麵的場景,唯獨沒想到梁景行的媽媽會這樣的熱情隨和。她年逾花甲,眼角已生了深深的皺紋,但並未顯出老態,反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恬淡雍容。

“你回來得不巧,你爸昨天剛去福建了,恐怕得去兩周。”

“我也待不了幾天,還要回崇城忙公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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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拿了隻橙子,慢慢剝著,“覺非回國了吧?要是閒著沒事,怎麼不早些回家來玩。”

“他朋友都在崇城,回來了呆不住。”

梁夫人笑了笑,抬頭看了看薑詞,“阿詞——我這麼叫你行嗎?你計劃在蘇州待幾天?”

薑詞正襟危坐,一刻未敢放鬆,立即回答:“您隨意稱呼就行。我……可能待兩三天吧,也快要過年了。”

“我正好也在學畫,沒請老師,自己對著書瞎琢磨,你要沒事,不若多待幾天,指點指點我。”

薑詞忙說:“我水平一般,不敢妄談指點……”

梁夫人淡笑,“那好,隻要你不嫌我人老了學東西慢,我就不客氣了。”

閒聊片刻,廚房說午飯已經備好,讓幾人移步餐廳。四菜一湯,並不鋪張,味道清淡但層次豐富,隻是家常小菜,卻也讓人食指大開,可見廚師功底深厚。

吃過飯,珍姐說房間已經收拾好,薑詞可去小憩片刻。薑詞摸不準午休是不是梁家一貫的規矩,也不好問梁景行,便依言去了客房。臨窗支著一張書案,擺著一支插瓶紅梅,隱約一縷淺香,讓這裝修偏於沉重的客房,立時生動起來。

在床上躺了片刻,仍是毫無睡意,便披衣起床,推開了北麵的床子。外麵竟有一方人造的水池,池水幽綠,霧氣浮動。池邊栽了幾棵樹,葉已經落光了,隻剩光禿禿的枝椏。

在房裡待了半小時,梁夫人過來敲門,“景行有事出去了,阿詞,下午我帶你逛逛拙政園。”

薑詞受寵若驚,“梁夫人,我自己去就行了,外麵天冷。”

“沒事,”梁夫人笑說,“我也得多多活動,不然這把老骨頭越發不頂用了。”

“您不老,年輕著呢。”

梁夫人哈哈一笑,“我都六十三了,外孫都跟你一般大了。”

薑詞挽著梁夫人,慢慢走去後門。門口停了輛黑色奧迪,司機下車,替兩人拉來車門。

“這宅子裡輕易不來客,來的也全是談生意的,我怕是有好久沒跟年輕人聊過天了。”

薑詞忙說:“隻要您不嫌我年少淺薄,我願意陪您聊一聊。”

梁夫人笑起來,“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投緣,聽景行說,你跟覺非還是同學。你彆拘束,當這是自己家裡就行。”

薑詞連連應下。

不多時就到了拙政園,大約是天氣不好,園子裡人跡寥落。

梁夫人走路很慢,薑詞也不著急,挽著一路走一路聽她介紹。逛了大半個園子,找了個涼亭坐下休息,薑詞擰開水杯遞給梁夫人。

“阿詞,你見沒見過景行的姐姐?”

薑詞搖頭,“還沒機會見上。”

“靜思和景行,兩人脾氣都固執,跟他們父%e4%ba%b2一個德性。靜思大學畢業,她爸安排她相%e4%ba%b2,她帶上六千塊錢一個人去了崇城,不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