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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止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似乎會那該死的讀心術。

蕭楊繼續說道:“我剛出來的時候,就覺得體內有兩股不同的氣息到處亂竄,但是奇怪的是,連我的化柔法和啟吾鐘都煉化不了它,隻好……”

弗止急忙問:“隻好什麼?”

蕭楊好笑地看著他:“急什麼,你們一個個這麼急,倒是讓我好奇,這祁遠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讓沐兒的這一世如此掛念他?

弗止無奈地看他:“不是他特不特殊的問題,他是一界之尊,這幾天程譽愁得頭發都要白了。”剛說完馬上反應過來,他虛瞟了一眼蕭楊滿頭的白發,說道,“這件事暫時隻有我們幾個知道,欺瞞著所有人總不是辦法,我隻想問一句,君上是否還有辦法讓他回來?”

蕭楊認識弗止已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氣,他從未稱過任何人尊號,就連寧仁也不曾獲得如此殊榮,剛才這一聲“君上”,自是帶了點請求的味道。

蕭楊看了他半晌,歎了口氣:“你們一個個如此這般,倒是讓我有點羨慕這個祁遠了。”

弗止怎會不明白,他口中的一個個,自然也包括落瑤,他的沐兒。

正當弗止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蕭楊的聲音幽幽傳來,“放心,他隻是被我束縛在體內,隻是在沉睡,”看到弗止驚異的眼神,他似乎帶著點得逞的高興,“所以,我如果有什麼意外,他也會跟著死,我活多久,他就睡多久,隻要我在的一天,就沒有他祁遠。”

弗止聽見自己乾巴巴的聲音:“這些,你可同落瑤……沐兒說過?”

蕭楊十分肯定地說:“我早就告訴她,祁遠已經被我煉化了,讓她早點死心。她會明白,這一世不過是過眼雲煙,祁遠隻是水中月鏡中花,就當讀了一段故事吧。”他看著弗止的眼睛,“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補全她的魂魄,讓她做回原來的沐兒。”

這雙妖瞳太詭秘,他馬上垂下眼眸,十分小心地避開他的直視,“可是,她畢竟已經不是以前的沐兒,你怎知道,她現在要的是什麼?”

蕭楊冰冷的眼神看向他,“什麼意思?”

弗止:“在你沉睡的這幾萬年,發生了許多事。因為我跟她娘%e4%ba%b2有點淵源,我看著她長大,她雖是女兒身,有時的性格卻剛烈,她曾經因為一些誤會,跟祁遠有些誤會,那時候,走得真是乾淨利落……以前我還覺得奇怪她平時做事大條,為什麼性子這麼倔,她娘%e4%ba%b2和爹爹也不是這樣的性子。現在想來,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性格,也許受了沐兒的魂魄影響。”

提起沐兒,蕭楊的眼神也跟著柔和,沒錯,那個從小跟著他的小金,那個沐兒,雖是嬌柔的狐族,卻是個三貞九烈的女子,當初若不是他事先提出了她的魂魄,隻怕沐兒早就跟著他殉情了。

所以這一世,他不想再讓她有任何意外,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閒雜人等,統統讓道。

若是有半點威脅到她的安危,那就佛來斬佛,魔來斬魔!

☆、第137章 執念著著千萬裡,夢裡與君長相伴

弗止看了蕭楊一眼,繼續說道:“然,她這樣從來不求人的性情,卻求了我兩次,你知道是為什麼?”

蕭楊隱隱感覺到他似乎不怎麼想聽接下來的話,然而,弗止沒有給他半分阻止的機會,“第一次,她為了她師傅,求著我給她封印記憶,第二次,她為了她的夫君祁遠,讓我想辦法救救他。”

話說完,弗止再也不做聲,他等著蕭楊發作。

果然,蕭楊一道淩厲的眼神逼向他,一掃方才的柔和,這是弗止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從這個傳說中的妖皇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上古時期神妖決鬥也沒有如此讓人覺得心寒,弗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她這兩次求我,都不是為了你。”

說完,麵前的妖瞳裡陡然亮起詭異的光芒。

弗止不怕死地又添了一句,“她的生命裡已經沒有你了,你還不明白嗎?”

蕭楊藏在袖中的手突然伸了出來,一把抓住弗止的衣領,腳下一陣步法移動,轉眼弗止已經被撞到那棵老樹上。

同時,他眼底一點猩紅開始越發盛烈,“那是因為失去了前世的記憶,我不怪她。你現在就幫我去把她的記憶補回來。”說完就要拉著弗止走。

弗止一個轉身,巧妙地從蕭楊手底下掙%e8%84%b1出來,心裡唏噓,還好這幾年沒有荒廢手腳上的功夫,不然剛才在這位妖皇盛怒之下,自己的脖子就要像樹枝一樣哢擦斷掉。

弗止咳了咳,稍緩了喉嚨的不適,說道:“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也聽我剛才說了,落瑤已經經曆過一次封印,就那一次,還是祁遠犯險救了她才撿回一條命,這封印修補之類的法術對腦子傷害極大,不能再經曆第二次。”

“我隻是讓你把她以前的記憶補全回來,這和封印有什麼關係?”

“修補術是封印術的起源術,你說有什麼關係?”

“你施你的術,腦子壞了我去幫你弄一個來。”

弗止無語地看著他,這蕭楊真是個瘋子,他幽幽道:“你可能不知道,祁遠也曾經想再次封印她的記憶。”

蕭楊挑著長眸看他,眼光閃爍,似是在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弗止繼續道,“不過,他和你的目的完全不同,那時他覺得自己快死了,他不希望死後讓落瑤一個人寂寞地活在世上,所以讓我清除他在她心裡的記憶,”弗止深深看著他,“不是一部分,而是所有,所有關於他的記憶。”

弗止看了看他的臉色,又給他補了一刀:“一個人是要多絕望,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讓心愛之人徹底忘記他?”

蕭楊的臉不出意外地沉了下來。

提起祁遠,弗止也是一臉沉寂,“如果落瑤能再承受一次封印,我當時就答應他了。”言外之意,真的不能這麼做。

蕭楊狠狠盯著他:“沒有撒謊?”

弗止歎了口氣,“你不是會讀心術嗎?可以看一看我的真實想法。”

蕭楊握緊了雙拳,雖然他沒說話,但是散發出的妖氣太甚烈,不死湖千年不動的湖水都蕩起了漣漪。

他突然一把推開弗止,什麼也沒說,決然而去。

弗止看著離去的蕭楊,深深吸了口氣,接下來,隻覺疲憊不堪。

他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在蕭楊麵前,他不敢有半點謊言,否則一旦惹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他本就沒對今天的商談抱什麼希望,他隻想探一探祁遠的情況。

果然,事情如他所料,祁遠並沒有死,而且他方才趁他怒火中燒放鬆戒備時,偷偷施法確認了,祁遠的魂魄還沒有散儘,這也是他為什麼突然要惹怒他的原因。

這是這幾天唯一能感到欣慰的消息,弗止感覺到這幾日緊繃的弦一下子鬆了,可是看著漸漸遠去的蕭楊,又是一陣頭疼,今後怎麼跟蕭楊周旋,這是個難題。

蕭楊是在回到妖族後的第二天才發現落瑤不對勁的。

落瑤住在沐晴院,院子不大,但是錯落有致,廂房後麵有一大片扶桑花,隔幾步就有一個池塘。

房門依舊緊閉,門外的侍女見到他,忙跪下來行禮,蕭楊站在門口隨口問了一句:“夫人如何?”

侍女回答:“雖然吃得少,但是每個菜都吃了點。”

蕭楊點點頭,手剛碰上房門,就敏銳地嗅到了房裡的氣息,他突然變了臉色,顧不得旁人,一掌拍開了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房內依舊是他離開時的模樣。

落瑤睡在床榻上,薄薄的絲被半搭在身上,依稀顯出她的輪廓,這麼大的動靜,居然沒醒,依舊一動不動朝裡臥著。

蕭楊目光淩厲地在房內掃了一圈,隨後停留在床邊的一個香爐上,他暗自抽了口冷氣,大步走過去一腳踢翻了那個香爐,施了個法術,房裡的異香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他俯身看了看落瑤的臉色,把了一下脈,俊眉擰緊。

一把扯過她露在被子外麵的胳膊,另一隻手掐著她的喉嚨,連拖帶拽地把她移到床沿口,低沉的嗓音裡有些控製不住的顫唞:“乖,快吐出來!”

睡夢中的落瑤被劇烈搖晃,忍不住咳了幾聲,似乎有點惱人驚擾了她的夢,她胡亂拍著差點要讓她窒息的手,卻拍不開。

皺著眉掀開眼皮瞧了瞧麵前的人,一愣,隨後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不知道是在說夢話還是在對蕭楊說:“祁遠,你回來了。”

蕭楊眼中的怒意更盛,掐著她的下巴固定住,喝道:“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我究竟是誰?!”

落瑤迷迷糊糊地又瞧了瞧他,突然睜大眼睛,正要說什麼,頭卻一歪,居然昏睡過去了。

蕭楊馬上鬆開她的喉嚨,隔空一揮手,桌上的茶壺倏地飛向他手中,他一邊灌著她喝水一邊儘量放穩聲音,“小金,乖,沐兒,來,把剛剛吃的東西吐出來,吐出來就沒那麼難受了……”情急之間,是誰語無倫次。

落瑤似乎被這溫柔的聲音觸動了心弦,乖乖張口,蕭楊連忙把水都倒進去。

她被突如其來的涼水嗆了一下,蕭楊在她背上連點了幾處%e7%a9%b4位,終於“哇”一聲吐了出來,眼淚鼻涕齊飛。

蕭楊都顧不得給她擦一下臉,一向微有潔癖的他居然在審視她的嘔吐物。

還好,他發現的還算及時,藥效大概沒來得及起作用,除了兩三粒有點化開,其餘的依舊是一顆顆的原狀,隻是藥丸的數量之多,讓人瞧著觸目驚心。

心疼和憤怒夾雜在一起向他心口襲來。

蕭楊瞥了一眼地上的香爐、桌上幾個空了的綠釉瓶,加上吐出來的小藥丸,嘴裡含著一抹冷笑,心道,很好,點安息香,吃洗心丹,她用近乎自殘的方式告訴他,她寧願借助藥物去見幻境裡的情郎,也不願意麵對他。

隻是,在他眼皮底下,這些早就被神族列為禁藥的洗心丹從何得來?

突然想起不死湖邊她和弗止救祁遠的場景,他回想了一下,這件事情的源頭,似乎就是因為這些藥丸?

蕭楊現在來不及細想,連忙扶著落瑤讓她躺下,又對外麵已經驚得目瞪口呆的侍女揮了揮手。

幸好這個侍女不是沒見過世麵,馬上回過神,走過來跪在地上。

蕭楊冷眼看著她。

侍女吞了口口水,小心斟酌著措辭,“自從昨天君上離開後,夫人就一直在窗邊坐著一動不動,先前君上跟我們吩咐過,若是夫人絕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