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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地瞄了洛笛一眼,真是個上路的姑娘。

祁遠:“什麼都不要問,今天就在我殿內當值吧,誰問起都不用交代。”

洛笛聽明白了祁遠的意思,頓時麵露難色,“這恐怕不大好,這日月星辰如同人的命格輪回,自有其運行的軌跡,何時布月何時布星,一千年前找陛下您商議過的,一旦有變數,牽一發而動全身,不隻是我這裡,卯日君,流雲君,各路星君那兒,都會跟著亂套,天君您是知曉的,恐怕這……”

此刻,程譽走過去在洛笛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洛笛馬上用吃驚的神情看了看他,程譽又用無比肯定地回了她一個眼神,洛笛垂頭思考了一瞬,謹慎地開口說道:“陛下,事不宜遲,小仙這就布月。”

祁遠點頭默許,弗止則看著程譽和洛笛,一臉似笑非笑。落瑤則在思考程譽到底說了什麼,能讓洛笛在一句話之後改變了主意。

洛笛說完,手一揮,整個耀清宮漆黑一片,隨後,她指尖逐漸亮起珍珠一樣的一點星光,因為天黑,這一點點星光顯得光亮無比,隨著她口中念念有詞,星光慢慢變大,有什麼東西在裡麵孕育成形,沒過多久,洛笛手上出現一輪新月,就像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不同的是,裡麵像是裝滿了水,滿得要把薄薄的月亮皮撐破。因為重量,壓在洛笛手上被碰觸的那部分表麵凹陷了進去,隨著洛笛輕輕一撥,馬上又恢複原狀,看上去似乎非常……有彈性,落瑤想起了在凡間時給冬冬買過的棉花糖。

若是仔細看,其實這個月亮有點像小時候經常在北海上玩的泡泡魚的肚皮,在洛笛手上圓滾滾地晃來晃去。要不是現在救人要緊,真想過去捏一捏。

洛笛用雙手輕輕捧起圓月,表情虔誠得似是在行什麼儀式,她施了個法術,月亮顫悠悠地晃了晃,但是沒挪動位置,洛笛又輕聲念了句什麼,似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月亮這才拖著笨重的身子,不情不願地升到半空中,瑩瑩的光照在所有人臉上,眾人都被這麼美的法術和場景吸引住了。

光是在室內看就如此美麗,若是襯著遠山流水布月,這樣的美麗會演變成震撼吧。

此時,有人突然說了一句:“月神請回避一下吧,我們有事情要做。”是弗止的聲音。

洛笛居然也不問是什麼事,點點頭,略彎著腰退了出去。

洛笛剛退出去,弗止就跟落瑤示意。落瑤連忙把無根水和藥丸遞給祁遠,祁遠用兩根手指捏著七彩藥丸,沒有片刻猶豫,一仰頭,就著無根水咽了下去。

落瑤眼睛不眨地看著他,程譽依舊麵無表情,弗止雖然又倒在那椅子裡,但是眼睛一直盯著祁遠,觀察著他的臉色變化。

祁遠回給他們一個沒事的表情,笑了笑,說道:“我說你們大驚小怪還不信,這不是……”

話未說完,突然臉色一變,似是忍了忍,終究沒忍住,嘴裡吐出一口血,身子搖搖欲墜。

落瑤嚇得花容失色,忙去扶他,卻擔不住祁遠的重量,和他一起癱倒在地上。她用袖子擦著祁遠嘴角的血水,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弗止兩步並一步到他麵前,著急間被腳邊的凳子絆了一下,踉蹌著以一個極不雅的姿勢跪到祁遠麵前,可此時沒人有時間笑話他,弗止抓起祁遠的手腕把了把脈,半晌,臉色黑得不能再黑,壓低的聲音裡帶著點薄怒:“我不是跟你說過,這幾日不能……你們昨晚在一起?”

落瑤聽到這句話,睜大眼睛迷茫地看向祁遠。她不跟祁遠在一起那跟誰在一起?落瑤瞬間明白弗止說的“在一起”並不是字麵上的意思,她顧不上臉紅,問弗止:“沒人跟我說這幾日我們不能在一起啊。”

弗止道:“我怕你臉皮薄沒跟你講,但是跟祁遠是千叮萬囑過的。”

落瑤一陣無語,她舍不得責怪祁遠,隻能怪自己。

看到落瑤一臉自責的樣子,祁遠想安慰她給她一個笑容,卻因為劇痛,終究沒笑出來:“我沒事,就是,心口有點悶而已。”

弗止緩緩站了起來,“一個再好的醫生,遇上不聽話的病人,也無能為力。”

落瑤抓著弗止的衣角:“這是什麼意思。”她必須%e4%ba%b2耳聽到發生了什麼事。

弗止這時反而笑了出來:“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最清楚,本就已經被洗心丹耗費了大量元氣,再和你這麼一折騰……我真是不明白,你若真不要命了,還讓我費心費力研究這些藥丸做什麼?”前一個你是指落瑤,後一個你是對著祁遠說的。

落瑤聽了這些話,隻覺得天旋地轉,聲音沙啞得不像是自己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和他……”她甚至不知道該跟誰說對不起。

祁遠用儘力氣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下去:“不要總說對不起,該說這三個字的是我。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情沒告訴你,在你回來之前,我就不想活下去了,我知道服用了洗心丹,十個弗止也救我不能,否則,也不會被列為天族禁藥了。”

祁遠停下來喘了口氣,疲態儘顯又說道,“落兒,我們分分合合了這麼多次,都是我的不對,有時候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倒回去,那樣我一定躲著不讓你看到,你就不會認識我,不會遇到這麼多傷心事,依然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可是我沒那麼偉大,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要早點出現在你的生命裡,讓你隻看得到我一人,然後讓司命重新寫我們的命格,把你生生世世栓在我身邊。”說到這裡,祁遠的眼神已經出現迷離,“還好,這一次我總算不用看著你離開了。”到最後,祁遠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底裡的情緒太複雜,她辨不清。

☆、第120章 滔滔覆水終有岸,情深而始為誰終

祁遠身上的體溫開始下降,落瑤咬了咬嘴%e5%94%87,不讓眼淚掉下來。替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心裡悔恨著不能替他分擔,嘴上卻故作輕鬆地說道:“不怕,你是天君啊,天君是受佛陀保佑的,怎麼會有事呢,你看你父君都還好好的呢,你怎麼會有事呢。”

落瑤知道她此刻的表情肯定很難看,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可又偏偏控製不了。

她現在沒有心思管這些,吸了吸鼻子,說道,“其實你現在遇到我也不算晚啊,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在一起,可以去看看司命給我們寫的命格到底是怎樣的,不過我聽說,這個命格簿子看過了就不準啦,所以不能輕易看的,不過這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們自己寫命格,好不好……”

落瑤極力想忽略掉祁遠越來越涼的身體,可是她畢竟隻是個剛過了三萬歲的小姑娘,終究承受不住這樣的難過,低低抽泣起來。

她一向不喜歡哭,以前總覺得其他姑娘都特煩人,動不動就哭,一哭起來都是沒完沒了,現在終於明白,哭不代表不想堅強,而是心裡某些堅信的東西瞬間崩塌,隻能依靠源源不斷的淚水洗去歇斯底裡的痛苦。

祁遠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不要哭,你一哭,我又舍不得走了……”

“就是要讓你舍不得,你還沒給我一個完整的婚禮,怎麼能走呢。”

祁遠無力道,“瑤瑤,昨晚的那個婚禮……”

落瑤打斷他:“昨晚的婚禮,連個主婚人都沒有,怎麼能算呢……”這次不算,你快點好起來,我們再辦一次,一定要轟轟烈烈,讓整個六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天後。

祁遠眼裡劃過一絲痛苦,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婚禮,是他這輩子無法彌補的一個心結,可是如今的他,又能怎樣呢?

祁遠故作沒有聽懂落瑤的話,道:“也好,我們其實還不算禮成,你年紀還小,以後找個比我更疼你的人嫁了吧……”

落瑤沒想到祁遠會這麼回答,眼裡馬上蓄起淚水,道:“哪有你這樣的,盼著我改嫁呢,我不管,就不許你走。”

“不要這樣,聽話……”

弗止受不了這兩人旁若無人地上演著生離死彆苦情劇,正要叫他們閉嘴,順便給祁遠輸點真氣,門卻突然被一下踢開。

落瑤還未來得及擦一擦臉上的眼淚,一個身影如風一般刮到眼前。

她挪了挪淚眼婆娑的眼珠子瞟了一眼,原來是風一樣的男子,梵穀神君。

梵穀本是來找祁遠的,沒料到他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景,整個人被這種淒淒哀哀的氣氛震了震,嘴角抽搐著:“這,這是怎麼回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弗止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把祁遠扶起來,手掌輕輕按著他脈搏,渡了他十萬年靈力。

十萬年靈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梵穀這樣的神仙來說,能抵上半身修為,但是對於弗止,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可是這些似乎都沒效果,祁遠反而雙目閉合,昏了過去,臉上再沒有一點血色。

落瑤緊張地問:“怎麼會這樣?”

弗止沉思了一會,道:“他如今的身體陷入自我保護狀態,外界的靈力進不去。”

梵穀也上前仔細端詳了一會祁遠的臉色,問:“昨天看到他時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會變成這幅慘樣?”

弗止把了把祁遠的脈象,發現祁遠隻是昏過去了,但生命體征正在慢慢減弱,他聽到梵穀的問話,頓時沒好氣地回道:“他這樣,你也%e8%84%b1不了乾係。”

梵穀跳腳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彆老冤枉我。”

弗止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說道:“如今不是討論他為什麼變成這樣的時候,都快想想辦法,有沒有可能讓他醒過來?”

連弗止都束手無策,誰還會有辦法?落瑤意識到這次事態的嚴重。

梵穀看了一眼狀況,基本了解了來龍去脈,這個花花公子難得正經了臉色,也坐下來一本正經地想辦法。半晌,才說道:“上次他私自用洗心丹,程譽瞞得很苦,連我都差點被你們蒙在鼓裡。這次搞得這麼嚴重,恐怕真要瞞不住了。”他說的瞞不住,自然是指瞞不住神族的仙官們。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瞞不瞞得住做什麼,這個梵穀不隻說話沒重點,聽他們說話也揀不清重點。

落瑤用哀求的眼神對弗止說道:“不管是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

弗止默了默,一室無語。

過了一會,梵穀猶豫地道:“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若祁遠清醒著,他絕不會答應這麼做。”

弗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抬了抬眸:“你說的是……”

梵穀點點頭,沉聲道:“唯有此法。”

落瑤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