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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而快要漲裂的頭,看著落瑤說道,“我說,這吃藥無非就是倒水,吞藥,喝水,下咽這四個簡單的動作,我隻需等他吃完藥檢查一下就可離開,你讓我在這裡等了一天,我又不能幫他吃藥,有什麼意義?”

“有啊,當然有意義,你坐在這裡至少可以給我壯壯膽。”

弗止忍著不發作,作勢要離開,被落瑤抓住袖子,一轉頭,對上落瑤可憐巴巴的眼睛,往日裡鬼靈精怪的姑娘此刻眼裡滿是委屈和哀求,“再等會,就一會會,等祁遠吃完藥沒什麼副作用,你到哪去都沒人會管你。”

弗止按了按額頭亂跳的青筋,問,“你說什麼?”眼看落瑤聽到這句話眼裡馬上要溢出水來,弗止認命地輕歎一聲,“罷了罷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師妹女兒的份上,我還真不想這麼窩囊。”

落瑤遞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弗止重新坐到貴妃榻上,整個人攤開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好了。”

弗止點點頭,閉著眼睛:“時候差不多了,讓祁遠站在清乾天最高處服藥。”

落瑤愣了一愣,“最高處?”

“我沒和你說過嗎?”弗止看了她一瞬,突然直起身來,神遊似地說,“忘記告訴你了,無心丹要就著無根水在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服用,效果最佳。”

落瑤頓時傻了眼,清乾天哪裡才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

她看向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祁遠,祁遠顯然也是才聽說還有這麼一樁事,對著她搖了搖頭。站在祁遠身後的程譽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弗止。

眾人一時陷入沉默,落瑤急道,“你為什麼不早說啊,你早點說,我們就可以早點安排了呀,現在這會兒讓我們去哪裡找?”落瑤在原地轉了半圈,跺跺腳,“你在這裡坐了一天,哪怕下午告訴我,也是來得及的啊。”

弗止被一個姑娘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數落,臉上有點掛不住,但是自知理虧,確實是自己因為喝酒而忘記交代,也就不跟她計較,冷著臉不說話,腦子裡卻在思考,哪裡才是至高處。

祁遠思索片刻,想了想,走過去拍拍落瑤的肩膀安慰道,“人至察則無友,水至清則無魚,這最高處想必也不是字麵上的意思,隻要心無雜念,自然哪裡都是至高處。不要著急。”

落瑤斟酌了一下措辭,問:“你是不是最近和太上老君走得比較近?”見他點頭,落瑤捂著嘴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他那些都是唬人用的,彆信他。”

祁遠一臉高深地看著她,落瑤低著頭,“對不起,我覺得我真沒用,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要你反過來安慰我。”

祁遠牽了牽嘴角,柔著聲音說道:“弗止也說了最好是,不一定非要在這裡,我對這些也沒那麼講究。”說完拿起藥正準備吞下去,卻被落瑤一把搶過去,“不行,給你的東西,自然什麼都要是最好的。”

弗止突然問:“這裡最高的地方是不是老天君的昆須殿?”

祁遠被搶了藥,也不著急搶回來,隨口說道:“不是,我母後恐高,昆須殿反而是最低的。”

弗止摸了摸下巴,嘀咕著,“恐高?”隨後想了想,馬上睜大眼睛,“怪不得她平時甚少出門,我們還以為寧仁把她藏著掖著不讓我們看,像是怕我們要搶了他老婆一樣,原來如此啊。”

祁遠看了弗止一眼,不說話,落瑤見弗止顧著研究老天後恐高的問題,似乎把祁遠的事情又拋到腦後,正要拿話堵他,卻看到程譽走過來,輕輕問,“既然一時想不起這個地方,小仙覺得有個方法可以一試。”

落瑤的眼睛亮了亮,燦燦看著他,“你說。”

程譽悠悠說道,“其實要找這個至高處,也是為了離月亮最近,與其讓我們費心思尋找,何不讓它過來?”

落瑤突然覺得程譽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一個人,她瞥了一眼祁遠,後者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仿佛他們討論的事情跟他完全沒有關係。

倒是弗止,一拍手掌,“一語驚醒夢中人,你是說,讓月亮過來?”

程譽微微笑了笑。

也許普通人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落瑤聽懂了,程譽的意思是,讓月神君把月亮挪到耀清宮來,隻是,這樣的動作未免太大了些?畢竟祁遠的事情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如今再牽扯到旁人,事情最終會發展成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沒等落瑤回過神來,三個男人已經達成一致,決定讓程譽去請月神君過來一趟。

程譽果然是天上最有效率的神仙,落瑤才剛把無根水從廚房端上來,程譽已經帶著一位女仙站在屋內。

這位女仙和平日裡見過的女仙不大一樣,沒有飛袖羅裙,金釵滿頭,落瑤自問自己平時已經算是穿得樸素的了,但與她的素淡相比,還是差了一截。

一身極簡的月白色官服,隻在衣服上麵繡了月牙暗紋,發飾也異常樸素,以發為飾,用頭發自身盤成發髻,落瑤暗自讚歎了一下,這頭發盤得真好。清秀的臉上淡淡的眉眼,未施任何脂粉,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她,卻讓人覺得這樣的打扮最跟她的氣質最貼切,她大概就是掌管月亮的神君了吧?隻是沒想到,是個女神官。

落瑤在打量她的時候,這位月神也在用那雙剔透的美目偷偷打量她。

程譽的聲音響起,“陛下,這是月神君洛笛,已經請來了。”

原來月神君叫洛笛,很唯美的名字。

洛笛向祁遠微微施了個禮,她與梵穀是平級,無需施禮,隻是互相點了點頭,隻是眼角餘光瞥到弗止的時候,眼神露出一絲詫異,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弗止的穿著,眼中的詫異瞬間變成驚奇。

祁遠麵無表情地朝洛笛點了點頭,示意她免禮,而弗止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掃了掃程譽和月神君,繼續低頭喝茶。憑著這幾年對弗止的了解,落瑤十分肯定,弗止這個眼神的含義是,八卦。

落瑤把手裡的一盅無根水小心地放下,一邊說道,“程譽,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居然這麼快就找到月神了。”隨後開玩笑地說,“原來你和月神君這麼熟悉啊,早說嘛,我還擔心你一個人請不動她。”

這一連串無心的話,卻讓程譽難得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剩下三個男人一陣靜默。這樣的沉默,今天已是第二次了,落瑤在心裡暗道。

落瑤在這陣詭異的氣氛中尋找到祁遠的視線,她眨了眨眼睛,明亮亮的眼睛似是在問,“我說錯話了嗎?”

祁遠好笑地朝程譽的方向瞥了一眼,用滿是愛溺的眼神回答她,“當然沒有。”

落瑤挑挑眉,繼續瞥他,“那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祁遠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寬大的袖子裡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朝程譽指了指,隨後朝她輕輕擺了擺,落瑤看了一瞬,突然覺得和祁遠之間的默契突飛猛進,居然看懂了最晦澀難懂的手語,祁遠這個動作要表達的意思明明是,“程譽不說話,我們就不說。”

落瑤用嘴巴擺了一個鴨蛋型,點了好幾下頭。

這一番小動作全數落在弗止眼裡,他看了一會,忍不住湊過來問祁遠,“你們在說什麼?你指著他們兩個是什麼意思?”說完指了指程譽和月神君。

聲音並不小,這下,所有人的眼神刷地同時看向他,仿佛在感謝他終於為這場莫名其妙的沉默畫了個句號。

☆、第119章 且將此情付明月,流連忘返是為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落瑤爭辯道:“我們沒說什麼啊。”

弗止不屑一顧:“說是沒說,可是我看懂了。”

祁遠也望著他,問:“你倒是說說,看懂了些什麼?”

弗止看了杵在殿中間的兩人一眼,對祁遠說道,“都看懂了。比如,小四剛進來的時候問你,他們兩個怎麼一副見公婆的樣子。然後,你回了她一個眼神,說,我也不知道。”

弗止又指了指落瑤,“隨後落瑤又問,以前怎麼不知道,程譽的紅線,原來是栓在月神這裡?”

“你又指著程譽,朝落瑤擺了擺手指,這個我還是不知道,要問程譽。”

“最後,落瑤張大嘴‘喔’了一聲。”

這下不隻落瑤和祁遠,連程譽和月神都滿臉黑線,程譽看了一眼旁邊的洛笛,語氣帶著點哀怨對弗止說道,“神君,我覺得您不去給司命星君指導指導怎麼寫命格簿子,真是天族的一大憾事。”

祁遠對這句話非常感興趣,接過程譽的話頭,“你也這麼覺得?”又轉過身對弗止說,“其實我很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要不要設兩個司命,一個女司命,一個男司命,畢竟男女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你從上古時期直到現在,做的夢都要比我們活的時間長,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得多,用這顆奇葩的腦袋寫出來的命格,定是十分精彩的。”

提到“上古時期”這四個字的時候,落瑤發現洛笛又看了弗止一眼,眼裡露著一絲了然,如果剛才洛笛還在猶豫著懷疑,現在想必已經猜出了弗止的身份,要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小仙,能見到弗止真容委實不容易,即便是落瑤,要不是因為她娘%e4%ba%b2孟芙蓉的關係,怕連弗止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不知道吧。

弗止在八卦的時候特彆好說話,慢條斯理地說道:“偶爾指導指導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總歸不是大男人做的事情。”

祁遠睨著他,“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個問題要請你指導指導。”

難得遇上天君這麼不恥下問,弗止的身體往祁遠的方向挪了挪,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你說。”

“你方才說他們像是在見公婆,我記得那時似乎隻有我和你坐在他們麵前,我們不妨推敲一下,到底誰是公,誰是婆?”

噗嗤一聲,洛笛的修為不到位,笑了出來。

程譽緊繃著臉,忍得極為辛苦,眼光不時地掃向洛笛。

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正談論得歡,落瑤卻有點心不在焉,若在平時,弗止和祁遠這麼貧嘴,她也會插上一腳,可惜現在時機不對,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時間顯然已經不早,心裡開始焦急起來,用眼神拚命示意著程譽。

不知為何,程譽的注意力難得有些不集中,倒是洛笛大概覺察到落瑤的心思,依次向各位作了一揖,說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小仙剛好準備出門當值,路上遇上程譽仙官,方才顧著趕路,他還未來得及同我講,不知陛下找我所為何事?”她這一番話恰當地給程譽找了個台階,又順便緩解了弗止的尷尬,弗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