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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蔓蝶,但大家都看得出,他並不開心,公主你知道的,相比起那個蔓蝶,我們都希望你成為天後娘娘。”

落瑤知道她這番話並不是恭維,而是真心話,隻是這個小姑娘什麼都不知道,於是笑笑,也不打算解釋:“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回來了啊。”

初一眼睛亮了亮,“真的嗎?那天君一定會開心多了,你不知道,連我這個底下的人都覺得這些日子裡,頭頂上的天壓得太低了,讓人悶得透不過氣來,天君每次過來,我都要屏著氣,稍有不對他的意,他就會發火,和以前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落瑤心裡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極力不想在臉上表現出來,疲憊著聲音說道:“我有點累,你先下去吧,我睡一會。”

初一似乎還想跟她敘敘舊,看著落瑤確實很累的樣子,努了努嘴,下去了。

落瑤躺在榻上,心裡突然變得很平和,祁遠在這兒的時候,也睡在這榻上吧,落瑤撫摸著榻上的紋路,這一條條紋路仿佛記錄著他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個不眠之夜,她閉起眼,仿佛這樣就可以感覺到他當時的孤苦無依。

明明身體很累,心也很累,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全是洗心丹三個字,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什麼結果,覺得有點口渴,暈沉沉地起來倒水。

倒水的時候,看到細細的水流注入到杯口,水花濺了幾滴到手上,冰涼的感覺卻讓腦子裡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來,這天上地下論起藥理醫術,還有誰能比得上弗止呢?

一想到這裡,落瑤不敢耽擱,她給初一留了個字條,連夜殺往望月山。

落瑤一直覺得,其實弗止才是放眼整個天族最能把神仙二字演繹得淋漓儘致的仙,他一個人的時候,不是擺弄花草研究藥理,就是喜歡自己和自己對弈,一入定就可以一個月不動,每次當落瑤以為他快要坐成一座神像,走上前看一看時,他會把眼珠轉上一轉,讓你覺得他還是在喘氣的,隨後又把視線轉到棋盤上去,落瑤其實挺害怕有一天他就這麼一直坐下去,沒了呼吸都不會有人發現。

一如這次,落瑤到望月山的時候,桌上正煮著一壺上好雨前龍井,旁邊擺個棋譜,弗止一動不動地盤%e8%85%bf坐著,就差在他腳邊放一個香爐,就跟寺廟裡的神像差不多了。

據落瑤的經驗,他應該已經下了好一會兒的棋,看到落瑤過來,終於動了動,落瑤都未看到他嘴%e5%94%87張啟,聲音從他%e8%83%b8腔發出:“你倒舍得回來了,這些時候在哪裡?”他都懶得跟自己開口說話了麼?

落瑤低眉順耳:“散心去了。”

弗止覷了她一眼,依舊不動嘴%e5%94%87:“你這散心散得夠隱秘的,這麼多人為了找你,鬨了不知道多大的動靜。”

弗止手一抬,一隻五彩的鳥兒飛到他手上,弗止對它耳語幾句,這隻鳥不是普通的鳥,是弗止養的信鴿,落瑤猜他大概是想告訴孟芙蓉,落瑤回來了。

落瑤攔住他,“先不要告訴我爹娘,我暫時不回去。”

弗止愣了愣,轉頭看她,終於憋不住說道:“你要住我這裡?可也要告訴他們你的下落。我說你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反而自己還這麼幼稚,讓這麼多人替你擔心。”

落瑤想著今天來的目的,語氣放緩,諂媚地說道:“啊,我知道啊,怕你擔心,所以我不是第一時間來你這兒了嗎?”

弗止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睨她:“你確定真的是第一時間來我這裡的?”

落瑤被說中,心虛地低下頭。

☆、第106章 九天摘月探頑疾,施以岐黃療君%e4%ba%b2

弗止似乎不想再糾結她是不是第一時間來他這裡,招招手示意她過來,“來看看,好不容易從老君那兒贏來的曠古殘局。”

落瑤心裡有事,可爹爹總教導她,作為一國公主,越是心裡有事,越要學會七情不上六麵的本事,於是她安撫了一下心底快要暴走的小人,磨磨蹭蹭地過去,坐在他對麵看那個黃不拉幾的棋盤。

這就是所謂的曠古殘局啊……不就是幾個稀稀拉拉的棋子落在上麵,完全沒有章法,弗止居然還研究得津津有味。

喝到第二盞茶的時候,落瑤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了,在她神思恍惚喝了一口茶,被燙得差點跳起來時,弗止突然把自己快送到嘴邊的茶杯輕輕一擱,眼角微微吊起,似笑非笑地問:“怎麼,有心事?”

“啊?沒啊……”落瑤客氣了一下。

沒想到弗止“哦”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為什麼不問了呢,女人不是都應該口是心非嗎?繼續問啊……

弗止:“不過說來真巧,印曦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了,真是……”

“印曦來過?”

“嗯,來跟我辭行。”

落瑤眼皮一跳:“辭行?他要去哪裡?”

弗止終於舍得從棋譜上移開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南極的長生大帝說他根骨好,打算收他為徒,要帶他去極南之地曆練曆練。”

落瑤的天理課學得很不好,她在腦中回憶了一下極南之地是在仙界的哪個犄角旮旯,然後發現自己對這個地方完全沒有印象,她隻能裝作非常熟悉的樣子說道:“呃……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弗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除非有長生大帝那樣高的法力,一般的神仙,尤其是印曦那比你高不了多少的半吊子法術,估計沒個萬兒八千年的回不來。如果他能得到長生大帝的真傳,那就另當彆論了。”

“清乾天不是跟極南之地一向沒往來嗎?怎麼長生大帝突然來收徒弟了呢?”

“這個……就要問祁遠了。”

“這關祁遠什麼事情?”落瑤心裡有個念頭閃過,但馬上被自己否定了,祁遠怎麼會乾出這麼禽獸的事情呢。

弗止偏偏一臉“事實就是這樣子”的表情看著她。

“……”

“哦對了,他還讓我給你帶了幾句話。”

“什麼話?”

“第一,你上次留在這裡的鮫淚鐲,他就不收回了,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看他都要走了,你就收下吧,彆把我這裡當成寄存東西的地方,鐲子還放在以前你住的那個廂房裡,沒動過。”

落瑤默了默,鐲子是她上次下凡前,怕印曦找到她,才摘下來的。

“第二,他說若是祁遠欺負你,你可以告訴他。”

“怎麼告訴他啊?這鐲子還有傳音的功能?”

弗止費力地回憶了一下印曦那一大串原話,“他說他都交代好了,你到時托人告訴北海國的蝦兵總管寺霖,他接到消息會給他放信鴿,這信鴿會把消息帶給極北之地外麵的客棧老板,因為裡麵太冷,鴿子一進去就會凍死,客棧老板收到消息,會讓他店裡的白熊精傳消息給他。快的話,估計六千八百年就可以收到你的消息了。”

落瑤看著他有點無語,“好遠啊……”

弗止也歎了一句,“遠是遠了點,”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據說長生大帝很少收徒,這次這個名額還是祁遠好不容易替他去爭取來的。要安排他去那個鳥不拉幾的地方,祁遠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

落瑤:“……”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弗止突然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恍惚間,在肚子裡重複了好幾遍的話%e8%84%b1口而出:“跟你打聽個事情,你有沒有聽說過洗心丹?這世上有解藥嗎?”

弗止落棋子的手頓了頓,眯著眼看她,“你來找我就為了打聽這個?”隨後麵容一肅,“這藥害人不淺,你平白無故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你……”

落瑤連忙搖搖手,“你看我像嗎?”其實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措辭,她理了理話頭,儘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急不躁,“哦,最近對藥理感興趣,正好學到禁藥這部分。”

弗止看了她一會,完全當她是胡扯,又低下頭研究棋譜。

落瑤這下急了,她已經在這裡呆了不少時間,若是祁遠找不到他,不知又要出什麼岔子。

可弗止的臭脾氣人儘皆知,他最討厭集中精神的時候被人打擾。

落瑤隻好一邊暗自腹誹著他,一邊耐下心來等他開口。

直到一局殘局結束,弗止歎一聲:“真是妙啊,隻是一人下棋諸多無趣。”隨後看到落瑤,愣了愣,“你還沒走?”

落瑤努力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不去揍他,“你還沒說怎麼解洗心丹的藥毒。”

弗止耍也耍夠了,棋也下夠了,心情大好,像是背書一樣說道,“洗心丹,上古極寒之物,名字聽著好聽,洗心洗心,洗淨濁心濁氣,卻同時讓人欲罷不能,至死方休,神仙也不例外。”

雖然事先已經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是%e4%ba%b2耳聽到這些話時,落瑤還是忍不住雙腳發軟,她極力忽視眼前的天旋地轉,問道,“至死方休,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弗止想了想,“這藥是我建議老天君列入禁藥的,其他人可能不曉得,但是我知道有個辦法。”

落瑤豎起耳朵,弗止修長有力的手指捏著杯沿抿了一口,“服萬穀草,再換血洗心。”弗止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裡了?剛回來就問這個。”

落瑤乾笑一聲,掩飾過去。

弗止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隻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不客氣地警告她,“我不管這人是你的誰,一旦服了此藥,違背天條不說,此人就同個廢人無二,洗心丹不同於凡間的五石散,藥性不止強了十幾倍,戒藥的過程也痛苦萬分,雖說我有辦法,但是在此方法之下,常人沒有這個意誌力能熬得過去,而且,若想恢複到以前的身體狀況,更是不可能了。離他遠一些。”

難得弗止一口氣說這麼多,落瑤的心思卻完全沒有在他的話裡,隻是呆呆問道:“萬穀草在哪裡尋得到?”

“這個草屬於清心草種,容易找,但是你能保證他徹底戒得掉嗎?這個藥之所以被列為禁藥,就是即使治好了,也有複發的可能,而再次成癮之時,隻會比以前更烈,周而複始,始而複發,沒有儘頭,你確定是要救他而不是害他?”

落瑤臉色煞白,但是語氣依然堅定:“當然救。救不了,我跟他一起死。”

“是祁遠?”

落瑤緊閉著嘴巴不說話,其實弗止早就猜到了是他吧?這普天之下能讓落瑤擔心成這樣,家也不回就先找到這裡來問解藥之法,除了祁遠,還會有誰?

弗止眼底的詫異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