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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的丫鬟我自然會管教,倒是公主你,天君也不給你指幾個丫鬟,哦對了,可能天君這幾天忙著婚禮的事情,也許已經記不起來還有一個你了。”

南宮蔓蝶滿意地看到落瑤的臉色變了變。

接下來的話,就像一把刀,一下下地剜在落瑤的心上:“我來是想告訴你,既然你與天君身份有彆,不要再妄想可以回天宮了,明日便是我和天君的大喜日子,你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來喝杯薄酒。”說完故意頓了頓,讓落瑤可以消化她的話,“對了,想必天君還沒告訴你,他要和我成%e4%ba%b2了吧?”

落瑤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她答應了祁遠任何人的話都不要相信,蔓蝶此時說這些話是有問題的,不能上了她的當。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無法呼吸,腦袋嗡嗡作響呢。

冬冬本來還在和落瑤賭氣,在外麵故意玩了小半天,逮了隻野兔,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於是耷拉著腦袋回去。

剛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麵:自己剛認的娘%e4%ba%b2慘白慘白著一張臉,麵前站著素未謀麵的兩個女人,正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落瑤,麵目可憎。

他心裡一揪,落瑤再怎樣也是他自己的娘%e4%ba%b2,自己跟她賭氣那是母子倆之間的情趣,怎可被彆人欺負了去,冬冬彼時還不懂這其實是一種叫護短的心態,他登時把賭氣這事拋到了腦後,在保護弱者這方麵,他受師父弗止影響頗深,儘管這弱者看似比他強太多了。

冬冬扔下手裡剛抓的野兔,急忙跑過去,站在落瑤麵前,怒目對那兩隻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欺負我娘%e4%ba%b2?”

冬冬小小的年紀,平日裡又貪玩,落瑤一直沒發現他還有這樣的一麵,一遇到危險,就像一頭警覺的小獅子,完全變了個樣子,一如當年的容淮,為了保護她而義無反顧。

這是容淮唯一的血脈,繼承著他父%e4%ba%b2與生俱來的華貴風采,蔓蝶被他一下唬住了,一看原來是個小孩,心下一鬆。

南宮蔓蝶被突然出來的冬冬嚇了一跳,隨即眼珠一轉,明白了眼前這個孩子的身份,饒有意味地打量著他,看到冬冬與某個人相似的容顏,她有點失笑:“這個孩子想必就是容淮神君的遺腹子吧?這副樣貌,倒是像極了他父%e4%ba%b2。”想了想,又道,“不過你跟天君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天君長得像容淮呢?這孩子陰差陽錯居然跟天君有幾分相似,當真是造化弄人啊。”那天在往生鏡裡,蔓蝶也窺見了落瑤的往事,她會這麼想,也不是無風起浪。

落瑤冷著臉沒說話,冬冬小小的%e8%83%b8脯一起一伏似是在隱忍什麼,他雖然小,但也聽得懂這些話不是什麼好話。

眾人不經意間,隻見一陣疾風朝蔓蝶劈來,蔓蝶驚得花容失色,把身邊的丫鬟扯過擋了擋,但是動作終究慢了一拍,有什麼東西彈到蔓蝶的頭上,發髻斜斜地歪了歪,隨後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的聲音,頭上的發簪被折斷。

滿頭黑發散開來,蔓蝶甚至可以在丫鬟瞪大的眼珠子裡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原本梳著精致的“飛天髻”,此刻變成狼狽欲倒的“蓬頭髻”。

蔓蝶哪遭遇過如此羞辱,她憋著氣看了看周圍,瞄到冬冬手上的一把彈弓上,顫著手指著冬冬和落瑤道:“怪不得天君不要你們,果然是有娘養沒爹教的東西。”

冬冬鼓著臉又要拿抓野兔的彈弓彈她,落瑤拉了拉他的袖子,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小孩子雖然法力不高,對蔓蝶傷害不了什麼,但若是傳出去,蔓蝶畢竟是南宮氏的後代,對冬冬極為不利。

蔓蝶理了理頭發,顯然懶得對一個小孩子生氣,雖然身上狼狽不堪,卻端著一副勝利者的笑容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跟你說清楚,不要再纏著天君了,他對你已經仁至義儘,也許他可能不忍心和你說這些,那就由我來說也一樣。”說完得意地看了落瑤一眼,“對了,難道你一直沒發現,天君脖子上戴著一個蝶形玉墜嗎?你難道不知道這個蝶就代表著我的名字嗎?”

原來是這樣……往事就像潮水一樣湧來,多少個午夜夢回,她總是把玩著祁遠脖子上的掛墜,是上古時期的玉,質感很好,若不是經她提醒,她都忘了這回事,祁遠跟蔓蝶的淵源,要追溯到他們的父輩,豈是她一個小國公主可以乾擾的?

蔓蝶看著落瑤慘白的臉色,像隻驕傲的孔雀,滿意地帶著丫鬟扭著腰肢走了。

其實落瑤從沒打算相信蔓蝶所說的話,她和祁遠之間的心結已解,再沒有彆的事情可以阻攔他們在一起。隻是最近幾日一直未見到祁遠,心裡難免有些惶恐,又無處打探消息,想了想還是決定%e4%ba%b2自上天宮去走一遭,落瑤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己找借口,我隻是去看一眼,並不是不信他,隻是看看就回來。

晚上等弗止回來,落瑤騙他說要出去散散心,弗止似乎不經意地嗯了一聲,給她熬了碗新鮮的藥膳,落瑤心裡著急,沒留意弗止欲言又止的神情,匆匆喝完便出門了。

駕了朵雲一路飛上清乾天,縱然心裡萬般急切,落瑤還是非常小心地使了個隱身術,畢竟前段時間為了她和祁遠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此刻在這裡出現非常的不妥。

以前容淮教給她的隱匿術其實有兩種,隱身術和隱聲術,前者可以隱去身形,後者可以隱去聲音,妙不可言,落瑤鑽研幾百年倒也掌握了其中的精髓,使起來得心應手,於是當南天門的侍衛們看見一朵不知好歹的雲歪歪扭扭地突兀地飄來時,並沒有十分在意。

從南天門一直到耀清宮,目光所到之處都張羅著喜氣洋洋的大紅,腳下鋪著大紅的玫瑰花瓣,這樣熟悉的場景讓落瑤有點恍惚,晃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心緒波動太大,影響到法術,落瑤看到身體已經呈半透明,連忙凝聚全部的靈力修補,等確定沒人可以看見她,做完這一切,她感覺已經過了一個輪回那麼久,心裡一片淒涼。能讓整個天宮大肆布置成這樣的人隻有一個,而那個人在幾天前還溫柔地在她麵前承諾,會回去找她,卻不曾料到,他嘴裡說的“有事”,原來是在忙著和另一個女子成%e4%ba%b2。

落瑤臉上毫無血色,勉力撐著發軟的雙%e8%85%bf,一步步朝耀清宮內走去,不%e4%ba%b2眼見到結果,她不甘心。

耀清宮外張燈結彩,就連祁遠的愛寵紅麒麟也被裝扮得活靈活現,脖子上掛著個大彩球,在殿門口打瞌睡,上次,祁遠就是帶它一起去芙丘國迎%e4%ba%b2的吧,落瑤心裡一陣苦澀,抬腳從它麵前經過,紅麒麟沒有察覺,打了個響鼻,繼續睡覺。

有幾個侍女在前庭布置花果,落瑤輕車熟路地繞過她們,走進內殿,裡麵還是一如她走前的樣子,連茶幾和香爐的位置都沒有變,婚禮要晚上才開始,新郎大概是去靈霞宮接新娘去了。

落瑤突然覺得很可笑,先前與祁遠的海誓山盟在如今看來是多麼的諷刺,縱然是她錯在先,犯下欺君之罪,可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費儘心機地欺騙她。

其實怨不得誰,祁遠是誰啊,他可是天君,一族至尊在成%e4%ba%b2當日被一個女子捉弄,讓他情何以堪?恐怕在落瑤離開的那天,他心裡就已經在布這個局了吧,他的驕傲讓他容忍不了背叛,哪怕是無意的,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非誰不可,有多愛,就有多恨,冒犯天顏的後果就是殺一儆百重塑天威。

作為天君,他和熙溫潤的笑容背後那些讓人噤若寒蟬的雷霆手段,落瑤多少是聽說過的,隻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把護在手心當成珍寶,時間一長,這樣的專寵讓落瑤丟失了自我,忘記了他的身份,亦或是她的。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他早就抽身而出全身而退,他的感情可以收放自如,他本就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他年紀輕輕怎執掌得了整個天族,維係六界八荒,讓妖魔鬼怪退避三舍呢。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從那個夢裡醒來,就讓她一直這樣睡下去,永遠都不知道這些,不是挺好的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這世上本就沒有早知道。

四月天,恰是楊柳搖曳,枝椏覺醒的季節,空氣中滿是春意盎然。而此時落瑤的心裡卻是寒冬臘月天。

她在踏入內殿的前一刻收住了腳步,覺得滿身的疲倦,這一番行走是為了證明什麼?不論新娘是誰,終究和她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在來天宮的路上,她多麼希望蔓蝶先前是在挑撥離間,故意在她麵前搬弄是非發發怨氣呢,可如今眼前布置豪華的婚房,讓她該怎麼替他解釋呢,她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蔓蝶說得對,祁遠快要成%e4%ba%b2了,如果她一開始就對祁遠堅信不疑,乖乖按他說的在望月山等他,恐怕沒人會跑來告訴她天君成%e4%ba%b2的事情吧?其實,在她踏出望月山第一步時,他們之間的信任感就已經全然瓦解了吧?什麼時候,他們之間隔了一段這麼長的距離?

落瑤不辨方向地走著,有沒有回到望月山,她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那抹觸目驚心的紅,就像紫岩山那場仙鬼大戰的血雨腥風,紅瞎了她的眼睛。

初春的天氣有點寒意,天氣變幻無常,不多時便下起了小雨。

落瑤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雨水順著她的頭發滴到她眼裡,再順著眼角流淌到臉頰。直到看不清前麵的路,落瑤才反應過來下雨了,她本就還沒調理好身子,剛才又消耗了大部分仙力施展隱身術,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用法術烘乾衣服,就這樣濕漉漉地狼狽地站著,正想找個地方避雨,突然一層結界憑空罩在她周圍,替她擋住了綿延的雨。

“怎麼淋成這樣?”印曦語氣裡帶著點心疼和責備。

印曦瞧了眼渾身濕漉漉的姑娘,身上的衣服因為濕透,緊貼在她身上,遮掩不了她玲瓏的曲線,印曦眼裡流露出一絲不自然,連忙轉移開看她的視線,體貼地化了件披肩替她披上,暗自用靈力替她把身上的衣服弄乾。

落瑤感覺到周身運轉著溫暖的氣流,舒服得輕歎了口氣,腕上的鐲子泛著靈動的光澤,它是感應到印曦的法力了吧?

落瑤攏了攏披風,吸了吸鼻子,擠出一絲笑容:“你怎麼來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道:“剛去弗止那兒看你,他說你一早就出門了,我等了小半天你沒回來,怕你有什麼事情,就跟過來了。”說完抬手替她捋了捋額前的濕發,細心地擦掉她臉上的雨水。

落瑤沒有回答,轉頭打量周圍,看究竟在何處,沒想到竟然繞著清乾天走了大半圈,轉到了大羅天,再往前走就是以脾氣暴躁出名的大羅天君的住處。落瑤對著印曦赧然地吐了吐%e8%88%8c頭,她也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