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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走到了這裡。

印曦盯著她看了會,說道:“那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藥,看你現在喪氣的樣子,你就非他不可了嗎?”

“那人”自然指的是祁遠。

落瑤猛地抬頭,問道:“你早就知道他要成%e4%ba%b2了對不對?”

印曦急忙解釋:“你可彆冤枉我,我要是知道,早就過來找你了,不過,我雖討厭祁遠,但不得不說句公道話,他們這次的成%e4%ba%b2有點蹊蹺,邀請的人也少,聽很多要赴宴的賓客說,都是昨天才知道的。”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落瑤強自笑了聲:“就像那麵往生鏡一樣,自然會有人千方百計想讓我知道。”

印曦沉默了一會,道:“瑤瑤,彆笑了,在我麵前,你大可不必這樣。”

落瑤聽到這話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氣,果然不再笑了。

印曦二話不說,把落瑤身上的披肩緊了緊,裹得像個粽子一樣,隨後招了朵雲,兩人騰雲而去,落瑤已經沒有力氣問他要去哪裡。

☆、第43章 何處掩麵醉千場,光陰惆悵紛自擾

印曦竟然帶著她穿過幾道光怪陸離的結界,來到了人間,隨後輕車熟路地在一個掛著“千金坊”牌匾的賭坊前落下雲頭,還好天色已黑,路上沒幾個行人,根本沒人注意從天而降的兩位神仙,否則,大街上必然要引起混亂。

此時的凡間已是繁星點點,街上漆黑一片,千金坊裡麵卻燈火通明,深邃的夜掩不住它的奢華喧鬨。兩人今日本來就穿得隨意,隻是稍微修補了下,印曦隨手捏了一把招搖的扇子,牽著落瑤大大方方進了門。

剛進去,就有領路的過來請他們二人直接去樓上的雅座。

上樓時,落瑤聽到這裡的人稱呼印曦為“陸少”。

落瑤用疑惑的眼神看印曦,印曦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低聲與她說道:“以前和你二哥常來,陸氏是我們在這裡的一個身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戶。”

落瑤依舊看著他。

“呃,我們在此有一間專門的包廂。”

二哥什麼時候也來這種地方玩了,肯定是被他帶壞的,落瑤睨了他一眼。

印曦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道:“我和你二哥,到底誰帶誰來的,還不知道呢。”

落瑤不理他,打量起這個賭坊來。

不得不佩服二哥和印曦的眼力,這家賭坊雖然接待三教九流之客,卻裝飾得非常有品位,裡麵端茶倒水的丫鬟穿清一色的白色長羅裙,腰間束一根五指寬的紅綾,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間,就像一個個精靈,行走之間透著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負責引路的男侍則全身黑衣黑褲黑靴,隻在額上綁一根和丫鬟身上一樣顏色的紅綾抹額,看著十分賞心悅目,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這些紅綾上麵用墨綠色的絲線繡著一個小巧的圖案,落瑤猜這可能是這個賭坊的徽記。

落瑤掃了一圈大堂,每個桌子後麵都站了個夥計,大概是專門培訓過,舉手投足行雲流水,嫻熟得很,這些夥計的容貌都是比較出眾的,光是站在他們麵前,就讓人生出一種想停下來欣賞的感覺。

每個桌子前都圍著不少顧客,有玩牌九的,押大小的,還有鬥蟋蟀的,應有儘有,熱鬨得不亞於集市。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賭坊的老板把賭坊和茶樓結合在一起,大廳中間是個戲台,戲台旁邊的兩根大柱子上貼了幅對聯,筆鋒蒼勁有力:“小賭怡情莫放鬆,隻賭珠璣到天明”。

據印曦說這些字是老板%e4%ba%b2自題的,唔,是個難得的奇人。

舞台上正唱著戲,從二樓剛好可以看到舞台的全景,可能這些是為了達官貴人而設。每個雅座有未及地的竹簾遮著,隻能從裡麵看得見外麵,外人卻看不到裡麵。

走廊儘頭的一間房間旁邊站了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臉上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落瑤遠遠看了一眼,卻看不出什麼,印曦看出她的好奇,小聲說道:“那間是這裡老板辦公的地方,以前我們來的時候,他基本都不在。”

落瑤點點頭,光是看這些細節,就可以判斷這個神秘的老板肯定是個妙人。

到了印曦的包廂,落瑤在桌邊坐下,她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看到桌上擺放著的賭具時覺得非常新奇。

有個侍應生已經等在包廂裡候著,是個年輕的黑衣少年,挺拔地站在牌桌旁邊,低眉斂目。

落瑤請他表演,小夥子擺開架勢,手輕輕抬起,一看就是行家,修長的手指變化多端,骰子在他手裡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要什麼來什麼。

印曦在旁邊陪她看邊低聲跟她解釋各種牌的玩法。落瑤一直盯著侍應生的手看,他的手可真好看啊,白淨修長,骰子們在他手裡聽話得不得了。

那侍應生一開始還沉著淡定地表演,被落瑤這麼盯著,手指開始有點不聽話,臉也漲得通紅,直到快拿不住牌九。

印曦用手指彈了一下落瑤的額頭,把她快要湊到侍應生手上去的頭挪開了一些,湊到她耳邊笑著說道:“有那麼好看麼,比我還好看?”語氣曖昧。

落瑤退開一些,撇撇嘴。

印曦也不再逗她,讓侍應生下去休息,自己和她玩起來,侍應生明顯鬆了口氣,步履倉促地離開。

落瑤的領悟能力非常強,沒一會兒就學了個七七八八,擲骰子的動作學得像模像樣,擲了一會兒,她提出到樓下和其他人小試幾把。

印曦點點頭,拉了下桌沿下麵的鈴,不一會,剛剛那個小夥子來到麵前,看到落瑤時,臉又紅了。

落瑤大概意識到了什麼,一個勁地盯著侍應生看,還笑得賊兮兮的。印曦裝沒看見,隻是不露聲色地擋住落瑤探來探去的目光,吩咐道:“給這位小姐準備些籌碼,都記在我的賬上。”

侍應生應聲而去,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籌碼,印曦帶著興高采烈正摩拳擦掌的落瑤去一樓大堂。

都說初學者的手氣不錯,這話在落瑤身上靈驗了一次,落瑤一上來就贏了幾局,越玩越起勁,不一會兒,麵前的籌碼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印曦笑著搖頭:“照你這樣玩下去,估計等不到明天,你就要一夜成名了。”

落瑤正玩得興起,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可是你%e4%ba%b2手教出來的徒弟,要是輸了,丟的還不是你陸大少的臉?”

印曦搖著扇子但笑不語。

兩人在樓下一個玩,一個看,時不時地咬耳朵交換意見,沒有注意到二樓走廊儘頭的那件包廂何時出來了一個人。

周圍的大漢見狀忙恭敬地給他讓路,那人身材頎長,身著墨色冰綢的長袍,上麵的絲線像水一樣泛著隱隱的光澤,腰間一塊雕刻著像是某種徽記的翡翠玉佩,及腰的烏發隻用一根紅綾在發尾鬆鬆地綁著。

這個光是靠背影就足以讓萬千待嫁閨中的女子一見傾心的男人,半個身子倚在欄杆上,右手執一把檀香木折扇,卻沒有打開,隻是輕輕地一下下敲著左掌心,扇子尾端的金黃色流蘇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思@兔@在@線@閱@讀@

這人的臉一半隱在黑暗裡,看不出神情,隻能看到似笑非笑的嘴角和一小半風華無限的側臉,遠看,是個風度氣度俱佳的溫潤公子,隻有離他最近的人,才能感覺到他冰冷的眼神正看著樓下的某一對“兄妹”,仿佛在思量什麼。

這一晚落瑤玩得很儘興,手氣也很好,兩人都忘了時間。直到麵前的籌碼堆積成一座小山,才覺得贏得差不多了,落瑤讓侍應生把籌碼記了賬,又拉著印曦找地方喝酒,已經是下半夜,很多酒肆都打烊。

她嘀咕著,這賭坊若是順帶著有個酒肆就更好了,乾什麼都不用出這個門,他們也可以做生意啊,豈不是一舉兩得。

印曦用扇子敲了下她的頭:“那兒不是已經有個茶樓了嗎,你非要出來喝酒。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懶,每個店都有每個店的特色,要靠你去慢慢發現,要是所有人整天窩在一個地方,看來看去就這麼幾堵牆,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落瑤摸摸頭,想想有道理,笑了笑沒說話。

印曦一到人間簡直就是如魚得水,知道哪家的酒最香,哪家的花生米最酥脆,哪家的姑娘最溫柔,甚至知道哪家養了條凶狗要繞著走,聽得落瑤暗自咋%e8%88%8c,這些地方難道二哥也都去過嗎?真是看不出來。

終於找到一家通宵待客的酒樓,方才一擲千金的豪情萬丈尚未平複,落瑤心情一激蕩,叫了幾壇酒和幾樣小菜,她其實不餓,就是賭了這麼久,想換個環境呆一會。

落瑤邊喝邊和印曦討論剛才的賭局,聊到幾次差點全盤皆輸時,落瑤錘著桌子大歎刺激,說道:“怪不得天君下旨仙界不準賭博,今日%e4%ba%b2眼目睹才發現,原來真會玩物喪誌啊。”

話一出口,落瑤就覺得不對,看了看印曦,不說話了。

印曦似乎沒有聽到,看著窗外,繼續低頭喝酒。

兩人一聲不吭地喝了一會,印曦心裡躊躇了許久,正想說些什麼,發現落瑤已經滿臉泛紅,對他咧嘴笑了笑,隨後歪著頭乾脆地倒在他肩膀上。

她的酒量本就不好,此刻顯然已經喝多了,印曦搖了搖她的頭,她伸手揮了一下,差點打到他臉上,嘴裡嘟噥著:“讓我睡一會,實在太累了。”

印曦苦笑了一聲,也不管落瑤有沒有聽到,說道:“隻要你開心,你做什麼我都陪你。”動了動肩膀,讓落瑤更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上,他遲疑了一下,輕輕把臉擱在她腦袋上,也許,隻有她意識模糊的時候,他才能離她這麼近吧。

落瑤其實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鼻子間都是屬於印曦的男子氣息,清冽卻很好聞,跟容淮和祁遠的都不一樣,後來,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柔軟地貼上她的臉,不過她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去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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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時,已是正午。

宿醉後頭還是有點痛,看了看周圍,原來昨晚印曦送她回了望月山,但是看到外麵明媚的陽光,落瑤心裡還是一陣喜悅,昨天再大的不快此時減少了不少,落瑤走到院子裡,閉眼高呼,伸手擁抱新的一天。

聽到耳邊一聲清脆的咳,落瑤睜開眼睛,看到弗止正在澆花,等看清他正在澆一株含苞待放的紅玫瑰時,臉立馬黑了下來,條件反射一般,落瑤一腳踩過去,把可憐的花兒一腳踩進了泥土裡。

弗止被她突然之間的舉動驚到了,等反應過來時,剛剛還嬌脆欲滴的玫瑰花已經慘遭毒手,這花兒嬌貴得很,此刻加上人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