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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然後祁遠突然不說話了,看著她的眼神越發深邃,弗止看了看兩人,拉著一臉迷糊沒有十分清醒的印曦退了出去。

祁遠動作溫柔地把落瑤的手放到被子裡,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落瑤用臉蹭了蹭壓實的被子,覺得被子特彆柔軟,特彆踏實。她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聽到祁遠幽幽地說:“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找你找得多苦,我知道這次我真的不對,你躲著我也是我活該,我不該在那個時候讓你獨自離開,可是,可是瑤瑤,那時我並不真的不想理你,而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我隻是停頓了一小會兒,等回過神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落瑤看著祁遠目光閃躲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像一個小孩在努力請求大人的原諒,心裡頓時軟成了一灘水,咕噥道:“我已經不怪你了,你都不顧一切來夢裡找我了,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況且,我都有過一個孩子了,有什麼資格怪你呢。”

落瑤突然說不出話來,因為祁遠低頭%e5%90%bb住了她的%e5%94%87,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隻不過這一次,沒有夢中那樣溫柔,帶著點懲罰和啃咬,直到落瑤因為缺氧差點暈過去,祁遠才放開她,幽幽看著她說道:“我說了我不介意,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

落瑤忍不住笑了出來。

祁遠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漆黑的眸裡像裝滿了一夜星辰,差點晃得落瑤睜不開眼睛。

落瑤雖然已經清醒,腦子裡還是有點渾渾噩噩,胡思亂想著若是讓其他人看到堂堂的天君這樣緊張地請她原諒,該會有多麼震驚啊,不過想歸想,在外人麵前,她還是要維持祁遠威嚴尊貴的形象的,這些小樂趣隻有自己看到就行了。

祁遠似乎想起什麼,稍微組織了一下言辭,才小心翼翼地說道,“瑤瑤,我很想陪著你,但天宮有些事要我回去處理,你在這裡等我幾天,等辦完了事情我來接你。”

落瑤本想拒絕,經過這些事情,她還沒想好以後該怎麼辦。但是看到祁遠一臉期待的樣子,又不忍心,隻好無比艱難地點點頭。

他是天君,有忙不完的仙務,這幾天陪著她在這裡,怕是耽擱了不少事情,還為了她入夢,這事情要是傳到天宮,豈不是要鬨得%e9%b8%a1飛狗跳,尤其是他的爹娘,老天君雖然有一後四妃,卻隻跟老天後生了這麼個兒子,要是真出了事情,肯定要扒了她的皮,想到這裡,落瑤又開始頭疼起來,他們倆的事情實在是一團糟,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祁遠看到她兩眼放空,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輕咳了一聲,軟糯地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我會處理好的。”頓了頓,又說道,“答應我,不是我告訴你的事情,都不要相信,好嗎?”聲音溫柔地要滴出水來。

今天的祁遠有點反常,落瑤看到門外晃過一個人影,依稀分辨出是程譽,大概是來催他,又不好意思進來,在門外頻頻走來走去。

她不知道祁遠這次回去到底要辦什麼事情,心裡總有點不好的預感,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她相信他。

祁遠涼涼的嘴%e5%94%87輕輕碰了碰她的手,仿佛是想把他的承諾烙在她手心。

祁遠跟弗止交代了幾句,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和站在門外的程譽一起走了。

落瑤披著一條毯子,目送著主仆二人離去,從來沒想過,祁遠這一走便是好幾年。

房間裡一時有點冷清。

印曦的聲音突然響起:“什麼事情這麼急,我看他就是說一套做一套。”

落瑤心裡一動,沒說什麼,岔開話題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四天三夜。”

落瑤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道:“怪不得,有點餓了。”

弗止瞄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早給你熬了粥了,正要給你端過來呢。”

落瑤笑道:“甚好甚好,我此刻正想喝點粥,最好是紅棗薏米粥。”

弗止無語地看她:“我怎麼會招惹你這個大麻煩。”說完嘴裡還在哼哼唧唧,語氣中卻滿是心疼。

落瑤笑笑沒說什麼,她很享受這種口是心非。

第二天,落瑤左思右想,決定把事情都告訴冬冬,從小沒有娘%e4%ba%b2在身邊的孩子都會比較早熟,落瑤相信冬冬有這個承受能力,而且作為容淮的孩子,落瑤不允許他有絲毫懦弱。

古靈精怪的冬冬也意識到最近大人們的反常,看到落瑤不說話,他也安靜地等著。

落瑤看著一聲不吭的冬冬,心裡五味雜陳,乾澀著喉嚨說道:“冬冬,對不起。”

冬冬抬起頭,用疑問的眼神看她。

落瑤揉揉他的頭發,用和大人說話的語氣和他說道:“冬冬,請你原諒我,因為以前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是剛知道我是你的娘%e4%ba%b2。”看到眼眸驟縮的冬冬,落瑤在心裡歎了口氣,有點不忍看他,“以前因為……一些原因,我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你要恨我也沒關係,我確實沒有儘一點娘%e4%ba%b2的責任,可是我現在想起來了,娘%e4%ba%b2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冬冬眼裡頓時含了兩包淚,有不相信和委屈,有難過和憤怒,最終被驚喜代替,這些神情交叉著逐一在臉上掠過,完全不落地被落瑤收入眼裡。

冬冬咬著嘴%e5%94%87,哽咽著問:“那,我的爹爹在哪裡啊?”

落瑤愛憐地看著他:“你爹爹去了個很遠的地方,但是他一直在看著你。”

冬冬扁了扁嘴,沉默了一會,強忍著在眼裡打轉的淚花,說道:“你們大人說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通常都是死了,爹爹也已經不在了,是嗎?”

落瑤鼻子一酸,兩滴眼淚掉下來。

冬冬看了看情形,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爹爹為什麼都要離開我,他不喜歡我乾嗎要把我生出來啊……”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弗止,走過來拉過冬冬,責怪地看了落瑤一眼,輕拍著冬冬的背給他順氣,溺愛地說,“不是你爹爹不喜歡你,他是天族尊貴的神,是個大英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你是他的兒子,是不是不該這樣哭?”

落瑤有點恍惚,傲嬌如弗止,從來不會誇讚彆人,此時卻摟著容淮的兒子,麵帶回憶,無比真心地在他兒子麵前稱讚他。

落瑤和容淮落到今天這樣陰陽相隔的地步,弗止心裡不是沒有一絲內疚的。他一直覺得,當初他師妹送落瑤來望月山,希望他收她為徒的時候,他若是一口答應了,落瑤就不會被送去落雲山,她和容淮之間,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吧。

自從知道冬冬是容淮和落瑤的孩子之後,他心底裡對冬冬一直有點說不出來的愧疚,隻能後知後覺地彌補,把他當自己的%e4%ba%b2生兒子一樣看待。

冬冬大概是哭累了,在弗止懷裡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42章 良緣未結恩先斷,耀清宮裡恩愛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接下來的日子裡,過得倒是非常平靜,印曦照顧了她幾天,看她並無大礙,身體逐漸康複,就回了北海國。祁遠大概是仙務纏身,沒有再回來過,倒是托了程譽不停地往望月山送各種新鮮的水果和稀罕的藥材。

期間除了程譽每天會來按時報道,娘%e4%ba%b2來找弗止的時候順便看了她一次,二哥葉軼風跟弗止討教養鳥經驗的時候也順便看了她一次。

娘%e4%ba%b2似乎不知道她和容淮的事情,她也不敢跟他們說,隻說是自己身體不好,望月山靈氣澤厚,要將養幾天,落瑤小時候就經常三天兩頭過來,加上弗止幫著隱瞞,孟芙蓉和葉軼風都沒有起疑。

除此之外,居然連天宮裡素未有交情的南宮蔓蝶,也巴巴跑過來看了她一次。

就像是掐著點進來的一樣,那天程譽前腳剛離開,蔓蝶後腳就來了,弗止剛好出去為她尋一味不常見的補藥,偌大的一座望月山,就她和冬冬兩人。

彼時落瑤正躺在庭院裡休息,幽幽庭院映著斜斜的晨光,照得整個院子格外恬靜。

南宮蔓蝶還是以往的樣子,趾高氣揚地帶著個丫鬟,如同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輕移蓮步走到落瑤麵前的凳子旁坐下。這蔓蝶不發起火來的時候,看著還是很溫婉賢淑的。

落瑤輕輕皺了皺眉,她和蔓蝶年紀相仿,仙階也相同,並不需要行禮,倒是應該行禮的丫鬟卻是裝得沒見著她一般,舉止裡透著挑釁的味道。

落瑤看著這個丫鬟覺得有點眼熟,可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兩人今天特地來望月山估計沒抱這麼好心,總不是特地過來找她喝茶的吧?她一直覺得這個蔓蝶心機太重,不曉得這次又要耍什麼花樣。

敵不動我不動,落瑤看了看她,繼續閉上眼休息。

蔓蝶看到落瑤把她當空氣一般,按耐不住地輕咳了一聲,旁邊的丫鬟心領神會,立即細聲細氣地說道:“奴婢聽說前段時間落瑤公主身體抱恙,瞧著如今的樣子似乎還沒好呢,也難怪,在成%e4%ba%b2當天被夫君拋棄,換做是我也會非常難過。”

看到落瑤依然沒有動容,丫鬟的膽子更大了些,繼續再接再厲,“都說容淮神君不可一世,威震八方,沒想到,也是個不顧倫常與徒弟苟且的登徒浪子。”蔓蝶適時地用手絹掩著嘴笑了一聲。

聽到她提容淮,落瑤驀地睜開眼睛,冰涼地盯著丫鬟,落瑤看著這張臉,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覺得熟悉了,第一次上天宮時,祁遠曾因為蔓蝶宮裡的兩個丫鬟說她的閒話,把她們打發到地藏菩薩那兒受罰,眼前這個丫鬟便是其中一個,想是一直記恨著落瑤,嘴皮子比以前更尖酸刻薄。

落瑤本不想與她們計較,可是她們居然連死去的容淮也拿出來取笑,心裡怒火中燒,冷哼了一聲,道:“都說天宮的規矩嚴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鬟不對一國的公主行禮便罷了,還出口閉口侮辱天族尊神,上次的教訓,想來是覺得不夠?蔓蝶郡主,看來你最近實在太忙了,忙到連管教丫鬟的時間都沒有了,我不介意請她去地藏菩薩那兒再坐坐。”

丫鬟沒想到看著溫柔無縛%e9%b8%a1之力的落瑤一張口便是幾條板上釘釘的大罪,卻偏偏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漲紅了臉一時啞口無言。

天族是有個不準妄議天神的規矩,她本是想氣氣落瑤,一時口快把容淮抬了出來,沒想到後果。而且落瑤非但沒有想象中的惱怒,反而就這麼四兩撥千斤地把問題扔回給了她,這事若是傳出去,就不是去念念經那麼簡單了,丫鬟不露痕跡地往蔓蝶身後靠了靠。

蔓蝶看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丫鬟一眼,乾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