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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比賽規則應該是隻有一次狀況,這連著出現兩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未輪上表演的人還是躊躇,擔心自己也會不會遇到兩次。

所有人茫然地看著程譽,程譽也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沒人發現坐在主座的祁遠悄悄放下袖子,笑得一臉耐人尋味。

既然同樣是彈琴,那我希望你與我一樣,用五弦奏出一樣的妙音。

落瑤隻是稍稍一愣,隨即又鎮定自若,專心彈琴的她未留意場上微妙的變化。

五弦本就是她的所長,她尤其喜歡邊舞邊彈,芙丘國浮羅河上的多少個夜晚,見證著她不綿不絕的錚淙叮嚀,不過,用同樣的五弦彈奏這首《霜落》,隻希望那些無聊的人不要以為她是故弄玄虛東施效顰。

一段婉轉的尾音終了,餘音繞梁。

在場的人都暗暗吸了口氣,這落瑤公主果真厲害,不僅如傳聞中絕豔絕色,除了舞蹈,琴技也是爐火純青。

“弦依高和斷,聲隨妙指續,徒聞音繞梁,寧知顏如玉。本君先前的《霜落》經公主一改,多了份冰清靈越,公主不隻舞跳得好,琴也彈得出神入化,今日讓本君大飽耳福。”祁遠低低的聲音傳來,聽不清裡頭有什麼情緒。

“落瑤不敢在太······天君麵前弄斧,隻是先前聽時產生了點想法,今日拿來一試。”落瑤看著祁遠似乎心情不錯,又道,“若有機會,落瑤倒是很想與陛下切磋切磋。”

半晌,落瑤聽到祁遠的話密傳入耳:“今日場合不對,等下次,本君倒很想跟你切磋一曲&lt鳳求凰&gt。”

《鳳求凰》······

落瑤睜大眼睛看向祁遠,那清俊的臉上帶著少見的笑容,一雙幽深的星眸看著她,仿佛在看一樣稀世珍寶,唔,這個笑容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看到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落瑤的腦袋已經成了一鍋米粥,接下來什麼人表演,表演了什麼,她都記不清了,隻記得天君要為她彈《鳳求凰》,那會是一幅怎樣的場景呢?

落瑤的表演過後,程譽開始放開手腳搞破壞,比賽結束時,總共六位公主成功完成了節目,也就是說,接下來由祁遠%e4%ba%b2自來選擇後妃之位,六選四,照常理,天君對滿意的人選分彆賜珠石,賜予天後一顆夜明珠,賜予妃子一顆石榴紅寶石,以此來區分。

六位公主分彆是落瑤、南宮蔓蝶、一位東海國的公主,一位鳳凰族的公主,其他兩位,落瑤不是很清楚。

落瑤低著頭心裡打著小九九,聽說南宮蔓蝶是老天君從小養的童養媳,今天表現得也十分不錯,而且方才看到程譽故意放水,這天後尊位恐怕要被南宮蔓蝶領了去,頓時心裡一悶,不由得輕歎了口氣。

聽聞一陣輕輕的腳步翩翩而來,走到自己身前時停了下來,一雙精致的雲靴映入眼簾,帶起一陣熟悉的異香。

白色的華服,上麵繡著天族最尊貴的龍紋圖案,這些圖案在衣服上緩緩漾開,又重新聚攏,顏色剔透,代表主人的心情。

落瑤不敢出聲,低頭看著那雙鞋。

祁遠走近時她正低著頭,從他的角度能看到白皙如天鵝般的玉頸,呈現著完美的弧度,頭上綰了個雙燕髻,三支玲瓏白玉簪斜斜入發,發間點綴著一圈大小均一的夜明珠,圍成一個扇形,耳邊墜著兩顆紅寶石,不停地晃來晃去讓人忍不住想要抓住它們固定下來,免得晃暈了心神。

“抬起頭來。”低沉的聲音猶如魔音一般在耳邊響起,讓人無法拒絕,落瑤似乎可以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撲在發間。

落瑤燒著臉抬起頭,毫無意外地看到那張俊美的臉。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

兩人都身著白色,一個華貴,一個素雅,男的俊,女的豔,這兩人站一起,周圍五顏六色的羅裙仿佛全做了陪襯,無論站哪兒,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絕世名畫。

畫中的男子朝旁邊抬了抬手,侍女雙手捧著盛了珠寶的錦盒,輕彎下腰舉過頭頂,祁遠修長的手在珠寶上滑過,揀起那顆耀眼的夜明珠,看了她一眼。落瑤的心裡跳了跳,裝作並不在意地把眼神移向彆處。

可是那手又頓了頓,重新把夜明珠放了回去。

落瑤眼中的光芒瞬時暗了下來,這一起一落的變化,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以前她並不覺得祁遠是個猶豫不決的人,甚是哀怨地看了祁遠一眼,這天後的位置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落瑤的表情沒有逃過祁遠的眼睛,祁遠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但很快隱了去。輕咳一聲,勾了勾嘴角,麵不改色地從侍女手上拿過錦盒,一股腦兒往落瑤手中一塞,絲毫不顧所有人驚愕的神情,施施然踱著輕快的步子走了。留下整個宮殿的人麵麵相覷。

五顆珠石全賜予一人,萬千尊耀集一身,你不是我的天後,你是我的心中明珠,如璀璨的寶石照亮我的生活。祁遠雖然沒說一句話一個字,卻向眾人宣告了此生隻一心對她,這其實也是一份承諾。

在座的人反應過來,頓時嘩然。落瑤的嘴巴已經可以塞進兩個大核桃,腦子裡又變成了一鍋米粥,這鍋米粥努力地猜著天君的用意,這······天君之意是她就是天後了?妃子也不選了?咳······這天君做事真是讓人,心花怒放。

手上的盒子沉甸甸的,心裡卻是甜蜜蜜的。

蔓蝶奔到落瑤麵前,氣急敗壞地繞著落瑤打轉,一邊狠狠地打量著她,一邊怒道:“你,你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法子勾引了天君,我父%e4%ba%b2與老天君早有承諾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搶?我和天君從小一起長大,你憑什麼搶我的東西?”說完就要奪落瑤的錦盒。

落瑤把盒子往後藏起來,譏笑道:“你知不知道祁遠為何不選你?就是因為你的臭脾氣,你們家與老天君關係好又怎樣,跟祁遠又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一件物品,可以讓你們送來送去。你父%e4%ba%b2對天族功不可沒又怎樣,天家對你從小的養育教誨之恩還不足以償還欠你的?你這個人真是貪得無厭,還要剝奪祁遠的自由。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你又有什麼理由要奪回祁遠給我的東西?”

蔓蝶大概從未遇到有人這麼對她說謊,氣得香肩發抖,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

殿上一時靜極,落瑤看著周圍,有早看不慣蔓蝶的作風,幸災樂禍地看著蔓蝶的,有不以為意,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著落瑤的,還有一臉漠然,悶頭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隨時走人的,小小的一個殿堂,看儘世間百態。

落瑤把目光投向門口,一襲白衣的祁遠折而複返,正站在門口深深看著她。

落瑤不知道祁遠何時回來的,更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估計都聽到了吧?否則他臉上的表情怎會如此複雜。

祁遠默了一瞬,朝落瑤穩步走來,落瑤心裡突地一跳,訕笑道:“啊,天君你何時回來的?”

祁遠依舊不做聲。

生氣了?

蔓蝶在祁遠麵前一直是賢良淑德的模樣,如今被他撞見自己指著落瑤罵的場景,心裡悔恨不已。可是她看到祁遠既不幫她,也不幫落瑤,心裡剩下的一絲僥幸蔓上心頭,她一直相信祁遠心裡是有她的,隻是被這個芙丘國的小公主一時迷了心。她試圖再努力一次。

蔓蝶的眼裡迅速蓄了一層晶瑩,她鼓起勇氣朝祁遠走了幾步,拉著祁遠的袖子泫然欲泣:“祁遠,她欺負我。”

隻可惜,她似乎努力錯了方向。

祁遠淡淡揮開她的手,拉起旁邊的落瑤朝外走:“抱歉,方才把夫人忘記了,各位繼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蔓蝶的手慢慢僵住了。

繼續什麼?繼續為他爭風吃醋?落瑤恨恨地想著,用力掐了掐他的手背。

祁遠低笑了一聲,隨後認真看著她說道:“以後再讓我看見你被她欺負,你自己看著辦。”

落瑤掐著他的手頓住了,他,是在心疼自己麼。

那廂,蔓蝶終於清醒了過來,開始低低抽泣。

一直在旁邊的程譽開口說道:“郡主,這是天君的選擇,既然已有了結果,您還是想開點吧。”

蔓蝶:“這個落瑤有什麼好的。”

程譽:“臣也不明白她有什麼好的。”

蔓蝶愣了愣,沒反應過來為何程譽也這麼說,眼裡含著淚,巴巴看著他。

程譽咳了一聲,道:“臣的意思是,即便旁的人認為她有千不好萬不好,隻要在天君眼裡她是那唯一,旁人的想法又與他何乾?”蔓蝶眼裡的淚水終於如破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她哭了一會兒,拎著裙子飛奔出殿。

聽聞程譽不冷不熱的半勸導半施壓的話,南宮蔓蝶更是惱怒,雖然殿上眾人都似在各自議論,眼神卻都在偷偷往自己身邊瞧,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輕哼了一聲,白了落瑤一眼,說了句“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甩了甩袖子走了。

眾人見沒什麼好戲看,也陸陸續續離開。

程譽也是讚同天君的決定的,當然有一半是他的私心。作為天君掌案仙使,祁遠的大小事情都是他%e4%ba%b2自打點的,大到陪同祁遠出戰伐魔,小到案前倒茶削梨,他都能事無巨細麵麵俱到。以前祁遠一人的時候可能沒什麼,可充盈了後宮就不一樣了,前朝後寢都要他一個人打理,難免有點力不從心。可假手於人,他又不放心。

若是真娶了一後四妃,以後要操心的事情比現在何止多上幾倍,雖然程譽的辦事能力在清乾天首屈一指的,可遇上了後宮那些事兒,再三頭六臂怕也是不夠這些妃子們折騰的。

以前同司命閒來無事喝酒時,司命沒事就喜歡和他講凡間帝王的後宮爭鬥,什麼九龍奪嫡,弑君篡位,他聽完後背直冒冷汗,對著司命一陣欷歔,還好自己主子仙根穩固,以後必不會這樣荒唐。

再想到剛才的情況,若是南宮蔓蝶當了天後,那······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南宮蔓蝶郡主是出了名的難相處,跟著她少不了吃苦頭,雖然他覺得為了天君吃點苦也沒什麼,他跟著祁遠這麼長時間,看得出來祁遠對這位郡主其實根本沒有一點心思。

相反,落瑤倒是很合祁遠的胃口,聰明伶俐,漂亮溫柔,能歌善舞,雖然有時候會做些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據說曾為了個果子差點連命都丟了。雖然調皮了點,但程譽感覺天君每次見到她,心情會莫名其妙變得很好,程譽甚至有種錯覺,若是讓祁遠跟在她後頭給她收拾爛攤子,怕也是甘之如飴的吧。

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天君喜歡,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