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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話題找了些輕鬆的和她東扯西扯地聊著,等落瑤發現的時候,她正和祁遠聊著養魚之道。

落瑤一臉認真地說:“以前我在家的時候也養過幾尾紅鯉,不過比這兒的要小,也沒有這樣有靈氣。”想了想,又說,“當時我老爹······呃,我父王還替我請了個養魚的師傅來指導我,我記得他說···對了,要保持良好的水源,最好是活水,魚的密度要低,可以根據魚身上的顏色,喂一些同色的食物。”指著池裡的橘紅色的魚,又道,“比如這些紅色的魚就可以喂一些胡蘿卜。”

祁遠的好奇性子被落瑤勾了上來,他看了一瞬池裡的魚,沉%e5%90%9f道:“這單色的魚倒是好辦。我記得霽月亭那兒還養了些金絲魚,背部帶藍,腹部銀白,這種多色的魚該喂什麼?”

落瑤順口道:“那就喂藍色和白色的吧。弗止的望月山上好像有一種藍色的小果子,酸酸甜甜的,不隻女子吃了可以養顏,還可以給魚提色,哪天我帶點來給你瞧瞧,小而碧藍,非常可愛。”頓了頓,“若是魚兒不喜歡吃,也可以采點桑葚。至於白色嘛,更好辦啦,白菜白蘿卜蓮藕······很多的。”

“可這兩種顏色同時吃會不會得到相反的效果?”祁遠若有所思地看著落瑤,“譬如背部變成了銀白,腹部變成了藍色?”

落瑤:“······”天君的探索精神果然強悍啊。

兩人正在不鹹不淡地討論著,有人卻在此時急得恨不能在原地打轉轉。

蓮花池十幾尺之外,程譽站在殿門口遠遠地瞧著,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滿腦子塞滿了登基大典前還需要祁遠作批示的諸項事宜,可眼下這幅情景,好像明天登基的是他而不是祁遠。

方才尚服宮的小侍女送了明天的朝袍過來,巴巴等著祁遠最後的試穿,說起這件袍子,也算是袍子裡最命苦的一件,連著這次,已經改了四遍,才勉強入得了祁遠的眼。

其實這袍子的款式大同小異,曆任天君都是這麼穿著過來的,雖然這個曆任裡麵其實隻有老天君一個,祁遠是第二任天君。

程譽跟在祁遠身邊這麼多年頭,祁遠的脾性他還算是比較了解的。其實祁遠本就玉樹臨風穿什麼都風度翩翩,隻是他平時沒什麼特彆的愛好,就是對穿著非常講究,彆看平時都是白色衣袍,這些都是用譽濃山的白綢織成,上麵的龍紋圖樣都沒一件重複的,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這朝袍以後可得每天都穿著,祁遠這麼想著,特彆慎重地%e4%ba%b2自描了圖樣,讓尚服宮照著繡,底下的侍女隻好照著他的要求一遍遍地改,這幾日當真憔悴的很,尚服宮裡一眼望去,都是臉色蠟黃蠟黃的織女。

眼瞅著天色不早,鳥兒們已經飛回各自的巢,程譽看著祁遠與落瑤在蓮花池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心裡卻焦急得很,萬一耽誤了大事可不是自己可以承擔的。

稀奇的是,祁遠每次遇上芙丘國的這位小公主,事情都會變得有點不同尋常,比如曾經的祁遠從來不帶女仙來清乾天,更彆說還帶著個孩子,可偏偏帶著他們去參加喜宴,好像那孩子還管祁遠叫乾爹,當時自己著實被震撼了好幾天。

又比如前段時間繪地形圖,明明巴掌大的地方是不需要繪圖的,圈一個點,在旁邊注幾個字就成了,可祁遠還特地跑去芙丘國住了幾天說是要仔細考察,這讓程譽有點想不通,不過主子的心思哪是自己可以隨意揣摩的呢。

夕陽換了個角度,把霞光鋪得更長。

程譽抬手在右臉側擋了擋霞光,眯著眼看了看祁遠和落瑤,在心裡掂量來掂量去,直到天邊出現一絲朦朧的月色。

趁月亮尚未爬上池邊那棵常年不理發的老楊樹梢頭,程譽終於下定決心上前去探一探,總不能讓他們這樣無休止地談下去吧。

走近了些,才發現落瑤正在與祁遠討論諸如如何喂養能使魚的顏色經久不褪的高深問題,而祁遠居然也可以耐著性子跟她討論這麼久,他覺得自從認識了落瑤,這位芙丘國的小公主在一直不斷地刷新他對祁遠的認識,程譽腦中瞬間有點空白。

還好論起反應速度來,程譽算是清乾天上數一數二的,輕咳了一聲,兩人同時看向他。

程譽硬著頭皮插嘴道:“殿下,程譽覺得公主的養魚心得頗有道理,曾聞太上老君閒暇時寫過一本&lt種魚經&gt,與落瑤公主的說法殊途同歸,他對這方麵也有一番造詣,等忙完登基大典待程譽去拜會一下老君,看能否將這本子借回來給殿下研讀研讀。”

登基大典還未開始,程譽不敢壞了規矩,仍稱他為殿下。

程譽看到祁遠的目光往落瑤臉上掃了掃,忙說:“當然,到時候請公主來一起討論討論這養魚之道。”

落瑤聽聞有這樣的寶貝,自是滿心歡喜,高興地應了一聲。

祁遠這才滿意地看了程譽一眼。

程譽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道差點犯了個錯,穩了穩心神,繼續道:“殿下,時辰不早了,尚服宮派人送來明天的朝袍,等著您過去試上一試。”

祁遠抬頭看了看天,這才發現在池邊已經呆了一下午,起身對落瑤道:“確實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準備準備吧。”

落瑤說道:"今天與殿下討論得十分儘興,期間也長了不少知識,那下次有機會再與殿下交換心得。"說完向祁遠屈膝行了個禮以示告彆。

一番話說得十分順耳,這禮也行得恰到好處,祁遠滿意地點點頭,衣帶飛揚,施施然隨著程譽走了。

落瑤目送兩人遠去,這才咧嘴笑了笑,剛才程譽提到的《種魚經》時她就樂了,隻是礙於公主的顏麵不好形於色,爹爹總教導她不要看見寶貝就樂開了花,讓人以為芙丘國那樣的小地方未見過世麵,所以她一直繃著臉,作出一幅“我曉得這個寶貝,也就這樣”的表情。

其實這本《種雨經》她已經向往很久,都知道太上老君除了論道,唯一的興趣就是養魚,這本《種魚經》更是他畢生心血,可是因為老君跟大哥葉桓之間曾經有點過節,並不怎麼待見芙丘國的人,所以落瑤從沒有過這個奢望,此番能有這個機緣一窺這本神作,自然是極好。

落瑤心情大好,沒有魚食了,又抓了把糕屑扔進池塘裡,誰說魚兒會撐破肚子了?這不是挺好的嘛。她笑%e5%90%9f%e5%90%9f地看魚兒把最後一口食物吃完,這才踩著薄薄的月光,一路哼著小曲回了明艾殿。

☆、第18章 鳳閣龍樓連霄漢,太極殿上拜新君

登基大典在莊嚴肅穆的太極殿舉行,能進得了殿堂觀禮的都是有頭有臉的神仙,要麼是仙官,要麼是各國來使,落瑤在房裡把下午要表演的比試節目練了幾遍,無聊的等待之間想去偷偷瞧瞧祁遠穿天君朝服是什麼樣子,便換了男裝,混在百官中一臉莊嚴地去了太極殿。

這天宮的規矩屬太極殿最嚴,每個人都要有個帖子才能進去,落瑤到了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有帖子,此時回去似乎又有點不甘心,急中生智咳了一聲,對門口的小侍衛說道:“唔,今早出門的急,忘記帶帖子,你當真不認識我?”

小侍衛擾擾頭,為難地說:“今日是天君繼位大典,上頭交待不能出一點差錯,必需要帖子才能進去。”

落瑤故意歎了口氣,用滿是蕭索的口氣說道:“幾百年未進天宮,這規矩倒是越做越像樣了,想當年我弗止獲天君特許可以攜刀上殿,如今人走茶涼,連觀個禮都要阻攔,看來真是人走茶涼了。”

小侍衛聽說“弗止”的名號,整個人哆嗦起來。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像弗止這樣避世幾百年的傳奇人物,一般人連見都沒見過,聽說天君多次邀他入宮都婉言謝絕了,他老人家本尊的真麵目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隻記得是個連鬼族魔族的君王也要禮讓三分的人物,今天居然讓自己給碰上了。

小侍衛激動得話也說不完整,用左手按住發抖的右手:“神君···神君自是不需要什麼帖子,”未說完臉卻紅了起來,“不知神君可······可否替在下簽個名?”

落瑤利索地簽好名,打發掉小侍衛,興致衝衝地踏入太極殿。

雖然來過兩次清乾天,這太極殿倒是從未進來過,富麗堂皇中透著不容侵犯的神聖肅穆。

金碧輝煌的牆壁,用一整塊水晶做的殿門,腳下是厚厚的金絲絨毯,中間織了稀稀疏疏的夜明珠,走在上麵軟軟的,就像漫步在星河裡,毯子從殿門口延伸到最權高位重的寶座,殿兩旁站著幾列仙官,各國的使者和君主相繼被引到殿上,落瑤心虛,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繼位大典禮儀環節繁多,連每一環的時辰也是有講究的,聽主持的仙官叨念了許久還是未見停歇的苗頭,落瑤有點後悔今天來了這地方,如今半途離席顯然是不可能,隻能老僧入定地坐著,心裡盼望著快點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象征著崇高無上權力的九聲鸞鳴後,幾位侍衛整齊地向殿中走來,到殿門口時分開而立,垂首恭迎緩步而來的祁遠。

落瑤悄悄抬眼望去,祁遠風采依舊,臉色略微透著點蒼白,也許這幾日太過勞累,沒有平日裡的輕袍緩帶,身著繁複圖樣的天君服飾,依舊是他喜歡的白色,隻是袖口、衣襟及下擺多了些許明黃,腰間係了一根盤龍腰帶,象征身份的貼身龍紋玉佩隨著腳步輕輕擺動,落瑤看到這塊玉佩就想起來,本來他有兩塊,其中一塊已經給了冬冬當見麵禮。

祁遠的頭發不同往日散開著,整齊地用玉冠高高束起,這莊嚴的服飾由祁遠穿起來更多了一份清雅俊逸。

落瑤站在人群末尾,祁遠走到離她不遠處時腳步停滯了一下,落瑤心裡一驚,他不會發現自己了吧?她明明來的時候施了易容術。

祁遠這一站,台上的主持仙官有點摸不著頭腦,可又不好催他,隻好繼續冗長的歌功頌德拖延時間。

殿上的眾仙都以為祁遠這麼一停,可能是某個儀式的需要,所以都沒有在意。

祁遠若有所思地看了落瑤一眼,看到那雙清澈動人的眼睛時愣了一愣,又仔細打量了她的臉,和她的男裝,隨即嘴角勾了勾,輕飄飄從她麵前走過,經過她身邊時,落瑤看到他用%e5%94%87語對她說了句話,等祁遠已經走到上座,她才回過神來,隻覺得一把火燒到她脖子根,他剛才居然是在說,等不及要見我了麼。

在眾神仙麵前,在莊嚴肅穆的太極殿上,他比劃著口型對她如是說。

他果然認出自己了。

落瑤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