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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94 字 2個月前

眾人個個%e8%83%b8臆間氣悶而燥熱,靈力在經脈中亂竄起來。

那人道:“展龍,本將曾與屠龍莫逆之交,也算你半個長輩。曾為你淬煉糟粕,融化天隕精鐵、萬年血赤銅,如今你乾坤九煉當中所融的陽極金烏火,也是本座%e4%ba%b2手尋來的寶物。將功補過,綽綽有餘,你卻隻記得本將燒毀神槍一事不成?”

那火柱化作了一朵千層的白蓮,層層打開,高溫燒灼得四壁岩石幾欲融化。

許文禮眾人早受不住酷熱,先後退出了大殿。

展長生仍同展龍並肩而立,隻在身後布下冰結防護罩,將眾人隔絕在熾烈熱氣外。

那魁梧身影立在層層蓮花中央,身披赤紅戰甲,須發赤紅,膚色亦如熔岩一般黑中透朱。唯有一雙眼中火光閃亮,刺目得令人無法直視。

此人身形一現,五族盟三長老便收了術法,躬身跪下。

展龍卻冷笑道:“竟然是你這老頭在背後搗鬼,你眼睜睜望著那老小子在棄絕崖受刑,自己倒在神國儘享權柄榮光,如今倒敢腆著臉來冒充本座長輩。”

那武將自然便是火神祝融,他略略抬手,收了滿室熾熱,方才道:“屠龍之事,是他與我有諾在先,絕不可插手。五族盟雖由我所創,其所作所為卻並非我授意。展龍,你由神槍而墮魔道,合該有此一劫。若非遇到這位神泉的傳人……”祝融轉向展長生,打量良久,方才歎道,“禍兮福所倚,好在是個旺夫的。”

展長生本在凝神聽他二人你來我往,抖露的一點前塵往事,隻覺其中隱藏了絕大的陰謀,正沉%e5%90%9f間,不料被祝融這般調侃,耳根霎時間紅透,臉色一沉,就要動怒。

不料展龍握住他右手,眉宇間竟泛起些愉悅,“算你有點眼光,你這老頭,大費周折同我見麵,隻為敘舊不成?”

祝融這才朝懷中掏了許久,取出一枚赤金色的令牌來,頓時一聲驚呼伴隨一聲悲鳴響起,前者是人族巨漢失聲喊道:“盟主令?”悲鳴聲卻來自那頭鬼族諦聽,仿佛察覺到前程悲涼,故而淒聲長歎。

唯有香賢依舊垂首,單膝跪姿端整如儀,唯獨在聽聞巨漢驚呼時,緩緩轉頭,視線意味深長,落在那令牌之上。

祝融卻仍舊氣定神閒,催生出一隻火鴉,叼著那令牌送到展長生麵前,又道:“乾坤九煉,分五行四相,如今四相如何煉,可曾尋到線索?”

展長生心中一動,斬龍槍乾坤九煉如今隻成四煉,剩餘的木行,同天、地、人、無四相全無著落。他便伸手接住那令牌,入手時火鴉頓時消散無蹤,那令牌不過巴掌大小,卻重得沉沉一墜,險些自他手中%e8%84%b1出。

他以指腹摩挲那尚帶高溫的令牌表麵,沉聲道:“莫非剩餘五煉,著落在這令牌上?”

祝融麵色微霽,又道:“孺子可教。”

展長生便肅容行禮道:“請先生教我。”

祝融道:“六令合,魔龍出,斬之祭天,此為九煉之天相。至於九煉之木行,千年以前,就交在這小子手中。”

話音才落,天際一道驚雷掠過,正值晌午時分,天空卻驟然陰暗,狂風大作,烏雲層積,道道青紫狂雷猶若天神震怒,撼天動地,仿佛直奔唐家堡而來,幾欲將整座堡壘撕裂。

祝融笑道:“神王醒了。”

那赤甲的武將身周那如蓮的白焰中央,再度騰起一道火焰巨柱,輕易燒熔大殿頂棚,直衝天際。

祝融道:“我與屠龍之約,至今日止。從今往後,本將從心所欲,再不受任何人挾製差遣——屠龍,我來救你。”

赤甲如一陣狂烈血影,驟然拔地而起,穿透猶若網籠般密集的雷電,轉眼消失在天頂。

那人族巨漢雙目赤紅圓瞪,仰頭望向白焰消散之處,咬牙道:“盟主若下了決心,屬下豈能坐視?”他語調鏗鏘,行徑一樣磊落,竟拋出一柄飛劍,義無反顧追隨祝融而去。

諦聽依舊不言,卻隻略略垂首,獨角在地板上一點,光影閃爍處,便顯現出一枚赤紅如血的令牌。隨後那巨獸足下祥雲繚繞,悠然騰空,竟也穿透神雷密集處,追隨祝融去了。

展龍隻一抬手,便將那枚血紅令牌抓在手中,不料那令牌竟在他手中驟然騰起烈焰,不過幾息功夫,便燒成灰燼,簌簌落了滿地。

白焰籠罩展長生諸人,那天雷尋不到目標,降了一陣便漸漸止歇,雷消雲收,又恢複了海闊天空的晴朗天氣。

這晴朗卻傳不到殿中來,展龍惡狠狠望向手中灰燼,麵色山雨欲來一般陰沉,眾修士不覺心頭生寒,又朝殿外多退了幾步。

一陣輕笑聲在大殿內浮起,卻是那天魔香賢緩緩起身,拂去袍角的浮塵,悠然道:“這落霞木最是嬌嫩,哪裡禁得住你真血龍魂的孽火觸碰。眼下赤木令……卻隻有本座所有。”

此言一出,殿中氣勢再度緊繃,香賢卻續道:“以本座修為,恐非斬龍槍之敵,然則本座若拚死一搏,縱然勝不了,卻也能拉整個東極洲陪葬……本座卻有個兩全之策。”

展龍冷嗤道:“本座倒有十個法子將你碎屍萬段。”

展長生隻得輕輕握住展龍手掌,凝目看向香賢,沉聲道:“若你肯留下赤木令,我斬龍門便不與你為敵。”

他麵上篤定,心下卻委實急躁。香賢尚且不知胡岩風一行去向,待那數百將士掙%e8%84%b1海藻束縛趕來,成了香賢助力,隻怕又有一場惡戰。

香賢卻笑道:“正合我意,展長生,你隻需回答本座一個問題。”

展龍皺眉道:“若提求%e4%ba%b2之事,立時斬得你神魂俱滅。”

這一次展長生半點不曾製止,仍是氣定神閒同香賢對視,“請講。”

香賢暗歎,隻得搖頭道:“你這般出其不意,倒害我籌碼儘失……不提也罷。展長生,我且問你,世上有一樣聖物,三眼、十%e8%85%bf、一尾,此為何物?”

此言一出,展長生如遭雷擊,麵色慘白,僵立當場。

這聖物傳聞,眾人皆聞所未聞。

許文禮、楊章均師出名門,眼界之廣闊,非尋常修士能及,二人此時卻同其餘人一般,滿臉茫然,麵麵相覷。

許文禮喃喃道:“不周以南三百裡,有山名大巍,山中有妖獸,三眼,六%e8%85%bf……不對。”

楊章亦是凝目沉思,這修仙大陸記載眾多,形形色色妖魔怪獸數不勝數,然則若當真要尋出一個符合香賢描述之物來,卻委實不易。

更何況妖魔眾多,聖物稀少,隻怕是,絕無僅有。

展龍不覺皺眉道:“天下間何時出了這等怪異的聖物,信口開河,我決不饒你。”

他手指微動,煞氣暴漲,卻被展長生加力緊握手腕,喝道:“展龍!”

刹那間黑光一閃,那男子失去蹤影,展長生手中卻多了一柄煞氣四溢的玄金長槍,猶自在顫動不休。

展長生指節緊攥發白,骨節突出,牢牢緊握槍身,筆直指向天魔,冷聲道:“你從何處知曉?”

香賢卻取出赤木令,在指尖把玩,柔聲道:“長生,你從何處知曉,我便也從何處知曉。”

展長生心頭滔天巨浪,難以平息,顧不上安撫斬龍槍暴怒,隻得將他緊握在手,事後無論多少怒火,他受著便是。

想不到他在唐國病重時翻閱雜書,無意間掃過的一則逸聞野史,如今卻成了異世中與同族相認的印記。

第九十九章 同鄉

◆思◆兔◆網◆

大殿外,雷聲漸隱,大殿內,卻風雨欲來。

展長生隻一揚手,罩下厚重結界,將殿外茫然不知所措的眾人隔絕在外,黑暗無邊擴展,寂靜無聲,仿佛將二人一槍抽離至空無一物的玄冥宇宙空間。

香賢一反高深莫測的姿態,神色和暖,揚起一抹笑容,朝展長生緩緩走近。

耳畔是展龍咆哮,有若怒濤:“若再靠近就宰了你!”

展長生卻置若罔聞,仍是一味緊握玄金槍身,默然任香賢欺身近前。

香賢將赤木令放在展長生手心中,柔聲道:“長生,且說與我聽,唐國可好?”

展長生乍聽唐國二字,隻覺咽喉發乾,澀聲道:“縱有風雨飄搖,一切安好。”

他隻將赤木令牢牢緊握手心,壓下心頭澎湃,自香賢所提的年月開始,為他一一追溯前塵舊事。

香賢仍是笑容和暖,柔柔落在展長生麵上,聽他絮絮低語唐國往事。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待展長生說了許久,念及故居窗外一蓬綠竹時,香賢方才突兀開口,問道:“長生,你想不想……回去?”

展長生一愣,隻覺掌中的槍身熱得仿佛燒灼,他急忙催動靈力,安撫魔槍,輕聲笑道:“我不回去。”

香賢低聲歎息,待要抬手觸碰那青年麵頰,卻被他不動聲色後退半步,堪堪避開。香賢便笑出聲來,又歎道:“那魔物連人也不是,竟這般好運,得你青睞。”

展長生不覺皺眉,隻沉聲道:“香賢,你我同鄉一場,莫要逼我動手。”

香賢隻得放下手,沉沉看他片刻,忽道:“我天生病態,隻好龍陽,被家人不齒。”

修仙大陸素來於雙修一道,並無忌諱,若是於己身有益,無論男女妖魔皆可,並無人因此鄙薄嘲弄他人。故而展龍當初與他雙修,亦是修得理直氣壯、百無禁忌。

展長生初時忐忑,如今卻早已順理成章,覺不出半點不妥。

如今聽香賢一提,才依稀記起唐國種種禁製,頓時恍如隔世,香賢隻怕在唐國過得艱難,他不免生出幾分同情心來。

香賢背轉身去,又道:“二十歲時,家嚴逼婚,我便同相好一道私奔,隻道能逃至大洋彼岸,便是天高海闊、鳥飛魚躍的自由天地。隻可惜功虧一簣,被捉拿回去。家嚴本是鄉紳,德高望重,此事卻鬨得十裡三鄉人儘皆知,令他顏麵儘失,故而盛怒之下,將我那相好沉塘了。”

香賢說得輕佻柔和,展長生卻倒抽一口冷氣,隻覺遍體生寒,就連斬龍槍的熱度仿佛也降了幾分。

他便用空出的手輕輕放在香賢手臂上。

香賢一動不動,續道:“而後為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