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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24 字 2個月前

,便借著青紗阻擋,左手握住草%e8%8c%8e,右手白玉刀砍下,劈啪爆裂聲中,草%e8%8c%8e應聲而斷,不過須臾功夫,便化作了草灰,自他指縫間簌簌落下。

胡不歸一擊得手,精神大振,便愈發奮力斬草。隻是這鬼手草綿延數裡地,若叫這少年獨力清除乾淨,委實是強人所難。

那少年不過煉氣修為,斬了不足一個時辰,便氣喘籲籲,動作愈發遲滯起來。

展長生卻隻立在草叢邊袖手旁觀,見胡不歸力竭時,屈指一彈,為他注入少許靈力,又道:“不歸,須知行百裡者半九十,雜草未儘,你切莫叫我失望。”

胡不歸被他一番煽動,便咬牙強撐,竟不曾叫過半句苦。

反倒是夏桐生在一旁心有不忍,期期艾艾道:“爹爹……我也要白玉刀。”

展長生便同樣煉一柄白玉刀,又取出另一頂鬥笠,垂目道:“桐生,那是你嫡%e4%ba%b2的胞弟,好生待他。”

夏桐生揚眉笑道:“爹爹放心!”

他便收了寶貝,一躍而入鬼手草叢中,手起刀落,頓時斬得一片紫金草葉翻飛。

胡不歸見狀卻怒道:“大膽!竟敢搶本世子風頭!”

夏桐生嗤笑道:“小龜,以你那點微末道行,同哥哥說大話,未免不自量力。”

胡不歸氣得呀呀亂叫,手底下遲緩動作倒是愈加快了起來。

展長生任由這二人斬光鬼手草,又著令胡不歸采集仙草、獸丹,煉製溫融丹,安撫治愈了受驚的妙音鳥。

胡不歸修為淺薄,自然並無煉丹之能,不過是被展長生所迫,馬不停蹄奔走,為丹修效力罷了。

如此奔波數日,壓榨得體力耗儘,方才將一應雜務解決乾淨。

展長生打量一番修葺一新的煉丹房,終於展露半絲笑容,“總算孺子可教。”

胡不歸見他展顏,心頭一鬆,歎道:“我對長生叔叔一片真心,蒼天可鑒。”

話音才落,那少年兩%e8%85%bf一軟,氣力儘失,便跌落在展長生懷中,沉沉睡去。

展長生將胡不歸抱回廂房,坐在床邊守著。胡不歸睡意朦朧間,低聲喚道:“爹爹……長生……叔……”

展長生眉心微蹙,卻仍是抬手輕輕放在胡不歸頭頂,憐愛摩挲。

夏桐生悄聲邁入房中,坐在一旁腳榻上,將下頜擱在展長生膝頭,低聲道:“爹爹,我已經知曉生父是何人了。”

展長生不動聲色,隻淡然應道:“哦?”

夏桐生見他神色篤定,不覺忐忑,卻仍是鼓起勇氣,又道:“夏乃永昌國姓。”

展長生全然不為所動,隻道:“縱是國姓,永昌國中,夏氏族人何止千萬。”

夏桐生又道:“爹爹在長寧州從軍時,長寧軍統帥乃是永昌的九王子夏元昭。”

他自交領間扯出了羊脂玉佩。經年累月,那白玉佩被這少年靈氣反複溫養,顯得愈發通透靈秀。陽刻的昭字猶若帶了些許活氣,仿佛時時都要離開玉牌飛走一般。

夏桐生將那玉佩緊握在手中,突然拔高音調,顫聲問道:“爹爹,我生父當真是夏元昭?”

展長生明知遲早有這一刻,當真麵對時,卻依然難免心襟搖蕩,猶豫不決起來。

昔日灰炎曾傳達夏元昭的遺言,不過四字:前塵儘斷。

展長生卻不忍欺瞞夏桐生二人。

稚子無辜,卻理當知曉身世真相,不叫……仇人蒙蔽了才是。

夏桐生見他垂目不語,心頭焦急,又朝前靠一靠,將展長生兩%e8%85%bf抱住,柔聲道:“爹爹,你莫擔心。我便是知曉了身世,也一樣最聽爹爹的話。”

展長生終究莞爾,自夏桐生手中接過羊脂玉佩,輕柔摩挲。

微薄白光自玉佩中散發,漸漸升騰成白煙,在半空凝成了一個青年的頭像。

線條纖細卻清晰,勾勒出那青年端麗俊逸的容貌。

夏桐生兩眼圓瞪,幾欲在那幻象上刺穿兩個洞來,“爹爹……這便是?”

展長生道:“這便是你的%e4%ba%b2生父%e4%ba%b2,長寧四十萬護國神盾的統帥夏元昭。”

夏桐生眼圈泛紅,卻忽然道:“爹爹生得更好看。”

展長生隻在這少年後腦上不輕不重一拍,便將他同夏元昭相遇清河村、前往長寧從軍,而後夏元昭因瓊英降敵,同長寧四十萬護國神盾血戰至死、以身殉國的往事娓娓道來。

夏桐生兩眼便睜得愈發大如銅鈴,一時瞅瞅夏元昭的幻象,一時又瞅瞅展長生,最終卻起身朝展長生懷中一撲,將他緊緊摟住,低聲喚道:“爹爹……”

第九十六章 臨戰

展長生低歎一聲,略略抬手,將夏桐生肩頭圈住,摟在懷中。

床榻上輕輕一聲低泣,胡不歸仿佛睡得極沉,轉過身去,麵朝牆邊,將麵容掩埋在手臂間。

這少年偽裝得極為拙劣,肩頭微顫,拳頭緊握,烏發披散間,耳垂泛紅。

展長生卻故作不知,隻輕輕將另隻手放在胡不歸肩頭,輕聲道:“你兄弟二人一母同胞,卻自小失散,如今能重聚,一半天意,一半卻是人為。夏將軍昔日隻留下四字:前塵儘斷。如今我亦有四字相贈:一期一會。”

展長生暗道慚愧,他不過一介平常人,說不出高深道理,更不會口若懸河、長篇大論,就連眼下這四字,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用了先賢智慧。

一期一會,緣深緣淺,不過譬如晨霧夕露,留不得,放不下。

隻求這一對兄弟來日莫要後悔而已。

天明時分,外出多時的伏麒返回修業穀,正是風霜滿征衣的模樣,銀發銀甲染滿斑駁血痕烽煙,險些遮蓋了原本流光溢彩的光芒。

他將偵查的情報一一告知,眾人皆是神色沉重。

胡岩風在東極洲現身。

非但胡岩風現身,元化宗、水月山莊、天縱、天福、地耀、地綬……十洲三國、七城六郡——眼下隻剩了五城六郡——諸多修士大能,俱都聚集到了東極洲。

東極洲唐家堡,乃是五族盟眼下的根基所在,如今高手雲集,所為的卻並非滅世斬龍槍,而是另一樁大事。

伏麒道:“楓燃島要開了。”

楓燃島位處東極洲以北,由水中妖族守護。傳聞島中有通天梯,一說可通神國,另一說卻道這通天梯連接的乃是上古神跡,雲外仙宮。

那雲外仙宮不受神王統轄,自成一國,宮中更有兩株盤古開天辟地時遺留的上古神木,得之者能掌三界。

故而難免天下眾修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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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長生一身暗金繡雲龍的玄色華服,安坐議事堂上首之位,猶如虎踞龍盤,巍然冷笑道:“五族盟素來以正義自居,然則圍攻斬龍門也罷,齊集東極洲也罷,無非是為一己之私。他做得,為何我們做不得?各位長老,不如一道去楓燃島尋寶。”

此言一出,傅玄之便兩眼一亮,應道:“掌門師叔高見!”

天孤城一戰時,傅玄之居功至偉,兩柄卻邪靈劍大放光彩,後由張易力薦,擢為長老。

隻是他性情跳%e8%84%b1,不拘小節,最不耐同雜務打交道。這些時日斬龍門休養生息,又不能隨意外出,整日裡除了修煉便是修煉,傅玄之早已煩不勝煩。

如今見掌門發話要闖楓燃島,自是千肯萬肯,生怕展長生改了主意,“楓燃島乃十洲三國中位列前三的秘境,遍地奇珍、步步機遇。縱然尋不到通天梯,對我門中弟子也是一次天大的機緣。”

他這番吹捧正中展長生下懷,眾人三言兩語便議定了前往楓燃島之事。

議事完畢,眾人紛紛散去,展長生亦是邁出議事堂,前往聚寶盆所在的古井。

伏麒猶豫片刻,仍是跟在展長生身後,遲疑道:“另有一事……”

伏麒素來行容端肅,不苟言笑,數十年不改,此時見了展長生,卻少見地露出躑躅神色,三番五次張口,末了仍然欲言又止。

展長生正立在聚寶盆邊,查驗搬運出來的如山珍寶。他挑揀出一盒夜明珠,顆顆有小兒拳頭大小,珠輝照人,那盒子也是個寶物,外觀看來不過兩尺見方,內裡空間卻深不可測,那碩大的夜明珠足足裝了半盒,粗略一掃,約莫有九百餘顆。

他一麵檢視,一麵仍是留意到伏麒在一旁來回踱步,偏生不肯走開,便柔聲問道:“伏麒,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事但講無妨。”

伏麒道:“不敢當。恩公眼下……”

展長生道:“尚在閉關。”

伏麒神色一鬆,終於下定決心,上前半步,湊近展長生耳畔低聲道:“胡岩風曾同一位貴公子見麵,二人交談時,那貴公子重複了數次,警告胡岩風不可傷你,又解釋道:我欲向展長生提%e4%ba%b2。”

伏麒話音才落,地麵突然一陣劇烈晃動,展長生愕然不及提防,手中的寶盒落在地上,夜明珠嘩啦啦滾了滿地。

修業穀外百裡處一座火山毫無預警爆發,赤紅岩漿連同滾滾煙塵遮天蔽日,奔騰咆哮,衝刷大半個山體。

濃煙綿延千裡,岩漿過處,樹木岩石摧毀殆儘。護穀大陣全力運行,將毒煙遮擋在外,一時間穀內暗如黃昏。

地麵損毀的餘波也被大陣阻擋,穀外卻赫然裂開了無數道裂口,隱隱可見裂縫深處,紅光閃閃,熔岩咆哮。

一道人影早在岩漿噴發的時刻便自火山口中拔地而起,挾雷霆萬鈞之勢,狂風焦灼,輕易闖過大陣後,穩穩落在展長生身前。

展龍玄衫如烏雲騰騰,長發如漆,愈發襯得麵容毫無瑕疵,端麗如畫,卻又極為冰寒,遠勝千年封凍的雪山。一雙眼黑氣中透血色,盯住伏麒時,竟令得他後背一涼,不禁後退了幾步,終是扛不住魔槍鋪天蓋地的殺氣,麵色慘白,單膝跪在地上。

展龍卻無視他臣服姿態,隻沉聲問道:“是什麼人?”

伏麒深吸口氣,克製心頭驚駭,顫聲道:“不……不知。”

他隻覺周圍氣溫驟然一降,周身頓時刺痛僵硬,又忙解釋道:“那公子行蹤詭秘,隨行者眾多,修為更是高深莫測,我……屬下……不敢離得太近。”

展長生見聚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