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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31 字 2個月前

狐,難不成是從天而降的?”

那正是事後展龍與展長生一道獵來的靈狐,儘數送給了夏桐生,權作安慰。

夏桐生卻怒道:“誰稀罕那臭狐狸毛皮不成!我要的是爹爹陪我!”

許文禮皺眉,低聲道:“桐生,你何時也學會這般無理取鬨?”

胡不歸在一旁聽得分明,頓時升起一股與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觸,不禁插嘴為他分辨道:“任憑珍寶如山,又哪裡抵得過父子%e4%ba%b2情?”

許文禮訝然掃過胡不歸,這少年雖然說得老氣橫秋,卻字字在理,他不覺沉思,過了片刻再度笑起來,“言之有理,我便替你勸勸他。”

夏桐生聞言大喜,對胡不歸也生出了幾分感激,兩個少年視線交錯,卻突然各自生出幾分尷尬,惡狠狠“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彼此。

許文禮瞧著這兩人猶如鬥%e9%b8%a1一般,不免憶起他幼時同師兄們相處的情景來。隻是如今……卻再回不去了。

他一時心中又酸又苦,站起身來,仰望修業穀前堂的張燈結彩,映得半邊天空璀璨生輝,沉聲道:“吉時將至,快些走吧。”

修業穀前堂人山人海,除了少量各處操持奔走的門人外,成千修士聚集在此。

縱然有五族盟虎視眈眈,斬龍門中卻仍有來自十洲三國的賓客絡繹不絕,為二人賀喜。

人心喜,則天下喜;人心憂,則天下憂。

展龍千百年來,遊曆三界,早已見慣了各色阿諛奉承、口蜜腹劍,更見慣了人人自危、畏懼仇視,恨不能將他處置而後快的憤恨神色。

此時上前道賀的眾人,雖然難掩畏懼之色,卻個個笑臉相迎,喜悅和樂,泰半出自真心。或道:“祝二位永結同心。”或道:“果然是一對天作之合。”亦或道:“願兩位琴瑟和諧,不離不棄。”

展龍見展長生一身大紅衫袍,襯得一張俊顏愈發%e5%94%87紅齒白,鮮嫩可口,笑容猶如長河綿綿,不見終點。隻是總對旁人笑成這樣,展龍未免心頭生刺。

他不由皺眉道:“你竟……這般歡喜?”

展長生哪裡不知道展龍這點心思,卻轉頭抓住他一隻手,仍是歡暢笑道:“師兄,人人都說我同你是天作之合,我自然歡喜。”

展龍同他十指交扣,在人群中穿梭,賀喜的人絡繹不絕,展長生有金丹加持,展龍素來強橫,二人絲毫不覺疲累,反倒愈發興致高昂。

張易、劉忠、風瑤、傅玄之等人亦是迎上前來,紅光滿麵,眼神和暖,有若融融春陽照在雪上,布法大仙更是老淚縱橫,頻頻抬起衣袖擦拭眼角。

展龍心頭酷烈怒火便仿佛夏日殘冰落入水中,消融得無影無蹤。

“師弟。”他喚道,卻隻是手指收緊,將展長生一隻手攏在指間。

“師兄,”展長生柔和應道,轉頭同他對視時,雙眸清正璀璨,有若無邊長夜中,啟明的星辰,“師兄不為蒼生服喪,也有人人為你我而欣喜的時候。”

展龍望向滿堂賓客,突然發覺這些鵪鶉除了可以食用時,竟也有順眼的時候。

幾聲呼嘯破空聲在堂外炸響,霎時間將室內映照出斑斕的碧綠深紫、紫紅明黃色澤來,原來是幾名修士放出了法寶,頓時半空中天女起舞,彩鳳翻飛,四時鮮花著錦,霞光如泉湧,呈現出一片仙家祥瑞的幻象來。

人人歡呼,欣然飲酒,不覺間將這大典當成了喧囂盛會,彼此觥籌交錯,好不開心。前些時日的一場生死大戰,仿佛半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展長生同展龍已離了席,此時並肩站在被風瑤刻意布置過的廂房內,對著窗外遙望。光照明滅間,二人的身影共同投在身後地上,合為一體。

“長生,”展龍喚他時,隨手將他頭上的烏木簪輕輕拔下,三千青絲頓時垂落肩頭,那烏木簪原是斬龍槍的一塊碎屑,常年伴隨展長生左右,如今已浸潤了神泉靈力,再難分彼此,“既然你一心為那群鵪鶉打算,依你就是。”

展長生煞費苦心,安排這場大典,雖說多少出自私心,實則也不過是希望展龍同他一心想要守護的世界,多幾分牽連罷了。如今被展龍一語道破,卻唯恐他誤會,仰頭道:“師兄,我……”

展龍卻將他攏在懷中,扣住後腦,低頭堵上他雙?%e5%94%87。

展長生頓時“此中有深意,欲辨已忘言”,任由展龍那溫熱%e5%94%87%e8%88%8c輾轉深入,勾纏反複,橫征暴斂,直至將他壓在大開的窗棱上為所欲為。

他隻來得及於喘熄聲中辯解半句:“我想要……師兄歡喜……”

展龍深沉黑眸鎖住他潮紅麵頰與汗濕的肩頭,嗓音柔和,行動卻愈發粗暴:“我自然歡喜。”

第九十五章 長生訓子

結緣大典後,展龍再度閉關。

其間五族盟數度來犯,斬龍門有了前車之鑒,將護穀大陣層層加固,不僅穩守住修業穀內外千裡疆土,更是反守為攻,連挫五族盟精銳,斬龍門一時間聲名大噪,引得十洲三國修士人心浮動起來。

展長生又索性將布法大仙接入穀中,連同穀中各名陣修一道潛心鑽研了數月,將青元仙境外殼同望山陣、金光陣、颶風陣、迷蹤陣等數陣合一,設計出一個集攻防於一體的曠古奇陣。

陣法共分六層,故由展長生賜名曰:六道修羅陣。

層層皆是修羅境,若有外敵悍然進攻,必定十死無生。

外患既除,內憂卻至,當真令展長生不堪其擾。

所謂內憂者,首要便是被他囚在穀中的胡不歸。

那少年初時尚且忐忑,整日夾緊尾巴做人,不過十餘日,便察覺展長生不忍對他用強,夏桐生固然霸道,卻因念著二人同胞而生,亦是不曾當真下手傷他。

這少年驕縱慣了,又得眾人忍讓,竟是故態複萌,整日裡鬨騰,竟在地頭蛇的地盤裡作威作福,反倒過得樂不思蜀。

許是因胡不歸同夏桐生血脈相似的緣故,那團團圓圓與毛毛竟也天然%e4%ba%b2近胡不歸。兩頭靈羆已臻四階頂峰修為,妖禽之王更是霸道刁蠻,被胡不歸慫恿下,這兩人兩獸一禽不覺間竟成了修業穀最大的禍害。

前往展長生處告狀的人群,竟比二人成%e4%ba%b2時更為絡繹不絕。

譬如眼下,議事堂中濟濟一堂,便有一名白胡子修士怒道:“姓胡的小子踢翻了老夫煉丹的黃銅爐!”

另一人緊隨而上道:“那金羽雕扇起妖風,害全陽子煉丹爐丹火外泄,燒著了我曬在房頂的鬼禹木……”

一名女修垂淚道:“鬼禹木起火爆裂,聲勢駭人,我家那兩頭妙音鳥生性膽小,被這連番驚嚇,落了一地羽毛,隻怕少則兩月,多則一年不敢再出聲。”

白鬆道人亦在人群中,跟隨歎息道:“少了妙音鳥清鳴壓製,那炎雷鬼手草的瘋長勢頭便止不住了……”

劉忠亦是哭喪臉告起狀來:“掌門師叔,鬼手草纏住了十一名傀儡修士,我家商闕也陷在其中,眼看就要被勒得四分五裂……”

展長生高踞掌門位上,不免以手扶額,嘿然無語,任眾人吵吵嚷嚷,抱怨不休。

胡不歸那一腳、毛毛那一扇,當真引起了好大風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少年卻兀自洋洋得意,坐在一眾長輩之間,桀驁神色,隱隱同胡岩風有些許重疊。

展長生一拍扶手,站起身來,冷聲道:“不歸,你可知錯?”

胡不歸見展長生起身,神色陰沉,不覺一陣瑟縮,訕訕站起身來,卻是嘴一癟,眉一垂,滿臉委屈道:“我不過踢了一腳丹爐,誰知那丹爐如此不濟……後頭的事卻同我無關!”

展長生不擅說教,便隻拿一雙寒泉冷玉般的眼眸瞅他,胡不歸漸漸招架不住,轉頭看向彆處,低聲道:“……世、那個世事、難料,造化弄人……”

夏桐生立在一旁,交疊手臂嗤笑道:“小龜腦袋不硬,嘴倒硬得很。”

胡不歸惡狠狠瞪他,展長生卻突然拉住那少年手腕,穿過人群,邁步走出議事堂,隻道:“隨我來。”

那修士手指清涼,觸碰胡不歸手腕肌膚時,仿佛清泉緩緩滲透,頓時沁心清涼灌下,叫人身心一片舒暢。

胡不歸壓下心頭竊喜,急忙跟隨展長生一道穿過議事堂,順著穀中的青石路一路向前,最後行至穀中深處。

山腳下,深穀中,紫金色細草葉仿佛無數帶著鋒刃的細繩盤曲糾結了數裡方圓。草叢中陷落的鳥獸早已被草葉割得血肉模糊,另有十餘個朱衣的傀儡修士全身覆滿草葉,險些看不出人形。

傀儡舉止遲緩僵硬,略略一掙,便見紫光浮動間,草葉切割,將防禦的外衣割得破爛不堪。草葉更是不斷收緊,企圖陷進傀儡皮肉之中。

好在這些傀儡吃飽喝足,汲取夠了魂魄養分,尚有抵抗之力,隻是掙%e8%84%b1不得,長此以往,遲早會應了劉忠那句“四分五裂”。

胡不歸瞧見這些傀儡狼狽,終究生出慚愧心虛,縮縮脖子,不敢開口。

展長生自乾坤戒中取出一塊羊脂玉白的回靈玉璧托在手中,掌心中隱隱展開一層水膜,將那方方正正的白玉璧包裹其中,逐漸熔煉變形,化作了一枚不過尺餘長的白玉刀。

他將白玉刀拋向胡不歸時,胡不歸急忙兩手接住,隻覺那通體玉白的小刀觸手溫潤清澈,猶若靈動活物,叫人愛不釋手。

展長生卻又取出一頂不知什麼材質所製的鬥笠,蓋在胡不歸頭上。眼見鬥笠上陣法啟動,層層青紗垂下,將那少年籠罩得嚴嚴實實,方才道:“將這些鬼手草全割了。”

胡不歸握緊白玉刀,卻怒道:“本世子千金之軀,如何能做這等粗活!”

展長生仍是冷淡如靈泉沁了碎冰,隻道:“大丈夫敢作敢當。前事之因,後事之果,不歸,你堂堂男子漢,要臨陣%e8%84%b1逃不成?”

胡不歸被他左一句大丈夫,右一句男子漢激得意氣飛揚,挺%e8%83%b8昂首道:“我……我自然不逃,長生……叔,你瞧著便是!”

胡不歸右手提了白玉刀,邁入成片的炎雷鬼手草當中。

頓時紫電頻閃,呼嘯朝胡不歸衝去,卻又被那鬥笠青紗輕易阻擋在外。

胡不歸見這法寶奏效,心頭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