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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49 字 2個月前

年有餘,足夠我另想他法。掌門師伯莫要耽誤正事。”

展長生笑道:“我那正事,尚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他附耳在劉忠耳邊,如此這般細細道來。

劉忠本是個忠厚男子,此時聽聞展長生計策,不覺麵容扭曲,過了好半晌方才歎道:“掌門師伯……”

展長生笑道:“你隻需說,此計可行不可行?”

劉忠麵皮抽搐,隻得道:“雖然可行,然則未免……”

展長生隻略略抬手,阻止他再開口,又道:“既然如此,你早些去準備,早日妥當,早日行事。”

劉忠隻得咳嗽兩聲,領命而行。

展長生處置完畢傀儡之事,頓時一身輕鬆。劉忠亦是安排傀儡巡邏山穀,修業穀防禦更加強幾分。

如此鬥轉星移,時光匆匆,不覺間又過了兩年。

石屋後山持續熾熱,燒灼得滿山植株枯萎死透,就連岩石砂礫也被烤得通體赤紅,表層融化,又凝結成光潔如鏡的外殼。

若自空中遠遠俯瞰,仿佛一顆朱紅果實坐落在蒼莽群山中間。

此時那九溫九涼陣便起了莫大用處。

展長生環繞展龍閉關的後山布下放大數百倍的九溫九涼陣,避免熱度蔓延,禍害到其餘山丘。又幾次入山中,催動神泉,助展龍煉化碎刃。

除了日複一日勤加修煉外,他也與修業穀中弟子切磋探討,陪夏桐生遊曆四周千裡山巒,鬥妖獸采仙草,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隻是這兩年時光匆匆而逝,他的修為卻止步金丹,再不能寸進。

九轉仙法反倒一口氣升至三轉境地,經脈丹田愈發堅固寬闊,能容納二轉時雙倍的靈力,周天運行、靈力回複、法術釋放,皆比往常快了三分之一有餘。

故而有九轉仙法輔助,他的實力遠勝同階。

饒是如此,不能結丹卻依然是展長生心頭一件憾事,記掛過久,險些成魔。

幸而有布法大仙勸慰道:“你思慮過重,心思憂煩得多,灑%e8%84%b1得少,又念念不忘舊日仇怨,結丹乃是登仙途,哪裡容你一心記掛塵緣。”

展長生恍然,“如此說來,若不了解了恩怨,便結不了丹。”

布法大仙捋須頷首,笑容高深莫測,“塵緣可了,可斷,可斬。”

展長生略一思索便明了,笑道:“既然如此,晚輩還是選了結一途,為我那些俗世中的緣分,一口氣全討回來。”

布法大仙一愣,隨即氣得吹胡子瞪眼,怒道:“執迷不悟!”拂袖而去,出門找夏桐生去了。

展長生同布法大仙這番對答後不過五、六日,劉忠來報,隻道:“成了。”

展長生欣然笑道:“既然如此,快些開始罷。”

劉忠遲疑道:“大師伯尚在閉關……掌門師伯莫非要隻身涉險不成?”

展長生肅容道:“若我隻身潛入,小心行事,自然能全身而退。以你大師伯那暴虐脾性,隻怕同行才是涉險。”

劉忠咳嗽兩聲,不敢接口,隻得同展長生離了議事堂,往修業穀底山洞行去。

這一帶被劉忠常年占據,修煉魂術,故而鬼氣森森,陰寒瘮人。

二人自然不將這點陰森放在眼裡,仍是坦然闊步,行至山洞深處。那洞%e7%a9%b4深處十分寬闊,眾傀儡三三兩兩,四散站立,所站之處便形成了一處困靈陣。

商闕不在陣中,換了身雲白長衫,待劉忠一喚,便同另外三名傀儡跟在劉忠身畔,亦步亦趨為他護法。

展長生同劉忠又捏碎近百枚靈石,以靈力充裕的碎屑在地上布陣,繪出的紋路便在黯淡山洞內散發瑩瑩青光。

又忙碌了小半個時辰,二人將明黃朱砂的符紙貼滿山洞周圍,點上三炷香,隨即劉忠在中央陣眼處釘下一顆尺餘長的寒鐵釘,係上白棉線線頭,便將那卷棉線交給展長生,神色肅穆道:“至多一炷香功夫,切莫耽誤。”

展長生手握棉線團,略頷首道:“你放心,我如今惜命得很。”便任劉忠在他印堂、心口繪下封印,屏蔽生氣。

萬事俱備,展長生立在陣中,劉忠退出陣外,手持扳指施法,將眾傀儡的魂靈釋放出來。

二十餘條魂靈隱約自傀儡肩頭浮現,仿佛一片半透明的雲層,徐徐升騰,卻被困靈陣困住,便是一通劇烈掙紮,形態扭曲拉伸,變幻莫測。

霎那間陰風陣陣,百鬼哭嚎,令常人膽喪。

劉忠神色嚴峻,半點不為所動。

展長生立在陣眼,自然也是氣定神閒,安然以待。

過了少傾,那陣眼上方漸漸有氣流旋轉,擴大,形成了一處黝黑通道的入口,正是冥界感應到二十餘條魂靈喪命,開啟通道接納。

展長生不待劉忠開口,便縱身一躍,跳入其中,直闖冥界。

足下才踏上冥界黝黑鵝卵石,眼前便又是滿目絢爛紅豔的石蒜花,鋪滿三途河畔。廣闊無邊的忘川邊,來來往往,有無數死者。

展長生悄無聲息,自麵目哀淒的死者身畔經過,隻略略一掃,見不是故人,便朝更遠處行去。手中棉線團滾動不休,身後一條幾不可見的細線連接了人界。

四野寂靜,唯有河水起伏,潺潺流過的聲響,隨即突兀響起一陣清脆鈴聲,曠古幽達,隻震心底。

展長生隻覺神魂一蕩,險些被震得三魂七魄%e8%84%b1殼而出,暗道不好,急忙尋個礁石高大之處,盤膝坐下,暗暗運功抵抗。

鈴聲一陣響,一陣停,不急不徐在遠處飄蕩。過了不多時,便自鈴聲處傳來一聲清泠泠的古琴聲。

銀鈴同古琴彼此應和,時急時緩,頗有韻致。那些全然不顧外物的魂靈終於受了吸引,接二連三轉過頭、轉過身,朝著樂韻傳來處,僵直邁步。

展長生低眉斂目,頭上的烏木簪降下一道鋒銳殺氣,刺得他慌亂思緒漸漸沉靜,靈力不過運轉兩個周天,便將這惑人的琴音儘數隔絕在外。他方才站起身來,跟隨無數魂靈朝遠處看去。

那琴聲與鈴聲起處,半空中漂浮著一個白衣美人,正在翩翩起舞。肌膚仿佛冰雪瑩白,毫無瑕疵,在幽暗地府中瑩瑩生輝,黑發油亮如絲綢,一路流瀉至腳踝處,隻用一條純白的絲帶在發尾處鬆鬆一係。

長衫如行雲流水,伴隨美人起舞滑下飛落,露出同樣瑩白如冰雪的手足。

眉目如畫,目似寒星,雙?%e5%94%87不點而朱。

真真是雌雄莫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展長生卻如遭雷擊,瞪大雙眼,直勾勾望向那美人,險些忘記了隱匿行蹤。

那美人五官清絕而銳利,竟隱約有幾分展龍的模樣。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第七十二章 闖冥界

三途河畔,河水翻滾如墨。陰霾天空、血紅花海,愈加襯托得那白衣美人豐神卓絕,人間難遇。

翩然起舞間,那美人櫻%e5%94%87開啟,伴隨琴韻鈴響,緩緩%e5%90%9f唱起來。

“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與。春蘭兮秋鞠,長無絕兮終古……”

嗓音清麗工雅,遼闊悠揚兼而有之,赫然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歌聲起時,展長生毛骨悚然,隻覺那婉轉聲音有若一把刮骨鋼刀,鑽入血肉,將全身骨頭刮得陣陣發酥。

自四麵八方朝著白衣美人蹣跚靠近的魂靈自然更受不住,展長生眼前就有個身著遠古盔甲的士兵突然倒在地上,騰一聲化作白光飛走,目標直指白衣美人。

旋即這龐大魂靈群中接二連三飛出縷縷白光,全朝向白衣美人所在之處。

那美人望向蜂擁而來的光群,揚眉輕笑,頓時令地獄生輝,天地失色。寬闊袍袖一卷,便將白光儘數收攏,薄%e5%94%87開啟,那白光便仿佛一縷清泉,徐徐流入口中。

如此周而複始,原先密集的魂靈群變得稀疏時,那白衣美人方才停了進食,伸出紅潤%e8%88%8c尖一%e8%88%94,神色饜足笑道:“窮鄉僻壤,酒水鄙陋,不足招待貴客,還望你莫要見怪……陸公子。”

名字喚出時,刹那間幾道黑影自暗中現身,竄入魂靈群中,抓出一人,押送至那白衣美人麵前。

被抓之人通身裹在一塊白布之內,隱蔽手法卻不見如何高明,生氣隱隱泄出,在冥界中赫然如漆黑裡一盞明燈。

白布落下,便顯出了那陸公子的身形來,並無半點修為,氣息濃濁,竟是個平平無奇的凡人。

此時那公子麵色慘白,在黑影化成的兩個冥使壓製下被迫跪在白衣美人麵前,瑟瑟發抖有若篩糠,隻顫聲道:“我……在下……”

那美人衣袂招展,仿佛一團白雲輕盈降落在黝黑大地,在那陸公子跟前紆尊降貴地一蹲,伸出雪白修長的手指,勾起他下頜,垂眸細細打量,忽而笑道:“你這凡人百無一用,膽子倒忒大,靠著區區一匹斷魂錦,竟敢闖我冥界,盜我私物。”

那陸公子目露駭然之色,牙關磕碰,陣陣打顫,卻不知從何處升起一股勇氣,緊扣手指,開口道:“阿憐同我六歲相識,十四歲訂%e4%ba%b2,從此山盟海誓,再容不下旁人。阿憐病逝,我亦生無可戀。在下鬥膽求冥界之主慈悲,將阿憐的魂魄放還人世。在下薄有資產,定會在人世招募百名童男童女,為冥主日夜祝禱,晨昏叩拜。”

那白衣美人竟然就是冥界之主,此時微微動手,那匹白布便落入手中,輕輕一撚,頓時化作千萬碎片,紛紛揚揚落下,仿佛成千隻白蝴蝶飛落,他又倨傲眯眼,哼笑道:“古往今來,多少癡男怨女,山盟海誓,若人人都要來尋愛侶魂魄,可真當冥界是你家後花園了。”

那冥界之主語調慵懶,言辭卻森寒如冰、銳利如針,字字句句,直刺得那陸公子麵無人色,頹然跪伏在地。

白衣美人輕嘖一聲,索然無味鬆手,甩袖而起,倚坐在冥使搬來的寬大水晶椅中,忽而笑道:“罷了,不過區區一條魂靈,念你勇氣可嘉,還你就是。”

他攤開手掌,一團黑光在手心上方無中生有,緩緩飄移落地,化作了一個眉目清秀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初時神色迷茫,待瞧見陸公子時,方才回過神來,驚喜叫道:“陸公子!”

兩名冥使得了白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