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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37 字 2個月前

人授意,將那凡人鬆開。陸公子得了自由,連滾帶爬衝上前去,喚道:“阿憐,阿憐!無事了,隨我回家。”

阿憐頓時淚如泉湧,撲進陸公子懷中,哭道:“陸公子,阿憐無能,連累陸公子受苦了。”

陸公子將那少年緊擁在懷,柔聲道:“傻孩子,是我連累你受苦了。”

白衣美人冷眼旁觀許久,終於皺起修長眉毛,冷嗤道:“歪歪纏纏,令人煩膩,還不快走?”

那陸公子急忙鬆手,牽那少年一道朝白衣美人跪下,連拜了三拜,連聲道了感激。

白衣美人卻連眼神也懶於施舍,隻一擺手,叮囑道:“若想安然離開,切記萬萬不可回頭。”

陸公子連聲道記住了,便同那名喚阿憐的少年相攜離去。

展長生從頭至尾,卻隻是立在原地觀望。四周魂靈擺%e8%84%b1了歌聲誘惑,又四散在河灘上,踩過滿地火紅花瓣,漫無目的遊蕩。

白衣美人卻也不動,單手支頤,饒有興致望向那兩個凡人離去的方向。

陸公子則一味急匆匆向前行去,隻牢牢抓住阿憐一隻手。

過不了多久,便聽阿憐氣喘籲籲,喚道:“陸公子,我走不動了……”

陸公子略略緊一緊抓握的手指,柔聲道:“阿憐,忍著些,就快到了。”

那少年在陸公子身後跌跌撞撞,終於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悲聲哭起來,“陸公子,陸哥哥,疼,你看我一眼……”

那陸公子卻謹記冥主警告,萬不敢回頭,隻立在原地,朝後伸手,柔聲喚道:“阿憐,快起來。”

那少年卻哭得愈發大聲,嗓音裡儘是難抑痛苦,悲切喚道:“陸公子,救我!”

那少年喚得淒慘,陸公子終究難免心疼猶豫,卻忽聽得身後少年一聲尖銳慘呼,頓時將冥主警告拋在腦後,轉身喚道:“阿憐——”

他身後哪有那清麗少年,卻分明是個青麵獠牙的惡鬼跪在地上,正伸出長逾兩尺的血紅%e8%88%8c頭,緩緩朝陸公子手腕卷纏而去,一麵模糊低沉邪笑道:“恭喜陸公子,賀喜陸公子,你回頭了。”

那陸公子悚然一驚,待要後退時,那怪物卻換了少年淒楚聲音道:“陸公子,為何要跑,莫非不要阿憐了?”

它紅%e8%88%8c卷上手腕,猛力一拽,將那凡人扯拽在地,縱身躍上,張口就要朝他咽喉處咬下。

展長生終究忍不住,指尖微動,放出數道風刃,將那惡鬼斬為數截。

陸公子死裡逃生,卻駭然得全無人色,隻愣愣躺在地上,兩眼渙散無神。唯有%e8%83%b8膛微微起伏,尚存一絲人氣。

展長生也顧不上多看他一眼,在冥使襲來前,已然取出桃木化石陣盤,接連施放金剛護法陣、黃鐘陣、厚土陣、烈火陣,將自己同那凡人團團包圍。

白衣美人已倏然離了水晶椅,漫不經心的慵懶神色一掃而空,冷漠端嚴,居高臨下冷笑道:“竟然還有一隻老鼠,藏得倒深,卻何苦為一隻螻蟻跑出來。”

那冥主素白袍袖一招,頓時黯淡天際中密密麻麻衝來無數冥使,竟悍不畏死,接連衝擊防護法陣。

火光衝天、黃土崩裂,那法陣支撐不足幾息功夫便被消耗殆儘,圓形陣外密密麻麻倒下無數屍首。

展長生一口氣又施放了六個防護法陣,層層堆疊,便趁此機會,又接連取出幾樣材料,又在內側布下陣法,竟反守為攻,幾道火%e8%88%8c朝外轟然湧出,將成堆冥使燒成焦炭。

冥主冷笑道:“雕蟲小技。”

他隻揚手拂袖,頓時一陣冰冷風雪呼嘯而生,將陣外火%e8%88%8c連同火牆生生凍至熄滅。

那冥主笑道:“且看你能撐到幾時。”

展長生不覺暗暗叫苦,他一時見義勇為救了陸公子,非但暴露自身,竟似要將性命也搭上。

那些冥使前赴後繼,源源不絕,轉眼間陣盤中儲存的十二道陣法消耗一空,展長生隻得連施靈力布陣,勉力阻擋。

冥主那薄紅嘴%e5%94%87又緩緩勾起笑容,冷漠看包圍網愈發縮小,再過一時半刻,便猶如甕中捉鱉,能將那兩名螻蟻手到擒來。

一名老婦人立在那白衣美人身後,躬身道:“冥主,如何處置?”

那白衣美人漠然道:“活人善變,留之無用,殺了。”

那老婦人福了一福,龍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剁,大地震顫,一道裂縫飛快竄向防禦法陣,黃土牆隨之裂開,崩塌殆儘。

那正是展長生如今所用,最為堅固的法陣。

土牆崩塌,其餘陣法不堪一擊,眾冥使自十方八麵將展長生團團包圍,當前一人揚起手中彎刀,斬劈而下,怒喝道:“受死!”

展長生麵色冷峻,牢牢抓緊陣盤,指節發白,急運靈力,身周頓時騰起一圈狂風,利刃層層盤旋,將靠近的幾個冥使斬為碎片。

當是時,一柄巨大如山的黃金長槍破空衝來,紮進三途河畔的河灘中,仿佛一根擎天巨柱震得河水動蕩,大地顫動,激起漫天血紅花朵與亡靈四處飄散。

那長槍散發的奪目金光仿佛烈日輝煌,將幽暗冥府照得亮若白晝。

冥使魂靈,被那金光一照,頓時滋滋作響,化作青煙消散。

將展長生同那凡人公子團團包圍的冥使,眨眼便沒了蹤影,隻剩漫天嫋嫋青煙,徐徐升騰。

那白衣美人終於變了臉色,厲喝道:“斬龍槍,為何又來多事!”

袍袖一揮,頓時一道冰牆在麵前接連凝結,仿佛冰龍咆哮,朝著斬龍槍衝去。

那碩大的巨槍卻拔地而起,在半空中驟然恢複原本大小,堪堪落入展長生手中。

魔槍在手,展長生信心大增,卻仍是愧疚道:“師兄,我……”

展龍冷哼道:“稍後與你算賬,先滅了這廝,奪回碎刃。”

展長生悚然道:“堂堂冥界之主,也私藏了你的碎刃不成?”

展龍道:“哪來的冥界之主,這廝就是常世之刃。”

那美人被金光一照,身形竟有些模糊,此時便嘶聲叫道:“一派胡言!本座生於幽冥,長於陰暗,本座名諱何涼夜,同你全無半點乾係!”

展長生卻不聽他辯解,隻牢牢握住斬龍槍,氣勢磅礴刺破冰龍,在漫天冰晶碎屑包圍中,朝那白衣美人衝去。

第七十三章 奪魂

斬龍槍收縮成尋常大小,金光卻愈發刺目,在展長生手中宛若一輪烈日熠熠閃亮,勢如奔雷,轟然一聲,貫穿那美人的%e8%83%b8膛。

刹那間,一切歸於寂靜。那美人木然立在原地,仿佛風雨飄搖中一片破布,端麗輪廓如冰雕融化,水流自他清絕銳利麵容滑下,有若兩行清淚,一點一滴,落在三途河灘的冰冷卵石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仍是澀聲道:“我是何涼夜,為何偏生逼我……”

展長生見他與展龍酷似的麵容露出淒厲笑容,不覺心頭一軟,柔聲道:“你這是何苦……”

旋即斬龍槍在他手中愈發灼熱,猛烈一震,便將那白衣美人震碎成數十碎塊,竟全是冰塊凝結而成,漫天飛散,落在大半個河灘上,唯有中心處一點玄色碎片,有靈性般待要逃跑。

展長生急忙追上前去,一槍將那碎片紮入地上,金光絲絲縷縷糾纏而上,化作無數金線,將那碎片牢牢捆縛起來。

隨即展龍怒道:“不過一點美色,你又何至於*熏心,動搖起來,許久不曾教訓你,皮癢了不成?”

展長生低咳一聲,不禁辯解了一句,“他那美貌原出自師兄,我一時不察,被他動搖心神,理當受罰。”

斬龍槍在他手中突然消失,展龍已化了人形,將那金線密密包裹的碎刃握在手中,臉色卻不見如何慍怒,隻道:“本尊在此,你何必為那仿造贗品、水月鏡花沉迷。罷了,這次饒過你。”

展長生忙亦步亦趨,靠上前道:“謝師兄寬宏大量,不如一道饒了罷。”

展龍凝目看他,展長生自是溫潤笑對,半年時光匆匆而過,仿佛不曾留下半點痕跡。

展龍便抬手,輕輕在他頭頂一敲,斥道:“油嘴滑%e8%88%8c。你可知冥界八十八層,有數百冥將鎮守,此時不過入口,你便趁我不在,獨自搞出這般大動靜,可當真是嫌命長了不成?回去再同你算賬。”

展長生一時心虛,一時又覺甜蜜,隻得先低頭認錯。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時,那跟在何涼夜身後的老婦人已不見蹤影,隻怕趁亂逃了。

展龍將那團金光纏繞的碎刃扔進口中,一口吞下。隨即冷笑道:“傲骨何懼涼夜雨,這名字取得倒有點意思。”

展長生才欲追問,展龍左手手心向上攤開,憑空凝結出一團冰冷霜團,隱隱竟有些微同那白衣美人輪廓相似。

展龍才道:“人間三世,常世乃死者之世,現世乃活物之世,來世乃靈體之世,你一介亡魂,倒有點小聰明,懂得尋我常世之刃寄生,如今物歸原主,我也不同你計較,自行去罷。”

那慘白霜影時濃時淡,飄忽不定,突然發出細細聲音,淒然道:“何涼夜一介孤魂,如今失了依托,還能往何處去?望兩位仙師大發慈悲,將我收在門下,做個掃灑鬼仆,隻求片瓦棲身擋雨,感激不儘。”

這孤魂倒當真能屈能伸,先前有常世之刃做依仗時氣勢淩人,如今轉眼便百般哀求,全無半分傲氣。

展長生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白影道:“小生名喚何涼夜,永昌王都人氏,數百年前誤入三途河時,得了那法寶,凝結河水陰冰,煉出人身,便留在此地一心修行,從不問外事……不料今日卻遭此橫禍。”

展長生聽他語調淒楚,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卻隱隱覺出些違和之處,如若當真這般無辜,先前他吞噬了那許多魂魄,又該如何解釋?

展長生便沉%e5%90%9f不語,隻聽那何涼夜一味哭泣,展龍不耐皺眉道:“聒噪。”竟手指微收,不待展長生開口,一團赤紅火焰突兀而生,將那慘白霜影吞沒其中。那白影一聲慘呼,轉眼便化得乾乾淨淨,半點不剩。

展龍滅了那魂靈,攬住展長生腰身,沉聲道:“三途河畔皆為迷途魂靈,死於兵禍者,皆困在枉死城中,